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邵可不是白過二十年的,自然明白自己的狀況,他的心性已經到了通明,只要自己不動如山,就能夠融入自然,心中想着什麼,就能夠融入其中。
剛纔,就在扶微子說頑石的時候,他心念微動,呈現在對方眼前的,彷彿就是塊頑石,當下平靜地說道:“峰主不也是陽神可遁虛空,要不了多少年,必然大成可期!”他能夠看到扶微子的氣息沉穩凝實,相比二十年前簡直是天壤之別,已經進入了返虛後期境界,距離巔峰也就是半步之遙,這裡所說的大成是極致。
有了寂滅意境的旁證,扶微子的真元法力不斷純淨,讓她本來日漸衰微的道途,再次出現無限的可能,煉虛合道未嘗不可,而且還是有着極大的可能。
“格格,這還要感謝你了,不過,恐怕會有些人不知情,你也不就不要指望了。”扶微子再次笑了,她自然明白自己的狀況,這些年來自然是道心通明,而且話有所指。
王邵就壓根沒有在意,他不過是引到扶靈子頓悟,恰當好處地突破境界,其他的人不過是隨意巧合了罷了,根本就沒放到心上,反正並非他主動給予。
但是,有因必有果,有些因果並非隨人所願,更不是他所想的那樣,就算不在意卻明白扶微子的意思,讓自己有種
心揪的感覺,沒有再去細想,立即掐斷了這種念頭。
“你這人好生無語,豈能讓女人說話,自己愛理不理?”扶微子見王邵不言不語,似乎有無限心思,不免面帶不滿,自己好心好意的過來了,你倒是好生說說話,哪有這樣的待客道理。
“哪有,我這不是在養心嘛!峰主有事儘管說,在下知會就是。”王邵並不反感扶微子,相反還頗有好感,這也是七情六慾中的友情,他必須要體悟的過程,何況人家的醜態也被他看到過,想想那抹旖旎春光,又有些無奈。
“哼。”扶微子翻個白眼,抿了抿紅撲撲的嘴脣,說道:“沒事就不能來?”
“相隔十餘年,必有要事,你也知道,我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外面的事情全靠炫風和全宗,他們又豈能知道高層的秘聞,恐怕是峰主必有要事。”王邵看了眼扶微子,對於這位還是很感激的。
他真的是極少關注碧落仙宗事務,全宗和炫風兩人層次尚低,根本無法得知仙宗高層的真正動向,每次都是扶微子飛劍傳書,告知仙宗最高層的動向。
就算他根本不想理會這些俗務,可作爲神女宮外宮的高層,半點不知道仙宗的事情,那也有點太過份了,何況靜心沉澱,並不代表兩耳不聞窗外事,某些事還是必須要明白的。
“那兩個小傢伙,倒是被你調教的不錯。對了,似乎還有個小丫頭,竟然開啓了純陰之體,二十年間成就金丹。”扶靈子滿懷深意地看了眼王邵,似乎明白了這傢伙的用意,
悠悠地道:“可惜朧夜閉關未出,否則,必然會被選入內宮,成爲宮主的貼身女侍,你也是有心了!”
王邵咂咂嘴沒說話,已經聽出了不滿的味道,他知道朧夜閉關不出的緣由,那就是破而後立,既然有了混沌原石,不充分利用豈不是浪費,這個過程是漫長的,或許朧夜出關的時刻,能夠給人帶來巨大的驚喜。
至於方眉這個小丫頭,註定屬於朧夜的人,從他選定的那刻起。
“怎麼?心虛?”扶微子突然問道。
“什麼心虛?方眉本身就是爲宮主準備,純陰之體的女修,將來又是內宮的頂樑柱,說吧!”王邵釣起了魚,再次拋入了溪水中,此刻他已經平復了心情,等待扶微子的話。
扶微子看的嘴角微抽,每次都是她飛劍傳書,這小子穩坐釣魚臺,彷彿仙宗的事務就是大白菜,半點也不感興趣。再看看對方沉穩的氣息,嘆了口氣說道:“羽化仙宗、天機仙宗和三十六大中宗,將會齊聚仙宗。”
“哦,沒聽說過,竟然還有這等事情。”王邵眨了眨眼,各大宗門匯聚碧落仙宗,這是什麼概念?
所謂三十六大中宗,就是南鬥星域的上等中宗,實力都是相當的強大,尤其是前十的中宗,實力雖然不如上宗,卻已經是獨霸一方的強大勢力,他甚是懷疑這些宗門內,會不會存在某些老古董。
就像是道武天宗,就在碧落仙宗的臥榻之側,雖然是另外兩大上宗安排的棋子,可那也是底蘊深厚的大宗,就算有兩大上宗的支持,可那還是在天相星之上,碧落仙宗豈能容他人酣睡?若是直接出手的話,兩大上宗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在仙宗那麼多年,也算是接觸到這方天地的隱秘,南鬥星域絕非表面那麼簡單,大宗門的底蘊並非修煉界底層所能認識。就像是道武天宗,之所以能夠在碧落仙宗之側,真的沒有合體大修士嗎?沒見到沒聽說並不等於沒有。
拿虛寶閣來說,那麼大的商會,要說沒有合體修士坐鎮,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煉界,早就被啃的連骨頭渣也剩不下了。
何況,虛寶閣的端木家就在天相星南陸,也算是碧落仙宗的臥榻之側,若是沒有強大的底蘊,怎能生存下來?又怎能遙控整個虛寶閣,甚至可以說,虛寶閣必然存在合體修士,而且數目必然能和上宗比拼。
“恐怕,又要進入多事之秋了!”扶微子輕輕嘆息,旋即無奈地笑了。
“多事之秋?”王邵心下嘆息,怎麼連靜靜修煉的機會也不給,他真的想好好沉澱打磨,讓自己數十年疲憊的身心,徹底地平靜下來,爲下步繼續修煉,扎穩夯實的根基。
“神女宮和碧落仙宗,相對於他們而言,依然是不穩定的勢力,這次固然打着商討防禦北斗星域理由,卻是來試探神宮和仙宗,沒安好心。”扶微子黛眉微蹙,顯然對那羣傢伙恨不待見,甚至有諸多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