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就在這最後關頭,冥河的銀色細劍終於趕到,只見他的劍尖不斷地高速震顫,就如同一個鑽頭一樣,帶着一陣尖銳的音嘯,朝着左志誠的背心狠狠刺去。
在旁人看來,這一劍簡直是快到了極點,也銳到了極點,只能隱隱約約地看到銀光一閃而過,卻偏偏給人一種刺目,甚至是劍尖在臉龐掃過的鋒利感。
心,意,念,氣,勢全部匯聚在一劍之中,可以說這一劍不論力量還是速度,都已經達到冥河的極限,他有信心,眼前就是一塊鋼板,他都能將之洞穿。
而面對冥河這全力的一劍,左志誠也終於不得不第一次停下了腳步,然後微微轉身,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戰術匕首,匕首和細劍交擊在一起,發出一連串噼裡啪啦的脆響,無數的火星在兩人的中間閃過。
雖然左志誠以空手也可以對敵手持武器的冥河,但是在他的心裡,從來沒有留有餘地,或者手下留情的想法。
下一刻,細劍碎裂,冥河飛退,身在半空,已經一臉爆散出數道血花。
他一個翻滾,半跪在地上,臉上已經全是驚駭之色,剛剛短短一秒鐘的時間,他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遊走在鋼絲上一樣,稍有輕忽,便會被對方取走性命。那種壓迫力,那種死亡的威脅感,甚至連他的師傅,紅日僧都沒給過他。
冥河全力的一擊,也僅僅是阻攔了左志誠一秒鐘,當他劍碎、人退之際,左志誠一個跨步已經出現在阿海的面前。
而此時的阿海剛剛抓緊時間半爬起來,便看到一隻拳頭,如同泰山一樣壓倒了下來。就如同是整個天空都被這如山般沉重的拳頭給遮蔽。令人絕望的力量下,拳頭還未到阿海的身體上,撲面而來的勁風已經刮的他肉痛。
“啊——”
他張嘴發出一聲狂吼。想要和左志誠拼了,但是剛剛張嘴。還沒怎麼喊出來,怒吼便被左志誠的拳風壓了回去。
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見他雙掌張開,血管、筋肉一陣暴漲,如同兩隻血色的爪子一樣,朝着左志誠的肚子狠狠抓去。
那是他的成名武功,血雨虎魔殺的血虎爪,練習的時候。每天都要赤手搏殺一頭成年老虎,以雙爪剖腹,以虎血滋潤雙手。
久而久之雙爪越發強健、靈活,一旦屏氣凝神,催氣充血,便有生撕虎豹之力。平時黑道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這一雙虎爪之下。
可在這一刻,面對眼前如同魔神般的男子,阿海卻沒有一點信心。他之所以沒有選擇硬抗左志誠的這一拳,而是選擇攻擊肚子,就是想要對方顧及受傷。收回一招,爲其他人營救他爭取時間。
但他完全想錯了,左志誠的拳勢連變都沒有變。就如同看不到阿海的一雙血爪一樣,仍舊按着原來的軌跡朝着阿海的腦袋轟去。
血爪毫無阻攔的爪在了左志誠的肚子上,按照往常的情況,阿海只要微微一用力,對方的肚子便會一下子被剖開,甚至腸子,胃,血管都被他一把抽出來。
可是這一次,阿海只覺得自己得手掌像是轟在了一扇鋼板上。不但爪子根本進不去,甚至一股狂猛的反震之力直接將他的雙手震動的痠痛。發麻。
‘閻魔金身?’
驚愕之色在阿海的眼中一閃而過,下一刻。如山如海的力量已經在他的腦袋裡爆開,甚至連疼痛也來不及反應,他的腦袋已經徹底炸開,濺起了一堆紅的白的,甚至還撒在了左志誠的身上。
不過閻魔金身發動,左志誠的表皮就像是有一層無形的力場一樣,那些白色,紅色的液體剛剛濺射到,又全部被彈開了。
另一旁,宇文哥哥,宇文弟弟,白幽靈,冥河,全部臉色難看的看着地上那具還在抽搐的無頭屍體。
臉上是既驚駭,又憤怒的複雜神色。
從頭到尾,從左志誠突然動手,到阿海被一拳斃命,連十秒鐘的時間都沒有,他們之中第二強大的阿海就這樣死掉了。
要你死,你就死,再多人守着你,護着你,你也得死。
一股無邊的霸道被左志誠淋漓盡致的表達了出來,不止是冥河等人,附近的其他武師、學徒,都驚駭欲絕。
何明海長大的嘴巴,直到此刻還沒有合上,他的大腦甚至有些無法接受剛剛發展的這一切。
“怎麼回事?怎麼可能?左志誠爲什麼會這麼強?他怎麼可能這麼強?”
想到自己之前竟然還想要收服對方,一股荒謬到了極點的情緒從他的心頭涌起。
另一邊的阿飛等人心中的驚訝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雖然知道左志誠很厲害,但是從來沒想到左志誠厲害到了這個程度。
而人羣中心情最複雜的,可能就是秦武了,作爲之前和蕭景陽關係良好的館主,他一直最希望左志誠消失、失敗了。可是當這一刻,左志誠力挽狂瀾,收拾了來犯的地獄門人後,他即是鬆了一口氣,又有一種嫉妒,厭惡的感覺揮之不去。
至於青月丘這邊,就完全是另一種想法了。
左志誠的實力,似乎完全提升到了另一個次元,一個之前被拋去的猜測出現在他們的心中。
‘難道左志誠這個傢伙……就是鬼拳?’
不過現在還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幾乎就在左志誠一拳轟死阿海的那一刻,青月丘等人已經完全緊張了起來。
“準備出手!”
“把人羣都驅散!”
“放信號!”
一道響箭衝破了天空,幾條街外埋伏起來的士兵們已經紛紛衝向了武館所在的位置。
下一個瞬間,一股灼熱到了極點的感覺籠罩了整個武館大院,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感覺到了口乾舌燥。
左志誠擡頭望去,只見一名紅衣僧人不知何時站到了牆頭之上,一雙眼睛閃爍着妖異的火光。
就看到那僧人雙手合十,猶如一輪紅日在他的背後升起,所有都感覺到自己如同是一下子從冬天來到了三伏天的大太陽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