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錶,漢央那邊都還在清晨美夢之中,浦傑儘管生氣,也不能這就把人都騷擾起來,只好耐着性子先找資料看看。
無奈乙級聯賽的全場錄像幾乎沒處找去,而光看文字戰報,簡單到幾乎無法理解。
不過球隊首發似乎出了不小問題,除了薛超之外,竟然還有三個鐵打的主力沒有進入大名單。
蒲沛在搞什麼鬼?
浦傑考慮了一下,從手機端連線辦公系統,看看球隊方面有什麼報告最近被他錯過了的。
畢竟那邊他全交給了黃凱,黃凱批示過的內容,鄭馨這段時間就不會再轉發給他,球隊肯定是有什麼情況被漏掉了。
他不相信現在朝陽隊的水平,在乙級聯賽正常發揮還能遇到對手。
現在的實力差距,他就是玩足球經理遊戲,都敢直接度假到年底了。
很快,他就找到了自己沒看到的報告。
隊內在比賽前兩天爆發流感,三個首發兩個替補一堆梯隊小將被勒令在宿舍裡待到病情痊癒爲止。
而且,李喬霸的轉會確實給隊內的軍心帶來了不小的影響,那傢伙在浦傑旗下的球員羣裡本來就是個話癆,拿到了好幾倍年薪還有機會在漢超聯賽登場,最近沒少在羣裡得瑟,連表情包都洋溢着喜悅之情。
坦白說,朝陽在衝擊漢超升級成功之前,不太可能匹配那樣高額的合同,球隊的收入還很有限,就算孟慶鐸那樣有資本的小開,也知道穩住工資結構的重要性,不然也不會一輛百萬豪車直接砸給薛安,來變相獎勵薛超。
不受影響的可能僅有眼裡只剩足球的薛超,其他的人,不過是所受影響大小的區別而已。
蒲沛賽前的訓話沒能起到力挽狂瀾的效果,此次遠赴客場,本身就不佔地利,球隊成績如此之好,小夥子們的尾巴也不知不覺翹了起來。
於是,一場得勢不得分,最後被對方核心球員偷雞得手的敗北,就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雖說浦傑從沒想過不敗奪冠或者破紀錄連勝之類的虛名,但後面還有小半個賽季等着打,八月國青集訓,就是他們的魔鬼賽程,要是真的陰溝翻船最後拿不到升級名額,他可要掀桌發飆。
無奈人在國外,浦傑也只有去羣裡寫上幾段長篇大論,提醒年輕人勿忘初心,戒驕戒躁,路還長,要相信他,一步一步走。
就是不知道能有幾個人聽得進去。
孟沁瑤洗完澡,掛着面膜出來,看他心情有變,開口問了兩句。
可球隊那邊的事情,再加上是心態問題,她一樣無計可施。她也不太懂多少口頭安慰的技巧,看浦傑越發悶悶不樂,乾脆去浴室洗乾淨臉上的東西,出來脫掉浴袍鑽進了他的被窩。
當柔軟滑嫩的舌頭靈活的掃過胸前,浦傑知道,她的確找對了解決的辦法。
這麼一想,不善言談的妹子,好像也挺不錯的……
“好點了嗎?”把溼漉漉的紙巾丟進簍子,孟沁瑤擡頭把如雲烏髮撥到不會被浦傑壓住的那邊,枕在他肩上柔聲問。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本來也沒多生氣。”他笑着親了她一口,說道,“這一趟看了看外面的世界,整個足球圈都有大量的資本涌入,這對咱們的確是個機會,但對剛起步的朝陽俱樂部,也的確是個負擔。我有點擔心,手上這批人個個都鬧着要走的時候,該怎麼辦?”
“那就讓他們走。”孟沁瑤毫不在意地說,“咱們公司不就是做經紀生意的,球員都不轉會,咱們吃什麼喝什麼?”
“呃……”浦傑楞了一下,笑着提醒她說,“小瑤,那你哥哥的俱樂部怎麼辦?沒有一個穩定的陣容,就算我一直拼命挖掘新人輸送進來,也很難在漢超聯賽維持一個不錯的成績。”
“俱樂部是我哥的,又不是咱們的。”她皺了皺眉,“咱們持股俱樂部20%,但俱樂部並沒有反向持有咱們的股份,親兄弟明算賬,咱們的主要盈利渠道就是那50%的球員所有權,總不能爲了他們的成績,讓咱們公司不賺錢。”
“可他們成績好了,咱們才能賺得更多啊。”浦傑柔聲道,“這個道理你不至於不明白吧?”
“我知道。”她打了個呵欠,剛纔的歡愉似乎榨取了她不少體力,遇到浦傑這樣的伴侶,女孩就比較容易變成更疲倦的那一方,“我的意思就是,在成績和收入能一起攀升的時候,齊頭並重,在不能兼得的時候,就優先考慮咱們的收入,不要太考慮他們的成績。”
不等浦傑開口,她就又說:“我最近這段時間認真瞭解過漢央的足球產業,可以這麼說,單純以俱樂部看,沒有一家是盈利的,甚至幾乎沒有哪一家能做到自給自足。成績好的球隊,並不能得到與投入相稱的回報,那還不是一個健康的市場。我覺得,各大俱樂部搞足球都有自己另外的目的。其實,我哥也是一樣。我早就猜出了他的打算,所以纔敢跟你說,當無法兼顧的時候,優先保證咱們自己的利益就好。”
浦傑有點好奇,摟着她問道:“我記得那時候你哥跟我說搞俱樂部的目的是爲了增加朝陽集團的影響力,全國都在發展足球產業,他打算搭這輛快車。難道不是這樣嗎?”
“這只是次要原因。”孟沁瑤用臉頰輕輕磨蹭着他結實的胸膛,“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爭取一個跟你綁到一起的機會。”
心裡一凜,浦傑摟着她肩頭的手掌不自覺地緊了一下,“真算起來,他就快是我大舅子了,自家親戚難道不比事業夥伴綁得更緊嗎?”
“對於做大事的人來說,親戚遠不如一起奮鬥的夥伴重要。”孟沁瑤擡起身,注視着他說,“所以在感情之外,我纔會堅持要成爲你的合夥人。我不在乎爲了這次創業去學很多東西,熟悉很多業務,只要能在你身邊,成爲你事業上無法否定的、最重要的人就好。”
“這種最重要的意義……很大嗎?”浦傑擡手撫摸着她因長時間的親吻而微微紅腫的脣瓣,不解地說,“你應該知道我公私之間其實分得很清楚。”
“浦傑。”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另一種最重要,我再怎麼爭取,也只會是‘之一’,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