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盧剎倒下後,遠遠注視着戰團,插不進手的魔族戰士們剎時就呆住了。
幾息之後,中軍營地忽然就響起了山呼海嘯的吼叫聲。
那些仍然倖存的魔族戰士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有的嗥叫着要決死一戰,打算死在這裡,有這種想法的多數是盧剎的親衛。
盧剎戰死在這裡,他們就算逃回去也活不了,還不如戰死在這裡,不禍及家族。
而其它的外圍部隊和一些其它種族的魔族部隊則開始潰散,無數魔族戰士掉頭向着戰場外逃去,主將被斬首于軍中,對於士氣的打擊是致命的。
至於親手斬下盧剎腦袋的張山持劍而立,一時間竟沒人敢上前。
張山孤身一人狂飆突進,直接殺透了中軍,寂滅法域的壓制更是讓衆多魔族戰士膽戰心驚,雖說有些親衛已經抱着必死之心,但一時間仍然受其威勢所懾,無人有膽量上前受死。
許多剩下的親衛糾結了一番後,都大吼着向九原城方向奔去,打算拉幾個人類戰士墊背,這樣的話死得更有價值一些。
“張山,快來救我!”
這時,遠處傳來南若離的叫聲。
張山一猛然一驚,迅速轉頭望去,就見南若離兩手空空,一副疲倦欲死的樣子跌坐在地上,正被衆多魔族戰士團團圍住,無數刀槍劍戟輪番的向她身上招呼。
而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嬌小曼妙的少女身影在圍着她遊走,手中的雙劍如穿花蝴蝶般的翻飛,將魔族戰士一個個刺殺,護着南若離不讓她受到傷害。s173言情小說吧
張山不及細想,低喝了一聲,雙腳一跺地面,身形一個直線突擊,瞬間就越過十幾丈的距離,擋在他突擊路上的敵人全部被他的劍氣絞成碎片。
不過他目光一閃,終於感覺有點不對,於是忽然就停下了突擊,反而一屁股坐下,拄着劍饒有興趣的看起了熱鬧來。
“混蛋張山!枉爲師看到你身陷險境,一刻不停就從城裡衝出來救你!你現在竟然在那裡看風景不過來幫忙,你還有我這個師尊嗎?”
南若離看着張山坐在那裡看戲,頓時就氣急敗壞的跳了起來,對着他那邊訓斥道。
張山眼裡帶笑,不爲所動,反而伸了個懶腰,下巴擱在劍柄上悠閒的東張西望。
雖然他坐在那裡收斂了一身的殺氣,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但目光所及之處,魔族戰士隨即就一鬨而散,好像怕他下一刻就暴起發難,將自己斬成碎肉。
南若離哼了一聲,打量了一下張山,忽然嘆了口氣道:“半年不見,你的境界又己突飛猛進,現在好像我都不是你對手了,唉,這可怎麼好,徒弟都超過師父了。”
說話間,數把刀劍越過那個少女的攔截,瞬間就向她身後的要害招呼過來。
她心中正大爲不爽着,又被這些魔族戰士打擾,頓時就大怒了起來,伸手一抓,劈手就奪過一把魔族戰士的長劍,然後隨手一揮,一團劍花就綻放了開來。
瞬間就將撲上來的那些魔族戰士斬成兩半,神態從容,風姿綽約恍如仙女下凡,殺起人來竟不帶一絲煙火之氣。
張山不禁讚歎着鼓起掌來,而那位使兩劍的少女也是美眸光芒閃閃,一副崇敬仰慕、迷戀己的樣子。
張山摸了摸下巴,眼神古怪的瞄了兩人一眼,心中卻是思忖着,半年不見,師尊不會變成拉拉了吧?
或者,她本來就是?要不,一直都沒聽說她中意過什麼男子?
腦子裡不由的閃過這種大不敬的念頭,張山連忙搖了搖頭,將這種想法掐滅。
而南若離發出這一劍後,自知演戲穿了幫,雖然只爲一時喜悅要和徒弟開個玩笑,但現在才覺得好像不夠莊重,於是她臉上忽然就有些火辣辣起來。
張山看着她,強忍着笑意站了起來,隔着十幾丈的距離向着南若離躬身施禮,口中叫了一聲師尊。
南若離很快的調整了一下心緒,身形一閃,就到了張山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在想,恐怕過不了多久,你的境界就要甩開我了呢,到時我這個師尊就有點名不符實了,要不乾脆讓太上長老收你爲徒算了。”
張山聳了聳肩無所謂的道:“稱呼背份這種東西,我其實並不在乎,要照師尊所言,萬一那天我境界高於太上長老後,又該改爲誰的弟子呢?”
南若離想了想,覺得這種事還大有可能,張山現在離凌自生就差一個大境界,以他的晉級速度,也許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凌自生平齊,得時還不是一樣?
她不禁搖了搖頭,換了個話題道:“這半年多來你究竟跑哪去了?一直都聯繫不上你,如果不是知道你命牌沒碎,我還真會懷疑你是不是給你幹掉了。”
張山嘿嘿一笑:“弟子命硬得很,很難死得了的,不過倒是陷在了一處扭曲森林裡面,出來後就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了。”
“扭曲森林?你陷進去後竟能大難不死,還全須全尾的出來了?”南若離一臉驚異的道。
張山想着那頭變異巨獸,不禁苦笑了一聲道:“這還真是幸運,當時身體都沒有了,機緣巧合下因禍得福,不僅重塑了身體,而且晉級了一個大境界。”
說話間,他哼了一聲,臉上閃過一抺鮮紅。
南若離敏銳的注意到了:“嗯,你果然是受了點內傷,我還差點以爲你鑿穿魔族中軍,再誅殺魔族主將連一點傷都不受呢。”
她擡起手在張山後背一拍,張山忍不住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顏色漆黑,顯然是凝結在體內的淤血。
吐出了這口血,張山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他一口氣在萬人軍陣中突擊,沒有一秒鐘的停頓,然後又硬橋硬馬的連破盧剎的黑矅魂盾,那種黑矅魂盾其實豈是這麼好破的?
連續破盾將盧剎耗至山窮水盡,才讓南若離抓住機會,遠程擲劍重傷了他,否則說不定還要拖上不短的時間才能收拾得掉。
張山眨了眨眼睛,看着南若離:“師尊,你也別撐着了,還是把你內腑的那口淤血也吐掉吧。”
“我那裡有受傷了?恐怕你看錯了吧。”
南若離掩着口輕笑了一下,不動聲色的將胸中的一口淤血悄悄吐在袖子裡,然後傲然抄手在背後,一道暗炎在袖中燃起,將那口淤血焚成虛無。
張山目光一閃,顯然看出了她的小動作,不過暗笑着沒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