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向曉涵的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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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令終究還是提前走了,本來林素敏要來送陸令,被陸令拒絕了,最終由夏子望一個人送陸令和青山走。
李夢昨晚又喝多了。在陸令家聊完天,李夢可能是感觸頗深,直接帶着夏子望去了一家串串店。
李夢是很喜歡渝州的,這地方生活氣息非常舒服,晚上一兩點鐘都有無數小館子營業。夏子望帶他去了一家營業到凌晨四點的串串店,味道非常好,李夢喝着喝着,就總是自罰,最終成功地把自己喝躺下了。
“你們注意安全。”陸令道,“可千萬別私下去了東南,喬啓師傅等人這次過去,主要還是收集情報。如果有一天我們過去,估計也是拍紀錄片。”
“你們還打算拍紀錄片呢?”夏子望覺得有些稀奇。
“燕雨說的,我昨天晚上還和她聊過這個事。有了前期情報支援,後續的工作開展會更加容易。”陸令道,“到時候看吧,說不定有機會咱們一起去,也給伱們申請一些經費。”
“再說,我現在有不少錢,留着也沒用。”
“行吧,再說。”
從機場門口告別,陸令帶着青山進了機場,因爲來的比較晚,二人值機的時候被安排到了應急出口附近,難得坐在了一起。
上了飛機,陸令百無聊賴,接着刷電影。
“陸哥,你還看電影呢?”青山道,“好久沒見你看電影。”
“要不要一起看?”陸令遞給了青山一個耳機。
“好。”
陸令平時確實沒空看電影,但是這部電影,他看了好幾遍了。
《浪潮》
這部電影的劇情,還是有必要講一講的。
裡面主要有四個重要人物。
受欺負的男生小明、有主見的女生小美、小美的男朋友小帥、男老師。
老師講獨裁歷史,大家嗤之以鼻,於是老師打算做一個實驗,爲期五天。老師通過鼓勵弱者、建立團隊,讓這個隊伍有了基礎的團結,並且引導大家創造了隊伍的名字“浪潮”,接着搞了口號和隊標等。第一天的主要工作諸如軍訓,主要是講究團結。
第一天課結束,老師要求大家穿同款衣服,全班都照做了,只有小美沒有照做,老師沒有指責。但唯一特殊的小美在班級上格格不入。
通過老師的整合,浪潮組織對其他班級、其他思想形成了排斥,並且對自己的組織高度認同。如果自己的組織有人被欺負,大家都會出手幫助。
但第四天開始,就出現了不少狂熱分子,比如說小明,他以前總被欺負,現在成了浪潮的一員,沒人會欺負他,他成了人上人。他們到處噴塗浪潮的標誌,甚至攔住更小的學生要求加入浪潮。這個組織開始大量吸納會員並且排斥其他人員。
小美的男朋友小帥也成了狂熱的浪潮的一份子,並且和小美髮生爭吵,打了小美。但是小帥他還有理智,他發現這個浪潮不對勁,悔過自新。
而小明則沒那麼好運了,小明越來越狂熱。
小美要求老師停止實驗,老師卻說沒什麼。
終於,在第五天的時候,浪潮的班級和其他班打球賽,最終引發了羣毆,校長要求老師立刻停止活動。
老師這才知道事態嚴重,把全班同學喊到禮堂,先是做了慷慨激昂的演講,所有學生都很激動。這個時候,小帥站出來,說這個組織已經有問題了,希望大家醒一醒。
學生們自然是覺得小帥有病,對小帥開始了聲討。老師這個時候說,我們該怎麼處理小帥呢?難不成殺了他?
學生們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老師這時候點明,說如果我們真的這麼做了,我們和獨裁的法西S有什麼區別?
這下子,大部分人幡然悔悟,明白了這個組織的荒唐。
但是,小明接受不了這個現實,他還希望浪潮永存,於是他拔出手槍,擊傷了小帥,接着飲彈自盡。
陸令已經看了四五遍這電影了,他每次都有新感觸。他一直關注着裡面的一個個細節,這個導師前期的手段和最後的“解釦”手段都非常高明。
就比如說最後的禮堂演講,如果老師只是說“大家不要搞了,這個東西不好”,估計沒有人會搭理他,甚至對他很失望。但老師沒有那麼做,而是繼續引導情緒,最終把小帥放在了隊伍的對立面,並且製造一種“和我們對立就要死”的極端情緒,讓所有人都徹底警醒,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其實是無比荒唐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小明最後的謝幕,老師的實驗是很成功的。但是,小帥的存在又很合理,畢竟老師這樣搞集體思維,不可避免地要面對個體的差異。
看完這一遍,陸令有了新的感悟,他把自己和青山的耳機摘下,然後把手機收了起來。
“這個女的也挺慘的,你說她也做了很多努力,但是就沒人聽她的。她男朋友悔過之後,最後站出來幫忙,卻差點死了。”青山道,“好人確實不容易有好報。”
“你說的對。”陸令道,“那你覺得這個老師的實驗,是不是挺精彩的?”
“嗯,很厲害,”青山道,“但是我覺得,陸哥你要想這樣,你會比他們做得好。”
“我哪能做這種事啊。”陸令搖了搖頭。
“這也就是電影,沒有說後面怎麼樣,看這個情況,哪怕老師被抓了,哪怕死了人,剩下的學生裡,估計還有一些有問題。”青山道。
“你說的一點錯也沒有,”陸令看了看青山,發現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陸哥,你說,這種事是不是真的有?”
“這個本來就是真實事件改編的,”陸令道,“真實事件發生在1967年的加州,當時也是一模一樣的五天實驗,第三天就開始了失控。本來一個班上就30人蔘與實驗,到了第五天就超過了200人。不過,最終去禮堂的時候,是播放了一下真實納淬的實驗等影片,讓大家明白這東西的可怕,勉強解散了組織。後來,1963年,有位心理學家,叫米爾格拉姆,他做了一個服從實驗,發現普通人對權威的服從和普遍性遠遠超過大家的想象。”
“這兩年好很多了,我發現網上很多人都不信任專家了。”青山道。
“這並不代表分辨能力的提升,只是新的刻板思維罷了。你要知道,網上天天嘲笑電詐的人,很可能就是被騙的那個人。”
“哦哦,是這樣啊。”青山道,“要是這麼說,電影拍的比現實更好。”
“是的,老師最後希望‘處決’異端的那一幕,直接讓多數人警醒,這比現實中給大家看影片要直接得多。”陸令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青山,你看完這部劇什麼感覺?有沒有感覺這種思維的可怕?”
“沒有。”青山搖了搖頭。
“那你是什麼感覺?”
“我就感覺那個女主角挺慘的,她明明是對的,卻要被同學們針對。還有那個被欺負的小孩,他利用這個組織變得強大了之後,那麼快就能變化那麼大,說明他過去被欺負太久了,對不對?這就是被壓抑之後的釋放。”青山道。
“厲害!”陸令點了點頭,“沒錯。”
“那我休息會兒,到了瀋州我就醒了。”青山坐在這個經濟艙有些憋屈,好在安全出口這裡寬敞一點,他儘量倚靠着,睡了過去。
陸令卻在思考青山的話。青山雖然說也看懂了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東西,但青山更關注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每一個角色本身。
比如說青山提到的那個女孩,那個第二天唯一一個穿自己衣服的女孩。
陸令到現在都沒有徹底明白,向曉涵爲什麼讓陸令看這部劇呢?
陸令曾經想過,可能向曉涵就是爲了搞折騰陸令,故意把陸令喊回去,告訴陸令一個假消息,以此來完成心中的滿足感。但這個說法很不靠譜,因爲要想折騰陸令,其他的任何辦法都比這個更直接更有效。而且,如果向曉涵能真正地提出一些線索,那麼死刑會延期,現在可能還活着。
那,既然不是折騰陸令,這部電影裡到底有什麼呢?
除此之外,向斌之前想和陸令賭一把,贏了的賭注是讓陸令告訴向曉涵,說向曉涵並沒有錯。
向曉涵是做錯了什麼事嗎?爲什麼向斌明知道向曉涵要死了,還要帶過去這句話?這句話到底是有什麼意義?
陸令以前還覺得,是因爲向曉涵殺人的事情。陸令覺得,可能是向斌擔心女兒情緒壓力大,就是爲了送一句安慰的話。
但是現在陸令不這麼覺得了,她覺得向曉涵一定做過某件在向斌看來算是錯誤的事情。這能是什麼呢?
向曉涵殺人都不是什麼大事,還能有什麼事呢?
陸令想不通,就沒有繼續想,也是休息了一會兒,一直到下了飛機,二人準備去找向斌,沒有選擇坐高鐵,而是回了特警總隊,找了一輛車,開車奔赴遼東市。
路上,陸令和燕雨、劉儷文打電話,溝通起了這部電影。
“陸令,我覺得,女生讓你看一部電影,可能內容只是一方面,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只是想跟你說,她和那個女主角特別像?”劉儷文問道。
“這是什麼心理?”陸令有些不解。
“認同啊,有些女生情緒化很重,她們總是讓其他人去看星座、看塔羅牌、看某個運勢,然後各種轉發,說這個東西和她很像。有時候看到某個電影、小說甚至只是某個文案裡的人和她像,即便只是她認爲的像,她也會到處分享。”劉儷文道。
“不能吧?她就爲了讓我看她像那個女孩?不像啊電影裡的女生是有自己的思想的,而且是有主見、善良的,但是向曉涵,怎麼也不能和這些沾邊。”
“那我就不知道了。”劉儷文道,“那就得你自己查了。順便,你得知道向斌的想法,等你這次審完向斌,恐怕什麼都知道了。”
“現在審向斌,我的牌還不夠。向曉涵讓我看《浪潮》的這件事,我和向斌提到了,向斌並不激動。這張牌我已經打過了,沒發現什麼問題。”
“總之,我覺得你分析的對,”燕雨插話了,“向曉涵一定是做過什麼不好的事情,而且這件事向斌難以接受。我不認爲向斌是爲了安慰向曉涵,這也不太現實。”
“是向曉涵也是,都要死了,也不把事情說清楚,真煩人。”劉儷文接了一句,“你說,她這個人是不是就是有什麼病?就讓你看電影,卻不跟你看什麼,這麼信任你嗎?問題是,現在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關於這部電影的解讀方向太多了,我們整個都是亂的。”
“她沒有說出內幕,是不想耽誤死刑,不想往後拖了。”陸令解釋道。
“那她還真是向斌的種。”燕雨道。
“是啊,要是焦護國的種,估計就是貪生怕死之徒了。”陸令道,“所以,向曉涵到底犯過什麼錯呢?”
“她參與的案子,主要就是東坡村的案子、風雪鎮的案子、以及瀋州的尚強和劉錚的案子,”燕雨道,“你這會兒沒事,把這三個案子裡的人物再捋一捋。”
“東坡村不用捋了,捋了幾百遍了,不可能和向曉涵有什麼別的關係,瀋州的案子也簡單,她的目標就是尚強,應該是向斌指使的,不過,即便如此,她自己的毛病確實也不輕,把劉錚也順便殺了。”陸令道,“難道是劉錚的問題?殺錯人了?”
“我們當時查了劉錚的事情了,”燕雨道,“沒發現關聯。”
“那,問題出在風雪鎮殺人案上面?”陸令問道。
“你自己捋一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