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回到煙雨閣,穆宛纔想起此時蘇公公還是被關在牢獄之中。若是不盡快解決,只怕日後會招出穆宛,平白給自己惹了殺身之禍。
只是穆宛若是前去牢獄看蘇公公,只怕會惹得南宮澤懷疑。且明日順子便會差人去賜毒酒給蘇公公。那隻要明日蘇公公不會開口說話便好。
穆宛在松子的陪同下來到了牢獄,獄頭見又是一位娘娘前來,便迅速到穆宛的身邊行禮道:“娘娘前來可是有什麼事情奴才可以辦的?”
穆宛只是道:“今日不是有位公公被抓了進來嗎?本宮聽聞那蘇公公在牢獄中胡鬧,可是有這樣的事情?”
“回娘娘,這是牢獄,斷是少不得一些怨念聲,只是習慣了便好了。”獄頭卑躬着身子道。
穆宛聽此道:“本宮自是知曉。可若是牢獄中怨念聲依舊那麼高,傳到了聖上的耳朵裡你說聖上會怎麼想?難不成是要聖上承認自己辦錯了案冤枉了好人?”
而後穆宛前行幾步繼續道:“聖上乃是一國之君,容不得別人的評論。就算聖上是錯的,做奴才的還是要說是對的,如此才能保住自己的腦袋,你說是嗎?”
“自然。聖上是君,君的話乃是上天的話,容不得小的評論。”
見那獄頭還是能知曉其中的言外之意,穆宛便直接道:“若是聖上聽聞蘇公公在這亂喊亂叫,聖上定會認爲是獄頭你失了職饒亂了聖上。輕則是收回你這獄頭的官,那重則就不用本宮詳說了吧。”
穆宛說的話在獄頭聽來甚是有理。若是因爲自己管理不善而擾亂了南宮澤,那自己的小命會落得怎樣的下場還是不得知的。
想罷,獄頭忙下跪道:“小的愚鈍,還請娘娘指點。”
穆宛便給松子使了一個眼色,而後松子拿出自己衣袖的小藥瓶,放在獄頭的手中。
接過那藥瓶,獄頭第一想法便是毒藥,不覺心內一慌,道:“娘娘是要小的做些什麼事情?”
穆宛見獄頭那般的慌張摸樣,心裡嘲笑四起。這倒是經過了怎樣的事情才把人想的這般邪惡。
穆宛輕輕道:“你且安心。這不是害人的東西。再說本宮若是給你那些東西,本宮還想活嗎?”
“那娘娘,這是?”
“只是一些藥物。不會致人死亡。只是會使人一時間說不上話罷了。本宮看那蘇公公在牢獄中不思悔過,想必也是擾亂了你的耳根吧。若是他吃過這些東西,保證不會亂說,擾亂你的好夢。”
獄頭一聽忙道:“奴才早就厭煩了那公公的嗓音。本就是比別人少了樣東西。到這裡還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是妄想有一日能走出去。今日能得娘娘相助,實在是奴才的福氣。”
“本宮只是爲聖上着想罷了。確是不想讓聖上再爲這事煩心。你無需言謝本宮。日後還是好生盡忠聖上便好。”穆宛道。言罷便提步轉身離去。
獄頭只是在穆宛身後行恭送禮道:“奴才定會好生盡忠聖上和娘娘。恭送娘娘。”
蘇公公進入牢
獄之後心中一直想着穆宛會想方設法救助自己出去,便斷是沒把牢獄中的人放在心上。更是會理直氣壯地和獄頭說話。
牢獄中的獄頭有的只是對別人教管的分,哪有被別人教管的?還是個階下囚。便都是在心中憤恨蘇公公。
早就想尋個機會好好伺候蘇公公了。現下如若這藥真的能讓蘇公公閉口,那便是可以任由大罵發泄心中的不滿了。
想罷,獄頭便得意揣起穆宛交給的藥瓶,放在衣袖中。待到吃飯時,便是在蘇公公的飯食中加入了藥沫。
依舊是難以下嚥的飯食,看着就想吐。蘇公公一身囚衣坐在牢獄的一角,獄頭送來的飯菜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
“喲,公公,還是不吃啊?”獄頭看着蘇公公的摸樣挑釁道。
蘇公公自是不理。入了牢獄至今,獄中的飯菜蘇公公沒有吃上一口。
蘇公公並不理會,只是在等待穆宛的救助。
“我說公公,你在宮中過好日子過慣了,現下這飯菜不入你眼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你未曾用過一頓。若是餓壞了如何是好?別等着還沒放出去再過好日子你人便是葬送在這牢獄中了。如此豈不是可惜?”
獄頭的話說的也是有理。能屈能伸是好的。自己那般想要出去,若是忍不了一時的屈辱而死在了獄中,那往後的日子如何去享福?
想罷,蘇公公便慢慢來到牢門前,順着縫隙拿起獄頭放在外面的飯食。
方放在面前,只覺一陣餿味傳來,不禁便是閉上雙眼轉過頭,躲避那難以入鼻的味道。
待嗅覺適應後,蘇公公睜開雙眼,看向四周。只見牢獄中其他的人都是在大口大口吃着飯菜,好像都在吃着山珍海味一般。
不再猶豫,蘇公公拿起筷子,大口吃着碗裡的飯食。他要好好吃飯,保存體力,纔有機會再次出去。
終是吃光了碗裡的飯菜,蘇公公粗魯地用自己的衣袖擦乾嘴角殘留的飯渣。現下倒也不顧什麼形象了。
“這就對了,其實飯菜也不是那麼難以下嚥是不是?只怕你日後想吃這種飯菜也是吃不得了。”獄頭大笑道。
而後收起蘇公公的飯碗大步離去。
只是在等着寂靜的夜晚到來好去教訓教訓那個目中無人的公公。
待牢獄中的牢犯都睡着之後,獄頭便帶領了幾個小羅羅拿着鞭子來到蘇公公的牢裡。
用腳踢開正在熟睡的蘇公公,不容得分說便是一個鞭子落在了蘇公公的身上。
只覺深深的痛感從背上傳來,蘇公公方是想開口說些話,無奈張開了好幾次口都是說不出話,現下倒是體會了那句“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了。
獄頭見蘇公公說不出話,更是大膽,接連的鞭子一次落在蘇公公的身上,其他的還用自己的腳用力踢着蘇公公。
蘇公公只得在地上打滾,雙手抱着頭,身體蜷縮在一起,好是孤苦無助的摸樣。
獄頭更是輕聲憤恨道:“少了個東西的人還敢在
大爺面前裝爺爺。擺的那個臭架子是給誰看的啊?還嫌飯菜難吃,有你吃的就不錯了。平日裡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沒用的閹人。爺爺今日定是要好生教訓你。不是會有人放你出去嗎?爺爺今日倒是想看看是誰會放你出去!你若就此死去也好。若是不能,爺爺定會讓你每日過得比今日還舒坦!”
邊說邊對蘇公公拳打腳踢。許是打累了的緣故,蘇公公便停止手中的動作,收起鞭子,對着蘇公公吐了一口唾沫便離去。
只留下蘇公公一人在牢獄中蜷縮着,身上已是被打的紅一塊,紫一塊,囚衣更是被鞭子打破了幾處,透着破損的衣物,竟是看到了血肉的模糊樣子。
平生何時受過這般的對待?
不禁便是無聲地哽咽着,無助的哭泣。想來自己風光的日也是有過的。
無奈之時一介奴才,確是要時時刻刻看着主子的臉色過日子。若是自己安於現狀,沒有替補徐公公服侍南宮允,那自己亦不會爲了野心尋上太后,現今亦是不會在牢獄中受到這般的痛楚。
只怪自己太不忠心吧!
次日一早,順子便帶了幾個奴才前往牢獄中,奉南宮澤的旨意賜蘇公公一杯酒水。
方到蘇公公的面前,只見蘇公公全身沒有一處完好。牢獄中獄頭打罵實屬正常,且南宮澤已是下旨賜死蘇公公,再追究蘇公公身上的傷勢也是無益。不如只是當作沒看見,早點完成自己的任務纔好。
“聖上有令,賜公公一杯酒水,還請公公服用。”
聲音傳入蘇公公的耳朵中,只覺是那般模糊。只是一日,怎麼自己就要被處死?曾經穆宛應允的救助是在哪裡?
順子知曉蘇公公現下是沒有力氣起身的,便拿起那酒水俯身到蘇公公面前道:“請。”
蘇公公努力睜開自己的雙眼,看着順子手中的酒水,不由得嘴角便是露出一絲苦笑。
方想接過酒杯的雙手終是絕望放下。自己怎麼甘願喝下那杯酒?
“奴才是奉聖上旨意前來的,還請公公不要抗旨纔可。”順子堅定的語氣傳來,不容得拒絕。
沒錯,聖上的旨意又怎能拒絕,不然便就是抗旨不尊了。
順子倒是不想在此浪費時間,見蘇公公不甘願喝下酒水,便起身對身側的奴才使了眼色。
而後一個奴才會意地接過順子手中的酒水。另一個奴才則俯身用手用力地擡起蘇公公的下巴,撬開蘇公公的嘴,等着另一人將酒水倒在嘴中。
蘇公公一開始倒是使勁晃頭不願喝下酒水,無奈自己已是身疲力竭,再是沒有力氣反抗的。
便只是絕望閉上雙眼,任由酒水灌入自己的嘴中。
方死之時蘇公公纔是想清楚事情的緣由。只怕是穆宛生怕自己會招出她而逼迫自己死去的吧。獄頭只是一個蠻勁,想不出什麼好點子,那昨夜的飯菜怕也是穆宛撒入了藥沫才使得自己說不出話。
想罷不禁是欽佩穆宛的狠心。便只是微微閉上雙眸,等待着死亡的降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