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僻靜寬敞的訓練大廳,一陣骨肉相碰的聲音猛然響起,又快速落下恢復平靜。
秦奮肩膀起伏不斷,汗水準這臉頰滴落打着塵土飛揚的地面,心有餘悸的看着剛剛無聲無息突然偷襲格日勒。
今天上午的訓練課是屠夫教官的殺人技巧,就在打出武帝龍拳第一式,十八神龍聚風雲,爭取到反敗爲勝機會的同時,格日勒教官鬼使神差的出現,並且發動偷襲。
“小子,你已經死了。”屠夫話音落下的同時,秦奮軍服的後背處,響起布匹撕裂的聲音,幾塊碎布從後背處慢慢脫落。
秦奮收勢向屠夫鞠躬,沒有做任何抗議格日勒教官的偷襲。
‘一切只看結果,過程並不重要,結果最重要!’這句曾經屠夫教官說過的話,秦奮時刻不忘。
在進行了一次金三角之旅之後,秦奮更加認定這句話是無比的正確。戰場上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未來,只要結果是活着,那麼戰場上用任何手段都不爲過,因爲你的對手已經死了,不會爬起來跟你抗議什麼不公平。
屠夫指了指秦奮右手:“你那一拳很棒,但……”
“是的,還有很多缺點。”秦奮不無遺憾的看着擡起的右臂:“十八神龍聚風雲,攻勢一出無法堅固太多防守。”
屠夫打開剛剛對戰錄下的影像,回放着不久前的激戰:“一對一,如果同級別對戰,你這一拳確實非常震撼。但如果對方的身法極強,還有辦法躲避你那看似封死全部撤退的路線。”
秦奮聚精會神的盯着投影錄像,武帝龍拳自從創造出來,幾乎都只是在大腦中一遍遍回放,唯一的一次使用也乾脆利落的解決了對手,自己並沒有太多的感受,更談不上觀看自己的拳。
坐在一旁,用旁觀者的角度去分析,這看似山呼海嘯的一擊,即便在一對一的情況下也並非那麼完美。
上次的詹姆士,已經被他的沒有多少氣魄,隨手一擊自然可以輕易擊潰。若是遇到更高天賦的對手……
秦奮開心的看完第一次回放,自創拳法本來就不是容易的事情。就是見過萬家拳法最頂級的大宗師,想要創造一套屬於自己的獨特拳術,也需要多次修改打磨。
比起見識過萬家拳法的大宗師,秦奮知道自己卻的就是拳腳的見聞經驗,這個就算是在新兵營跟各位教官對練,也無法得到。
想要見識萬家拳法,要麼走天下拜訪各地武者,要麼就是去天空戰鬥網,一步步打出來。
“教官,我可以再看一遍嗎?”
“好。”屠夫又一次重放着剛剛的錄影:“一對一還勉強說的過去,但這一招目前看來,只能是一對一……”
秦奮認同的連連點頭,在格日勒出手發動攻擊的剎那,憑藉着超絕的武感已經察覺到了對方的存在,但當時的十八神龍已經聚風雲,正要騰雲沖天之際,想要躲閃根本沒有任何機會跟可能,武帝龍拳的第一式,需要改進的地方還很多。
格日勒無聲無息的坐在秦奮身旁:“這麼年輕,可以自創拳法,並且達到這個程度。年輕一代中,你幾乎可以說是站在頂峰的之一了。”
“謝謝教官。”秦奮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些教官,從來不使用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的手段。格日勒的誇獎讚賞,充滿了發自內心的真情。
“那個摘心手,練得不錯。”屠夫指着屏幕上,秦奮正在施展摘心手的一幕選擇了定格:“不久的將來單這一項你可以超越我了。”
秦奮張開五指看着手掌,回想當日在金三角摘心殺人的一幕,自言自語道:“真的很好用。”
“這裡……”秦奮擡頭看到屏幕,連忙伸手選擇了暫停:“我是這裡,被兩位教官發現我要動用十八神龍聚風雲的吧?”
“沒錯。”屠夫點頭:“這個準備時間雖然很短了,但意圖依然無法完全選擇隱藏,現在評價它只能是個大招,卻不能算是絕招,因爲它還不夠隱蔽。如果無法隱蔽,那就再將準備時間縮短,縮短到即便對方知道,也跟不知道一樣。”
秦奮連連點頭,平時屠夫教官說話很少,都是打完了讓自己去體悟。今天,看來表現達到了讓他非常滿意的地步。
輸了,卻得到了比贏了更多更多的東西。秦奮雙手撐着地面,開心笑着。自己已經很久很久沒輸過了,這次打輸在兩位教官聯手之下,真是一種巨大的收穫。
第三次對戰鬥覆盤,秦奮沒有再看錄像,而是閉目沉浸在回憶之中。這次是用精神再回到剛剛的一戰中,去尋找自己的不足。
半響,秦奮額頭再見不少汗水,他長長出了口氣檢討道:“是我放鬆了,在我發現格日勒教官進入房間時,我應該第一時間將其當作潛在的敵人來對待。而不是先入爲主的,認爲他是來等待接我去進行下午的課程。”
屠夫這一次,眼瞳裡的滿意又增添了幾分。
“呼……”秦奮長長呼氣:“這樣的錯誤,在金三角的時候,是不會犯的。看來,回到這裡我的精神,放鬆的過頭了。”
格日勒拍了拍秦奮肩膀,能夠打出十八神龍聚風雲這樣的拳,就證明他即便沒有秦戰那般驚才絕豔到讓人看了就有自殺衝動的地步,卻也還是有着很讓人驚訝的天賦。
比起天賦,格日勒更加看好秦奮的執着刻苦跟自我檢討反省。
很久之前的一位不會武功的偉人曾經說過:凡事,就怕“認真”二字。秦奮的認真,令格日勒彷彿提前看到了他未來那不可限量的前途。
“媽的!”
郝班長那粗獷豪放的謾罵聲,直接穿過關閉的房門衝入三人的耳中。下一刻,門鎖不出三人意料的‘嘩啦’一聲飛離了門板。
“欺人太甚!當老孃死了嗎?”
最先走入房間的不是郝班長,而是同樣一臉怒意,破壞門板的真兇:鳳凰。
槍王雖然沒有說話,但臉上的神色也同樣暴怒。沒人懷疑,如果他現在看到惹惱他的人,會拿出最新型的‘雷雲風暴’,直接將對方徹底打成肉條。
莽夫那架子鼻子上的金絲眼鏡,這一刻反而幫他平添了幾分殺氣。
“老郝,怎麼了?”
屠夫一仰頭,大家在一起時間久了,自然可以感覺出,這次走入房間的四人,真的在暴怒,甚至可以說有殺人的衝動。
“怎麼了?”郝班長看看秦奮,一指他:“正好你也在這裡,這事情也不需要揹着你。”
鳳凰寒霜罩臉的說道:“這次新兵大賽只有三個名額,你們都知道吧?刁老婆子,打電話到處拉關係想要把秦奮的名額拿掉,換上她外孫……”
格日勒的臉色一下子也變得鐵青,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她知道,秦奮是我們推薦的嗎?如果不知道……”
“知道!”郝班長粗暴的打斷格日勒的話:“她清楚的很!這老太婆雖然沒辦法把秦奮所有的一切都打聽清楚。但拜託人稍微打聽一下秦奮參軍以前的事情,還是很容易的。正是因爲找到秦奮背後沒人,所以纔會想要換她的外孫……”
“換他媽屄!”屠夫直接爆了粗口:“這老東西腦子掉了?別說她外孫那塊料去了也是給軍區丟人!就是去了能給軍區長臉,她也不該拿下我們推薦的人。媽的,當年,是誰冒死把她男人給揹回來的?你們誰的身上,沒有那次戰鬥爲她家負的傷?”
屠夫深深吸了口氣,指着郝班長罵道:“找關係?你們都是死人啊?她找,你們不會找?媽的!惹怒了老子,拍張裸照寄個那個老太婆,提醒一下她老子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郝班長目瞪口呆的看着屠夫,這個平時冷靜的殺人王屠夫,怎麼今天這麼的激動跟熱血,完全不像平時的他。
格日勒看了苦苦一笑,屠夫今天見識了秦奮的實力跟各種綜合能力的表現,對他抱着極高的期待,突然聽到秦奮的名額又被人拿下來的名額,沒有提着刀子去殺人威脅,就已經是算冷靜的表現了。
屠夫罵完了,伸手調整着手機,就要撥打電話號碼。
“教官。”秦奮上前一步,擡手按住了屠夫的胳膊:“先別打。”
“怎麼?”屠夫的臉色更加難看:“怕連累我們?這事情,她們既然做得出,就已經等於騎在我們幾個頭上挑釁了。這年頭,稍微有點小權利的人,就以爲自己是天了。一幫夜郎自大的東西!比起蛇王那樣真正大的家族勢力,她連個屁都算不上……”
郝班長也是冷笑點頭,曹波在東亞軍界是有些地位,但絕對還不足以達到蛇王杜家的那種高度,即便當年曹家的老太爺曹振邦活着的時候,也遠遠比不上蛇王這種級別的家族。
嚴格算起來,這不過是一個剛剛勉強能觸摸到圈子邊緣的家族。如此的態度,實在是太狂妄囂張了。
“事情是這樣……”秦奮按下屠夫的手臂:“教官,您這樣做太麻煩了。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這麼麻煩,我有更加簡單的方法。”
屠夫強壓着怒火,帶着一點好奇:“你有什麼辦法?”
“辦法很簡單,但這事情做了後,恐怕還需要幾位教官給我擦屁股。”
“少囉嗦,快點說。”屠夫有點不耐煩的一揮手,震開了秦奮的手臂。
“我是這麼認爲。”秦奮揮手示意幾位教官坐下:“這件事情,歸根結底還是我的事情。那麼我哥哥告訴過我,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做。不是名額之爭嗎?我可以找他去比一下,他要是贏了,名額歸他。我若是贏了,名額歸我。”
屠夫三聲不屑冷笑:“你真是很傻很天真啊。他要是會跟你比,就不會去找關係了。”
秦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他最好同意跟我比。如果不同意,那我找個藉口跟他打,到時下手重一點。直接把他打進醫院,在新兵大賽結束前,傷勢重的連下牀都無法做到的地步,不就行了。”
屠夫眼瞳裡閃動着欣賞的喜悅,這方法比找關係搶名額解氣多了!
郝班長也緩緩的鼓掌不斷,啪啪聲響個不停。
格日勒後背虛靠着牆壁淡淡說道:“其實,還有更加簡單的辦法。晚上,耍個手段騙那人出來,神不知鬼不覺的直接把他打成重傷,更簡單。”
“教官。”秦奮笑着搖頭不斷:“這種時候,偷襲打傷了他。知道搶名額事情的人,都可以猜到是我乾的。與其偷偷摸摸做,不如正大光明展現一下氣魄,打掉他們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做法。”
“秦奮說的對。”鳳凰爽朗的說道:“秦奮的拳腳就是大氣的路子。如果做太多那種偷偷摸摸手段,反而會影響他的心境,進而影響到他的拳腳。到時候武道之途,反而會出現障礙。”
“這樣吧。”郝班長停止鼓掌:“我先打個電話,找一下關係。讓他們先彆着急換名額,就說拖一拖,如何?”
“好!”屠夫解氣的喝道:“先拖一下,就讓她難受一下。”
“屠夫!”
門外一聲爆吼,下一刻大廚那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房間門口。
“你們都在?”大廚一手提着菜刀,一手提着鐵鍋的走入房間,跟在他身旁的,還有同樣臉帶寒冰的因扎羅塔。
秦奮的名額有被人搶走的可能,他的臉色能是豔陽天,那纔是怪事。
“關於秦奮的吧?”郝班長笑了起來:“事情差不多都定下來了,咱們暫時不用管。既然是秦奮自己的事情,讓他自己去做就好了。”
因扎羅塔陰寒的雙瞳彈出半點光亮:“去?”
“是啊。”秦奮對着這個很瞭解自己的朋友點了點頭:“有興趣看熱鬧嗎?”
因扎羅塔那張從來都冷酷的臉蛋,少有的泛起一絲笑意:“有。”
“班長。”秦奮扭頭:“搶我名額的人,叫什麼名字?現在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