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雨淅淅瀝瀝,濰水江面上泛起星星點點。
長近百丈的巨船行駛,法器發出宛如蟬鳴一般聲響,推動着巨船行駛。
щщщ ⊕ttKan ⊕¢O
濰水深處,隱藏着不少詭靈,可在這艘鉅艦面前,沒有詭靈敢造次。
塗三公子站在甲板上,看着滔滔江水:“人生……反覆無常。”
現在的他,感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於波折離奇。
先說撞大運,得到了光劍。
又說倒黴吧,被荊棘之血敲詐兩次。
第一次成功避險,第二次……實在沒辦法,只能把銀子交上去。
“塗少,你說這次前往器師大會,可否見到浮雲仙子?”戰文宇一臉癡迷相。
浮雲仙子,乃是百香榜上有名的美人,而且還是一位天賦極高的器師。
戰文宇對這樣的女子,自然垂涎不已。
“這次器師大會,我們濟寧府大多數有些天賦的器師都會來。
浮雲仙子也是江州人士,應該也會來。”塗三公子平靜回答。
這次前往爺山湖,他原本想着,這光劍若是冷卻好了,可否使用一次,斬殺那爺山湖的水君?
如果能夠做到,他將有恩於天宗。
塗家的實力也會提升不少。
可惜,這只是幻想時間,他的光劍一直沒冷卻好。
如今,別說喚神,連激發出光芒都不行。
“不知有沒有機會見到浮雲仙子,也不知道這浮雲仙子和沈凌萱誰更美!”戰文宇不由得浮想聯翩。
“或許是沈凌萱,世人多無看過她的面容,她卻能夠名列百香榜前列,模樣想必確實傾城。”塗三公子感嘆。
“哼,這樣的絕色,竟然嫁給一個廢物,真是暴殄天物!”戰文宇說着,眺望着幾十米外的甲班上,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屑神色,“戰船行走,噪聲驚人,幾無魚兒跟隨,他竟然在這個時候釣魚,實在是可笑可笑。”
塗三公子也看向了幾十米外的那個身影。
那裡正有一年輕男子,躺在太師椅上,悠閒釣魚。
“閒來無事,我準備去尋他麻煩,塗少要不要一起去湊個熱鬧?”戰文宇說道。
“別,這種紈絝之事,我還是不摻和了。
戰兄,還是不要胡亂得罪人,他娘子可是天宗真傳。”
“我是紈絝子弟,不得罪人豈不是對不起我這名聲?”戰文宇理所當然說道,“而且,在戰家,我不能修煉器師之道,也不能當御兵使,不當紈絝子弟,當什麼?”
提起這,戰文宇的眼眸中有過一陣失落。
戰家在濟寧府也是排名前十的大族。
不過,他大哥年長他三十歲,也尤爲霸道。
這也導致他在戰家只能過着衣食無憂的生活。
“紈絝一些,給大哥找點麻煩也不錯。”戰文宇說着,眼中帶着譏諷的笑容。
“他就是沈凌萱的夫君?”這時,旁邊一位白袍男子訝異說道。
這位白袍男子,乃是古雷門的弟子。
“沒想到沈凌萱的夫君竟然會這般不堪。”他說着,有些失望。
對於沈凌萱,他心中是佩服的。
因爲再有兩年,天宗和古雷門的真傳弟子將會約戰。
他最敬佩的三師姐,將會與沈凌萱交手。
沈凌萱既然是天宗真傳弟子,定然天賦驚人,結果潦草下嫁。
“不過,也應該與沈凌萱的體質有關,傳聞她是玄陰之體,若是有人能夠與她一夕雲雨,可感悟天人合一,有機會踏入天級!”白袍男子淡淡說道。
地級御兵使踏入天級御兵使,最困難的就是要感悟天地,達到天人合一之境。
“天人合一,何其之難,近百年間,我們寧國未有一位天級御兵使。
傳聞,若是踏入天級,甚至有機會前往天外。”白袍男子說到這,一臉的羨慕。
天級御兵使,可以說是寧國御兵使一生的追求。
而沈凌萱的出現,讓不少老傢伙看到了希望。
不過,沈家實力強大,再加上背靠天宗,所以也無人敢打沈凌萱的主意。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沈凌萱還未完全成熟,並不是最完美的玄陰之體。
若是採摘,實則暴殄天物。
戰文宇聽到這,心中更是鬱悶:“那小子運氣太好,如果不是太廢物,這機會又如何會輪到他?”
塗三公子笑了笑:“苦命人爲何爲難苦命人?”
“哼,不爲難他,難道爲難我大哥不成?”
戰文宇說着,就往齊原所在的位置而去。
白袍男子看着塗三公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熱鬧,反正在這船上,頗爲無聊。”
塗三公子搖了搖頭:“沒心情。”
若是以前他確實看熱鬧,但現在嘛,他心裡都是鬼市遇到的那攤主。
這段時間,他一直尋找,結果沒有找到,這讓他頗爲失落。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是易過容的,不是那麼好找。
唯有接近三米之內,他的法器纔會有所感應。
此時,戰文宇向齊原氣勢洶洶走去,坐實自己紈絝子弟的名頭。
“魚在水中游,是頭也是尾。
這不就是太極嗎?
魚有魚泡,泡圓而潤,這不就是金丹嗎?
所以呀,魚兒……你們是天生的修道種子。”
齊原的聲音素淡而又飄渺,戰文宇的腳步停頓,有些愣住了。
在胡說八道什麼?
他原本想反駁,可是接近之時,他不經意間往船下一瞥,頓時愣住了。
只見船下,正有成百上千的游魚爭相恐後跟着,彷彿在聆聽老師授業的稚童。
這讓戰文宇一時間忘記了自己的來意。
而齊原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傳入了他的耳中。
“世間大道千千萬,此界之道,確實怪異,然萬道殊途同歸,我創有一法,名爲《化龍訣》……”
齊原聲音飄渺,宛若仙音。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多天,齊原也並不只是殺殺殺。
他畢竟在至理之牆前悟道過,接收過萬道。
在萬殊之門中,他也感悟過各種本源。
他的眼界、見識以及腦子,其實已經達到了一種很高的高度。
在青山界待這麼久,他已經可以自創一條超凡之道。
當然,這條道路,還並不成熟,充滿坎坷和荊棘。
如今,他把自己的感悟對着江魚說出,也算得上整合一下自己感悟。
旁邊的戰文宇聽到這一時間有些癡迷,陷了進去。
巨船下的魚,也越聚越多。
不過大多器師都待在船艙裡修煉器之道,並未看到這一幕。
就算看到,也會認爲是自然現象。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清脆的聲音把戰文宇從感悟中驚醒。
“怎麼,你是來欺負我的?”齊原看着戰文宇,慵懶伸了一個懶腰。
果然贅婿不好當,躺着不動,就有人想踩你一腳。
戰文宇驚醒,臉上露出尷尬神色:“先生……不,不是。”
他對齊原的態度完全大變。
一開始,他確實把齊原當成廢物。
可是,聽到齊原的講道,他心中若有所感,感覺世界爲他打開了一扇大門。
“你是來偷光光的?”齊原隨意說道。
同時,他也驚歎自己的魅力驚人,就算當贅婿,頭頂嘲諷光環,也能夠讓人折服。
“先生,你剛纔所講……爲何?”戰文宇鄭重施禮,虛心請教。
雖然他紈絝,但不傻。
“長生道。”齊原沒有隱瞞。
齊原所感悟的無上至理乃是絕對適應。
對他而言,不管是武道、仙道、還是御兵之道,最後所追求的無非都是生存,長生。
而這方世界,地級御兵使已經算得上大佬,但僅僅壽兩百,實在太短了。
於是,齊原結合自己的感悟,創造出《化龍訣》,也算得上小試驗。
這門法訣,最大的作用,就是提升生物的壽命。
“這可得長生否?”戰文宇連忙問道。
如今的他,看向齊原,就好似看世外高人一般。
由於大哥的存在,他只能紈絝,或者看一些傳記小說,他看到許多故事。
天外有天外之人,天外天更有神秘的超凡者,掌握着各種特殊的能力。
詭靈的存在,便是天外天所誕生。
而有一些傳奇英雄,甚至能夠遇到自稱從未來而來的神秘天外來客,甚至預言了青山界的一些歷史,皆一一驗證,讓人震驚。
戰文宇覺得,自己可能就遇到奇遇。
“長生太難,若是修煉大成,得個幾百年甚至幾千年壽元,不成問題。”齊原說道。
“這……”戰文宇呼吸頓時急促了。
他若是能夠有幾百年的壽元,豈不是可以在他大哥的墳前跳舞?
“先生教我!”戰文宇連忙施禮。
這讓不遠處的塗三公子和白袍男子愣住了。
“這戰文宇在做什麼?”
“他不是尋麻煩的嗎,怎麼施禮了?”
他們二人費解。
“要不過去看看?”
“好。”
兩人好奇,最終決定過去看看。
戰文宇看着齊原,一臉虔誠。
提升實力,他不感興趣。
他再強,能夠打贏大哥嗎?
既然打不贏,就比他大哥命長。
大哥能夠活兩百歲,那他活個四五百歲,那就是賺!
剛纔齊原的講道,如仙音一般縈繞在耳中,他已經無比信任齊原。
他說着,掏出自己的銀票:“先生教我!”
這是他全部的積蓄,足足有八萬兩。
作爲戰府的二公子,他不能修煉,但得到的銀子足夠多。
這也是大哥對他另類的補貼。
齊原看着銀子,咳嗽了一聲。
旁邊的陳康飽立即懂了,上前把銀票接過去。
“看在銀子的份上,我給你一篇《化龜訣》,修煉圓滿,可有萬龜之力,得壽三千載。”
“三千載?”戰文宇倒吸一口涼氣。
傳說中的神明,好像都無法壽三千吧?
這哪裡是化龜,這是化神!
至於萬龜之力,確實不行,但壽元纔是重點。
“好好看,我只念一遍,若是沒記住,找陳康飽複述,得收……”
“五百個包子!”陳康飽連忙補充。
戰文宇聽到這,更加確定齊原是高人。
因爲高人的行事,向來不拘一格,隨性而爲,讓人匪夷所思。
在傳記小說裡,戰文宇就看到一個神秘老爺爺,喜好收集女子的羅襪。
對方可能並不喜歡銀子,喜歡包子。
“對。”齊原懶得計較包子的事情,“神龜雖壽然……”
齊原立即編造。
如今的齊原,已經到了紫府的巔峰,論戰力也堪比大至理。
現在的他,想要再進一步,其實很難。
這需要他明悟自己的道,自己的神路。
如今的齊原,實力很強,但道路很雜,金丹之道,萬道武神,還有仙道等等。
想要成爲真正的神明,踏入陰神之境,齊原猜測,要明確自己的大道。
在這方遊戲裡留下超凡之道,也算得上自己的嘗試。
戰文宇認真聽着,不敢遺漏過任何一個字。
就算他完全記住,他也決定,等會用五百個包子換陳康飽所說,一來投桃報李,二來驗證一下自己是否做錯了。
“這一篇《化龜訣》,最重要的就是廣積福緣,多行好事,切記。”齊原又吩咐了一句。
就在這時,塗三公子和白袍男子也走到附近來。
白袍男子臉上露出笑容:“戰少,你不是來尋這贅婿的麻煩嗎,怎麼像個學生叩拜老師?”
白袍男子的笑容中帶着擠兌,還有一絲不解。
塗三公子心中也有意思不解,可當接近齊原的時候,他的心猛地一跳。
因爲,他的法器又紅了,那種紅,比上次還強烈十倍、百倍。
他……他……他心中頓時有了大膽的想法。
“這位難道是……”
他心跳瘋狂加速。
贅婿齊原竟然是那位神秘大佬!
但一想到,對方去寧河縣時,正是紅雲寨發生詭靈事件。
這一切都對得上!
這哪裡是贅婿,這是霸道狂婿!
他看向齊原的目光也變了,變得恭敬和小心翼翼起來。
戰文宇臉色微變:“伱胡說什麼,我視先生爲師,又怎會欺負他?”
他說着偷看了齊原一眼,生怕惹怒齊原。
白袍男子眼中的疑惑更甚,心中費解。
這戰文宇的變化也真大。
至於塗三公子,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齊原開口:“我是贅婿,欺負我不是很正常的嗎,來,快來欺負我,我保證不反抗,不過……你們得溫柔點,我怕痛。”
戰文宇:“……”
塗三公子:“……??”
白袍男子:“???”
三個人心中都是問號,問號的意思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