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地麻痛傳來,鮮血順着厚厚的麻袍浸出,他厲聲大喝,一步搶上、人頭落地,活脫脫地修羅殺神,瞬間把幾個人嚇的連連後退。
“潑道受傷了,快,拿下他。”
“兩位師弟還不上前,拖拖拉拉作甚?”
“師兄請,小弟爲師兄助威。”
王邵是後天境修士,算是登堂入室,忍耐力自然很強,好在冬天麻衣很厚,刀砍的勁力狠,卻沒有傷到骨頭。
他運轉膻中所剩不多的真氣,傷痛減輕了許多,受傷的左臂依舊能承受蘭娃子,舞動柴刀主動衝殺,果斷地斬殺沒來得及跑的倒黴鬼。
擋在前面的人頓時散開,誰也不想在最後關頭喪命,沒看到對方受傷了,能不搏殺就不搏殺,讓替死鬼上去得了。
那幾個巡軍倒了大黴,他們在日月神教弟子的監視下,不得不硬着頭皮擠上去,挨個地讓王邵斬殺。
終於,王邵退到了偏廂門口,傷勢非致命卻不停流淌的鮮血,被那麼多人圍困,要是沒有真氣支撐,恐怕早就被衆人羣毆而死。
不得不退到了屋裡,還好這間偏廂房並非住所,恐怕是用於儲物所用,只有高處兩個小窗戶,又並非是長窗,外面只能從不寬的大門進攻,相當有利防禦。
氣勢相當關鍵,他堵在門口憑藉柴刀,硬生生斬殺四五人,配合着他臉上猙獰的殺機,那實質般地殺氣,把這羣人給鎮住了,硬生生停住了腳步。
“給我堵住,去調火箭過來,我看他能堅持多久。”日月神教弟子見對方太兇悍了,堵在門口殺人,力竭之前簡直沒法打,只能讓人團團圍困。
“快去營寨叫人,把火箭調過來。”
“你們幾個快去,你們給我左右看住了。”
眼看對方不敢再從正門進來,喊話聲音卻聽得清清楚楚,對方好歹毒的心思,竟然要用火箭燒死他。
王邵眉頭緊蹙,生死關頭卻無計可施。
他知道這羣日月神教弟子並非精英,而是炮灰般地外門弟子,巡軍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鐵血軍人,充其量就是雜牌軍,從這些人身上感受不到凌厲的殺機,他纔敢以命相搏,利用房舍的地形優勢,硬生生把對方震懾住
關上門暫時把蘭娃子放下,重新蓋上破舊的被子,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藉着小窗子散進來的月光,半拖道袍處理傷口,無非是撕下一塊道袍,把傷口上部紮上防止流血。
當然,他先散了氣,絕不會犯昨天錯誤。
人初生純是先天,隨着濁氣入體,靈竅閉合、陰陽不交,後天血氣旺盛,正氣衰弱,筋骨不能健壯,就是將散氣收納下丹田,練至六陽純全,說白了就是鍛鍊筋骨。
不過,自從昨夜差點走火入魔,讓他適應了膻中真氣的運行,用他的理解就是通過吐納真氣,加快了身體的新陳代謝,控制骨肉張弛,就能以真氣調控身體,讓骨血內臟和穴位保持平衡協調,調力一點傷敵筋骨,卻還要在拼殺後散去真氣,以免真氣匯聚過長傷了自己。
真氣運轉大周天,傷痛稍稍地緩解,血也慢慢地停流了,當時激烈搏殺,體內真氣在經脈中自形流動,看來起了巨大的作用,他也漸漸領悟了些真氣運行,這要比修下丹田的真氣等級高,至少能夠療傷。
自己每個動作,都會有真氣自動運行,量不大卻十足可貴,哪怕他不去浪費真氣,在博殺時真氣也會自然流轉,強化攻擊力,承受能力也大大加強,最讓他想不到的是竟有止血的功能,算是個驚喜吧!
把自己小心翼翼地檢查一遍,並沒有發現別的傷患,更沒有受到內傷,不由地出了口氣,要是內腑受到傷害,別說恢復起來麻煩,恐怕單獨脫身都難。
可以說,今夜,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用命搏殺,前兩天膻中生出真氣殺了觀主,看來在後天低階修爲之前,人數就是王道,哪怕他有道門真氣在身,也無法承受四面八方的打擊。
對方還不算真正的精英,就打成如此慘烈程度,讓他進退不能,就如同當頭一棒打醒了他。
力量,他是擁有了力量,還有些沾沾自喜,今天的血戰讓他驚醒過來,修成膻中氣海並不代表他成爲高手,成爲高手的資格和高手,完全是兩個不同概念。
絕不能因爲自己去的些許成就,開始自得自滿,顯得天下捨我其誰,天下強者林立,他們的手段也是多不勝數,想要平安的走下去,必須保持對逼人的謹慎心態,哪怕是一羣小人物,也有可能翻了天。
怎麼辦?再看沉睡中的蘭娃子,現在捨棄而去,他還有機會殺出去,卻不可能拋下獨自逃生,那樣絕不是他的道心,寧願流盡最後一滴血,也要保護蘭娃子。
“守真,無路可走了?”
正當王邵一籌莫展之際,身後忽然傳來戲虐的聲音,他大驚失色急忙回身橫刀,要知道能悄然無息站在他身後,絕對不是外面那些蠢物,必須要當機立斷出刀,半點不能猶豫。
目光觸及瞳孔微縮,柴刀硬生生從橫掃變爲下削,堪堪從那身影胸前掠過,分毫髮絲落差就要給對方開膛破肚。
“守正師兄,你不作死就不會死。”他氣急敗壞地看着對方,瞪着眼睛沉聲怒吼。
來者正是守正,他笑咪咪地看着眼王邵,風淡雲輕地道:“還不錯,真氣掌控自如。”說着話,走到草鋪子前看了眼蘭娃子,淡淡地道:“看來,你不準備拋下他?”
王邵翻個白眼,簡直就是廢話,要不顧蘭娃子他還能來,還能堅持到現在?
“你啊!真不知取捨,也罷,這孩子命大福大,根骨。。。。根骨倒還是不錯,可堪造就。”說着話,伸出手指點在蘭娃子的雙眉之間,恰如不經意的所爲。
“守正,你。。。。。”王邵大驚失色,守正點蘭娃子印堂,那可是靈臺養神所在,稍有創傷不要說修煉無望,就是能不能成爲正常人還在兩說。
“好了,我只是盡力而爲。”守正灑脫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