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飼鷹與養蛇
………201、飼鷹與養蛇………
翌日，白施淹信守承諾，帶着兩人前往皇城外九城的國師府。見到停在殘破宅院外的那架黑色飛行器，他皺了皺眉，便毫不在意的走向自己的飛行器。
正如帝國內有聯盟的間諜，聯盟內部也暗藏了帝國許多間諜，雙方之間互派間諜獲取對方的絕密情報。
上一次紫月星上，張書華實施了斬首計劃，欲要除去潛伏在聯盟內部的帝國間諜頭目。對方將計就計，若不是有謝開顏在他身邊，他把自己都給搭進去了。那一次行動雖不完美，但也的確清剿了大部分的帝國間諜，使得帝國在聯盟的許多行動都因爲人手不足而無法展開。
然而有關聯盟機甲科研小組的最新實驗產品帝國卻是在第一時間便得到了消息，這臺據說甲身全部採用液態金屬，由機甲科研小組所有負責人共同傾力打造的終極人型機甲冥月，帝國方面沒少動心思。
白施淹不由暗想，如果有人知道這架一點也不起眼的飛行器便是那臺大名鼎鼎的人型機甲，會是什麼反應呢？
秋詞和蕭春水以及達達尼亞和阿拉米斯一起坐進冥月變化而成的飛行器中，秋詞駕駛冥月跟隨着白施淹的飛行器。
達達尼亞站在她身邊，小眼不等的轉動，忍不住問道：“娘，你就不怕這老頭是騙我們去那什麼國師府的嗎？說不定我們一到，就落入了他們的包圍。”他鬍子一顫，哼了一聲：“人類可狡詐了。”
秋詞在他頭上敲了一記。罵道：“說了別叫我娘，再說了，既然人類那麼狡詐，你幹嘛還巴巴的叫我娘？”
達達尼亞小眼睛飛速的轉了幾下。頓時沒了話語。
阿拉米斯抱着一袋餅乾，跑過來心疼的替達達尼亞揉了揉被秋詞敲打的地方，半權威半拍馬屁的對他說道：“小尼亞。【悠*悠】你不懂的，媽媽是宇宙中最厲害的人，根本就不怕那老頭使詐。”
說完，她還朝秋詞諂媚道：“我說的對嗎，媽媽？”
秋詞手一顫，忍不住也想在她頭上來一記，最後還是忍着氣咬牙道：“說的、真不錯。如果不叫我媽媽，那就更完美了。”
“媽媽，你放心，我是不會嫌棄你是個人類的。”阿拉米斯十分認真的看着秋詞的眼睛說道。
在他們魔族看來，人類除了科技發明厲害。其他一無是處，弱的根本不堪一擊，魔族理所當然的認爲人類這類物種是低級生物。豈不知在人類眼中，魔族也只是一羣徒有武力，卻愚昧無知的種族。
秋詞看着她眼中的真摯神情，心裡一突，到嘴的話生生的和着口水被憋了回去，嗆得她連連咳嗽。
她原本想說“可是我嫌棄你們啊”，卻被阿拉米斯真誠的眼神一攝。一時不好說出口。
阿拉米斯長着白毛的小胖手連忙撫上她的背，替她順氣。秋詞眼角餘光瞥到她白毛爪子上還粘着許多餅乾碎屑，結果阿拉米斯在她背上拍打幾下，那爪子神奇的變乾淨了。那餅乾碎屑去哪裡了？
秋詞額頭青筋直冒，蕭春水看出她心情很不好，笑眯眯的拉開阿拉米斯。笑道：“乖孩子，真懂事，你媽一激動，就喜歡咳嗽，你別去管她，一會兒就好了。”
秋詞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蕭春水朝她回頭一笑，她捏了捏手指，決定永遠也不要理睬面前這三個人，哦不，是一個人兩隻妖怪。
幾個小時後，三座如綠色巨劍般穿插如雲的高山出現在幾人視野之中，青山依舊，飛鳥漫天，正是闊別已久的終焉之谷。
秋詞此時的心境卻與上次截然不同，上一次她帶着流火與冥月，又有阿瞞暗中幫助，哪裡會將國師府放在眼裡，對於帝國兩大聖地之一的國師府只是好奇。這一次她吃過大虧之後，對這國師府卻是萬分謹慎。
幾位祭祀先後施展的神術雖然讓她不敢小覷，但未必就會怕，肉身搏鬥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她有機甲相助。難就難在終焉之谷中有三臺千倍重力儀，這是機甲的命中剋星，機甲在終焉之谷中，作用並不如想象中大。
若只是如此也就罷了，如今秋詞還知道國師府的上空有一條隱蔽的空間裂縫，如此一來，國師府可謂是上天難逃插翅難飛。
可是林楓必須要救，無論是她還是蕭春水，都是這般決定。她要急着回聯盟瞭解去年的星耀災難到底有沒有把紅鬍子帶走，而蕭春水更是不可能放棄林楓。
對她和蕭春水來說，距離上次來國師府，時間也就最多一個月而已，但對林楓來說，他卻整整在國師府中隱匿了一年還多。若他果真還在國師府，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是如何活下來的呢？
秋詞對這點無疑十分好奇，她現在似乎有些明白爲什麼林楓以後會成長爲一名心狠手辣鐵血無情的將軍了。他長大的環境如果一直是這般險惡且步步爲營的話，那麼他必然會養成多疑狡詐，眼中只有自己沒有別人的人。
只是她不明白，既然蕭春水說他師父將林楓看的極重，又爲何放任林楓獨自在這般艱難險惡的環境中掙扎求生，稍不注意便是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白施淹以飼鷹之法來培養自己兒女，雖然冷酷，但只是爲了挑選出最適合的接班人，幾個子女始終是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出不了什麼大事。
當然，白兜町差點被幾個哥哥姐姐拋進水池，那是因爲白施淹不在家，幾個子女仗着法不責衆的原則聯合起來，欲要先斬後奏，拼着受一頓重罰，先將要分去一般財產的白兜町除去。這事最壞的結果便是四人都受一頓重罰，但還不至於因此就被白施淹打死，總好過四人才分一半家產。
如果林楓真對林音如此重要，兩人都姓林，很可能林音便是林楓的長輩，那麼林音的教養之法便不是飼鷹之法，而是養蛇。
飼鷹之法，飽則揚去，飢則噬主，所以關鍵在以打壓與馴養。
養蛇之法，蓄其毒牙，添起毒液，能屈能伸，無論何人何物，皆以牙還牙。
秋詞聽了好幾次林音的名字，對這位似是女中豪傑的女子有個模糊的印象，私下認爲這倒是符合她想象中的林音的性子。
只是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麼？培養一個動輒拼命的蕭春水，又培養一個心狠手辣的林楓，她的目的是什麼？
她在聯盟與帝國之間又起了什麼作用？爲何兩方的高層都對她十分頭疼的模樣？
這般胡思亂想一番，幾架飛行器已經落在了終焉之谷的平地上。秋詞和蕭春水帶着達達尼亞和阿拉米斯，跟隨走出飛行器的白施淹走向等候在平地外的三名白衣神侍。
此時兩人另行易容裝扮了一番，跟在白施淹身後，扮作他的貼身護衛。
三名白衣神侍一如往常，見白施淹走了過來，便轉身朝着霧氣藹藹的山谷中自行走去。他們速度不快，白施淹也不急，就慢慢的跟在幾人身後，勉強能看清楚三人身上的白衣。
“白先生，其實我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蕭春水在白施淹身後輕聲問道。
白施淹心不在焉的走着，三名白衣少年繞過幾塊巨石，消失在迷茫的霧氣中。但白施淹依舊走的不疾不徐，這些路似乎根本不需要他們來帶領。
“既然你都說出口了，那就問吧。”他頭也不回，淡淡的說道。
“那請恕我冒昧了，敢問白先生，國師府乃是出世之地，也是兩大聖地之一，爲何你卻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呢？上次因爲我們的緣故，導致……咳，爲何也不見你有什麼麻煩。”
蕭春水的問題，其實亦是秋詞的疑問，白施淹的財富地位不容置疑，但在國師府，他的財富地位根本沒有什麼用處，爲什麼國師府對他這般特別？
白施淹略停下腳步，轉頭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後繼續慢慢的朝前行，嘴裡答道：“無論是出世之地，還是讓人敬仰的聖地，生活在裡面的人，不可能真的不吃不喝，不穿不用。國師府三十六祭祀，其中有一位，叫做財祿祭祀，你們想必沒有聽過。”
若是別人問白施淹這話，他肯定一笑置之不作回答，可蕭春水是林音的弟子，既然問了，他倒不好不說。其實這件是也算不上什麼秘密，國師府三十六祭祀，外人一直以爲祭祀便是終日守在國師府。其實這是一個錯誤的認知，三十六位祭祀，其中只有半數纔是真正苦修信仰的神徒，其餘半數都是世俗之人，這也是爲什麼只有大祭司才完全知道三十六祭祀中究竟有誰。
白施淹便是這一代的財祿祭祀，專門負責維持國師府的一切費用，無論裡面的祭祀神侍生活吃用，還是府內建築的修葺完善。總之一切需要用到錢的事情，都由他來負責。
秋詞和蕭春水對視一眼，彼此眼中均有驚異之色，實在想不到白施淹竟也是三十六祭祀之一，不過仔細想來，他們也只能在心中嘆一聲：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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