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這也算人才?
是瘋子纔對。!
柳蔚聽得直皺眉頭。
魏儔背景複雜,本性邪祟,見過的污穢事兒多了去了,一兩件超出他意料之外的,聽了,也只當是增長見聞,真要讓他爲此深惡痛絕,倒是難爲他了。
柳蔚見魏儔渾不在意,冷笑一聲,順勢道:“一晚便打聽了這麼多,您倒是天生吃這行飯的。”
魏儔本還優哉遊哉的,突然聽到那句“您”,頓時後背一涼,警惕的盯着柳蔚:“你什麼意思?”柳蔚道:“紅顏枯骨,朱閣荒場,雖說人已死去,不該再計較那些紅粉皮囊,但畢竟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以前不知道便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那些女子的遺骸都落入了這般田地,你不覺得悲涼嗎?說來
也是緣分,你既然有緣撞見此事,不如一不離二,二不離三,好事做到尾,送佛送到西,幫忙把那些女子的屍骨都拿回來,找個風水寶地,重新安葬,可好?”
魏儔咳了一聲,捂着胸口:“拿?我去哪兒拿?都成肉沫了,還混在一起了,現在更成屍水了!”
“那一起埋。”柳蔚一臉信任:“你有辦法的,我相信你。”
魏儔擡手抵抗:“別信我,我們不熟,我和那些女子也不熟,不關我事。”
“不是說了緣分嗎?”柳蔚道。
魏儔垮着面孔:“我又不信佛,我不聽!”
柳蔚靜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慢慢前傾身子,道:“那你到底去不去?”
魏儔扁着嘴:“除了劉喜娘的屍首,其他的屍骨殘渣,都埋在豬圈羊圈底下,很髒的,我不去!”
柳蔚拿起一隻茶杯,放在手心轉了轉,然後便聽“咔嚓”一聲,茶杯應聲而碎,魏儔扭頭一看,卻見從柳蔚掌心滑落下來的,不是茶杯的瓷渣,而是一吹便揚的粉粉。
魏儔快哭了。
“恩?”柳蔚挑起一邊眉毛。
魏儔委屈得不得了:“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我去,我又不認識她們……”柳蔚嘆了口氣,跟他講道理:“是給你積福,好事來的。有沒有聽過一則小故事,說一個女子前世被人棄屍荒野,從她身邊走過三個男子,第一個男子看了她一眼,不聞不問的離開,第二個男子瞧她可憐,給她蓋了一件衣裳遮醜,第三個男子最爲仁慈,替她挖了個坑,將她埋葬,於是第二世,那女子投胎爲一富家千金,最終嫁給了前世的第三個男人,成了一番美好姻緣,你看,我是給你製造機會,你此
生孑然一身,無親無故,但來世你可以妻妾成羣,兒孫滿堂,開不開心?”
“不開心!”魏儔大吼,還跳起來撒潑:“反正我不去,不要讓我去,我不去,我不去,是不去!”
最後魏儔還是決定去了,因爲起柳蔚的長篇大論、曉之以理,容棱一臉冷漠的直接揍他了,還狠絕的專打那些光疼又看不出傷痕的地方,手法專業。
嘴裡的包子都快嚼出血了,魏儔幽怨的望着很快接受外孫女的京決定,已經託人去租借馬車的紀南崢,小聲的道:“要不等等我,一起走吧。”
紀南崢看他一眼,好:“你不同我們一起?”
柳蔚替他回答:“魏先生有事要多停留兩日,之後他會趕來京城與我們會和。”將劉喜娘在內被私藏的屍首全部挖出來安葬,抓起那名老三,逼他供出鮫人珠計劃的其他細節,再確保湯琴兒屍首不至受辱,最好能說服吳氏爲湯琴兒舉辦火葬,一勞永逸,一乾二淨,將這些事都做完,
兩天應該夠了。
紀南崢好脾氣的不甚在意的道:“是晚兩日,那兩日後再見便是。”
魏儔搖頭,一臉哀求的望着紀南崢。
紀南崢有點讀不懂他的意思,尷尬的移開視線,悄悄問外孫女:“魏先生是不是沒朋友,一點分別都捨不得,太娘氣了。”
柳蔚笑笑,目光掃向容棱,容棱眯着眼盯着魏儔,把魏儔嚇得當即不敢再嗶嗶了。
說要儘快路,但也不是說走走,首先還得先回明月鎮接雲家兄妹,待一羣人乘京的馬車時,已經下午過半了。
柳玥是在晚飯時,才聽說今日一早,柳蔚一家退房離開的消息。她先是一驚,隨即立馬找到珠書,緊張的道:“你怎麼能讓他們離開?他們全都不安好心,你放虎歸山,勢必會後患無窮,趁現在他們還未走遠,你快派人將他們捉回來,柳蔚此人極其狡猾,爲人陰毒狠辣
,不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她會讓我們所有人雞犬不寧!”
珠書今晨已經收到暗衛帶回的口信了,此時再看柳玥,她的目光已不是昨日的猶豫,而是更爲決絕的堅定。
她揪住柳玥的衣領,狠狠的磨着牙道:“她的事,夫人自有打算,但是你,我不會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了,你不用白費心機。”柳玥頓了下,握住珠書的手腕,急切道:“我不知你什麼意思,但我絕對所言非虛,柳蔚當真不能放,你既回稟過夫人,那夫人很快便能查到,柳蔚在仙燕國是沒有身份的,她是個突然冒出來的人,沒有戶
籍,沒有書,她是個來歷不明的人,這樣的人,你讓她脫離我們的視線,你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後果嗎?珠書,能不能在夫人面前立功,看現在了,你不能這麼糊塗!”
“來歷不明?”珠書冷笑一聲反駁:“你不是嗎?我看着你還不夠嗎?”
柳玥抓着頭髮,有些狂躁的道:“到底誰纔是敵人?我們有共同的任務,我們纔是坐在一條船的人,你到底長沒長腦子?”
“你敢罵我?”珠書火氣一來,直接一個耳光甩過去。
可這一巴掌並未落到柳玥臉,柳玥及時握住珠書的手,將她狠狠甩開,罵道:“廢物!”
“你——”珠書被她推得一個踉蹌,仰頭,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此時的柳玥不似平日的委曲求全,她滿腦子都在思考對策!
看她這樣,珠書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果然,你一直在裝蒜,夫人說的沒錯,你纔是最危險的人,如此說來,你勾引張元也是故意的?”
“張元?”柳玥猛地一擡頭,竟然笑了起來:“對,張元,怎麼把他忘了!”
“你想做什麼?”珠書尖銳的問道。
柳玥看向她,從鼻尖哼出一聲,表情詭異,又張狂。看着她如此,珠書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