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宴會雖然在鄭強看來舉辦的是虎頭蛇尾的,但蔡元祺卻是志得意滿,尤其是從對方那微酣的神情上,鄭強明白這位蔡sir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等到送走所有的人後,鄭強臉色鐵青,很不好看,他的腦中始終在迴盪着剛纔陳軍說的那些話。
“你一個小小的警司差點就左右了香港的格局,這對其他人有很大的啓發,尤其是像蔡sir這種權力(和諧)欲(和諧)望極其旺盛的人,你這相當於給他又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依蔡sir的能力和手段,97之前的香港究竟是誰家天下還不一定呢!”
陳軍這句意味深長的話,點醒了鄭強,但鄭強並不後悔做那些事情,如果不做的話,他怎麼可能這麼安穩的站在這裡?
有得必有失,這是必然的,這一點鄭強看的很清楚。
雖說蔡元祺現在擺明了車馬要同他搶飯吃,但從今天這種情況來看,蔡元祺還是存了收服他的心思,畢竟另起爐竈,哪有拉走現成的人馬省事?
再者說了,蔡元祺又不是一人,他苦心經營警隊二十年,勢力龐大,雖然現在陸明華有些制衡蔡元祺的意思,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更何況蔡元祺背後也有人力挺,如果這些力量真的都整合起來,像當初勞倫斯上校帶兵闖入警隊,企圖綁走蔡元祺的一幕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自從蔡元祺當警察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麼窩囊的氣,他能不想法子報復嗎?
而現在鄭強讓蔡元祺看到民意沸騰之時,港英政府的窩囊表現,蔡元祺怎麼可能不生別樣的心思?
鄭強清楚的明白,如果他不服軟,下一步面對的將會是蔡元祺與劉傑輝兩派人的合力打壓。
所以陳軍走的時候,給了鄭強一個讓他小心的眼神,顯然這些陳軍也都看出來了。
但看出來歸看出來,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陳軍明面上是愛莫能助,不,他能搖旗吶喊,而且也絕不會倒向蔡元祺,畢竟熾天使的事情是鄭強跑前跑後幫他處理乾淨的。
鄭強與朱華標把喝的醉醺醺的文健仁扶上車之後,朱華標遞給鄭強一根菸,兩人都吸了一口之後,朱華標吐出一個菸圈,然後沉聲說道:“鄭sir,現在你準備怎麼辦?”
鄭強彈了彈菸灰,不答反問道:“驃叔什麼時候退休?”
“估計就在這兩週之內!”朱華標說道。
見鄭強沉吟着不說話,朱華標看着蔡元祺車子開走的方向,目露兇光的說道:“鄭sir,英國佬還有不到兩年的時間就該滾蛋了,你去烏克蘭出差這些日子,你都不知道香港亂成了什麼樣,在這種局勢下,死個把人,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這倒不是朱華標說瞎話,因爲英國佬自感97臨近,在香港待不了多久了,所以很多事情都不管了,中環還算好一點的,朱華標、李鷹、李大嘴等人都是鄭強當初留下的老班底,他們都盡力的維持,再加上洪興等地下勢力,中環的治安是最好的,但其他地方……呵呵!
其實剛纔鄭強也再想朱華標的辦法,但他思慮再三還是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想法。
如果要殺蔡元祺,鄭強可以做的天衣無縫,隨便找小莊、王建軍等人客串一下殺手,保證蔡元祺死的不明不白的,但鄭強不能這麼幹!
這麼幹了,固然是圖一時的痛快,可別忘了,蔡元祺也是與內地搭上線的人,這樣一個實權人物死了,內地豈能不秘密的調查清楚?
如果到時候查出來是他鄭強搞的,那麼失分就太嚴重了,爲了一個區區的蔡元祺不值當,真的不值當!
鄭強緩緩的搖了搖頭說道:“老朱,沒這個必要,現在咱們也都是體面人了,打打殺殺的事情以後還是少做爲妙!你看我,都已經很長時間沒拿槍殺人了,你也要修身養性一下。”
朱華標聽到鄭強這扯淡的話,頓時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你特麼的前段時間剛在烏克蘭大開殺戒,說這些話不是特麼的騙鬼嗎?
“那現在你說怎麼辦?”朱華標賭氣的問道:“半個月之後,劉傑輝就任中環總署副署長,直管我和李鷹、李大嘴、陳家駒,而你肯定又會得罪蔡sir的,前有狼後有虎,怎麼搞?”
“如果搞不好的話,真會死人的!”
鄭強聞言淡淡的笑道:“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幫劉傑輝一個大忙,到時候我看他有什麼臉面對付我!”
“劉傑輝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絕非易於之輩,你以爲他會因爲一點小小的恩惠就撒手放過你嗎?你可是他通往一哥位置上的最大的絆腳石!”朱華標不信的說道。
朱華標的言下之意很是不信任劉傑輝的人品,畢竟在朱華標這些底層警察看來,劉傑輝這種經常坐辦公室的人,又是監管處的人,他們本能的就有一種偏見!
鄭強也是從基層一步一步爬上……兩步三步跑上去的人,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劉傑輝心中所想?
所以鄭強笑了笑,並沒有說話,他會用事實證明,自己是對的!
……
劉傑輝很頭疼,他之所以這麼頭疼,原因在於上一次陪同零零壹出警,都是那時候惹出來的麻煩。
賴有爲被他抓住了!
賴有爲這個人,明面上香港的大富豪,但他其實是南方將軍以及中島的中間人,負責銷燬文物的人,這些年從他手上運出去的國寶不在少數,如果香港有死刑的話,槍斃賴有爲一千遍都算是少的,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人成了燙手的山藥。
劉傑輝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他很惆悵,本來他想把這個案子甩給鄭強的,畢竟鄭強本身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主,什麼都敢幹,什麼人也都敢惹,由鄭強來辦這件案子再好不過了,但特麼的鄭強竟然跑到烏克蘭給一羣武裝分子幹了起來,你說他這不是腦子有包嗎?
當然了,也只有鄭強這種腦子有包的人,纔敢查劉傑輝手中的這件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