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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想東想西又緊張了起來,畫姐兒是個姑娘又是蘇重的女兒,估計王家的人也不會怎麼欺負她,但是沈明博是她弟弟,王家不少人都覺得蘇重不受他們掌控是因爲她的問題,既然是這樣明博的境況豈不是很危險。

“現在不能上門要人是嗎?”

蘇重知道她擔心的問題:“沒有直接的證據自然不能上門要人,但總是有辦法的,你再等幾天。”

他說話一向有一句是一句,得了他的保證,明珠就去了蘇家安撫二老。

知道人是安全的,過幾天就能找到,二老鬆了一口氣。

“辛苦姑爺了。”沈老孃說了一句,又忍不住嘆氣道,“這王家也太不着調了,若是對大人有氣對着大人撒就是了,竟然把孩子拘了。”

雖然沈老孃話裡沒直接埋怨蘇重,但明珠聽得出來她對蘇重還是有氣的,先是沈老爹的事,現在又是沈明博,這兩個都是她的心頭肉,還都因爲蘇重帶來的麻煩過不了安生日子。

再者他們來的那麼短短的時間,王家鬧成這樣,可想而知自個女兒在京城過得是什麼日子。

沈老孃越想越眉頭皺的越緊:“珠兒,不然我們回蘇州吧!”

說完,沈老爹就砸了茶碟:“女兒都出嫁了,回孃家算是什麼事。”

沈老孃瞪了他一眼:“我們這纔來多久,你的事不說,博兒就遭了那麼大的難,現在不知道在什麼地方吃着苦,也不知道王家的人給他們飯吃了沒……”沈老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不用想我都知道珠兒過得有多苦,不讓她跟我們回蘇州,你還想她繼續在京城裡受苦不成。”

沈老爹一時啞言,看了女兒一眼,這幾天着急找人,她臉色比起以往差了不少,連下巴都尖了,可他又不是不記得前幾天她的模樣,精神氣看着就好的沒話說,總不能因爲出了明博的事,就把她硬撈回蘇州吧。

“當時不是你勸着我讓女兒嫁到這來,現在主意說變就變,你讓我怎麼面對女婿。”

沈老孃也就是埋怨一下,要明珠真有了和離的心,她又覺得心裡不安穩了,雖然再嫁女不是沒有,但畢竟是不光彩的,找的人家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哪捨得讓女兒受那苦。

“爹孃別爭了,王家對蘇重有所忌憚,明博和畫姐兒自然是安全的,既然明博的安全已經確定了,你們就回屋好好睡一覺吧。”

人一天不回家,他們哪裡休息的了,明珠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忍不住勸道。

沈老孃卻是注意到明珠叫女婿的全名,怕她是因爲她剛剛的氣話生了別的心思:“珠兒,娘剛剛是亂說的,你可別因爲孃的話跟姑爺生了間隙,怎麼能直接叫姑爺的全名。”

明珠怔了怔,她也是不知道叫什麼了,總不能當着他們的面稱蘇重“爺”吧,本來叫“爺”只是她爲了拉遠跟蘇重的距離,擺清兩人的位置才那麼叫的。

一般感情好的夫妻,哪會對着自家人叫老公也叫尊稱的。蘇重逼她叫過他幾次相公,她覺得歪膩不順嘴,就還是叫爺,蘇重也一直叫她夫人,兩人都是半斤八兩。

“剛剛說順嘴了。”

“以後可得注意了,這讓人聽到的可不好。”

把二老勸回了屋子休息,明珠又馬不停蹄的回了蘇府。

蘇重已經回府了,坐在榻上半寐,聽到動靜就睜開了眼。

明珠見狀,說:“我已經儘量放輕動作了,沒想到還是吵到了你。”

“本就睡得不深。岳父岳母哪兒還好嗎?等會我也過去一趟。”

“你腿腳不舒服,就別廢那個神了,要不要去牀上休息會。”

蘇重頷首:“你陪我。”

看到蘇重困頓的樣子,明珠本來還有事做,也只能點了點頭。

“剛剛碰到平媽媽,身邊的丫頭出問題了?”

明珠懶洋洋地“嗯”一下,幾天沒休息好,蘇重躺到牀上還是一臉精神,她倒是有些困得睜不開眼。

“若是審不出來,就交給我。”

“嗯。”正好有由頭把玫姐兒的事跟他說了。

“睡吧。”蘇重見她的樣子,也不在多說,手掌在她的身上輕拍。

……

明珠醒來的時候牀上就剩了她一個人,打了一個哈欠:“爺呢?”

一旁守着的春景:“老爺去平媽媽那兒了。”

蘇重去平媽媽哪裡做什麼?明珠愣了幾秒就反應過來,睡前說的審問的事,伸了一個懶腰:“在什麼位置我也過去一趟。”

“太太這一睡就是三個時辰,還是先吃些粥再去吧?”

她竟然睡了六個小時,怎麼感覺像是才眯了一會眼似的,不過也是從沈府回來的時候天還是亮的,現在天上的星星都掛了一溜串。

“等會再吃。”

換了衣服出門,正好碰到了返回的平媽媽:“那丫頭都招了,老爺現在去了二姑娘那兒。”

看來這衣服白換了,既然是父女倆說話她就不好摻和了,春景把粥擺到了桌前,明珠吃了幾口就道:“丁香是怎麼一回事?”

“審問的時候老爺是避着我的,那丫頭後面脫出來的時候就剩了一口氣,聽着應該是因爲王家人抓了她的情郎威脅她,她就幫着瞞住了王家跟二姑娘接觸的消息。”

“這種事告訴太太讓太太處理不就是了,竟然還叛主了。”

“說不定王家還許諾了她的其他的事情,比如給她一筆錢,讓她跟她的情郎遠走高飛。”明珠笑了一聲,“丁香似乎十七歲還未到,都知道爲了情郎叛主了,你這丫頭都快二十了,連個情郎都還沒有。”

春景臉色漲紅:“正正經經的說着話,太太怎麼突然開起我的玩笑來了。”

“春景就是心急,也得遲點再找。”出了丁香這事,平媽媽就覺得頂替了春芽和春夏差事的兩個新丫頭怎麼看怎麼不好,就怕再出了丁香的事。

“媽媽這是說什麼呢!沒影的事就說我着急了。”春景跳腳,想跑又覺得不穩重,便低着頭在一旁不說話。

明珠見狀也沒有繼續開她玩笑,處理了一些府中的雜事,就見蘇重回了。

見他面色不好,明珠上前幫他掛了外衣,本來還以爲親爹出馬,什麼事都能解決了,看樣子似乎沒解決好。

“玫姐兒還在犟?”

沉默了片刻,見蘇重並指揉了揉頭:“過些日子把她跟琅哥兒送到莊子上。”

明珠愣了愣,把人送到莊子上,就跟把人打入冷宮了差不多,玫姐兒和琅哥兒是他的嫡子女,他倒是捨得。

“到底怎麼回事?雖然我不介意當個惡毒繼母,但這也太突然了。”能讓老公把自個的嫡子女送到莊子上,她也算的上繼母界的楷模了。

“玫姐兒誤會了一些事,我又告訴她一些實話。”蘇重擡頭凝視明珠,漆黑的眸子流露出一絲的疲憊,“孩子比我想象的難管。”

“所以你就打算不管了?”

明珠怔了怔,總覺得蘇重透露出的就是這個意思,雖然知道古代的男人對子女大部分都是管生不管教,但是發現自個的另一半是這樣的人,還不打算掩飾了,她心裡不由有些複雜。

關於這個問題她以前想過,既然不打算生自己的孩子,玫姐兒他們又是他的孩子跟她沒關係,他管不管都是他的事情。

可是那是抱着一起湊合過日子的想法才能得出那個結論,現在她自己都感覺得到她對蘇重越來越包容,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愛上了,但至少她現在是在努力的跟他過日子。所以她怎麼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另一半是個不負責任的,雖然她當母親說不定也是個不合格的,但是這跟她要求另一半負責任是兩回事。

這兩天因爲兩個孩子丟了的事情,兩人心裡都是焦躁的,蘇重看起來挺淡定,嫡子女都能扔到莊子上,說不定覺得庶女丟了就丟了,不管這些至少她的心裡焦躁的,爲了以防這焦躁影響了她的判斷能力,明珠深吸了一口氣,就道:“等把明博他們找回來,我們再談這件事。”

蘇重點頭:“好。”

如果到時候終於發現了兩人三觀不一致,沈家二老的意思都是鬆動的,等到蘇重的腿好了,大不了她就回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