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給韓溯做了非常詳細的檢查,一屋子的醫生圍在病牀邊上,簡直像是把韓溯當成研究物品一樣,心肝脾肺腎都詢問了一遍。韓溯是有點不耐煩,但他現在的狀況,也只能忍着,忍受着他們一些聽起來特別白癡的問題。
“韓老先生可以放心了,初步來看,韓二少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由於他現在的身體不是很方便做各項檢查,等傷勢好轉,我們再給韓二少安排檢查。”爲首的醫生從年紀上看,應該是個挺有資歷的醫生,想來也是個權威人士了。
韓海銘對他還蠻客氣的,笑着點了點頭,說:“您親自出馬,我自然是放心了。”
隨後,韓海銘就跟着這羣醫生一塊出去了。
等這羣醫生走了之後,這病房內一下就清淨了不少,宋燦由着腿腳不方便,動作沒有沈婉婷快,醫生一走,她就快步的走到了病牀邊上,並握住了韓溯的手,聲音略有些哽咽,說:“你真的嚇死我了。”
宋燦由景珩扶着,便只能站在一側了,目光掃到沈婉婷握着韓溯的手時,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旋即就瞥開了視線,將目光落在了韓溯的臉上,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韓溯僅擡了一下眼皮,沒理她。
宋燦觀察細微,看到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麼,連連拍了拍景珩的胸口,說:“倒一杯溫開水,他可能醒來到現在還沒喝過水,肯定很難受,快去。”她想了想,一轉身,“算了,我去好了。”
“行了,你就別走來走去的了,倒杯水而已,又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兒,我去。”景珩用力的摁住了她的肩膀,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
見她站穩,就出去外間倒水了。
這會,沈婉婷終於反應過來,緊了緊握着韓溯的手,心裡又萬般不捨,但還是鬆開了手,眼淚汪汪的看了看韓溯,然後站了起來,把位置讓給了宋燦,轉頭十分尷尬的對着她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佔了你的位置。我……我太着急了……”
“韓溯也醒了,公司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婉婷,我們走吧。韓溯剛醒來,精神也不太好,咱們就不要打擾他休息了。四點國畫老師要來家裡,你可別忘記了。”沈耀微笑着替沈婉婷打圓場。
沈婉婷的目光還是一轉不轉的落在韓溯的臉上,瞎子也看的出來她眼裡的不捨,宋燦不是瞎子,所以她看的更加清楚,心裡跟明鏡一樣。
片刻,沈婉婷才讓自己強行的回過神來,擡手看了看錶,笑容有些勉強,說:“對,爸你要是不提醒我,我還真的忘記了。東西都還沒準備呢,現在都三點多了,我真的該回去了。”
宋燦自然不會強留他們,笑着點了點頭,說:“好,一會公公回來,我會同他說。伯父,婉婷有要緊事兒的話,就別耽擱了。”
“那我們先走了,下次有時間再過來看你。”沈婉婷笑着看了宋燦一眼,又側過頭去看了看韓溯。
韓溯這會臉上終是勾起了一絲笑,稍稍動了動,眉頭便一緊。沈婉婷簡直提心吊膽,又快了宋燦一步,立刻上前,輕輕的摁住了他的肩膀,說:“都這樣了,你還動什麼動!是嫌棄自己命太硬,是嗎?”
宋燦臉上的笑容終於是有點維持不住了,但她還是緊緊閉着嘴巴,勉強的扯着嘴角,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們。
“放心,我沒事,這麼動一動,也死不了。”韓溯淺淡的笑了笑。
可沈婉婷還是擰着眉頭,一臉嚴肅,“你在胡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差一點就要死了!你要是死了……”她一下頓住,不由的低了頭。
“那我不動。”韓溯是看到她掉眼淚了,不知道他是聲音黯啞的緣故,還是什麼,這話聽着怎麼竟然有幾分的溫柔。
宋燦看了他們一眼,便低垂了眼簾,沒再去看他們,手指輕輕的扣着手裡的柺杖,嘴角已經不自覺地往下彎了。
她站的近,韓溯只需要用餘光一掃,就能將她這些個小動作盡收眼底。
沈耀過來,攬住了沈婉婷的肩膀,輕輕的捏了一下,說:“好了,你也別太擔心了,這兒不是有宋燦在麼?就算宋燦照顧不了韓溯,也還有專業的特護。剛剛進來給韓溯檢查的是院長,你韓伯伯已經請了青城最好的醫生給韓溯治療了,沒什麼好擔心的。康復,就是時間的問題了,你啊,還是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別讓我再擔心了。”
“伯父說的對,你就別爲我擔心了,我沒事。”韓溯跟着迎合了一句,又禮貌的衝着沈耀笑了笑,說:“讓伯父費心了。”
“好好養傷,也別太拼命了,做人,還是命最重要。”沈耀以一個長輩的姿態說。
韓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走了。”
沈婉婷走的時候,還拉着宋燦的手,說:“你也記得好好照顧自己,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宋燦微笑點頭,“路上小心,我便不送了。”
隨後,兩父女就離開了,景珩適時的進來,將溫開水遞給了宋燦,上面還插着一根吸管,宋燦笑了笑,說:“還是你比較細心,我都沒想到要吸管。”
她說着,就轉身,湊到牀邊,將吸管的口遞到了韓溯的脣邊,輕輕的戳了兩下他抿着的脣,也不說話。
韓溯現在的喉嚨確實非常難受,自然是不會虧待自己,張開了嘴,連着吸了幾口。
病房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宋燦就站在牀邊,似乎沒有坐下來的打算,等喂完了水,她才問了一句,“還要嗎?”
“夠了。”他回答,聲音冷冷淡淡的。
宋燦無聲的點了點頭,將杯子放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上,替他看了看點滴,又幫他蓋了一下身上的被子,就拿起了擱置在一旁的柺杖,說:“你先休息吧,我走了,一會就會有特護過來照顧你,有任何需要,你吩咐他就是了。”
韓溯的臉色很不好看,嗯,他本來也沒什麼臉色。眼神看起來還挺恐怖的,簡直不像是剛剛醒過來,身體還虛弱的傷患。宋燦掃到他
眼神的時候,嚇的還以爲他會忽然跳起來打人,不過他很快就閉上了眼睛,冷冷淡淡的‘嗯’了一聲。
宋燦望了他一眼,忍不住就嘆了口氣,“那我走了。”
他這回沒有回答,鼻翼微動。
然後,宋燦就轉過了身,景珩剛剛伸手拉她,就聽到牀上的人,用鼻子發出了一聲十分不屑的冷哼,低聲說:“不知所謂。”
宋燦頓了頓,繼續往前走。
“我究竟是爲了誰受傷的,有些人最好能想想清楚。”
這下,宋燦終於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向了孤零零一個躺在牀上的人,他的臉色很差,他纔剛剛醒來而已,能有多少精神?腦海裡閃過他們被壓在廢墟底下的情景,剛剛因爲沈婉婷而鬱結的那一股氣,一下子就散了。
她總歸不能指望韓溯會爲了她而跟沈家鬧翻,沈婉婷喜歡他,想必在他們兩家人眼裡也算不得什麼秘密了。之前還說不在意呢,結果她真是在意的要命,看來韓子衿並沒有看錯她,她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
“那試問宋燦被抓人,又是因爲誰呢?”
宋燦出神的時候,景珩忍不住反駁了他,“你受傷是自找,宋燦受傷是無辜!”
“景珩!”宋燦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臂,眉頭深鎖,擡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掙開了他扶着自己的手,說:“你先走吧,我留下來照顧韓溯。”
“宋燦……”
“景先生得認清楚一點,宋燦是我的老婆,就算她因爲我受到了傷害,她也得受着。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真不知道景先生究竟是以什麼身份,在替我的老婆出頭呢?是不是還想慫恿她跟我離婚呢?”他慢慢睜開了眼睛,明明看着是個弱者,可那眼神,真讓人不寒而慄,氣勢逼人,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哼笑了一聲,說:“我倒是挺期待的,期待景先生需要花多少時間,來勸服宋燦跟我離婚。”
“你……”
“好了好了,你先走吧,他都這樣了,難不成你還要上去跟他打架麼?放心吧,他現在也不能欺負我,連動一下都困難,除了耍嘴皮子,也幹不了別的。反倒是我能夠趁機欺負欺負他。”宋燦擰着眉頭,牢牢扯住景珩的手臂,不停的將他往外頭推。
由着拉扯的太過於用力,差一點兒就倒了,所幸景珩一直讓着她,牢牢將她扶住,雖然有點惱怒,但還是聽了宋燦的話,說:“行,我走!你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手機在你衣服的袋子裡。”
“知道,知道,剛剛出來的時候,我看見你放進去了。我又不去幹嘛,不會出事的。今天你就回去吧,我可能就待在這裡了,順便你告訴宋鴿,讓她今天別來了,我不用她照顧。”宋燦將景珩送到了病房門口,稍稍回頭看了看,壓低聲音,說:“你怎麼了?怎麼這麼衝動?”
“沒什麼,受不了他的語氣。”景珩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將她扯到一旁,模樣認真的說:“其實你現在離婚也沒什麼問題。”
“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在這裡,說這些事情,並不合適。景珩……”宋燦擰了眉頭,臉上一點兒笑容都沒有,意外的嚴肅。
“什麼?”
她仰頭,頗爲認真的看着他,說:“我忽然有點後悔把我的這些事情告訴你。”
景珩心裡微微一滯,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與她對視數秒,才低垂了眼簾,輕點了一下頭,說:“明白了,我不多管,你進去照顧他吧。”
“還有一點,雖然我這次被抓是因爲韓溯,但有些事情,你沒看到,就不要妄下定論。這一次,他是怎麼救我的,做的每一件事,我全部看在眼裡。我更清楚的記得,我們被壓在廢墟下面的時候,他是怎麼做的。”
景珩抿着脣,緩緩擡起眼簾看向她,眉心微微蹙了蹙,“你……”
“對。”景珩的後話還沒說出來,宋燦就坦坦蕩蕩的承認了,不自欺,同樣不欺騙他人。
他的神色複雜,對於她這樣坦蕩的承認,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不用擔心,這一切的後果,我自己會承擔。”她微微的笑,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轉身進了病房。
宋燦回到牀邊的時候,韓溯閉着眼睛,看着好像睡着了。宋燦輕手輕腳的過去,慢慢的坐在椅子上,將柺杖擱置在一旁。
剛坐好,躺在牀上的人就開口了,冷冷淡淡的說:“怎麼不跟他一塊回去?我可不敢讓你這個傷員來照顧我,萬一連累你二次受傷,估摸着很多人會想要打死我,爲了我這條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勞煩你……”
“閉嘴。”韓溯的話還沒有說完,宋燦就打斷了他。
她的聲音不大,可那種命令式的口吻,韓溯這會就算精神不太好,也聽的清清楚楚。他幽幽睜開眼睛,側頭對上了她的目光,“你再說一遍。”
“我說讓你閉嘴。”宋燦不怕死的,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重新說了一遍,“聽清楚了嗎?聽不清楚我還可以說很多遍。”
“沒良心的東西。”韓溯冷睨了她一眼。
宋燦卻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開始輕輕的擦拭他的手,脣邊噙着笑,低垂着眼簾,說:“說的好。不過韓溯,我得提醒你一點,你現在是‘魚肉’,我是‘刀俎’,想要接下來的日子能過的好受一點呢,最好是說點好話,我要是開心了,你可能可以過的舒坦一點,我要是不高興了……”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只哼哼的笑了笑,擡手抵住下巴,眼中帶笑的看着他。
她眼中帶着得意的笑,像個要對他爲非作歹的惡人。韓溯脣角一挑,笑道:“想趁機欺負我?”
宋燦只笑笑,不置可否,聳了聳肩,“那不一定,得看你表現。”
韓溯挑了挑眉,默不作聲的看着她,片刻之後,微微揚了揚下巴,道:”你過來。”
“幹嘛?”宋燦看着他的樣子,心裡頭滿懷戒備。
“怕啊?我都這樣了,你還怕?”韓溯低笑,眼中帶着一絲戲謔。
宋燦想了想,便沉着臉湊了過去,剛想說話,這人忽然擡手,一把扣住了她的脖頸,等宋燦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趴到了她的身前,兩人的距離極近,他的鼻尖總是若有似無的觸到了她的。
“別動。”這人簡直像是能夠看透她的心思,宋燦剛剛響動,他就出口制止了她的行動,“我要是二次受傷了,你可擔待不起。”
宋燦皺了皺眉,心砰砰跳着,“你這是幹嘛!”
“你不是要看我的表現嗎?”他輕輕的說着,視線掃了一眼她的脣。
“我……”她的話還沒出口,韓溯便揚起了下巴,吻住了她的脣。
宋燦整個人頓住,她其實是想掙扎,可是雙手抵上他的胸口,又不敢用力。不過,韓溯這會也沒什麼力氣,這個吻大約只維持了一分鐘,他就鬆開了手,這點甜頭,實在是抵不過身上帶來的疼痛感。
他的臉色又白了幾分,眉心微微的蹙了蹙,那模樣明顯是在強忍着疼痛。
“你……你不要緊吧?”宋燦看着他的樣子有點慌,“我……我去叫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他擡手壓住了她放在牀上的手,笑道:“醫生來了,你怎麼跟他解釋呢?”
“你……你簡直有病!”
韓溯大概是把精力給耗費完了,慢慢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放在一側的手,卻牢牢的壓着她的手,然後輕輕的拍了拍,像是在安撫她的情緒。然後慢慢的收攏,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裡,幽幽的說:“老實待着,我休息一下。”
病房門口,韓海銘無聲無息的站在邊上,剛剛那一幕,他倒是看的十分清晰。目光深邃,脣邊掛着若有似無的笑,站了一會,就走開了,並沒有進去打擾他們。
之後的日子,宋燦就一直留在韓溯的病房裡,在特護的幫助下,親自照顧他。韓溯醒來之後,韓海銘就再沒來過醫院,韓子衿則來的比較勤快,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看他們。幾個長輩知道韓溯醒了,就例行公事似得過來看看他,關心兩句。
現在這兩人湊到了一塊,這病房就更加熱鬧了。
幾乎每天都有人過來,不是看宋燦的,就是看韓溯的,絡繹不絕,病房裡擺滿了營養品,鮮花,水果。
韓溯也算是個大人物,拍他馬屁,在他手底下賺錢的更多,這種時候,自然是一羣羣的擁上來,也不知道是誰曝光了他受傷的消息。有些個平時很難見到他的人,就趁着這個機會過來,藉着探病的由頭,實則是想談生意。
這樣子約莫過了半個月,韓溯實在是煩了,就轉了醫院,並將行蹤保密了,這才清淨下來。只有宋燦覺得很可惜,本來每天都各種新鮮水果吃,現在就沒了,還要費心思自己出去買。
韓溯到現在還沒辦法做幅度太大的動作,不過這精神是一天比一天好了,但這古怪的脾氣比之前還難搞,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特護都給他罵走好幾個了,也就宋燦強悍一點,還耐着性子,好聲好氣的照顧他。
使喚起人來,特別棒,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哪兒來那麼多破事兒,宋燦這腳稍微好一點,他的麻煩事兒就更多了。這不,宋燦今天有事出去了一趟,回來護士就告訴她,韓溯今天發火了,把特護給炒了。
宋燦回來的時候,姚珍在給他彙報工作,她就在門口等了一會。公司的事情,他是一天都沒有放鬆過,韓海銘已經回了公司,他給了韓溯一個極長的假期。
據說韓子衿的餐廳停業整頓了,說是後廚的衛生出了問題,這事兒宋燦還是從蘇梓的嘴裡聽來的,還說了一大堆陰謀論,說是韓家有人看不過眼,故意找人整他的。
蘇梓這番話雖然是猜測,但宋燦覺得還挺有道理的,韓子衿現在的風頭,跟古代時候皇帝身邊的紅人一樣。本來公司裡有韓溯壓着,無論如何他也只能做個副總,而SC的副總有兩個,另一個則是韓莫,也就是說連副總的權利都被瓜分了一半。
而現在韓溯受傷住院,韓海銘在這個時候康復迴歸,一上位,就給了韓溯一個無限期的長假。因着之前,韓子衿一直跟着韓溯做事,加上他近期成功的,以低價收購了一家能源公司,他的時間點湊的非常好,公司收購回來後一個星期,中央就放出消息,要對新能源這一塊給予大力支持,特別是環保型能源。第二天,SC的股票一路飄紅。
在這個契機下,韓海銘迅速將韓子衿拉上了韓溯的位置,並且沒有指明這一舉動,是讓韓子衿代替韓溯,還是暫代其職。
對此,韓海誠他們連提出異議的理由都沒有。
公司內部這樣瞬息萬變,然而,韓溯倒是波瀾不驚,在報紙上看到韓子衿收購消息的時候,還笑了笑,稱讚了一句,“有本事。”
宋燦不知道他是真心稱讚,還是說的反話,每次韓子衿過來看他們的時候,兩個人均隻字不提公司的事情。兩人看起來關係比之前還好了不少似乎,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買什麼藥。
宋燦坐在病房門口,手肘有些疼,她今天上街的時候,差點出車禍了,所幸,她閃的快,只是摔了一跤,手心蹭破了點皮,還好衣服穿的多,沒什麼大礙。說起來那車子也奇奇怪怪的,忽然就開了過來,好在當時她反應快,要真的撞上,那後果可不堪設想,因爲當時車速還挺快的。
她摔倒之後,車子也沒有停下來。當時是在超市的地下停車場,那會就她一個人,也沒人看見。她瞄了一下開車的人,似乎是個年輕人,像個混子,估摸着也是她比較倒黴,碰上問題少年了。
她現在想起來,心有餘悸。她坐在門口,大約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姚珍纔出來,見着她還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韓太太,然後就走了。這人最近安分了許多,感覺像是換了個人似得。
宋燦站起來的時候,覺得左腳腳踝有些疼,她纔剛剛脫離柺杖,不知道是不是那一跤摔的再度負傷,那可真是傷上加傷了。
她一瘸一拐的進去,韓溯瞥了她一眼,不由擰了一下眉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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