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辰將濮陽清清的書信暫時收隸來以後,立即望向樊京雲問道:”那現在外公你打算怎麼辦?”
“只能先靜觀其變了。”
婪京雲嘆道,然後伸手捋了捋花白的鬍鬚,深思道:“邸鞍獻計讓玄宗殿勒令休戰,雖然暫時止住了我龔家擴張的步伐,但又能持續得了多久?畢竟玄宗殿在六域城的問題上不可能拖太久,拖的越久他們的損傷也越大。而玄宗殿第一輪對六城城的攻勢以慘敗而終,爲免整個海內大陸動盪不安,想必會投入更多宗員,一旦久久都沒有平息,勒令休戰的約束力也會跟着削弱,到時候海內大陸還是會繼續戰亂紛紛。”
“恩。”
龍辰點了點頭,隨即問道:“對了,離玄斗大會結束已經足有近三個多月了,爲何天之城的協定還未下來?這事鍾長老有沒有提過?”
婪京雲回道:“六大家之間的協定其實已經達成了。”
,已經達成了?”
龍辰微微有些意外,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只要協定達成,那麼葵家也不至於真的落到毀滅的地步。
婪京雲又道“只是那份六大家簽署的協定,暫時還沒辦法送到海內大陸,據鍾長老所言原因也是與六域城有關,恐怕須得六域城的事情徹底平息之後這份協定纔會落到我典家手裡。”
,這恐怕是藺家在作祟。”
龍辰低聲自語道,藺家如今掌控渙內大陸,首要的事情便是讓海內大陸恢復安寧,接着則是清除掉兩閣三殿,勒令休戰只能對海內大陸的各國起效,卻不影響玄宗殿對兩閣三殿的清剁。
,兩閣三殿在這段時間有沒有派人來與外公你洽談?”
婪京雲點頭道:“當然有,事實上如果不是兩閣三殿在暗中相助,這金石國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落入我婪家手裡,而且,如今金石國境內的各個城鎮都潛伏着大量兩閣三殿的行員,士其是金鑑城內,兩閣三殿派來的尊級玄者數量也足有上百人,因此,邸鞍想取我性命,倘若沒有多名宗級玄者,也是不可能之事。”
龍辰這才恍然,難怪剛纔硬闖皇宮的時候會一下子冒出那麼多尊級玄者,而且沒一個是他曾經在上京城典家宅院裡面見過的,原來那些都是兩閣三殿的執事一級成員。
婪京雲輕輕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不過,兩閣三殿的處境,卻是要比我龔家更危難一些,在金石國境內,玄宗殿倒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派宗員進來清剁,可其他地方卻是有大批的宗員侵進北部各個公國,如今,整個海內大陸最混亂的兩處地方,一是六域城,二就是北部公國。”
龍辰微驚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婪京雲回道“十天前。”
龍辰鎖着眉沉思了少許,忽的起身,向龔京雲道:“外公,我先走了,你切記儘量不要離開金整城。”
婪京雲怔了怔,急忙起身問道:“你去哪裡?你莫非想去殺邪鞋?”
“麗鞍我肯定要殺,但這之前,我必須去弄清楚一些事情。
龍辰頭也不回的走向了大廳出口,行到門口時忽的停了下來,轉身向婪京雲笑着道:“外公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除了極個別人,海內大陸能殺我的還沒有幾個。”
婪京雲有些微愣的看着龍辰離去的背影,最後不禁搖頭笑了笑。
龍辰身上那種決定做什麼便義無反顧的銳氣,龔京雲怎可能攔得住三而且,又有必要去攔嗎?若是因所謂的長者關懷磨滅了龍辰的銳氣,化作庸人,這纔是他作爲一個外公,需畢生自責的事情。
真正的關懷,絕不是以親情爲鎖鏈,將所惜之人緊緊綁在自己的身旁,這是最自私和最膚淺的愛。
離開伏龍閣以後,龍辰一邊往內殿北門行去,一邊摸出濮陽清清留下的信封,拆開之後仔細看了一遍。
一頁信紙之上,排列着整整齊齊的娟秀字體。
“龍辰,不知見信可好?我已經從妾管家那裡知道了天之城的事情,沒想到你真的奪到了玄斗大會的頭名,真替你高興,不過,我得對你說一聲對不起,在你參加玄斗大會的時候,我卻沒有去決鬥廣場替你加油不知道你有沒有因爲這件事不高興呢?我真笨,你如果沒放在心上,想必回海內大陸的時候,就應該來濮陽植園告訴我這個好消息了,口當,想不到你也有小心眼的時候呢,不過,你難道就不想知道我爲什麼沒有在天之城嗎?算了,說不定你連這封信都不會看吧?好啦,開玩笑的,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可事情再多,也要注意安全喔,如果有空閒,可以來濮陽植園找我,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拿到頭名的呢,另外,告訴你一個秘密,據說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喲,呵呵,其中還有寧家的二小姐,偷偷告訴你,我也認得小穎,而且關係很好呢,如果你對她也有意思的話,一定要告訴我,說不定我會幫上你忙喔,對了,上次我爹爹對你說的那些話,你可千萬不要當真,他有時候就是喜歡說些捉弄人的話,你可不要上他的當,好了,亂七八糟的寫了這麼多,再寫下去我都不知道該寫什麼了,噢,想起來了,你如果把我當姐姐的話,那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不如,我認你做乾弟弟吧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這麼想的呢,希望,有機會能聽到你的答覆,記得,一定要注意安全噢,濮陽清消留。”
當看完書信之時,龍辰越行越慢的腳步,終是停了下來。
在兒女之情方面龍辰的確算是一個菜鳥,可不代表他連基本的揣摩心理都不會,從這封信來看他分辨得出,濮陽清清顯然是記掛着自己的,當然字裡行間還有一種略微生氣的感覺,而最後明顯在試探着一些事情。
然而,龍辰雖能理解這一切,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或者說他不知道自己心裡面究竟在想些什麼。
龍辰一直認爲自己一旦遇上難以抉擇的事情,只要仔細想想便可以很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錯了。
龍辰曾經以爲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應該很容易便能分辨,無非是心動,牽掛,思念,除了這三樣還能有什麼?
可是當這種感覺不止出現一次,而且並非只在一個人身上出現後,龍辰終於迷茫了,因爲,那樣的情緒在桑峒身上出現過,在濮陽清清身上出現過,甚至也在寧葩穎身上出現了,
男人一向是濫情的,這句不知是褒義還是貶義的話,龍辰原本並不贊同,可沒想到卻走出現在了自己身上,畢竟,也只有濫情這二字,方能解釋爲何自己所謂的喜歡的感覺,前後出現在三個女孩身上,
但自從玄斗大會結束返回海內大陸以後,龍辰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之間將她們全部都忘了,因爲他沒有去向寧葩穎道別,回海內大陸之後也沒有去濮陽植園找濮陽清清,也沒有去打聽桑峒有沒有回到海內大陸,他腦袋裡只有樊家,兩閣三殿,母親,妹妹,
“也許,那些只是心裡的…種萌動,根本算不得喜歡吧?”
龍辰目光復雜的看着手中書信,苦笑了一下,呢喃道:“又或者,現今的我根本就沒有能力去追逐這些,所以選擇了逃避?”
其實龍辰沒有發現,導致這一切的真正原因,實則是他並非一個真正的十七歲少年。
ωωω⊕тTk án⊕¢ o
如果他是普通的十七歲少年,或許早已淪陷在其中一段感情之中,並無法抽身,哪裡又能保持着一種理智去看待這一切?
當淪陷之後,又怎能會對第二個第三個產生同樣的感覺?
或許,正是這種理智,在不知不覺中使得他將感情都限制在最初的階段,而身上比普通少年多出的責任感,讓他能從情感漩渦中抽身而出,將所有精力投入了真正該做的事情之中。
可能,也只有時間才能解開這一切。
“呼”
龍辰輕輕吐出一口氣,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必須要好好想想才行
但,卻不是現在。
將濮陽清清的信收進了藏物袋後,龍辰出了金鑑城皇宮後殿北門後,徑直往索絲絲所在的地方趕去。
玄宗殿並未派出宗員進樊家境內清剁兩閣三殿的人,並非是不敢明目張膽,而是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
因爲,與其在此時把兩閣三殿從樊家境內逼出去,倒不如在北部公國各處大勢清剁,把兩閣三殿主要成員給逼進樊家境內,最終來一個甕中捉鱉,一閃打盡!
龍辰必須馬上將這種可能性告之索絲絲,由索絲絲出面來整合兩閣三殿,並去一趟六域城,如果能找到幽幽,說不定能弄清楚六域城突變的真正緣由。
至於除掉麗鞅這件事,龍辰覺得自己必須從長計議,這老傢伙不僅瞭解龔家,也很瞭解自己,如果莽莽撞撞的跑去玉蘭城,恐怕會掉進老傢伙的陷阱裡面。
況且,邸鞍的全盤計劃已經開始實施了,此刻殺他已經阻止不了一切,當務之急無疑是如何讓耶鞍的陰謀變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