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他躍起的力量一定很大,致使被我拽回時不停地咳嗽。小樣,你能跑出小娘的手心?
我手拽項鍊看他:“說了會放你就會放你,你居然不信我。”
他拉住自己的項鍊,猛點頭:“信了信了,這次我真不跑了。”他顯得有些害怕。我試探性地放開項鍊,他低頭緊貼礁石一動不動:“我……不跑。”楚楚可憐的神情誘惑你去捏捏他的臉蛋。
我相信他地點頭,然後放鬆了警惕:“那你等會,我去拿櫻桃給你吃。”我感覺自己像是在哄騙小孩子。
他怯怯地點點頭,依然低頭緊緊地,貼在礁石上,他似乎很怕陌生人。那副小鹿一般怯懦的神情顯得純良而無辜,讓人不會去懷疑他的話。
我回去拿櫻桃,可是當我再次回到原地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海浪“嘩嘩”地拍打在礁石上。
“我妹的,我居然相信一條魚的話!真是白活一百年了!”我扶在礁石上,後悔不已。只怪自己信了那條魚純純的神情。
“喂!”忽的,身後傳來他的聲音,我立刻在海水中轉身,他浮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正戒備地看我:“我沒走。但你如果想對我不利,我會馬上走。”他揚起了魚尾,在那裡雙手環胸來回徘徊,“現在我安全了,不怕你抓我了。”他單純而得意地說着。
我撇開臉笑了一會,這小魚有趣。然後轉回臉拎起裝櫻桃的小籃:“那你櫻桃要不要吃啊。”此刻,我就像誘惑小紅帽的狼外婆,取出漂亮可人的美食,誘惑那條非常年輕的小魚。
他的銀瞳因爲看到櫻桃而圓睜,銀灰的脣下意識慢慢張開:“原來這個叫櫻桃,你真的給我吃?”
“當然。”我將小籃放上水面,竹編的小籃盛滿了櫻桃緩緩飄向了他,他捧起小籃歡喜不已,擡眸看了我一眼,竟是高高揚起他那條寶藍色的魚尾拍在了水面上,“啪!”一聲,下一刻,他竟是已經游到了我的面前,速度之快,讓我無法看清。
可愛的小魚,只是一籃櫻桃,就把他騙到手了。
“我們一起吃。”他將小籃放到我的面前,笑容純真而燦爛。
我感動於他的這份純良和簡單,我想,或許我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
“你叫什麼?”我和他一起靠在礁石上吃櫻桃,他的魚尾和我的雙腿在清澈的海水中擺動。那條魚尾幾乎有我整個人身長那麼長。他一邊吃一邊說:“我叫星研,你呢?”
“殷素素,大家都叫我小龍女,你可以叫我素素,或是龍兒。”
“恩——那就龍兒,我喜歡這個名字。”他很開心,伸手再次取櫻桃時,他那只有蹼的手居然變成了人手。細長的指甲和之間連接的薄翼都不知在何時消失不見。充滿光澤的指甲下,透出了淡淡的銀藍色。
“你的蹼呢?”我驚奇地拿起他的手翻看,他陷入迷惑:“什麼蹼?”
“就是長在你手指之間的,那一層透明的衣。”我做着手勢,迷惑在他純美的臉上漸漸消散,一陣海風吹來,揚起了他已經乾透的銀色短髮。
他笑了起來:“你說的是這個?”他張開五指,立時,指甲開始慢慢變長,緊接着,那層衣再次長出:“這個只在我游泳的時候用,平日留着那東西太麻煩了。”解釋完,他的手又恢復原狀,“這個可以加快我游泳的速度。”似是怕我不懂那蹼的作用,他特意解釋。
我恍然地點頭:“我明白了,這個受你控制對吧。”
“恩。還有我身上的滑露。”他指指身上。我擡手,用詢問的目光看他:“那我可以摸摸嗎?”
他微微一怔,然後有些羞澀地垂眸,隨即點點頭。
我不客氣地摸上他的身體,果然,先前的我摸到的滑露露的粘液已經不在,現在留在我手心的,是正常人的皮膚的觸感。被海風吹乾的皮膚順滑如絲綢,而且透着清涼。只是到了魚鱗處依然凹凸不平,不再是皮膚的感覺。那些鱗片很柔軟,摸上去不像是常見的魚鱗。更像是我那個世界的軟塑料。
“這些也會退的。”他有些害羞地解釋,“只是我現在年紀尚青,故而還有魚鱗留存。”
我聽罷擡眸看他,他雪白的臉上已是潮紅一片。儘管他已經被我摸得害羞,我還是厚臉皮地提出下一個要求:“我想摸摸你的尾巴,可以嗎?”
他紅着臉,低下頭,雖然沒有做出任何回答,他卻已經揚起了他的那條寶藍色的魚尾。我驚歎地摸了上去,整齊排列的藍色鱗片像是天神精心製作而成,鱗片精細的線條和排布,在他整條尾巴上形成寬度一致的波浪紋。
太美了,我想此生不會再見到這樣美麗的魚鱗。不過,這部分的魚鱗就比較堅硬,應該有防禦的作用。
“它會變成腿嗎?”我下意識地問。自從捉到了他,自然而然地,會想起《小美人魚》的故事,“是不是需要到海底女妖那裡做交易?比如用你的歌聲換人腿?”
“什麼?”迷惑再次爬上他羞澀的臉龐,因爲疑惑,那臉上的羞紅漸漸褪去,“什麼海底女妖?人魚的腿不用做什麼交易來交換。我們到了下一個成長期,魚尾自然而然能在雙腿之間相互轉換,所以我們叫人魚。就像你們陸地上的狼人。”
“什麼……下個成長期?”我不恥下問。
立時,他的臉紅了起來,撇開臉,將那頭銀髮對着我。溫柔地海風拂起他絲絲縷縷的銀髮,當銀髮被吹起時,我看到了他耳垂上,帶着如同海星一樣形狀的紅色小耳釘。耳釘在陽光下,散發出寶石一般的華彩。
漸漸的,他的耳根也紅了。他的聲音從另一側而來:“其實我們不是一個種族,告訴你也……沒什麼關係……”他似乎很不好意思,話語帶出了尷尬,“下一個成長期……就是……發情期…”
“呃……”難怪他不好意思說,他畢竟不像我經歷了生老病死,臉皮厚於他人,我撇過臉,輕咳,“咳,那你有腿了會上岸嗎?”考慮到他的尷尬,我不再追問,其實我很好奇魚的發情期是怎樣的?而且什麼時候。動物世界裡看過,但他是人魚,那他到底是像人一樣XXOO,還是像魚一樣體外受精…這個…還是等關係熟一點再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