德華樓回來後,一行人又踏上了趕往京城的道路,這番再次啓程,華中陸沒有選擇隱蔽繞路的山林小道行走,而是買了一架馬車,光明正大地走上了官道。一方面經過幾個月的趕路,他們並未發現有任何威脅發生,且受傷的華中臺和童叔也需要休息。另一方面,海沙幫一戰後,華中陸對於自己的武功有了些許自信,在他內心深處,隱隱約還有些希望那幫黑衣人可以找上門來,這樣他可以順藤摸瓜,有機會抓出背後的主謀。
走上官道,他們的速度快了很多,僅僅一個月,京城汴梁就不日可達了。在這一個月中,丸子姑娘完全替代了雙兒過去的角色,一行人的生活起居、日常飲食,基本由她打理照看,衆人對她也沒有了先前的疏離感,從內心裡已接受她成爲家裡的一份子了。她對於華中陸更是無微不至、體貼入微,也許是爲了彌補華中陸失去金雙兒的精神打擊,也許是因爲她內心的一些小心思。
與此同時,華中陸也看出了自己弟弟的一些變化,雖然他年紀還小,然而他在得到畫品錄後,每天廢寢忘食埋頭鑽研,藝術上的天賦滿溢而出,直追自己。不僅如此,他對於丸子姑娘的情愫也溢於言表,連童叔都感覺到了。在丸子姑娘面前,華中臺總是滔滔不絕,喜歡將自己畫的畫給丸子看,還會主動教丸子讀詩寫字。長兄如父,華中陸對於此事當然樂見其成,他想着等華中臺到了適婚年齡,就計劃幫弟弟促成此事。
童叔受傷後,也不忘操練武功招式,將子桑昭教給他的幾套功夫打得熟練無比。閒暇下來的時候,就去城鎮裡的戲班裡看戲,特別喜歡的是武將征戰沙場的段落,有時甚至爲了看完整出,忘了繼續趕路。
一路走來,期待中的黑衣人並未出現,華中臺和童叔的傷基本也都痊癒,在官道上,華中陸再也無需爲了生存擔心憂慮,就把精力又集中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情上,除了從小喜歡的畫畫、寫字、打鐵,還多了一項——練武!
一系列的事情,使華中陸改變心態,覺得練武是自己實現報仇大業的必要條件,同時也是自己實現自我價值的途徑之一,它和追求藝術一樣,有未知和挑戰,也能探索和創造,他堅定會練好武藝,就和其他他喜歡的東西一樣。
華中陸再次恢復到了科考前的狀態,用上了他獨創的短時多眠法,節約出每分每秒,全身心把時間浪費在自己喜愛的事情上。
子桑昭教授的武藝體系裡,把武藝分爲兩個部分,外功和內功。華中陸身上則出現了另外一個神秘的意境體系,連見多識廣的明月宮聖女都無法辨識,華中陸更不知如何習練。而這一切都源自靜觀圖,華中陸沒有他法,也只能和平時一樣,把靜觀圖當做臨摹的畫冊,希望未來的某個契機之後再有所突破。
而對於外功來說,是華中陸最爲欠缺的,完整的功夫只會一套入門的太祖長拳,還有吳乞丐教他的蘭葉十二指中的唯一一招。蘭葉十二指是武林中的絕學,可吳乞丐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下一次有緣相見又是何時,華中陸只能暫時擱置下外功,期待再次與子桑昭相逢,讓她來指導自己的了。
此時此刻唯一剩下的就是內功一路,雖然《悟真篇》是本道教之書,但修煉出的內流和內功修煉出的內力別無不同,甚至更勝一籌。華中陸知道內功是武藝的根本,就如明月宮的宮主之所以強,就在於他的二元功。因此華中陸這段時間把主要的精力都放在修習《悟真篇》之上。
在經過大城鎮的書坊時,華中陸還特意入內查詢了《悟真篇》的信息,瞭解到此書寫於宋神宗期間,爲張伯端所著,傳說他曾遊蜀期間偶遇劉海蟾,被授以金液還丹火候之決,之後他建立了道教三大派別之一的金丹派,被世人稱爲紫陽真人,《悟真篇》即爲金丹派不傳之謎。
師傅也姓張,還把《悟真篇》傳給了他,難道她是金丹派的道士?可爲何躲在這樣一個小村子裡當鐵匠?經歷了幾個月的歷練,華中陸看出了裡面一定有隱情,他內心暗暗下定決心,等他在京城立穩腳跟後,一定要去山東泰山,找師傅瞭解清楚真相。
華中陸在新婚鉅變時,築基就成功了,他當前的目標是希望早日結丹,達到修煉的下一個境界。在修煉過程中他發現,如果自己身處在六根清淨、貼近自然之處,修煉的速度會加快,這也是爲何大多數道士都喜歡找個與世隔絕的風水寶地居住的原因。
因此華中陸每到趕路休息的夜晚,就會習慣性的走入荒郊,找尋一個僻靜的山谷獨自修煉《悟真篇》,今晚他也和每天一樣,來到了一個湖邊。
夜晚的湖上泛着一片青煙似的薄霧,遠望微山,只隱約辨出灰色的山影。華中陸找了一個灌叢林中,開始了日常的修煉。華中陸將內流沿着十二正經的順序開始運轉,從手太陰肺經一直到足厥陰肝經,一個大周天流轉完成,華中陸感覺內流又精進不少,雖離結丹境界感覺還很遠,可華中陸並未着急,練功和學習藝術都是一樣,沒有奇蹟不可能一蹴而就,日積月累、日拱一卒纔是本真。
看天色,還只是亥時,華中陸調整呼吸,準備再按八脈順序流轉一個周天。剛要入定,就聽從湖中的方向傳來一陣水花聲。華中陸透過灌木和湖中的蘆葦叢,向湖面望去,一幅如畫似幻的景象出現在他眼前。
夜晚的湖是安靜的,月光照在波紋細碎湖面上,像給水面鋪上了一層閃閃發亮的碎銀,湖的中間有一位女孩正在沐浴,年紀看上去沒有華中陸大,一頭烏黑的辮髮自然地垂在鎖骨香肩,裸露的肌膚在湖水的浸潤下光滑嬌嫩,全身僅存的一條紅繩系在腰間,將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引入,半隱半現裡更激起內心的慾望!正所謂:
西月泛水照寰宇
夏影連線呈妙浴
韋蕩透光撒胴域
紅繩繫腰撩情慾
玉體沾露任君御
華中陸不禁看呆了,他不是不知道非禮勿視這個道理,可目光卻無法離開那個女孩的身軀片刻,這次不是因爲欣賞美的事物,而是此情此景激發出他內心的衝動。看着眼前這具完美的玉體,它彷彿有一種魔力,讓身體產生了正常成熟男人該有的反應。
“小色狼,你看夠沒有?”女孩發現了湖邊灌叢中的華中陸,意外的是,她卻沒有驚慌,甚至沒有遮擋自己的身軀,大大方方地站在原地問道。
偷窺女孩的華中陸反而被嚇得驚慌失措,連忙說到:“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實在太美了,就像仙女一樣。”話雖如此,眼睛依舊沒有捨得離開那個女孩的身子。
女孩嘴角帶着美麗的弧度,禁不住笑了,說:“我可不是什麼小仙女,你卻是地地道道的小色狼。好了,別再看了,你把頭轉過去吧,我要穿衣服了。”說罷,也不等華中陸轉頭,從容淡定地從湖中央走向了岸邊放衣物的地方。
這一走近,讓華中陸看得更真切了,沒有湖水的遮掩,月光的照耀充分展示着女孩的嫩肌,她全身凝脂酥酪、細膩潤滑,還透出一層淡淡的胭脂之色,水滴順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滑落,使得無限的春光鋪面而來,如出水芙蓉般嬌柔豔麗。
華中陸戰勝自己內心的衝動,硬是將頭轉走,試探地說道:“小仙女,你叫什麼?住在哪裡?我會對此事負責的。”
背後傳來那個女孩爽朗的笑聲,“誰要你負責,我走了,小色狼再見!”
等華中陸回過頭來時,那個女孩已經走了,湖面也恢復了平靜,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華中陸甚至感覺整件事就像一個夢般,只是這個夢好真實,每分每秒都深深印刻在華中陸的腦海中。
經歷此事後的華中陸當然無法靜下心來繼續修煉,滿腦子都是那個女孩,他想回客棧休息,卻遲遲不捨離去,也許是內心深處期待那個女孩再次回來,雖然他知道這幾乎不太可能。
此時的他發現,再美的風景也留不住人,有時能留住人的只能是人!
一夜的等待,有的是湖面徐徐的微風,女孩終究沒有再次返回。回憶着這黃粱一夢般的經歷,華中陸在內心暗暗告訴自己,將來一定還會遇見這個似金鍊般的仙女。
日上湖面晨曦至,一夜等待未果後,華中陸最終還是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