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很感慨，原來修士竟然可以這樣無恥。
難怪遠古時期，巫族鬥不過修士，實在是……不是我軍無能，實在是對方太無恥。
燭九陰覺得大開眼界，順便刷新了一下自己的三觀。
誰說修士是高大上、偉光正的？
站出來，大聲的告訴我，這兩個玩意兒難道不是修士？
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宗慶啊，當初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能理解你身爲修士，自然只肯說修士的好，不願意說修士的壞，甚至用很多修飾性的詞語來美化修士。
可是，但是，可但是……
你特麼的是不是美化的太過分了？
窺一斑而知全豹，老子見到的三個修士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由此可見所有的修士素質水平該是何等的令人堪憂！
哎，也罷，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啊！貌似遠古時代，修士就是打着“替天行道”的口號，聯合百族來剿滅我巫族的嗎？
原來誅殺對方，需要事先佔據大義啊。
燭九陰這麼一想，突然覺得自己也變得偉大了起來，形象都高大了不少。
那就讓我代表正義，消滅這兩個無恥的賤人吧！
燭九陰感受到了正義的力量，它的熱血在心頭激盪，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右眼，血紅的眸子盯住了柳夕的眼睛。
柳夕的視線與燭九陰的視線黏在了一起，一個清潤明澈如明鏡，一個妖異血紅如血月。
柳夕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漸漸點亮了點點滴滴的星辰。彷彿夏日的夜晚，擡頭看到越來越多的星星點綴在黑布般的天空。
燭九陰的眼睛一睜一閉，睜開的右眼內，是一顆血紅色的籃球般大小的瞳孔。
血色瞳孔散發着攝人心魄的魔力，緩緩的旋轉起來。彷彿黑洞一般擁有無比巨大的吸引了，要將它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拉入它的瞳孔裡。
血瞳。
這是燭九陰的招牌法術之一，傳說中身爲祖巫的燭九陰，施展血瞳時，能夠將整個世界都拉入血色瞳孔內。然後加以煉化，將這個世界內所有的一切都還原成最爲本質的力量，被燭九陰吸收吞噬。
這一隻燭九陰的血瞳沒有那麼厲害，但它很有自信，它盯住了柳夕，至少能把對方的精氣神都吸入瞳孔中去。
秋長生已經從柳夕身邊消失，柳夕和燭九陰都沒有去管他，誰也沒有去看他一眼。彷彿這個地下古墓中，從來只有柳夕和燭九陰。
而此刻，一人一蛇隔空對望，兩者的距離只差了百米，中間卻隔着數座陣法。
柳夕的修爲連築基都還沒到，而燭九陰的實力，相當於元嬰初期的大能修士。
兩人也不需要交手，燭九陰只需要看柳夕一眼，柳夕也就死了。
剛纔柳夕之所以能夠傷到燭九陰，一是因爲燭九陰爲了突破連環陣，使用了時間延緩類能力，一時之間還不能再次使用。
二是因爲燭九陰大意之下，沒料到柳夕真的連秋長生也一同砍了下去。
再加上被秋長生突然驚了一下，分散了注意力，來不及躲開。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柳夕用的是日月精輪合體而成的混沌之光。
日月精輪是修道界十大先天靈寶之一，混沌之光更是開天闢地第一縷光線。
兩者相加，無視了燭九陰與柳夕之間巨大的修爲境界詫異，直接破開了燭九陰的防禦，擊傷了它。
若不是日月精輪，就算燭九陰站着讓柳夕隨便打，她把自己累死了，燭九陰都不會擦破一點皮。
但有了日月精輪，柳夕對燭九陰的威脅力，超過了築基初期的秋長生。
秋長生布陣，卻不是用來困燭九陰，而是困住他和柳夕。實際上三道陣法，是給兩人添加了三道防護力，燭九陰要傷到兩人，首先需要入陣。
也就是說，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秋長生主防禦，柳夕主攻擊。
這便是兩人的默契所在，柳夕和秋長生根本就沒有經過商量，甚至連一句話和一個眼神都沒有，但是彼此就知道自己將是什麼角色。
秋長生作爲守護者，必須保護柳夕的安全。柳夕作爲攻擊者，必須要擊傷或者威脅到燭九陰。
剛纔兩人都做的很好，秋長生護住了柳夕，還以自己爲餌，保證了柳夕蓄力一擊傷到了燭九陰。
不過，卻暴露了秋長生布置在連環陣中的後手傳送陣。
燭九陰顯然也意識到，應該先行斬殺柳夕。不僅是因爲柳夕修爲更低更好殺，還因爲柳夕確實擁有傷到它的能力。
日月精輪和混沌之光，無視兩者天塹般的境界差距，簡直不講道理。
於是燭九陰施展瞳術——血瞳，遠距離攻擊柳夕。
燭九陰很陰險，用血瞳攻擊柳夕，一是遠距離就可以施展，不需要他親自突入到陣法之中。而是柳夕的修爲境界，根本無法抵抗血瞳的侵蝕和拉扯，會把她的精神和靈魂整個吸進血瞳之中。
然而，燭九陰卻錯算了一件事。
柳夕也會瞳術，她的瞳術名爲星璇，被收錄在紫丹書內。
紫丹書乃是天道宗的鎮派功法，是真傳弟子和內門弟子纔有資格修行的無上妙法。能被收錄進紫丹書裡的法術，當然每一樣都是修道界最頂尖的法術。
星璇是瞳術，本質上是一種幻術，施展星璇靠的是修士的神識和心境修爲，而不是修士的境界靈力。
柳夕恰好擁有金丹大圓滿的心境修爲，雖然因爲境界跌落到煉氣期，神識也因此不到全盛時期的千分之一。
不過，燭九陰以瞳術血瞳來對付她，卻無疑是碰到了柳夕目前最強的一點。
瞳術對瞳術，血瞳對星璇。
燭九陰睜開的右眼內，血月徐徐轉動，散發出妖異的血色。讓人看到它的眼睛，就忍不住全身心的投入進去，想要去探詢血月內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柳夕的眼睛卻清潤明澈，彷彿一池春水，水面上灑滿了月光，星星點點。
有風吹來，水面上的星光涌動，如天上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