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解語,你恨趙氏父女,又爲什麼要幫助這瘋女人殺掉王?身爲王的貼身婢女,他待你不薄。就連後來喪失了記憶,對你們四個仍然很好。”石中玉轉向解語。
解語眼珠子動了動,證明她不是被控制的殭屍傀儡,隨後,脣角彎出個殘忍的笑意,“我也恨王哪。當時我那良人爲他而死,他卻不聞不問。我不是沒有提醒他,只是他那時一心撲在石中玉身上,哪理會其他?你說,他該不該死?”
“也許你沒說明白,他其實並不知情”
“就是念在這個‘也許’上,又念在他對我還不錯,我纔沒有親手殺他。”解語很認真地點了點頭,“但其實我也殺不了,我們武功相差太遠。所以我幫宗政側妃,她要殺王,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只有我恨的人都死了,我才能快活。”
“你不要這樣……”石中玉大聲道。
“別跟她們廢話了說這麼多,不過是爲了打發時間。”宗政彌也打斷石中玉,“王這時候應該回院了。他見梅小芳不在,必定要派人找的。他身邊的人本來就少,這下子就更沒人侍候了,你正好帶了我去。”
“好”解語應了聲,拉着宗政彌也就走。
“別殺王別殺哪怕只是暫時”趙碧凡叫了起來,“我幫你們我幫你們”
可宗政彌也等二人哪裡理會,快速消失在門邊。
頓時,石中玉也覺得緊張,大聲喊道,“快出來我們得到主院示警”
趙碧凡吃了一驚,今天她是算計別人,難道卻被別人雙雙算計了嗎?怎麼一個個全安排下了人手?她瞪大眼睛望着門外,想知道這一次又是誰,可是等了會兒,卻沒人現身。
“你這賤人,可不是瘋了?”她半驚半疑地冷笑。
石中玉並不理會趙碧凡,開口又叫了兩聲,輕煙卻仍然未現身。這讓她忽然感覺不妙,心頭不禁大跳。
不是出了什麼狀況吧?少字她在花園中惹別人的眼,就是爲了讓趙碧凡對她下手,好讓她有機會取宗政彌也的血。不過,她猜不透趙碧凡會怎麼做,當然要注意自身的安全,安排了輕煙在她附近。畢竟是在王府,輕煙的武功雖然不是最好,但抵抗一陣,鬧出動靜的本事還有。萬一情況不在她的算計範圍內,她完全可以自保。
當白芍和宋婆子來叫她與宗政彌也對質時,她隱隱猜出趙碧凡要借刀殺人,於是她故意推三阻四,一方面是做戲給對方看,另一方面是暗示輕煙率先一步躲到趙碧凡的院子裡,方便隨時對她施以援手。她早料到趙碧凡要對付她,必會把身邊人都打發走,因而輕煙出入趙氏的院子會沒有阻礙。
只是她沒料到解語會出現,現在她呼輕煙不出,難道是輕煙的躲藏之地被被解語發現,繼而受到傷害?之前輕煙一直未出,她並不擔心,是以爲輕煙與她心有靈犀,要等宗政彌也交待完事實再出手。但現在……天哪,那麻煩就大了,慕容恪有危險,而她只怕也沒命在了。宗政彌也把話說得那麼明白,趙碧凡是不會允許她活下去的難道她和慕容恪註定要死在趙氏和宗政氏兩個變態的手裡?
輕煙,你在哪裡?快出來
正亂想着,宋婆子卻睜開了眼睛,雖然仍不能動,臉如枯槁,終究還是清醒過來了。
“宋媽媽,快快宗政氏要殺王,你去攔住”趙碧凡焦急地叫道。
宗政彌也說得沒有錯,她的確不再愛那個男人了,剩下的就只有恨。但是她爹四處再找幫手,好頂住那天,所以慕容恪不能現在死,不然在她爹準備好之前,天會塌的。
“老奴……老奴還不能動。”宋婆子運了兩下氣,吐出一口血。
一邊的石中玉見此,並沒有輕鬆之感,反而更加焦急。宗政彌也到慕容恪那邊去了她要言殺慕容恪可惜四大美婢有兩個隱在這邊的局裡,銀盤要顧着院子裡的大小事,素裹向來不與人多說話,拿不準是忠是奸,若萬一有個疏忽……
她寧願宋婆子立時恢復,哪怕是殺了她,至少慕容恪暫時不會有危險石中玉用力咬了下自己的舌頭,可是她,而是被點倒,疼痛並不能讓她動起來
正在這時,砰的一聲,半掩的門給撞開了。接着,石中玉苦等的輕煙終於現身,脣角有血跡,走路不穩,顯然受了內傷。
“輕煙”石中玉和趙碧凡幾乎同時驚呼出口。
輕煙也不說話,上前就給石中玉解穴,不知她受了傷的緣故,還是解語的點穴手法比較特殊,輕煙連掐再揉,折騰有一會兒,石中玉才勉強能動。不過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即爬起來,踉踉蹌蹌地拉着輕煙就走,“快,宗政彌也和解語要害王”
解語和宗政彌也已經離開了一陣,她們兩個行動緩慢,石中玉只怕追不上,急得眼淚直往下掉,牙齒把下脣都咬破了。
“抄近路,這邊有條夾巷”輕煙一拉石中玉。
兩個女人攙扶着,以最快的速度追去,也不顧夾巷骯髒,更不說話交談,就像和死神賽跑一樣,拼命向前。好不容易看到主院的大門,卻也同時見到宗政彌也和解語進門的背影。
“王回來了嗎?”。石中玉問。
“往常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會在內院射一會兒箭。”輕煙答。
他回來了宗政彌也進去了若是說上話,他就會心痛而死難道來不及了?不,她必須來得及。她一定要來得及
石中玉太過焦急,一瞬間心中的力量居然剋制了肉體的傷痛,解穴未曾徹底的限制,受傷還沒有盡好的傷腿都不再是阻礙,她居然小跑起來。
身邊的輕煙本來比她情況好些,見狀緊緊跟上。兩人跑到內院,才一腳踏過門檻,就聽到一聲尖利的嘯聲傳來,就像玻璃劃玻璃,要刺破人的耳鼓似的。
石中玉情不自禁的抱住頭,但她很快意識到這尖嘯是來自趙碧凡的院子。隔這麼遠還傳了出來,必定是宋婆子運功而發,倒像是因爲自己過不來,而發出的示警聲音。
她猛地轉頭,把目光投向內院的方向,正看到宗政彌也站到慕容恪的身前,解語,立於她的身後。慕容恪略略側頭,神色微冷,因那嘯聲而怔了一下。
“打倒她,別讓她說話”石中玉站在內院門邊,用盡力氣大叫。
輕煙從她身邊掠過,向宗政彌也撲去。
銀盤神色訝然,正端着茶盤從後廊走出來。
另一條白影從不知何處飄來,快如閃電。
宗政彌也張開了嘴,正要說話。
幾個場景,幾乎是同時出現,場景中的人同時做着自己要做的事情。
到底是那白影最快,一柄長劍狠狠刺入宗政彌也的後心。執劍之人,正是不知何時出現的素裹。解語狂叫一聲,揮劍前迎,立即和素裹打在一處。一時糾纏,都不得脫身。
宗政彌也中劍,竟然沒有立即倒下。她低頭看着胸前涌出的鮮血,簡直難以相信在千鈞一髮之際,自己終是沒能逃過劫數,如意算盤,還是沒能打響。
爲什麼?爲什麼她總是差一步當年她差一點就能得到慕容恪的心。後來差一點殺了石中玉那個賤人。現在差一點就能帶着王的頭,抱在懷裡,遠走北魏。把王的頭擺在自己的閨房之中,日夜相伴,再不分離
差一步啊,只差一步
她向前踉蹌,伸出手,似乎要抓住慕容恪,卻還是抓空了,身子向前撲去,倒斃於地。強橫了一輩子,即便被貶、被打壓,也始終保持傲慢無禮,卻沒料到她自己的死也和她害死的人一樣,瞬間就會來臨,不比別人高貴,也不比別人堅強。
死亡,原本是很快的一件事。
宗政彌也,死不瞑目。 Wωω¤ TTκan¤ c o
然而石中玉還沒有鬆口氣,因爲看到慕容恪情況很不對。他向後退一步,臉色發白,有如透明,甚至整個人都似乎要消散於空氣中了。接着,他哇的噴出一口血,更多的血則順着他線條完美的下巴流下來,沾染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似乎,他擡頭看了看石中玉的方向,緊跟着身子向後跌下,有如高山傾倒,明月墜沉。那一剎那在石中玉眼裡,天真的塌了下來。
“王”這一聲叫,出自幾個女人的嘴裡,夾雜着解語的慘叫。因爲幾乎在同時,素裹的劍刺中解語的肩膀。
幾個女人同時撲向慕容恪,到底銀盤離得近些,又在慕容恪身後,正好接住他的身子,輕煙、素裹和石中玉則圍在他身側。只見慕容恪面如金紙,氣若游絲,眉頭皺得死緊,彷彿忍受着人類無法承受的痛苦。
石中玉心如刀絞。
那蠱,那蠱在咬噬他的心可誰說,只有他會心疼難道,蠱主告訴他實情,真的會令他承受不住?她恨那詭異的蠱,恨煉出這種變態蠱的人,更恨趙氏和宗政氏。可是,宗政彌也明明沒有說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的目光,如燃燒物怒火,落在宗政彌也的身上,眼角餘光又瞄到解語爬了起來,快速逃跑,在這危急關頭,她突然靈機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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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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