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冰決!”
“叮!”
話音落下,黑瞳凝視,冰藍之色覆蓋天際,無數的冰元自沐辰的身後飛速凝聚,須臾之間,一朵美到窒息的冰晶之花盛怒綻放,它直徑十米,花瓣八片,此時此刻就如一道神輪一樣懸浮與沐辰身後,其璀璨奪目的程度,即便是意識滯留空白的雷諾也不禁被它的晶瑩剔透而憾動。
然而憾動只是短暫的,因爲他還未來得及仔細‘欣賞’,其中六片花瓣便已在一陣清脆的破裂聲中分解成數以萬計的冰晶光點捲入沐辰的右臂,下一刻,黑色的魔焰被冰藍取代,灼熱的溫度在一陣冰寒的中和中消散,按理來說,火炎與冰霜的碰撞,兩者間的威能也會相互抵消,可是在這道冰焰覆蓋沐辰手臂的時候,雷諾感覺到的只有比之剛纔還要濃重百倍的悚然之感。
“冰火、爆裂!”
瞳孔猛縮,雷諾驚呼而出,這種恐怖的異象就算是常人也能當即判斷,更何況是身爲雷神殿少主的他!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能在瞬間爆發上超越雷火屬性的存在,那就一定是冰火爆裂!更何況這是由一個人,以極致的炙炎和極致的冰寒完美創造的極致冰火爆裂?
“呼——!”
異常的壓迫力瘋狂襲來,雷諾幾乎是下意識的舉起了雙臂擋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知道,現在想躲已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說以沐辰現在的速度,即便他有躲避的空間,也未必真的能夠甩開沐辰的追擊,所以,此時的他能夠依靠的只有古雷神羽的帝兵防禦,好在古雷神羽的強度驚人,面對這種等級的冰火爆裂也沒有釋放危險的意識,看樣子,這一擊再怎麼強也奈何不了他。
可是,就在他以爲可以將一切寄託在古雷神羽上時,一股蔓延到後腦的危機感頃刻從古雷神羽的意識中爆發,關聯着這道意識的雷諾驟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待他餘光穿透護與面前的雙手看向沐辰時,才發現沐辰那氤氳着極致冰火爆裂的右拳內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道細小但卻無比引人注意的金色光芒。就是這道金色光芒,讓那道剛纔還能承受的冰火爆裂在這一刻上升到了一個變態的地步!這哪裡是什麼冰火爆裂,這根本就是前所未有的三屬性融合!最極端的三屬性融合!
“——!”
沒有衝破天地的巨大轟響,有的只是靜謐到彷彿枯涸的空間;掩蓋萬物的白光轉瞬驅散了陰雷領域創造的紫色雷霧,也穿透了金芒剔透的屏障,囊括了九龍四城後又覆蓋了方圓近乎數千裡的範圍,鳥瞰下去,整個九龍峰都彷彿被光芒生生吞噬一樣,化爲了呈現放射狀的空白區域。一切的色彩都已不復存在,而在沐辰的輪廓消失在雷諾眼中的最後一剎,一道死灰般的呢喃從雷諾口中傳出,最終最終如同煙嫋消散在整個空間之中:這混蛋……瘋了。
時間彷彿在這裡凝固,白色的耀光在綻放之後竟如冰結了一樣定在原處,既不擴散,也不收斂,直到十數秒後才終於冰釋消散。色彩一點點的迴歸,事物一點點的出現,山川,平原,九龍四城,九龍主峰和觀看平臺也終於一一顯現。至於滯留在這個‘空白’區域內的人,此時全都保持着一個動作,那就是看向戰場的方向,就連九龍城內的滯留羣體也無一例外。
畫面似乎被定格,直到第一個恢復視覺的人率先抽入一口涼氣,如同石俑般的人物才慢慢的活了過來。
“剛纔發生了什麼?”
茫然的疑問造就了一股風潮,無論是手中幹着什麼事情的,此刻全都放下了手中事情加入了議論者的團隊,這個時間段,他們的打成了一片,不分貴賤。
反觀主場,恢復心神的觀看者藉由剛剛恢復的視線看向戰場內部,在那裡,淡金色的護峰屏障還完整存在,可是遮蔽視線的紫色雷霧卻已盡數消散,而穿透這兩者的阻隔,由模糊轉爲清晰的兩道身影刻入腦海,尤其是那道詭異的黑影,在經歷了白光吞噬後顯得尤爲顯眼。
戰場內,雷諾緊貼護峰屏障雙臂交錯阻擋於面前,神情絕望;而沐辰卻呈現着衝擊的姿態,右拳緊緊的貼合在雷諾的胸膛,神色淡漠冷凌。此刻的他,除了幻靈融合和紅蓮冰決,其餘的異狀已經全都解除,無論是黑目血瞳,還是幽冥玄龍(幽冥骨臂,玄龍臂),亦或是那覆蓋了臉頰和所有肌膚的龍鱗,都已不復存在。
衆人就這麼看着二人保持的動作,如果不是因爲沐辰背後旋轉的兩枚冰晶花瓣,他們甚至會認爲自己看到的是錯覺,只是殘留的畫面。但是推翻了這個念頭之後,所有人都不禁陷入了同一個疑問之中,剛纔的戰場內,到底發生了什麼?
“咔嚓!”
卻不知就在衆人疑惑之際,一聲清脆的破裂聲從戰場內傳了出來,又因爲從莫名狀恢復之後的靜謐空間,將這聲破裂彰顯得無比突出,幾乎是從前到後,從上到下,沒有一人將其遺漏。
“咔嚓!”
又是一聲脆響,緊隨其後,就如雛鳥破殼一樣,接二連三的咔咔聲不間斷的從戰場內傳出,衆人循聲看去,卻驚愕的發現發出破裂聲的源頭不是別人,正是以絕望狀防守面部的雷諾。
找到音源,鎖目看去,這才發現在他與沐辰拳鋒接觸的胸膛竟然出現了無數道細密的裂縫,裂縫以其胸膛爲點,緩慢的朝其身周的每一個腳落蔓延過去,看上去就像冰雕即將破裂,讓人不禁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好在這一次沒有給衆人太多思考的機會,當一道裂縫縈繞過雷諾的手臂蔓延至他的指間時,一聲比之剛纔還要清脆悅耳的破裂聲出現,無數的晶體應聲脫落,雷諾的身體卻並沒有如想象中的四分五裂,而是再度恢復了完整。
“這是脫殼了?”
有的人順勢發出了猜疑,但是有的人卻充滿了迷茫和不敢置信,就比如雷氏高臺殘留的二位族子以及,站在九龍主峰中的一干雷氏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