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整個競技場內都顯得鴉雀無聲。
畢竟,這種公開貶低另外一方公會的行爲已經不能單純地說是挑釁了,那簡直就是把人掛在這裡一萬多雙眼睛前用鞭子狠狠地抽啊!
而艾羅似乎非常享受這種公開罵人的快感。罵完之後,他覺得自己一直鬱悶了好幾天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顯得開朗起來,當下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捂着胸口,點了點頭,用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轉頭,準備帶着自家那三個還沒有完全理解情況的成員離開。
“喂,人魚的頭頭。”
也是在這個時候,一個粗壯、雄厚,不帶着絲毫好意的聲音,卻是冷不丁地從艾羅的背後傳來。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艾羅渾身不由得打了一個激靈!不過爲了維持住自己剛纔好不容易撐起來的“帥氣”形象,他並沒有回過頭,而是繼續保持這種用背脊面對敵人的姿勢。
“你的屁股看起來還真是可愛。如果你們人魚之歌輸了的話,今天晚上,我就要像睡一個娘們兒那樣的睡你。”
那一刻,艾羅突然開始有些後悔了!旁邊的起司現在則是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看看艾羅,再看看那邊那個說話的戰士。
倒是布萊德提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盾牌,大聲道:“你瞎了嗎?我們會長是男的!”
那個身材最爲魁梧的戰士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兇狠地直視着布萊德,緩緩道:“輸了的,就是娘們兒。我不僅要睡你的會長,我還要睡你。我要把你們公會中的每一個人都睡一邊,讓你們人魚之歌以後一旦在街上出現,都會被人指着脊樑骨說你們就是一個被人睡的娘們兒公會!”
艾羅知道,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脫離任何的陰謀或是暗箱操作了。一旦鑌鐵公會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展現出瞭如此強硬的立場,那麼下一場比賽也就將是真真正正的公會對決了!
“那如果你們輸了,你們要怎麼辦?”
忌廉哼了一聲,爲自家那個依然背對着所有人的會長找場子。
“我們輸了?哼!”
那名最強壯的戰士將手伸向鑌鐵公會的休息區,在休息區的鑌鐵成員立刻領會,迅速從裡面抱了一把被許許多多的布條包裹住的長條狀物品跑了上來。
“會長!沒有必要和這種小人用這種東西打賭吧?”
“是啊是啊會長!用其他的東西打賭就行了,用魔劍?未免也太不值當了吧!”
對於兩邊同事的勸說,這名強壯的戰士卻是沒有絲毫退讓。他一把接過那個長條狀的包裹,拉住其中的一頭,將其向着半空中一甩!
“既然是尊嚴之戰,那麼我們鑌鐵自然也要賭上我們自己的尊嚴!”
隨着鑌鐵會長的一聲爆喝,被包裹住的長條狀物體向着天空飛去!那些纏在它身上的布條如今也是迅速被拉開,暴露出裡面的東西。
伴隨着布條被完全剝離,一個長條狀,通體漆黑的東西就在半空中迅速旋轉,最後伴隨着“嚓”一聲響,穩穩地刺入人魚之歌和鑌鐵公會中間的地面上。
到這裡,人們終於可以完完全全看清這東西的模樣。
那是一把劍。
但,卻不太像是一把正常模樣的劍。
通體黝黑的造型讓人一時間分辯不出這把劍究竟是用什麼材質打造的。
不,說的更加準確一點,是人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看清楚這把劍究竟是什麼模樣!
在劍身的表面上似乎懸浮着一層很細小的薄膜,這層薄膜不斷地吞噬着四周所有的光芒,讓這把劍的任何地方看起來都像是黑色的。
正是因爲這一層吸光層的存在,才讓現場的所有人除了能夠看到一個有着“劍”的外形的能量體之外,根本就什麼都看不見。
“如果你們贏了,這把魔劍·寂靜就歸你們了。”
艾羅略微別過頭,看了一眼那把劍。
那一瞬間,突然有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傳遞進了艾羅的腦海。這種感覺甚至讓他產生了一種想要去摸一下這把劍的衝動!
可就在這個念頭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之後,艾羅卻是立刻搖了搖頭,恢復冷靜。同時也是轉過頭,用一種更加鄙夷的口吻說道:“區區一把破劍?好吧,就當做一個小小的彩頭吧。我們走!”
說完,艾羅帶着人魚之歌的成員離開了賽場,在所有人的矚目下,開始準備下一場比賽去了。
只是對於鑌鐵公會的成員來說,現在他們的情緒卻顯得有些激動起來。那些在場下的公會成員現在甚至也是立刻衝了上來,簇擁到他們的會長身旁,緊張兮兮地說道——
“會長!這樣真的可以嗎?寂靜可是老會長傳下來的呀!”
“是啊會長,用老會長傳承下來的武器賭博是不是有些太冒險了?”
“你們懂個屁啊!你們是覺得我們鑌鐵會輸給那些人魚嗎?!”
“可是會長……這把劍上面的秘密到現在都還沒有任何人解開,萬一它落在其他人的手中的話,事情可能就麻煩了呀……”
面對成員們的擔憂與緊張,那位鑌鐵公會會長卻是感覺到了一種沒來由的興奮感!
他擡起雙手,猛地雙拳互擊,咬着牙,努力壓抑着自己那隨時隨地都想要笑出來的表情,呵呵地說道——
“這樣,不是更令人興奮嗎?一想到這場戰鬥可能成爲我和寂靜相伴的最後一天,我就真的是恨不得竭盡全力戰勝所有的敵人!”
另外一名成員轉過頭,瞥了一眼那邊的貴賓區,帶着些許緊張的口吻說道:“會長,我們這樣違背約定……沒有問題嗎?萬一到時候怪罪下來……”
鑌鐵會長白了他一眼,冷哼道:“怕什麼?!我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了!再說了,是人魚之歌先不遵守那個規則的,我們只不過是被迫應戰而已。好了!現在都回去,準備迎接下一次的戰鬥!來吧!”
————
“殺——殺——殺——殺——殺——!!!”
歡呼聲,伴隨着一陣又一陣的節奏感從整個競技場的看臺上傳來。
現在是休息時間,但是這樣的休息時間並不代表人們的情緒會就此逐漸冷靜下來。
就在剛纔,作爲比賽雙方的兩名會長紛紛賭上了自己公會的尊嚴與榮耀。那麼就意味着接下來的這一場已經不單單是一場區域小組賽的積分賽了,而是一場真正關係到命運與勝利的決戰!
在這樣的情緒調動之下,觀衆怎麼可能不激動,怎麼可能不高聲吶喊?
伴隨着人們的歡呼聲與吶喊聲,負責第三場比賽的場地建設的人員已經進場。
他們收拾起第二場比賽的森林場地,隨後就開始施展大地魔法,讓一座座的建築物拔地而起。
當然,這些建築看起來不可能有多少的美觀。在很多時候,這些建築看起來僅僅是比一些假山假石多了點門窗的出入口而已。
事實上這些工作人員也的確不可能太過將整個城市場地都建設的很好,因爲那些建築物建造起來之後,其中一些工作人員就開始適時地摧毀一些,讓殘垣斷壁灑落在現場。
而等到現場的那幾個低矮的建築羣終於建造好,摧毀好之後,這些工作人員也是隨之離開,將現場交給了那些早已經整裝待發的冒險者們。
根據規則,鑌鐵公會在休息時間到了之後立刻上場。而這一次,相信他們一定會在這個場地上佈置大量的陷阱。就算沒有陷阱,也一定會盡快調查這裡的地形,好充分佔據有利的地位。
至於人魚之歌這邊嘛……
所有的公會成員,現在都圍着一個人——他們的會長,艾羅·加西亞。
這個矮個子會長坐在椅子上,目光中帶着絕對的信念看着自己的這些成員們。
只是和他的信念比起來,這些成員們的臉上卻並沒有那麼的自信。
布萊德撓了撓自己的臉頰,帶着些許尷尬地說道:“那個……會長,那個鑌鐵會長說,如果我們輸了就要我去陪他睡覺……這是真的嗎?我不知道應該怎麼陪別人睡覺……”
忌廉擡起手拍了他胸口一下,帶着些許埋怨的態度說道:“好啦!你這麼皮糙肉厚的,如果真的是讓你陪(和諧)睡的話那畫面簡直就是太美了,美的我都不敢看了!與其擔心你自己,還不如擔心擔心我們會長吧!那個死變態好像真的是一副男女不拒的模樣,我們會長這樣的,保不準真的會被那個混蛋給玩壞掉!沒錯,我說的就是那個老變態男女不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