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蔚又看了眼秦嬤嬤,柳蔚知道,秦嬤嬤一定還曉得什麼,但秦嬤嬤寧死也不說,是什麼樣的秘密,能讓一個怕死之人,此刻連死也不懼,堅持閉嘴?
到底,以前發生過什麼?
楊嬤嬤看柳蔚已經稍稍軟化,估摸也冷靜了下來,便握着柳蔚的手,輕聲道:“先回去,一切,回去再說。”
柳蔚沒反抗,任由楊嬤嬤將自己拉着。
而她們剛走出屋子,小院的大門口,又涌進來一羣人。
那是一羣侍衛,穿着鎮格門的服侍,一進來,便將小院團團圍住,那秦嬤嬤的媳婦躲在水井邊,被這陣仗嚇得連腿肚子都發軟了。
楊嬤嬤牽着柳蔚,下意識的擋在柳蔚面前,看着這些莫名其妙跑來的侍衛,眉頭緊皺:“你們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大院門外,這時走進來兩人,兩人身穿硬式鐵甲,肩上掛着肩盔。
兩人走上來,對着柳蔚拱拱手,鞠躬道:“都尉大人請柳家大小姐過府一敘!”
柳蔚從兩人一出現,就認出了他們,方成,秦中。
在臨安府,腦中被植入過變異蟲的數人之二,其中秦中更是柳蔚來古代後,第一個活人開腦的術例。
兩人顯然也認得出女裝的柳蔚,瞧着柳蔚看過去,眼中不乏閃亮,但還是認真說:“柳大小姐,請——”
楊嬤嬤按住柳蔚,問道:“你們是鎮格門的人?”
秦中這纔看向那老嬤嬤,回答:“是。”又看向柳蔚:“柳大小姐。”
楊嬤嬤正想說什麼,柳蔚直接道:“不去。”
秦中一愣,不禁看向方成。
方成到底比較穩重,猶豫一下,上前一步,放軟了姿態:“柳大小姐,都尉下了令,讓我等必須將您帶回去,還請您……莫要爲難咱們。”
楊嬤嬤脫口而出:“容都尉想求見我們家大小姐,送上拜帖,登門求見便是,這樣不明不白的派人來堵截是個何意?老奴不才,此等男女見面的大事,未請示老夫人與老爺,老奴當真不敢讓諸位將我們家大小姐帶走。”
“你這老嬤嬤說什麼廢話,我們是請柳先……不是……柳家大小姐,又不是請你,你說個沒完做什麼。”秦中說着,又懇求的望向柳蔚:“柳大小姐,您就跟我們去一趟可好?都尉大人是真的下了死令,您就看在……”秦中絞盡腦汁,後終靈光一閃,拍了拍自己腦門:“您就看在小的這顆大腦袋的份上,去上一趟。”
“不去。”柳蔚一臉冷漠,越過楊嬤嬤,直接往外走。
楊嬤嬤和閱兒緊腳跟上,後面一衆人也急忙跟上。
可走到門口,秦中和方成卻一臉爲難的將路給堵住了。
方成好言好語的說:“柳大小姐,求求您了!”
柳蔚心情本就不好,聞言眼皮一擡,睨着兩人:“不讓開?”
“柳大小姐……”
柳蔚懶得廢話,二話不說,擡手襲向方成的肩膀,方成一個不查,被柳蔚抓了個正着,正想繞身掙開,柳蔚卻一拳打向方成的胸口。
方成眼睛一瞪,胸腔疼得差點喘不過氣來。
柳蔚一肚子火,現在有沙包送上來門,她索性敞開了打,一拳兩拳,三拳之後,方成鐵甲已經凹了,再過兩拳,那鐵甲直接碎了,最後一拳下來,柳蔚用了五成力,方成當即鼓起嘴,下一秒,血從嘴角蔓延下來。
秦中嚇了一跳,急忙上前幫忙。
柳蔚順手扔開方成,再把秦中揍了一頓。
不過一刻鐘,在周圍鎮格門侍衛和柳府下人的眼中,柳蔚就輕而易舉的把兩個大老爺們打得倒地不起,氣喘吁吁。
而柳蔚自己,連汗都未曾流一顆,氣也沒多喘一分,只看着地上不成人形的兩人,冷聲問道:“還打不打?”
方成一臉青紫,鼓着腮幫子,使勁搖頭,不敢說兄弟們根本沒敢還擊:“不打了,不打了,我們哥幾個,哪能打得過先生您,可是先生……您也諒解諒解兄弟,我和秦中的命都是您救的,我們肯定站在您這頭,可將命在先,都尉大人那兒,我們總要交代。”
“交代什麼?都尉大人自己不敢來,找一羣小的來,他容棱就這點膽子了?”
此時對話旁人聽不得見,柳蔚索性暢所欲言。
秦中是鎮格門一營下頭的老人了,聞言忍不住想幫自家都尉說話:“我們家都尉纔不是不敢來,是……是小公子纏着不讓都尉出門,對,是小公子……”
柳蔚眼皮都沒掀,擡腳將人踢開。
秦中被踹到了院子外才停下,他捂着胸口,艱難的扶着門框爬起來,卻依舊不放棄:“先生,您就隨我們走一趟吧。”
柳蔚眯起了眼:“我看你的皮,還沒止癢。”
說着往秦中那邊走去。
秦中嚇得趕緊後退,躲到門外,可退了兩步,就感覺伸手撞到個東西,秦中回頭一看,見了來人,頓時委屈的大喊:“都尉大人!”
容棱五官冷漠的擺擺手,無視秦中一身重傷,牽着柳小黎,走進小院。
院子裡,看到都尉大人來了,方成也趕緊頂着一臉鼻青臉腫,趕緊跑到都尉大人背後藏起。
柳蔚挑起半邊眉毛,冷眼瞧着那半月未見的冷硬男子。
容棱也瞧了會兒柳蔚,想了想,沒有開口,只推了推手邊的小黎。
可是平日見到孃親就撲上去死不撒手的小黎,這會兒卻死也不動,他抱住容棱的大腿,小腦袋使勁的搖。
容棱催促:“過去。”
小黎還是使勁搖頭:“不過去,我爹生氣了,現在過去,肯定連我也一起打。”
容棱蹙眉,眼睛投向躲在小黎懷裡,那露出半個腦袋的小黑鳥。
珍珠福至心靈,感覺到容都尉的視線,趕緊“桀”的叫了一聲,就把腦袋縮回小黎衣服裡。
小黎體貼的翻譯:“珍珠說,它又不傻。”
容棱:“……”
兩隻小的不頂用,容棱只得硬着頭皮迎向柳蔚的視線,思忖一下,道:“本都有事,要與你說。”
柳蔚嗤笑一聲,雙手環胸:“現在可說。”
容棱抿脣:“人多不便。”
“人少你想幹什麼?”
容棱卻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