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冊的顏色非常豔麗,林中,屋內,船上,迴廊,花園……那女子彎成無數種美妙的體態,星眸半眯,神態嫵媚。
她在看這個?他側過臉來看着她的後腦勺,心裡簡直不敢相信。
什麼?陶伊見氣氛不對,於是趕緊轉過身來看向他手裡的冊子。
慢着!這東西在哪裡見過?這、這不是在暗室裡見過的春gong圖麼?
www ¸Tтká n ¸co
“你不要臉!”陶伊坐起來,擡起腳就把他往榻下踢,雙頰被羞惱染得通紅。
“朕怎麼不要臉了?”龍皓焱沒防備,被她幾腳踢下了榻,爬起來黑起了臉色,惱怒地低斥起來,一個大男人被女人踢下牀,更何況他是天子,是皇帝!真是太放縱她了!
“你、你怎麼把這個拿我這裡來了?”陶伊側過臉,胸脯急劇地起伏着,薄衫往下滑了一點,露出半點香肩,這肩也染了淡紅色,在幽暗的光下,美極了。
“在你的榻上的好不好?朕還沒問你,從哪裡得的這玩藝兒!敢把朕踹下牀,你好大的膽子!”他眯了一下眼睛,俯下身來,扣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
若不是她的,怎麼會在榻上?若是她的,這也演得太像了些!陶伊,我真有些看不懂你了。
“我的?你、你血口噴人,你嫁禍,你陷害,你栽髒!你是皇帝呀,你怎麼能這樣?”陶伊急了,這東西她確實在暗室裡見過,可是她都暈倒了,也是被他抱回來的,怎麼會拿這個回來?
龍皓焱看她又氣又急的模樣,聽着她不倫不類的話,又有些好笑起來,他板着臉,冷冷地說道:
“你總算是知道朕是皇帝了!你把朕從榻上踢下來,你說,要怎麼罰你?”
“你錯在前面。”陶伊坐起來,把被子掀開,抓起他手裡那冊子就要撕:“你不正經,你……”
臉又紅了,那畫冊被她撕成了一片一片,一甩手,便落了一地碎片。
龍皓焱站在一邊,看着她難得這種氣急敗壞的模樣,壞心情就一掃而空了,有時候逗逗她,真是件讓人愉悅的事情,陶伊,朕怎麼捨得你離開朕,一輩子就陪在朕身邊吧。
想着,這話居然就說了出來。
“什麼?” 陶伊驚訝地擡起頭來看向他。
“朕說,你和我一起——實驗一下吧。”他慢慢地彎下腰來,把她按在了榻上,俯上身去。
“朕覺得這冊子裡的畫兒畫得很好,朕,想要試一下。”他的眸子越發幽深,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陶伊驚恐地推開他,縮到了牀角邊上,飛快地伸手去扯錦被,語氣也驚慌了起來:
“不要,你快走開,你怎麼能這樣欺負人。”
“這也叫欺負人?小伊兒,你是被我寵壞了吧。” 龍皓焱的眼底涌出層層波瀾,意正濃,現在怎麼可能會停下來?
她給他的感覺一向美妙,就連背上那縱橫的疤痕,觸在指尖,都讓他愉悅。
手,一寸寸在她的肌膚上游走一路向下。
陶伊想推開他的手,卻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想喊他滾開,可是腦中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呼叫着:不要,不要推開她,陶伊,你要的,你想要的!
開始顫抖。
她慢慢地擡起了手,放在了他的肩上,手指一彎,便攀住了他的雙肩,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呼聲便飄了出來。
這聲音彷彿是鼓勵,龍皓焱的血液一下就沸騰了起來。
“清場 ,蒼雲院不留人。”
他站起來,一面褪掉衣衫,一面沉聲說着。立刻,外面響起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接着一聲輕響,這宮門便緊閉了。
雨聲嘩啦啦地從窗外傳進來,空氣都帶着一點溼潤。
她不愛薰香,這房間裡便用了冷香,略帶了點藥味兒,這是十一的意思,可以鎮着情毒發作的次數。擺設也很簡單,陶伊讓他們把那些奢侈的玩藝兒全撤了出去,不過一榻一桌一書案一梳妝檯,幾把椅子而已。
可是,足夠了!
龍皓焱的眼*焰漸濃烈,肌肉有力地鼓起,他的身材是極好的,高大,強健,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泛着古銅的顏色,他的下巴微有點方,眼睛深幽而明亮,威嚴不足夠形容他,
“只有你和我了,放鬆。”
陶伊下意識地拉起了他的衣服擋着自己,跳下牀來就往外面跑,可是他的速度更快,一把就把她抱了起來,然後大步走到了梳妝檯前。
今晚,他要她的聲音毫不顧忌地尖叫出來,要她的聲音毫不掩飾地鑽進他的耳朵。
他愛聽她在極度放鬆的時候發出的聲音!就像活潑的絃音,慢慢地、慢慢地往上拔高,又猛地落下來,落到他的心間,撓得他的心癢癢難耐,只想用更大的力道去讓她尖叫。
銅鏡中,兩具年輕的身體緊緊相貼。他那麼高大,她纔到他的胸前,纖瘦嬌小。
陶伊只要稍擡眸就能從銅鏡裡看到兩個人的樣子,她的面頰如此潮紅,而他的眼睛就盯着鏡中的她,滿脣笑意。纖細的腰已經落入了他的手裡,被他輕握着,讓她只能依附着他而站。
靜靜地擁抱,無聲無息。兩個人彷彿兩根藤蔓,在紅塵之中無意間遇上,又漸漸靠近,漸漸不能纏繞,不能分開。
“龍皓焱,你別這樣……”陶伊突然心跳加速,用力地扳着他的手指。
“你明明喜歡的。”他低低地說。
陶伊抿緊脣,不敢再出聲。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有這麼一天,她會對他有了主動接納的心思,心裡也裝進了他,渴望他來見她,渴望與他在一起的時光,渴望他指尖帶給她的暖意。
他沒出聲。 迴應她的,是兇猛而熱烈的吻。那縱橫的、糾纏着的陳年疤痕,他都分外珍惜,他輕輕地吻着,如珍寶般地憐惜着她。
那劉家居然如此狠毒地虐待她,幸虧一家人都被人燒了,否則依他現在的脾氣,只怕那家人會死得更慘。
“龍皓焱,我要死掉了……”
陶伊無力地往後仰去,美麗纖細的頸拉成了優美的弧度,這角度看上去,就像半彎月,她的臉泛着粉色的紅,有着誘人的光輝。
銅鏡,被二人身上的溫度暈染,模糊了兩個人的視線。
這身體裡面就像蘊藏了一泊湖,汗水從每個毛孔裡密密涌出,他的,她的,融在了一起。
她的發,如瀑布一般,滑落、散開,被這汗水浸溼,像蛛絲一般纏住了二人的手臂。
愛情來的時候,悄無聲息,在人的心裡紮根發芽,然後在不經意間就長成了參天大樹,每一片樹葉,每一根葉絡上都刻上對方的名字,深入骨髓,再無法剔除!
……
一切平息下來,兩個人都泡進了龍皓焱給她修的小池子裡。
她是被他抱進池中的,她早沒了力氣,他在這時候總是很溫柔,給她頭髮,給她揉按痠痛的腰,抱她像抱着易碎的瓷瓶,小心翼翼,柔情萬千。
小池中的熱水是從鳳御宮裡引來的,因爲是給她的,他動用了大批人力財力,只花了兩天兩夜,這工程便完成了,而且是在她熟睡的時候!
前天小悅把她帶到小池邊上去的時候,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完全是一個縮小版的鳳御池!
他真是瘋了,明明有個大池子,爲什麼要弄個小的出來?
小悅說,那鳳御池自古以來都是皇帝御用的,從未有後妃進去過,她是唯一,他還是想遵守一點規矩的,所以不便讓她常去,乾脆弄了個小的給她,也免得她會說他總把她拐到那池子裡去欺負。還有,她總怕冷,這池水能讓她一受涼就疼痛的骨頭感覺好一些。
陶伊喜歡他對她這樣的好,一生之中,終於有人珍視她了。
她趴在池沿上,閉着眼睛,背對着他。
他端起了茶碗,喝了一口,手指繞上了她的長髮,低聲說:
“陶伊,告訴我,你記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幹什麼?”陶伊悶悶地反問道。
“進劉家之後,你是不是跑過一次?”
“跑過很多次,你問哪一次?”陶伊側過臉來,猜疑地看着他,怎麼打聽起以前的事來了
“留了這道傷的那一次!”
他的手伸過來,撫着她背上的疤,十一說這些疤是能去掉的,只是他有些吃味,十一和陶伊每次相處都是充滿了曖昧的味道,讓他不願意把陶伊的背給十一看。
“不就是往外面跑嗎?然後就捉回來了。”陶伊悶悶地說着,側過臉去看他,自己以後就要呆在這個男人身邊了嗎?就要這樣接受這一切?就像小悅說的,女人,不都是這樣過下去?可是,心裡卻總有一塊地方痠痛極了,她吸了口氣,把眼裡氤氳的水氣逼回去,拿起了帕子開始擦水。
龍皓焱也認真地凝視着她的雙眼,她的眼睛一旦浮起這層水霧,就讓她的臉迷人得像是春夜倒映在清水裡的月,這雙眼睛,不會騙人!
或許是自己多疑吧,罷了,查來查去,她也只是一個小寡婦,沒有別的來歷,她呆在自己身邊就行了。
“那個,真的不是你拿來的?”她低下頭去,輕揉着頭髮,小聲地問道。
“不是,朕還沒那個愛好。”他側過身來,攬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肩膀上輕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