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是一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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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座山。

不知什麼時候,腦子裡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因爲不知道白天與黑夜,所以也不確定到底是哪一天,腦中出現的這一個念頭。不過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座山。

只有山纔是這樣不動的,只有山纔是看不到光和聽不見聲音的。

這些都很符合我的條件,所以,我是一座山。

當我知道,我是一座山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我的感知不再僅限於那最初感覺到的那一具小小的身體。雖然我知道,這具小小的身體纔是我的核心,但是,我是一座山,我還有山體。

我能感覺到,外面那高達百丈的巨大山體。

我能感覺到,山體上種植的一草一木,乃至飛禽走獸。泥土是我的皮膚,草木是我的汗毛,岩石是我的骨骼,走獸飛禽,是我那因爲多年未洗的山體,所惹來的蝨子與跳蚤。

下雨天,便是我洗澡的時候。那時,皮膚會有所脫落。汗毛得到雨水的滋潤,會愈發長的深長。蝨子與跳蚤尋一個隱秘的地方躲避,暫時不會再出現。洗過澡後的山體,煥然一新,生機勃勃。

有時候,山體上會來人,幫我清理身上的跳蚤與蝨子,不過偶爾的,也會反向被蝨子和跳蚤給清理掉。

我很想自己清理山體上的蝨子與跳蚤,但我是山,我不能動。所以,我只能看着山體上的蝨子與跳蚤,等待着人來幫我清理。

然而,不知什麼時候,山體上出現了一隻“大跳蚤”,自從這種“大跳蚤”出現以後,所有來幫我清理蝨子跳蚤的人,都被這隻“大跳蚤”給吃了。被吃的人多,於是來的人也就越來越少,這便導致了我的山體上出現越來越多的蝨子與跳蚤,變得越來越癢。

我想自己清理掉這隻“大跳蚤”,但卻無能爲力。因爲,我是一座山,我不能動。

隨着日子過去,山上的“大跳蚤”越來越多,來清理的人也越來越少。山體其癢無比,雖然下雨天能讓這些“大跳蚤”暫時躲避,但下雨過後,便又會出現。

我終於生氣了,我要親自清理掉這些“大跳蚤”。但是,我是一座山,我不能動。

爲此,我很是苦惱。我不願再當一座不動的山,我的山體那麼多,那些蝨子與跳蚤那麼小,我隨便動一下,便能清理掉這些煩人的蝨子與跳蚤,但我卻偏偏不能動。

舉輕若重,厚重如山。

驀地,忽然這一句話突兀的出現在了我的意識中。這是山體的核心,那具小小的身體中的些許記憶,不過卻是很模糊不清。只有一個大概,而沒有輪廓。

我的意識再次回到了山體的核心,那具小小的人體裡面。那些模糊的大概漸漸明朗起來,輪廓慢慢清晰。

舉輕若重,厚重如山。原來,這是幫我清楚蝨子與跳蚤的辦法。

但是,這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我怎麼又有疑問了?我已經很久沒有想問題了。太累了,太累了,想起事來太累了。我不願想,但這是我清理蝨子與跳蚤的辦法,我不得不再次開始想事。

然而,這件事顯然比原來我忘記的那些事要複雜的多,我一直都想不出來,沒有絲毫頭緒,一直這樣過了很久,我仍然一無所獲,直到有一件事發生……

嗡嗡嗡…嗡嗡嗡……

嗯?這是什麼?山體開始不斷的搖晃,上面的一草一木都在搖晃着,那些蝨子與跳蚤開始慌亂的奔逃,山體的皮膚不少的開裂,內在的岩石也有鬆動痕跡。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地震……

山體核心的意識再次傳來信息,原來是地震。地震是什麼?地,我知道,萬物都處於之上。而震又是什麼?爲什麼能讓我不動的山體動起來,爲什麼會使那些蝨子與跳蚤驚慌亂逃?

地震,震盪,振動……

※※※

他猛然的睜開眼,視野中仍然是原來的一片黑暗。然而,他卻興奮異常!

因爲,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到了自己是一座山,然後,他在山的意識中,終於尋了了力量極致中,‘舉輕若重’一道的關鍵!

振動!

原來‘舉輕若重’的大力,是由無數細不可見的振動形成的力量。就如同地震的震盪一樣,震盪的頻率越快,則地震的強度也就越大,所造成的災害也就越大!

原來這就是“舉輕若重”的奧秘!

楊易興奮的想大叫!被鎮壓在這裡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知道了力量極致中,舉輕若重的奧秘!

“嗡——”

一聲嗡響在楊易的腦中響起,楊易只覺得整個人的精神越來越清明,靈魂飛速壯大!對於身體的感知也越來越熟練!這種感覺,只有在當初他在南海之濱領悟極致快劍時,才感受過一次!

“哈哈哈……上次在南海之濱,我練劍忘乎所以。靈魂飛速增長都不知道,醒來時,只覺得五感比以前敏銳了幾倍。而這次,我領悟舉輕若重的真諦,靈魂再次壯大!對於五感與身體的調控簡直超乎想象!什麼人劍合一之境對氣流敏感非常,不過是因爲人劍合一的人,靈魂比一般劍客強大!所以才能敏銳的感受周遭的情況。根據《玄劍秘錄》上記載,當靈魂強大到一定程度時,可返璞歸真,凝聚劍之靈魂!所有對劍的領悟都在劍魂之中,並且壽命達到三百歲!像那無病與阿九,都是因爲靈魂強大,才顯得那般年輕!”

“姜遲,等着吧!等我從這裡出去以後,定然覆滅了你口中所謂的輪迴劍!把你那天所給的屈辱千百倍奉還!”

楊易心中暗暗發誓道!

……

明白了舉輕若重的真諦,並不等於踏入了其中,必須要經過不斷的實踐。

楊易被百丈大山鎮壓着,身體不能動彈分毫。想要實踐根本不可能。碧落黃泉劍被姜遲粉碎,他再次如同以前一樣,人劍合一,但劍卻斷了。

不過,他此時並沒有以前那種“劍毀人便亡”的想法。

相反的,在姜遲絞碎碧落黃泉劍後,他才真正明白了以前的錯誤。

劍道,劍道,乃是一條充滿荊棘的艱辛道路,必須以劈荊斬棘、一往無前的大毅力、大智慧在這條道路上前行!

容不得有半點分心!

劍道在於道,而非劍。劍者,一往無前也。形容的便是人化身爲劍,在這條充滿荊棘艱辛的道路一往無前的前行!

真正的劍,非外物之劍,而是自己!

碧落黃泉劍雖然斷了,但楊易心中對於劍的執着卻無可撼動!不破不立,破而後立。碧落黃泉劍這一外物之劍斷了,卻讓楊易更加清晰認識了心中的劍。

這纔是真正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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