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獨自照顧了弟弟四年,爲了讓薛超專心踢球心無旁騖,薛安可以說一肩挑起了生活中的所有擔子,這樣的女孩,怎麼可能不會下廚。
而且,薛超需要大量的營養,均衡的搭配,和能讓他把那些搭配順利吃完的口味,在捉襟見肘的窘迫經濟狀況下,薛安的廚藝早就被磨練出來。
只不過,和方彤彤的風格完全不同。
方彤彤是興趣所致,想讓母親吃好,手頭那時候還不缺錢花,算是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爲了一道合口的菜可以在廚房捧着菜譜琢磨實驗兩個小時。
而薛安是真正被生活蹂躪出來的技術,刀工快準穩,會做的樣式不多但都極爲熟練,動作麻利簡單有效,只要願意可以十五分鐘內弄出一桌能看的飯菜。
多個這樣的在手邊幫忙,方彤彤倒是有了事半功倍的效果,頗爲滿意,對薛安讚不絕口。
吃完飯倆人一起收拾,方彤彤還想拐着薛安陪她一起健身。浦傑這才隱約覺得,她在自己身邊,過得其實有些寂寞。
梅盈袖好不容易填上了妹妹的空白,卻一溜煙回了老家,一兩個月都未必回得來。
薛安如果真能和方彤彤比較投契,倒也是好事一樁。實在不行,浦傑就在這個小區裡找個房子讓她租下,簫鹿他們仨去合租一塊得了。
當然,他提醒自己,晚上得先問問,這事兒方彤彤到底是怎麼想的。
吃完飯回去再看,直播間已經平靜下來,杜俊德被禁言了三天,那個往常一直揭短的小號,依舊非常安靜。
安靜得異常。
會叫的狗不咬人。
要是突然不叫的呢?會不會……就是準備下嘴了?
沒有太多時間可耽誤。浦傑關掉網頁斷了網絡,抓緊時間寫起了。
八點半,他準時起身出去,換鞋準備出發接人。
方彤彤還是在照例跳操,運動背心下那段淺蜜色的小肚子浮現出誘人的肌肉線條,薛安在後面坐着,大概是在觀望要不要一起。
浦傑交代了一聲,下樓開車走人。
還好,今晚杜俊德沒在,他順順利利把三個姑娘挨個送到地方,自己也回了家。
薛安已經去了隔壁,方彤彤正在洗澡,他鑽進書房又寫了會兒,看看最後一段細綱,考慮要不要收尾得更加簡潔一些。
一旦有了新的點子,舊就跟下了堂的棄婦一樣,怎麼看怎麼討厭,要不是成績尚可又不想對不起讀者,真想一刀切了,或者學某知名作者天降隕石皆大歡喜算了。
作者的心情很容易投射到作品之中,書評區最近頻繁出現對情節頗有微詞的回覆,他考慮再三,只能當作是爲了夢想的必要犧牲,默默當作沒看到跳過不管。
寫夠字數,他乾脆設計起了下一本的大綱。
雖說一直想着總有一天要些自己最喜歡的東西,可真到了該構思的時候,他竟然一時間想不出要寫什麼。
某種他倒是非常愛看也想過要寫,可以說是最喜歡的類型第一名,可在漢央國內,絕對沒有正經網站敢發。
畢竟全國上下都要爲未成年人讓路嘛。
退而求其次的話,可選就多了,以往爲了能簽約而不敢寫的類型,這之後都可以試試看,科幻、武俠、奇幻、體育……嘖,有花式作死資本的感覺真好。
先把備選類型列了個表,他保存一下關掉電腦,看了眼表,十點不到半,時間還很充足,當即摩拳擦掌笑着回了臥室,看方彤彤正在梳妝檯前抹不知道什麼東西,牀早已經鋪好,心裡一癢,打了個招呼鑽進了廁所。
幾乎每天都洗,身上乾淨得很,他隨便衝了一下,就興致勃勃走了出來。
方彤彤正站在立櫃鏡子前,笑眯眯看自己身上的那件紅色短旗袍。
那是浦傑幫忙參謀的情趣款式,短得蓋不住大腿,還兩側開叉,胸口的桃心領給整件衣服節省了好多布料,目光隨便一掃,就不留神滑進了溝裡。
細網眼的黑絲襪,兩邊梳起的包子頭,這造型,還真是充滿了東陽國成人漫畫對漢央女性的扭曲想象風格。
“這麼快就洗好啦?”她笑着一扭身,單手叉腰,豎起食指在脣前一碰,“吶,好看嗎?”
他迫不及待地走過去,用緊緊的擁抱,和之後更加用力的疾風驟雨,給予了最直接的回答。
答到她通體酥麻。
和鄭馨的奉獻感截然不同,方彤彤從來不吝於展現自己對親密關係的享受,她大膽、熱情、主動的性格在最私密的時刻也一樣表露無遺。
浦傑甚至都有點感謝自己如今強健的體魄和熟練的技巧,他基本可以確認,方彤彤越來越愛他的重要原因絕對和他帶來的愉悅有關。
在牀上餵飽她,似乎還真是個討好她的捷徑。
今晚浦傑的表現挺不錯,方彤彤睡着後,臉上還帶着一絲甜美的笑意,面頰上的紅潮,都還沒有完全褪去。
他卻有點失眠,因爲光顧着享受那絕美的樂趣,他忘了問方彤彤對薛安到底是什麼看法。
仔細想想,心情也有些複雜。他想讓方彤彤多交幾個好朋友好閨蜜,但他不希望這些閨蜜裡有他的目標,他怕複雜的情感關係遲早會影響女人之間的友情。
他咬了咬牙,暗自決定,如果方彤彤真的很想有薛安這個好姐妹,那……他就徹底斷了對薛安的念頭。
反正薛超這個定時炸彈和薛安的紅顏薄命本來就讓他十分顧忌。
想到一點多,他才迷迷糊糊睡去。
夢裡,他窺探到了一個陌生的場景。
那是個陰沉沉什麼都看不清的小房間,視野的主人盯着天花板,黑咕隆咚也不開燈,嘴裡嘀嘀咕咕唸叨着什麼,這樣唸叨了兩個多小時,他突然爬了起來,摸着黑走了出去。
屋裡他很熟悉,不開燈也碰不到東西,進到廚房,窗戶外就已經有了透進來的燈光,把亂糟糟的水池和蟑螂亂竄的地面隱約照亮。
他彎下腰,在一堆垃圾一樣的東西里翻啊,翻啊,最後翻出了一把生鏽的刀。
他嘿嘿笑了起來,從水池下面掏出一塊磨刀石,蹲下,倒了點水,鏘、鏘、鏘,一下一下磨了起來。
他磨得很認真,很仔細,彷彿此時此刻,再沒有什麼事情,能比這把刀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