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泛黃泛青,還有些發黴的紙條打開。
柳蔚卻發現這紙條一層層折開竟然很大,至少有人臉那般大,上面,用蠅頭小楷,整整齊齊的寫了許多字。
密密麻麻,看得人眼睛發疼。
如今還在下雨,烏雲本就遮天蔽月,讓人看不清明,這紙條上的字又太小,並且有些地方還受到不小污染,更有墨跡融化的現象。
柳蔚抿了抿脣,將紙條交給容棱,讓容棱看。
這男人的視力,比她好。
容棱擡手接過,只隨意看了兩眼,而後眉毛輕動了一下,便將紙條摺疊起來,放進精緻袖袋。
柳蔚詫然,朝容棱比劃一下——是什麼?
容棱道:“回去再說。”
柳蔚看了容棱一眼,明白了,決定回去再說。
骨頭雖然全部找回了,但現場需要收拾。
曹餘傑帶來的衙役總算派上用場。
乾屍屍骨與四姑娘的碎肉屍塊,被一起帶回衙門柴房後面,等待柳蔚詳細檢驗。
黃臨被暫時留在黃府。
但黃府裡頭,明面上也多了兩名衙役盯梢,但暗處裡,卻多了四名暗衛,嚴守。
黃臨身上的地圖關係重大,柳蔚恨不得將黃臨帶在身邊,但這樣太過刻意,所以只得聽容棱的,換一種方法。
不過,柳蔚提醒了黃臨,如不想連累他的母親,身上有地圖之事,最好不要告訴他母親。
黃臨聽柳小黎轉達後,是個懂事的孩子,沉默了許久,卻是問柳蔚:“你堅持否認我乃兇手,便是因爲我身上的東西?那我死了不是更好,你可以扒掉我的皮,將這東西隨身攜帶。”
柳蔚聞言,蹙起眉毛,大概是沒想到這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果然是殺過人了,連人皮都能信口拈來的說出口了!
柳蔚比劃着告訴黃臨——你身上的東西於我而言是重要,但於你而言更重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小黎急忙轉達手語意思。
黃臨搖頭。
柳蔚——是你母親,你母親不想你有事,我給你機會,讓你趁着還有機會,對你母親儘儘孝道,並且還給你時間,讓你親自爲你生母下葬,你不願意?
黃臨再次沉默,半晌,擡頭道:“我的皮,隨時給你,只要你想要。”
柳蔚:“……”
這算孩子的報恩?
可這報恩的方式,有點別緻。
將其他事暫且擱下,今日發展到這步田地,按理說是要忙通宵的,但雨太大,加上折騰了一上午,中午也沒好好吃一口飯,所有人都累了。
容棱被柳蔚帶回客棧。
柳小黎老實的沒有跟去,他現在是留校察看,犯的錯還沒捋掉,還得謹小慎微一點。
房門關上,柳蔚還沒來得及問容棱,那字條寫的是什麼,容棱已將她一把拉住,反手拽過來,壓在門板上!
柳蔚吃了一驚。
下一秒,容棱的吻卻落了下來,洶涌,霸道。
不偏不倚的對準柳蔚的脣,柳蔚“唔”了兩聲,伸手拍着男人的手臂,可男人卻絲毫不放鬆,滾燙的舌尖還總往她嘴裡面探,沒一會兒,便被攻城略地,一番強硬佔領。
脣齒相依,不到半盞茶的功夫,柳蔚的呼吸便急促起來,容棱這個吻,突然又可怕。
柳蔚不明所以的同時,他卻激情得這樣莫名其妙。
柳蔚很想推開他,好好說話。
但後來想起,推開了也沒法子說話,畢竟自己現在還是個啞巴,只有任人宰割了。
估摸就是吃準了柳蔚連反抗的話都說不出,容棱單膝橫進柳蔚雙腳中,迫使她不得不放鬆身體,並將大部分力氣,交在他身上。
柳蔚很生氣,是真的氣了。
這男人,突然發什麼瘋?
容棱卻根本沒打算解釋,雙脣交纏的同時,他的手還猛然摟住她的腰,手指雖然沒有直接往裡面探,但溫厚的掌心,帶着令人發癢的動作,卻實實在在讓人從尾脊椎往上,一勁兒的麻。
“恩恩……”柳蔚用鼻音表示反抗。
容棱動作麻利的將她直接抱起來,身子一轉,往牀上走。
柳蔚這下真的嚇壞了,這麼沒個前因後果的,是要幹什麼?她到底做了什麼就刺激這人了?
前陣子天天蓋棉被純聊天的時候,不是挺好。
那時候,只要她不主動,容棱連多碰她一下都不會,規矩得簡直能稱之爲禁慾界楷模!
雖然柳蔚懷疑,這是小黎給容棱出的招,畢竟追女人之前,切記粗手粗腳,蠻來蠻去,最打動人心的,絕對是恰得其所的體貼,和不要大意的尊重。
而不可否認,柳蔚也的確被容棱的這股“耐心”,馴服得有些食髓知味。
但是剛剛和諧幾天,這會兒突然就怎麼了?
她做錯了什麼,說錯了什麼,她道歉還不行嗎?就一定要一進門就往牀上逼嗎?
問題是,明明知道逼了她也不會從,必要時候,兩人也只有打一架,這男人還非要這樣,是什麼意思?
事實就是柳蔚想的這樣。
容棱突然發瘋,但他依舊守了規矩,手在外面摸來摸去,就是沒往衣服裡面鑽,脣在她脣上啃噬磨咬,再轉到脖子,可也就是沒解她衣領的扣子。
容棱是知道尺度的,他可能現在有點不正常,但他也還不至於徹底瘋狂。
等到兩人折騰完,都是大汗淋漓,一個因爲反抗得太激烈,一個因爲阻止她反抗,還必須不能傷害她半分。
等到一刻鐘後,柳蔚盯着被她踢下牀的容棱,捂着自己發疼的嘴角,瞪圓了眼睛手舞足蹈——你瘋了嗎?
容棱不緊不慢的從地上站起來,嘴脣抿得很緊,但仔細看,還能看出他脣角幾道帶着血印子的傷口,那是柳蔚咬的,用她帶着尖兒,藏在牙縫裡的小虎牙咬的,下了狠力氣的。
容棱起身,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將懷中的那字條,放在桌上:“自己看。”
說完,拉開門,便出去了。
容棱需要冷靜一下身體裡的躁動分子。
柳蔚狐疑的坐在牀上,看着房門開了又關,這才從牀上下去,趿着鞋子,拿起那字條。
因爲上頭的字有年頭了,還不清晰,不好辨認,柳蔚特地點了蠟燭,湊近了看。
等她將紙上內容看完,眉毛已經擰成一股繩,僵坐在原地,看着眼前的蠟燭火光,瞳孔收縮着,愣愣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