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在最前面的【德普】突然撲倒了,不是中彈,也不是機械故障,而是像跳水一樣一下撲在沼澤的泥漿上。
就算是規避也不需要把麼大幅度,這是在幹什麼?
更讓人震驚的事在下一秒發生:後一臺【德普】一腳踩在撲在泥漿上的【德普】的背上,接着活動關節爆發出的彈力,一躍衝向最近的平地,然後是第二臺,第三臺……….很快,那些德普大半被踏入泥沼,只有一個堅實的脊背還露在外面。
簡直像踩着踏板一樣,很快,衝過一道障礙的陸戰機甲羣又陷入了新的泥沼,衝在鋒線尖端的【德普】馬上動手了,重複着戰友的動作,一氣撲在泥沼裡爲友軍開路。條約軍的突擊速度在一瞬間變快。
同盟軍馬上注意到了威脅,掉轉大量直瞄火力重點打擊那些充當踏板的【德普】,將條約軍寶貴的落腳點一個個敲掉,但是敲掉一個,後繼的機體馬上毫不猶豫的補上去,用這種慘烈的方式換來進攻道路的暢通。
“媽的,陸軍的人全發神經了!”
無線電裡有人大叫,我直接一張嘴罵過去。
“神你個大鳥,馬上下去清通雷場,誰再不下去,老子送他下去給死在泥漿裡的陸軍兄弟賠罪!”
話音未落,有一臺【德普】已經踏入了雷場,一臺【德普】的腳底冒出一陣火光,當即跪倒,雖然陸戰機甲並不懼怕舊世紀的反坦克地雷,但是最新研發的反裝甲雷對機甲還是有相當的破壞力,這該死的玩意兒能直接跳起一米以上,抵住金屬肢底部爆破,對足部關節造成破壞。
恐怕佈雷者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塊狹小的區域到底散佈了多少地雷,集團軍炮兵部隊用炮火反覆清掃了幾次也沒有徹底掃乾淨
榜樣的力量是明顯的,【伊爾】們再次鼓起勇氣殺來取,我驅動【伊爾bm】將高度壓下來,把八十毫米火箭發射巢調整到火控菜單第一順位,對準地面雷場就是一通連射。
當然不是要把整個雷場給挖出來,而是利用火箭彈炸點爲機甲部隊清出一條安全通道,只見一條綿長的火光,像同盟軍防線一路炸開,也搞不清是地雷的殉爆閃光還是火箭彈的直擊閃光,衝出泥沼的【德普】馬上緊緊追蹤着這倒火線突擊,這在舊世紀是絕對禁止的,因爲不但防護脆弱的步兵容易被射彈破片殺傷,而是憑人類的移動速度,也很難追上空軍的射彈的移動軌道。
也就是說,這是機甲兵才能實現的高難度戰術。
但是就算是陸戰機甲也同樣面對很大危險,一旦被火箭彈直接命中,【德普】的輕型裝甲頃刻間就會被摧毀。
將近兩百沒火箭彈在一兩分鐘內見底,我把一直固定在輔助掛架上的裝甲機槍提上來,用四十七毫米大口徑炮彈繼續充當指路的航標,同時儘量不誤擊距離炸點只有幾十米的陸戰機甲,此時,其餘的【伊爾】也先後壓下來用同樣的方式指引陸戰機甲行動。
在猛烈打擊下,同盟軍的表層陣地終於被鬆動了,但是這還不夠,一個新的問題很快浮現在了進攻部隊面前。
“隊長,坦克部隊過不來啊!”
有眼尖的條約軍機甲兵大叫起來。
同盟軍的放棄第一道陣地,井然有序的退到第二線陣地,陸戰機甲羣的突破勢頭很快減緩了下來,幾次進攻均被擊退。
機甲的攻擊力盡管強大,但是終究只是舊世紀步兵戰車級的輕裝甲單位,就算是裝甲和武備經過強化的【重裝德普】,也不過是類似於坦克殲擊車級別的武器,想要突破這種預設了多重縱深的陣地,還必須要有披掛堅甲重炮的主戰坦克伴隨行動。可是現在那些該死的鐵傢伙還和架橋車在後面團團轉,刁鑽的同盟軍炮兵部隊轉而向它們投擲炮火,架橋工作慢得離譜。
我看得簡直想動手幫忙把主戰坦克們都擡起來丟到敵軍陣地裡去,可是那玩意兒高達六十噸的質量根本不是任何常規機械力量能夠撬動的。
“陳老爹,我們的彈藥快用完了。”
道釘在無線電裡提醒道。
這下可沒辦法了,我一邊頭疼怎麼讓這些重裝甲單位快點移動,一邊下達命令。
“先回去補彈………”
某種光線在腦海裡飛快地閃爍了一下——重裝甲單位,現在不是就有嗎?
驅動【伊爾bm】在基地一着陸,我馬上下達新的命令。
“補充時每一機都帶上一具超級火箭炮或者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裝甲機槍彈藥最大限度攜帶,火箭發射巢只攜帶八十毫米的就行了,其餘的空間全部搭載榴彈和大型火箭彈,炸彈不用裝。”
這份武器清單明顯不屬於任何一個戰時標準,衆人雖然莫名其妙,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照辦了。因爲武器簡化,這次作業時間只用了三十分鐘,換裝完成後,每一臺機甲都武裝上了一堆炮管和彈匣。
在起飛時,我接到了鐵牛那邊的電訊:
“喂,陳老爹,你那邊萎了還是怎麼着的,快給我加把力啊,我這邊都要射不出來了!”
迎頭被澆了一盆黃腔,我抹乾淨臉說你趕快準備好菊花,等爺把那些同盟軍收拾完就去爆了你個賤人。
帶領大隊重新飛臨防線上空,缺乏重裝甲單位支援的陸軍弟兄們還被死死堵在原地,看到我們出現在防線上空,頓時一片歡呼雀躍,移動視角,我發現一隊隊【克拉格】正在向這邊支援過來,但是數量並不多,似乎這個點上的攻擊力度還不足以吸引指揮官的注意力。
那就玩票大的!
我下面的一個命令不是俯衝,而是一個不但空前,而且也要絕後的指示,雖然感覺自己緊張的要流出鼻血,但是在某種強烈的刺激下,我還是下達了。
“全體,進入地面戰!”
換句話來說,就是把航空機甲開下去當坦克用!
無線電裡一片死寂,包括教導團的弟兄們也是,因爲這個命令實在太過於刺激,估計他們都不覺得我實在說人話,這時候唯一的法子就是有人做一下表率。
推動操縱桿,我把機體調整到前傾姿態,以便最大限度的發揮正面火力,一口氣把【伊爾bm】抵下去,地面景物在我的視野裡迅速放大,先是山脈河流,然後是建築工事,然後是雙方陸軍機甲兵癡呆的樣子。
感覺……像是當年在坐過山車。
【伊爾bm】一瞬間掠過【德普】們的頭頂,在噴射裝置的驅動下,沿着地表高速滑過去,直衝向對面的同盟軍防禦陣地!
我稍一瞄準就架起一百五十毫米榴彈炮開了一炮,一道粗壯的光弧以兩倍多音素,直撲向離我最近的一座自動炮壘,那玩意兒瞬間支離破碎飛上了天。這是被嚇楞了的同盟軍終於恢復了神志,各種自動火器一起向我這裡集中火力,將【伊爾bm】的主側裝甲板打得像爆豆一樣連續作響。
航空機甲的雖然防護比新式主戰坦克略差,但是依然遠遠強於陸戰機甲,除了坦克炮以外,基本沒有陸軍火炮能夠穿透機體裝甲板,但是這着彈音也太駭人了,只見眼前一片噴火的槍械,屏幕上火焰和金屬碎片亂濺,我簡直都不知道該怎麼瞄準目標,只好把火箭炮,火箭發射巢榴彈炮一架加起來猛打,我自己勉強控制着裝甲機槍,在亂射的炮火中搜索目標精確打擊。
兩臺反裝甲導彈發射車飛馳而來,接連射出導彈,我架起裝甲機槍一通狂掃,把還在爬升狀態的導彈和發射車一起消滅,爆炸火屑幾乎要濺到機體身上!
“艹艹艹,都給爺過來!”
我梗着脖子大吼
幾道大型火炮的炮擊火柱在我身邊炸開了花,衝擊波撞進駕駛艙裡,驚得我差點沒尿出來,這才驚覺自己應該是戰場上最顯眼的目標了。
我只能祈禱對方的重炮手眼神千萬別太好。
好在就在這時,其他【伊爾】也大呼小叫地衝下來,在地面上滑着複雜的s型軌道防禦同盟軍主戰坦克狙擊。這幫傢伙的射擊更亂,一邊壯膽似得喊一邊操起槍炮猛打,不少機甲的武器仰角都大得嚇人,炸點都落在同盟軍的後方,雖然看上去同盟軍陣地上火光四射,爆炸聲震天,但是能打中什麼只有鬼才知道了。
饒是如此,我們瘋狗咬似的打法也產生了效果,不少同盟軍機甲被我們駭人的聲勢嚇到了,手中的傢伙又死活打不穿我們,頓時整個陣線都發生了動搖,重整聲勢的【德普】乘機抓住機會一擁而上,跟着我們後面砍下了第二道陣地。
生怕被同盟軍的大口徑直瞄火炮黑了,我們不敢多做久留,趕緊拉起來,這時我才發現【伊爾bm】的外層裝甲基本上完全被打爛了,光電探測器爆了三個,幾乎成了半個瞎眼,外掛武器全部損壞無法使用,其餘各機也被密集的自動火力打得千瘡百孔,但是好在這次沒人掛掉。
“不愧是ace,果然有想法!”
這是不知道哪個神經錯亂的條約軍機甲兵在無線電裡的大喊。
我忍不住想笑。
同盟軍的第三道防線整個震動了起來,馬上有更多的援軍向這邊開進,似乎連預備隊也從暗道裡開了出來,西路軍付出的犧牲終於產生效果了!
但是還欠一點,對,就是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