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昆迷糊糊跳上馬背,趕往衙門。
一上午心神不寧,無心差事。
確切地說,侯爺被自己嚇着了,此刻的心情是又陌生又驚懼又茫然。
他不是青蔥少年,對自己的身體與*再瞭解不過,早間的那一幕,意味着什麼,任昆清楚明白。
陡然升騰的蓬勃念頭,不由分說地到來,不由分說地令他這個始作俑者害怕……
他竟然……
這種身體的變化,從未因某一個女子而產生。
儘管他從未在意過小丫頭的性別,但她,的的確確是女子!
瞬間引爆的蓄勢待發,明晃晃茁壯,挺撥成渴望……
任昆不解的是,在她貼過來揉捏他的耳朵時,那一刻,他真的什麼也沒想,只覺得很舒服,全身酥麻,舒服地想要叫出來……
他的心中真的沒有任何綺念……
從未有過女人能喚醒沉睡的*。
他的*是由自己來控制的。
人人皆道永安侯好男色,其實如果他願意,對女人也可以的……
不爲人知的是,即便再豐沛的需求,即便是渴得痛脹,一想到要陷入溼熱黏燙的穴道中,所有的需要就喪失了前進的勇氣。
不想,而不是不能。
束髮至弱冠的數年間,他見識過各類女子,有母親準備的,有自動爬牀的……東西南北,五湖四海,形形色色,無一不美,才貌俱佳者,不知凡幾。
秀麗者、溫婉者、端莊者、嬌媚者、妖嬈者、清雅者……各種類型的,都曾洗得白白的,送到他眼前,等他收用。
沒有一個。
那種發自心底的厭惡無法避免。即使借用藥物,全身的血液都集於一處澎湃叫囂,也無法抑止內心的抗拒與噁心,一想到與某個女人發生的那種身體內裡的接觸。作嘔的感覺就撲天蓋地的襲來。
相比而言,反倒是男子的親近,還更容易忍受一些。
從清秀男子身上,*被證實。
任昆真心認爲那些牀|第間的運動可有可無。
但他不是有戒律的僧人,能夠堂而皇之地杜絕這種運動,做爲一個世家子,他必須在有與無中擇其一,在男人與女人中選一種。
兩道單項選擇題,不能交白卷的永安侯,無奈選擇自己勉強能夠接受的。母上大人接受不了的答案。
任昆不禁苦笑搖頭。
他的身體,似乎從未真正爲兩性關係思考過,與其說他的身體聽從於內心的安排,不如說是聽從於現實的安排,或者是服從於選擇的狹窄性——
要麼女人。要麼男人,對女人固執抗拒,那麼二去一,唯一答案。
昔年,對着春宮畫冊,滿腦子都集中想象這件事的美妙,牀榻上是脫光的女人極盡誘惑之態。他的身心卻半分面子也不給!
就在今天早間,腦中沒有任何不該有的念頭,沒有任何人引誘於他,身體卻自作主張。
害得自己又差點在她面前出醜……
心頭浮現小丫頭那雙純淨的大眼睛,她,恐怕是什麼也不懂。就算看到了,也沒關係……
怎麼會有這種變化呢?
他仔細回想與錦言相處的點點滴滴,好象從一開始,他就不討厭小丫頭的碰觸。而且,還特別喜歡反碰觸。摸摸頭拍拍肩拉拉胳膊,似乎身體的接觸能令他更好地表達內心的親近……
每天回榴園,最喜歡小丫頭掂着腳尖給他摘官帽,解斗篷,更衣換袍。
特別是解披風的繫帶,她整個人都站了過來,發心正抵他的下巴,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攬住懷中……
他不止一次動過這種念頭。
沒有一次真正做過。
每次他起念,她已經快手快腳地解好了……
他是,好了?
隨着年紀增長,看淡世事,心底的抗拒消弱了?
還是,因爲是小丫頭,而不是別人?
面對這種陌生而意外的反應,習慣於控制與把握的任侯爺,決定多途徑去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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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婆婆……”
飽睡一覺後,錦言溜達到正院,此時駙馬爹不在,正適合她彙報兼請安。
一進去,就見長公主與何嬤嬤對着庫房賬簿做研究狀。
這是在?盤點?
“你來的正好,”
長公主招呼她過去一起看:“幫我挑挑,選什麼樣的合適。”
哦,是在選禮品。
那得因人而易,投其所好,要送給哪位,您總要告訴先……
噫?哪位大神?
能讓長公主殿下費盡心思選禮物的?
錦言走過去,哇,竟是珍品簿子!
絕對貴賓級待遇!
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皇后娘娘?還是哪位老親王?沒聽說哪位大神好事臨近啊……
“看得頭暈,錦言你來挑,帶夫人去庫裡看東西,她對着冊子挑不出來……”
長公主正心煩意亂,見錦言來了,順手就把工作安排出去。
這,什麼情況啊?我還沒熟悉呢,您總得有個情況介紹,交接什麼的吧?
“……不明白地問何嬤嬤。”
長公主推得乾淨:“你眼光好,盡着合適的挑個三五件,回頭咱們再斟酌。”
明白了。這是讓她縮小範圍,也對,哪有決賽評委負責海選的?
不懂的,問何嬤嬤。
錦言隨何嬤嬤去長公主的私庫:“嬤嬤,這禮是送給哪位的?”
先弄明白給誰的,做什麼用的,咱再挑也不遲。
“……要送老叔公的……”
老叔公?
皇族金氏中,能被長公主稱之爲老叔公的是哪位?
錦言正思量着,何嬤嬤開口解惑:“……是駙馬爺的親叔父,老永安侯爺的胞弟。”
老永安侯的胞弟?
錦言想起來了,好象是有那麼一位!
不過沒見過,據說身體不好,在城外山莊隱居。任昆成親見家廟時,他都沒出現。
恍然發現,長公主府與任府來往很少……
特別是女眷之間,幾乎是沒有走動的……雖說駙馬是尚主。總歸是親戚……
與任府的關係也忒冷淡了些……
長公主素來鮮少提任氏一族,非但沒有身爲任家媳婦的自覺,甚至連兒子姓任這茬兒都是儘量忽略……
怎麼突然要爲任家老叔公送禮大費心思?
“……殿下是要爲老叔公選壽誕賀禮……”
知她不瞭解前因後果,不待詳問,何嬤嬤將有關背景介紹個一清二楚。
原來所謂叔公,是隨任昆叫的。
駙馬的叔父,老侯爺的嫡親兄弟,兄弟感情甚篤。
任懷元被賜婚尚主,世子之位微妙——將來要不要承襲呢?
沒有規矩說做駙馬就不能承襲侯爺,但是。永安侯一脈,行武起家,子弟及長多送入軍中歷練,走武將一路,在軍中領職。
爲將一方。實打實的權利,任懷元當年也是如此,被重點培養早早送入軍中,指望他延續侯府榮光……
結果,小樹初成,被長公主摘了桃子。
駙馬,是不能領實職的。更不可能授軍中實職,甚至可能因他之故,遭皇家忌憚,影響任氏一族其他子弟在軍中的升遷。
這絕對虧本的買賣,皇恩浩蕩,不做不行!
一個做了駙馬的永安侯。不是任氏的期待,也不是老侯爺的理想。
任懷元提出,改封世子。老侯爺和弟弟等人一商量,也行,他做侯爺利少弊多。不做也行。
有人不樂意。
彼時長公主年輕氣盛,好端端的,憑什麼要改封世子?儘管任懷元再三向她解釋,這是自己的主張,長公主根本不聽——
你的主張?沒做駙馬之前,怎麼沒聽說任府有換世子的打算?
說來說去,還是爲尚主!
先帝被女兒一鬧騰,也有幾分不悅:
你任傢什麼意思?
先是婚事百般推辭,又鬧這一出!
朕捧在手心的女兒,你們竟敢嫌棄?
駁回陳情上表,不予理會!
皇帝也是人,堂堂天子,竟然被親家瞧不起!這股鬱氣就存住了,任誰來講情也不允!
換世子?
任家子弟還有比駙馬更出色的?還是說,朕的女婿就做不得侯爺?
得!誰還敢不長眼色幫忙說情?
老侯爺也鬱悶,自小培養的繼承人廢了不說,還家有悍妻,宅院不寧。
老侯爺不敢與皇帝治氣,直到第三代繼承人任昆出生,重又提起。
這回長公主讓步了,行!駙馬不做世子,您吶,也別想着改封,不是有昆哥兒嗎?
直接世孫好了,等您老百年之後,由昆哥兒繼任永安侯之爵位……
皇上覺得這個主意不錯,駙馬不行,祖宗規矩不可違,駙馬的兒子可以啊,授實職,領差事,裡外不還是你們老任家的晚生後輩嘛!
聖意不合老侯爺的心思,駙馬的兒子就是公主的兒子,有外戚之嫌,還是不夠理想……
情志鬱郁,偶染風寒,仗着身體好,小病沒當回事,結果成了大病,纏綿病榻,竟然故去。
老侯爺夫妻感情甚厚,夫人傷悲之餘,不久也撒手人寰。
明知兄長夫婦相繼去世,非長公主之故,老叔公還是生了芥蒂。
這所有一切,皆由長公主看上自家侄子起……
等任昆承襲侯位,明明是永安侯爺,不住侯府,卻住在長公主府!
永安侯、永安侯府名存實亡,老叔公不能原諒。
任氏一門,與長公主府僅面子情誼。
那,長公主費心思挑壽禮,是要發出和解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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