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救我!”徐嵩狼狽的躲避着小環的燒火棍,對着後方的任遠求救道。
而任遠卻是沒有動作,沉着臉,皺着眉,看着不斷緊逼徐嵩的小環。他在找小環的破綻!因爲他沒有出手便擊敗小環的把握,所以他必須先熟悉小環所使的玄武元稹劍。
然而,隨着不斷的觀察,他眉頭卻是越來越皺攏。劍法分天、地、玄、黃四級,天級劍法他不知道,但他從出生到現在,所學劍法無數,其中絕大部分爲黃級,少部分爲玄級,地級的,便只有《玄武元稹劍》,從這些他所學的劍法中,他發現,從最低級別的黃級,到地級這三個級別,劍法的招式變化用一句話可形容!
化簡爲繁,化繁爲簡!
一般黃級劍法,招式最起碼在三十六招以上,有的甚至達到一百零八招!而玄級劍法招式更多,通常一套玄級劍法,招式都在幾百招,有的甚至有上千招!把“化簡爲繁”這四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而地級劍法,卻又驟然間化繁爲簡!玄武元稹劍共有二十四招,二十四招可連續不斷圓融施展出來,只要人陷入其中,便只能等到施展劍法的人體力消耗乾淨,或劍招之間出錯才能掙脫出來。
而任遠繁複觀察了小環所施展出的玄武元稹劍,卻發現,小環所使的玄武元稹劍,竟然與他所練的玄武元稹劍有所不同,確切的說,是不同於陸庭琛所刻在玄武劍莊的《玄武元稹劍》!
他們一干劍師,練這《玄武元稹劍》也有兩月,但卻是怎樣也練不出當初,陸庭琛在衍劍臺上所使的那般萬千變幻、高深莫測的感覺。衆人也沒有在意,畢竟陸庭琛練這《玄武元稹劍》二十多年,而他們才兩個月而已,只以爲是還沒有熟練。
然而,任遠在繁複觀察了小環所使玄武元稹劍時,竟然發現,小環所使的玄武元稹劍,與兩個月前,陸庭琛在衍劍臺上所使的玄武元稹劍非常的神似!雖然沒有給人那種千般變化、高深莫測的感覺,但這只是因爲小環對於劍招都還不熟悉而已。
“這是怎麼回事?從這丫鬟使出的招式的熟練度來看,頂多習練這玄武元稹劍的時間也就兩個月。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差距?難道這其中有什麼秘密不成?”
任遠陰沉着臉,內心不斷變幻,看向小環的目光也深沉無比!
小環把徐嵩一步步向後緊逼,兩人逐漸向任遠的方向靠近。這自然是徐嵩有意而爲,此時,他早已經滿身疼痛,全是被小環手中的燒火棍打的。雖然掙脫不開小環的攻勢,但小環招與招之間的銜接卻還顯得生澀,他微微還能控制自己躲避的方向。
而小環,此時的一門心思便是把徐嵩打敗,兩人一攻,一逃,雖然情況大不相同,但體力的消耗卻是相差不大,兩人均是氣喘吁吁的模樣。
“莊主,救我!”兩人靠近任遠身旁,徐嵩再次呼救道。
聽見徐嵩的呼救,小環對於不遠處的任遠頓時警惕起來。然而,任遠卻仍舊沒有任何動作,在警惕一段時間後,見任遠並無其他動作後,小環便也鬆懈下來,把精力盡數轉移到徐嵩身上。
然而,就在小環精神鬆懈下來時,任遠卻突然動了!
腰間的劍被其瞬間拔出,使的並非是生疏的玄武元稹劍,而是練了十幾年,嫺熟無比的一套玄級劍法!
任遠畢竟習劍二十多年,並且以劍對敵時的經驗也不是小環可比擬的!這一劍出手,把他老辣的眼光和經驗體現的淋漓盡致,先是讓徐嵩消耗小環的部分體力,然後在小環對他鬆懈的瞬間出手!
揚長避短的沒有選擇地級劍法《玄武元稹劍》,而是練了十幾年,嫺熟無比的玄級劍法!並且,憑藉對於《玄武元稹劍》這一劍法的理解,這一出手,更是在小環兩招變換銜接的時刻!如果小環對於《玄武元稹劍》嫺熟無比,那麼即便任遠出手也無濟於事,但小環練劍不過兩個月,對於劍招都生疏,更別說招與招之間的銜接與變換!
雖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極力變招去抵擋任遠的偷襲,但仍然顯得倉促了些。任遠的劍直接擊在了她手中燒火棍變招時,最無力的地方,然後任遠劍一挑,小環手中的燒火棍便直接被挑飛了出去!
而後,任遠的劍隨着所學的玄級劍法變化,劍指小環咽喉而去。
小環在手中燒火棍被挑飛時,原本鎮靜的臉上頓時出現了慌亂,連忙便往後退,但任遠劍卻是指着她的咽喉緊隨而來,又急又快,她一時腳步慌亂,頓時一絆,人往後傾,倒在了地上。
任遠手中長劍指向小環的咽喉,卻並未直接刺上去。而是慢慢一步一步的靠近,逼得小環一下一下的往後縮。
“你從何處學來的‘玄武元稹劍’!”任遠厲聲喝問道!他對於小環竟能使出神似陸庭琛那天在衍劍臺上使出的玄武元稹劍而感到心裡不平!在他看來,小環絕對是知道了什麼秘法,亦或是他們所學的《玄武元稹劍》並非原本。無論是那種情況,他都要逼問出來!
然而,面對他凶神惡煞的喝問,一向都是一副怯生生模樣的小環,竟是毫不理會他,反而是回頭看向了仍舊在大木桶中燒煮的楊易,眼中閃爍着淚花,顯得楚楚可憐:“少爺,小環辜負了您的囑託。”
見她這般模樣,任遠眼中寒光一閃:“你以爲我不敢殺你麼?”說罷,指着小環咽喉的劍又逼近了幾分,已經抵住了咽喉,一絲血絲隱隱出現。
然而,即便咽喉被利劍抵住,小環卻是面不改色,仍舊一句話都不說!
“你找死!”任遠眼中一寒,殺機頓顯!即便他逼不出練劍秘法和秘笈原本,那麼別人也別想得到!
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任遠心下一狠,便要用手中利劍穿透小環的喉嚨!而小環,也安詳的閉上了眼睛,等待咽喉被對方刺穿的那一刻,死亡的來臨…
“砰——”
一聲巨響在閉上眼的那一剎那,在耳邊響起!小環猛的睜開眼睛,便看見,方纔還站在他面前的任遠,此時竟然如同遭受巨大沖擊一樣,向後倒飛了出去,摔在地上擦出老遠一段的距離後,才慢慢停了下來。
然後,小環只感覺一直手輕輕撫上了她的頭,那個熟悉無比的聲音輕輕響起:“小環,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接下來讓我來吧。”
聽見這個聲音,一瞬間,小環的眼中溼潤了。
她努力的仰起頭,向上方看去,一直輕撫她的頭的手,彷彿感受到了她的仰頭,如撫上時一樣,輕輕的離開了。
被眼淚所模糊的視野中,一張清秀的臉龐上掛着淡淡的笑容,此時也正好低頭看向她,然後柔聲道:“小環,你並沒有辜負少爺的囑託。”
……
楊易擡起頭,臉上的微笑漸漸逝去,恢復了以往的那副冷漠。先是看向一旁呆愣住的徐嵩,而後再看向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的任遠,此時的任遠,臉色蒼白,嘴角更是有着清晰的血跡。
“哼,我不去尋你二人的麻煩,你們倒找上我來了!”楊易右手慢慢伸出,手中竟然握着方纔小環所使的燒火棍!
只見他以燒火棍指向徐嵩和任遠這一方向,冷冷的道:“既然你們找死,那麼我就成全你們好了!雖然還沒能讓身體恢復原先那樣,可以承受音速穿行,不過對付你們綽綽有餘!”
說罷,楊易整個人突然衝出,只見一道模糊的殘影一閃而過,然後楊易人便已到了徐嵩身前,手中的燒火棍更是直接刺入了徐嵩的胸口,從後心處穿透而出!
當速度達到極致時,即便是手臂粗的棍子也能夠穿透人身!
徐嵩瞪大了雙眼,其中滿是不可思議!方纔楊易還在距離他十餘米的地方,但此刻,不過一眨眼的工夫,對方竟然就來到了他的身前,並且直接用那根燒火棍把他刺了個對穿!徐嵩怎麼也不相信所發生的這一切。
他試圖低頭看看自己的胸口,以證實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楊易卻是不給他機會,直接把燒火棍拔了出來,帶出了大量殷紅的鮮血。楊易眉也不皺一下,把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任遠!
“且慢!這是個誤……”任遠見楊易目光看向了他,頓時伸出手示意楊易先停一下。
但楊易根本不予理會,整個人再次化作一道殘影,瞬間便至任遠身前,手中燒火棍如同刺穿徐嵩一樣,直接從任遠的胸口刺入,後心處穿出!
“噗嗤!”
這時,楊易才冷冷的開口道:“沒有誤會,你二人慾置我與死地,我看的清清楚楚!凡欲殺我者,便是欲阻我尋道。凡阻我尋道者,一律殺無赦!”
說罷,在任遠逐漸黯淡的目光中,楊易毫不猶豫的把燒火棍拔了出來!然後,伴隨大量鮮血從傷口處噴出,任遠的屍體慢慢倒地。
楊易頭也不回的轉身,向碧水寒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