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在這邊真沒事吧?”
“行了,非要我唱個送你送到小村外你才肯走啊?”方彤彤笑着推了在門口磨蹭的浦傑一把,“趕緊去那邊吧,晚上照顧着點,別回來了。你最近需求這麼旺盛,我今天累得腰疼,可不想再給你費力氣去火。拜拜。”
說着,她還拿起旁邊桌上蓋水壺的白布當手絹舉起來揮了揮。
“注意安全,有事兒給我打電話。”
“知道,你一走我就開請勿打擾上門鏈不叫任何客房服務回臥室就帶上隔音耳塞睡覺睡到大天亮,這樣你就可以把你的心放回肚子裡頭趕緊出發了吧?”她湊過來給他整了整衣領,順便吻了一下,正式告別,“去吧,我關門了。”
時間雖然已經不早,但漢京不比東涵那種小地方,夜生活其實不過纔開始而已。
大小和東涵當然也不能比,上了叫來的專車開出快兩個多小時,還不在堵塞時段,這纔到了目的地。
這大概也是浦傑始終無法適應大都市的原因。
在東涵,兩個小時已經夠他帶沐華回村裡老家一趟,而在這裡,連郊區的影子都見不到呢。
有點擔心來晚,下車後浦傑趕忙往飯店門口跑去。
到了才發現,情況還好,薛安不像是醉得很厲害,旁邊還有飯店的服務員陪着。
她看到浦傑來了,立刻揚起紅撲撲的小臉,笑着說:“我男人來了。謝謝你啊,一直陪着我。”
浦傑二話沒說掏出兩張百元整鈔,拉過那個服務員的手塞進去,“多謝多謝,辛苦你了。需要我幫你跟老闆解釋一下嗎?”
那服務員有點惶恐地擺擺手,把錢往回推:“不用不用,就是老闆看別人都走了這妹子落了單還醉得坐檯階上,才叫我來守着怕被惡人撿走欺負咯。”
她說着拍了拍薛安,不放心地說:“妹子,這真是你男人嗎?”
“是,這個肯定認不錯的。”薛安甜甜一笑,直接撲進了浦傑懷裡。
浦傑鬆開錢抱着薛安就往臺階下走去,百忙中扭頭再次道謝,之後才扶穩已經有點腳下發飄的薛安,儘量剋制着語氣的責怪說:“小安,怎麼喝這麼多啊?”
“今天沒開車,桌上也沒男人,沒借口。”薛安靠着他,指了指遠處回酒店要過的行人天橋,“工作應酬就是這樣的啊。而且,呵呵,喝酒不辛苦啦,我很能喝的……你看我今天,混着喝,喝了……這麼多,都沒醉,還知道等你來呢。我……是不是好棒?”
“是是是,你真厲害。”
說着話她就踏着凌波微步往一邊走遠,他趕緊伸手把她拽回來摟住肩膀,“小安,咱公司有我在,少了什麼生意也不至於完蛋,你這樣我多心疼啊。下次可別這麼應酬了。”
“我不。”她撅着嘴,晃晃悠悠往前走了兩步,扶着欄杆爬了兩級臺階,“我……我正在努力學正常的工作啊,我……我學歷不高,什麼都不會。我……我總要努力去學的嘛。喝酒……喝酒就算是我的特長了,我總不能,去給人唱歌聽吧……我唱得,又不如童儀她們那麼好聽。呵呵……我不喜歡唱歌給別人聽了,我就跟你一起的時候唱。唱情歌,啊啊……唱我好愛好愛你的歌,好不好啊?”
在旁邊護着她,浦傑發現這會兒似乎不是談事兒的好時機,但不找話說,這個小醉鬼的嘴裡就開始天馬行空,不知不覺就嘟囔起薛超的糗事來,他趕緊扭回話題,唯恐未來的國足之星在這地方被人聽到黑歷史,“我不是不讓你努力工作,而是擔心你的身體。我可以再招點人,以後這種活兒,你就交給手下去幹。你也算是半個公司元老呢,該有點領導架子了。”
“我啊……二十歲的高中肄業生,我去給……誰當領導,人家能服氣啊?”薛安笑着吐了吐舌頭,“要不……我去再參加一下考試,試試看考大學怎麼樣?哎呀不行,彤彤老說大學沒上完挺遺憾的,我要去上……她該更難過了。”
“傑哥……”她走出幾步,晃悠回來一抓他胳膊,很認真地說,“對不起。”
“啊?爲什麼事兒啊?”
“上次超超踢你了,好痛對不對?”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了。你也道歉過了啊。”浦傑忍不住笑了起來,挨那一腳的時候他還只親過她的小嘴,這會兒她從頭到腳都已經被他嚐遍,就算時間隔得其實不太久,也能說是陳年舊帳了。
“很久嗎?我還覺得……就是最近的事兒呢。”她敲了敲自己的腦門,“那可能是最近做夢夢見你又被踢了。好像夢見有好多人想踢你,把我都快急哭了……我們喜歡你,礙他們什麼事兒啊?我們都不捨得踢……討厭。”
天橋走完,話題是徹底拉不回來了,薛安一會兒聊兩句這個,一會兒說兩句那個,往酒店電梯走的時候還把手豎到耳朵邊一路學着兔子跳蹦了過去。
“你累不累啊?”浦傑趕忙笑着追過去。
“不累,喝了那麼多,我鍛鍊一下,減肥。不然……不然要胖的。鄭馨姐……胖了十二斤,擔心你不喜歡她,都開始節食了。”
嘖……怎麼感覺回去又有事做了。健康身材還是要靠鍛鍊不能靠斷糧啊。
回房後等了快一個小時,薛安越說越興奮,卻一次也沒吐,到最後盤腿往沙發椅上一坐,那雙帶着醉意依然清澈無比的眸子鎖着浦傑的臉,高高興興地回憶起了自己父母還在時候的生活,從自己五六歲的時候說起,一直往後說啊,說啊。
浦傑耐心地陪她聊,但當聊到十五歲的時候,他心裡突然一驚,趕忙開口岔開話題,急匆匆道:“小安,我忘了問你了,你這就開始給拂曉她們幾個那張專輯做宣發,會不會太早啊?不是下個月才錄製嗎?”
“傑哥……”她看起來比剛纔其實清醒了不少,酒量的確堪稱深不可測,“你不用特地幫我轉移話題。四五年了,我不至於還爲那個傷心。”
她走過來,在牀邊站着抱住了他,低頭望着他的臉,呢喃一樣說:“以後你要是願意陪我去看看我爸媽,我就在骨灰盒前告訴他們,我這輩子幸虧遇上了你,纔不至於承受不住早早去找他們。我一定會好好努力,變成越來越好的人。”
浦傑笑着擡起頭,往她的脣上吻去。
她連忙一偏,紅着臉說:“別……好大酒臭味道的。”
“我纔不在乎。”他看她確實已經醉得不太厲害,乾脆摟着她的腰,直接往後翻到了牀上,“不過……你確實不想先去廁所吐一下嗎?”
她想了想,咬脣搖了搖頭,湊過去羞答答細聲道:“只要……你別故意頂我嗓子眼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