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上,三組接了兩起來報詐騙的案子,還處理了一起夫妻矛盾,縣局的車纔到了。
王所接到電話,下樓來接,在前臺的陸令倒是先看到了新來的兩個輔警。
一個非常高大威猛,另一個看起來只有第一個人的一半大小,對比非常鮮明。
陸令覺得,既然這個石青山在學校受欺負,那自然是矮小的那一個,但是王所下來之後,和他們一聊天,才知道那個身高起碼185的纔是石青山,人如其名!
高個子是石青山,矮個子的是王堯。
石青山有1米90的身高,體重高達105公斤,而王堯則只有1米6多,體重60公斤都不到,這麼一對比,感覺石青山打王堯一拳就夠判死刑的。
陸令看着石青山憨憨的樣子,有些不能理解,就這身材,在學校被欺負,這得是什麼性格...不過,聊了聊還是發現了問題。
因爲石青山是外地人,從小就受欺負。他爸當年娶不到媳婦,好不容易找了個蒙族老婆,生他的時候卻難產去世,只剩下爺倆相依爲命。
石青山從小就不太愛說話,總是縮着那種感覺,學習一直都是普普通通,最終考了個大專,結果上了學還能被人欺負,他爸實在是看不過,讓他好好努力,考了個輔警,希望這個職業能讓兒子振作起來。
作爲派出所的領導,王所是非常喜歡這種高大威猛的手下的,看着就舒服,這帶出去多有面子!
這倆輔警來之前,王所問了分局哪個比較機靈,那邊說是王堯更機靈,王所就決定把石青山給陸令這個組。
一般來說,輔警這個行業,需要機靈一點,能迅速進入成熟老練的境界,自己都能辦一些簡單的案子。作爲派出所領導,誰都喜歡機靈的,這是必然的。
但這只是常規情況,身體素質到了石青山這個水平,辦案能力強不強已經不重要了,帶着出去抓人,穩的一匹!
王所沒有說,昨天之所以只要三個打處數,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爲他帶的人手不行!昨天要是石青山在,這體格子一隻手按一個,他起碼多要倆打處數!
陸令來了之後,1組和3組都是5個人,只有2組是6個人,這樣分配倒是沒毛病。本來,王所隨時可以先挑,但是他昨天已經和王三牛說了,把這個石青山給三組,現在看到這個情況,他有點後悔了。
“陸令”,王所咳嗽了一聲:“你覺得你的公安工作經驗如何?”
“王所,我還太年輕,見識淺薄,也沒啥本事,我看這個青山比較憨厚,我應該能帶他,那個王堯看着就很聰明,我帶起來可能比較費勁。”陸令徑直說道。
王興江心裡都罵人了,你見識淺薄?你沒啥本事?
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王所也不至於和陸令較勁:“行吧,那你好好帶他,我聽老王說這孩子比較老實。”
陸令點了點頭,一個字沒有多吐,不給王所反悔的機會。
當然,陸令也知道,人家是一把手所長,哪個組的兵都是人家的兵,都能指揮,不會真的和陸令去搶,只不過擱在自己組用起來更加順手。
“王所”,陸令看出王所有些不開心:“周哥估計馬上就借調縣局了,您又那麼忙,您組裡就您和周哥倆警察...青山這個樣子您也能看出來,是個老實孩子,擱您組裡容易被...”
“行了行了我知道”,王所擺擺手,他組裡的幾個人啥情況他最瞭解:“你好好帶。”
陸令看着王所面色緩和,這才揮揮手,喊着石青山:“你跟我來。”
王堯在一旁有些不開心,他明顯看出來這個所長和警察都在搶這個大高個,但是他也不至於怨恨,畢竟這個石青山看着是真的夠威猛,這完全比不了,他再聰敏,看着石青山也心虛。
這拳頭看着都有生命危險啊!
嫉妒這種心理往往不會存在於剛認識的、差距懸殊的兩個人之間。
石青山跟着陸令就走,走了幾步,突然說道:“我爸讓我來這邊,先找我王叔。”
“是你王三牛叔叔嗎?你王叔說讓你跟着我。”陸令道。
“好”,石青山跟上了陸令。
陸令回頭看了一眼,真是壓迫感十足,這青山雖然有210斤,但是真不怎麼胖,肩膀非常寬廣。
帶到了辦公室,石青山脫了外套,給人的感覺就更直接了,陸令這身板子估計不夠人家一屁股坐的,這上肢力量不參加奧運會都可惜了。
石青山雖然只有21歲,但是皮膚已經有點粗糙了,而且曬得有點黑。他不是那種體脂率很低的健身專業人士的樣子,也有一點小肚子,但是力量和耐力一看就非常非常好。
“你以前是練過嗎?”陸令沒忍住問道。
“沒。”
“那你這身材怎麼這麼好?”
“我...幹活乾的。”
“農活?”
“不是...工地。”
“青山”,陸令看着青山的樣子,伸出雙手去按住了他一隻胳膊:“來,你用力。”
“啊?”石青山沒明白,用力幹嘛?
“你用力,掙脫我的手。”陸令說這話都心虛,他兩隻手按一隻,都感覺無法撼動。
“別...”石青山道:“別傷到你。”
“沒事”,陸令說道。
“那好吧”,石青山用了一點力,一隻胳膊輕鬆地擺脫了陸令兩隻手的束縛。
陸令感覺自己是按在了挖掘機的液壓缸上,絲毫沒有一點撼動的可能。
“你以前是不是把人打壞過?”陸令甩了甩自己的胳膊,剛剛差點被擰壞了。
“是...你怎麼知道...”石青山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
“你這體格子,還這個樣子,這明顯就是吃過虧,不敢隨便動手啊”,陸令道:“當警察以後,也不能隨便打人,但是遇到緊急情況,還是要上,明白嗎?”
“我這...我是輔警,不是警察。”石青山看着陸令,他也不知道該不該糾正這句話。
“沒啥區別”,陸令搖了搖頭:“該執法還是要執法,該抓人還是要抓人。你放心,我們抓的都是壞人,你能聽我的就行。”
“我爸讓我聽我王叔的,王叔讓我跟你,那我肯定聽你的。”石青山點了點頭。
“好”,陸令心中那個驚喜啊。他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去東坡村辦案都覺得底氣不足,現在,橫着走他都不怕!
“你之前一直在工地打工嗎?沒事,這邊就咱倆人,你叔說了你的一些情況,你和我說話不用太扭捏,有啥說啥。”陸令特地用了“扭捏”這個詞。
石青山聽到這個詞有些不爽,便話多了起來:“我初三就跟着我爸上工地了,每個週末都去,有時候傍晚下課了,不上晚自習,去幫我爸。我們大學就在遼東市區,也沒啥課,我有時候一個周在工地待七天。畢業以後也在工地,幹了幾個月,我爸不讓我幹了,讓我回來考輔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