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白皙的臉頰微微漲紅,端起水杯,遮掩的道:“你怎麼知道將來會有女兒,有一個兒子了還不夠?”
容棱目光認真的看着柳蔚的腹部,篤定的道:“我覺得是女兒。”
“咳咳咳……”柳蔚連咳了好幾聲,險些將水噴了出來,才撫着胸口,艱難的道:“我……我不喝了……我先睡了。”
柳蔚說着,起身就往牀榻走。
容棱看着柳蔚的背影,嘴角勾起一絲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柳蔚剛上了牀,就聽到外面小妞來找。
“公子,外頭有人要見您。”
柳蔚蹙了蹙眉,這麼晚了,會是誰?
柳蔚下牀來,重新穿上外衣,過去開門。
外面,小妞道:“公子,那人就在後門外的巷子,您見不見?不過那人奇奇怪怪的,加之又這麼晚了,不若還是將人攆走吧?萬一是壞人?”
柳蔚摸了摸小妞的頭,道:“去看看。”
小妞還有些猶疑,柳蔚便拉住小妞的手。
小妞似乎覺得安心了些,便帶着柳蔚往後門方向走。
房間裡的容棱在柳蔚出門後,也跟了出去,跟在柳蔚身後十步外,讓柳蔚的身影,一直未從他視線中消失。
來找柳蔚的人是個熟面孔,在內務府裡,常跟在向公公身邊。
見了柳蔚,那人就打了千兒,再看看左右,謹慎的將一封信遞給柳蔚。
柳蔚拿着那信,有些古怪:“你家公公派你送來的?”
小太監點頭:“是,我家公公說,務必儘快交到柳大人手中,這宮外奴才也不熟,找了好些路才找到這兒,也不敢從大門進,只敢在後門等,只盼着,未耽誤大人休息。”
柳蔚擺擺手,示意小太監無須多禮。
拿着那封信,柳蔚神色有些古怪,按理說,她明日就會進宮,杭公公又有什麼天大的事,非要這個時候,讓人出宮找她呢?
這皇城已是落了鎖的時辰,出入城門,可是要登記的,杭公公也不怕遭人阻攔?
柳蔚心裡想着。
而那小太監完成任務,便告了辭。
柳蔚拿着信回去,走到院子時,看到庭院裡,一身錦袍的清冷男子,正站在那兒。
柳蔚愣了一下,纔開口,語氣卻並無敬意:“你來做什麼?”
容溯回頭,看了眼柳蔚,又看向柳蔚旁邊的小妞,道:“回房去。”
小妞一滯,縮了縮脖子,有些可憐的將小手從柳蔚手心裡拿出,乖乖的耷拉着腦袋,往自己房間走。
柳蔚看這小丫頭被使喚得一步一個指令,不覺皺眉。
小妞就這麼乖?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對於容溯總是有莫名懼怕感的小妞,還真就對這位七公子,言聽計從,唯唯諾諾。
將小妞打發走了,容溯纔看向柳蔚,視線自然看到柳蔚手上的信封,道:“看來你接到消息了。”
柳蔚看了看手裡還未開封的信,一時,有些困惑。
而此時,容棱無聲出現,他走到柳蔚身邊,拉住柳蔚的手,一邊將人往房間帶,一邊道:“外頭涼了。”
柳蔚被動的任容棱拉着,待進了房間,被強行塞了個湯婆子在手心後,她纔看向跟進來的容溯,問:“你剛纔說什麼?”
容溯盯着柳蔚手裡的信。
柳蔚莫名的將信展開。
這封信不長,只有幾行,內容卻讓人見之愕然。
“這個……”柳蔚將信來回看了三遍,才支支吾吾的開口,表情很是古怪。
容棱就在柳蔚身側,自然也將信的內容看了個完全,但容棱的表情只是平平如常。
容溯瞧着容棱,說道:“看來,三哥一早便知曉了。”
容棱回視着容溯,卻道:“不知。”
容溯冷笑,擺明不信。
容棱道:“猜過。”
容溯變了變眼神,斂下眸子。
柳蔚無視兩人的對話,只放下信紙,皺着眉問:“這是真的?”
“應該不假。”容溯道:“月海的死,是個引子,如今惠州徹底無主,父皇,總要有所安排。”
柳蔚還是有些懵:“爲何是柳城?”
是的,這封信是杭公公寫給柳蔚求助的,因沁陽公主一案到現在也沒交出確切兇手,而緊接着月海郡主又離奇身亡,皇上將這些都算在了京兆尹和內務府頭上。
杭公公今日過去回稟琴兒之事時,皇上便龍顏大怒,最後,直道再給七日時間,若是案情還無進展,便讓他親自去惠州,同惠王惠王妃的骨灰認錯。
發配惠州,這意味着什麼,幾乎不言而喻,等於是要將京中的權勢都放下,隻身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開始。
杭公公自然怕極了,但杭公公也機靈,從皇上的話語中,聽出了皇上是有意要收回惠州,並且要找人去開荒的意思。
言談之中,更是聽出了,皇上是要派前丞相,柳城,帶同柳家一家大小,前往惠州立震。
若派的是位御前紅人前往惠州,還能說是有意重振惠州,但派的是被捋了官位,還押天牢的柳丞相,那跟發配邊疆有什麼區別?
杭公公徹底坐不住了,但杭公公哪裡會破案,只能將事情始末連夜託人遞信,交給柳蔚,讓柳蔚想辦法。
柳蔚拿到信,驚訝的不是乾凌帝要派人收編惠州之事,實際上月海郡主一事,惠州收回,不過是遲早的事。
但問題是,乾凌帝怎的會派柳城去?
乾凌帝對柳城,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實在讓人不好想通。
柳蔚心裡想着,又看向容溯:“此事,你又是從何而知?”
容溯道:“今日下午,同樣的話,皇上說給了林盛聽。”
如今容溯被林盛拉下水,林盛就跟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有何風吹草動,不再是第一時間通知柳蔚,而是通知容溯,畢竟,人家可是王爺呢!
柳蔚又看向容棱:“你呢?”
容棱卻還是那句:“猜的。”
柳蔚:“……”
容溯:“……”
容棱表情淡漠,似乎並未覺得自己的答案很敷衍,只道:“柳城留而不赦,留而不殺,自是有一番用途,如今惠州已空,不派他去,難道還有其他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