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的ri子過得很愜意,甚至比在大學裡還要愜意,至少不用做各種各樣麻煩的暑期實習,或者像發小廣告似的把自己的簡歷到處丟,每天早睡晚起,除了每天跑跑步打練幾趟踢技之外,就是在論壇上和人胡侃,侃完就打遊戲,遊戲打完了就換新番,二次元看膩了就換暑期大片,感覺比神仙還清閒那麼一點。
糜爛的生活一直過到暑假的第三個禮拜一,當時我正在網上罵一深度中二青年玩,冷不防老媽拎着捆芹菜闖進來。
“別玩了,有人找,立刻馬上給我起來!”
我莫名其妙,說上次二十多年不見的三伯上面探望你都沒那麼激動,今天是怎麼了,吃錯藥了還是吃壞肚子了。
“屁,你三伯能和她比嗎?”老媽大幅度地揮動手上的芹菜,呈高速離心運動的水珠甩了我一臉,“妹子,超可愛的妹子就在外面等啊!”
我莫名其妙地抹着臉,走到窗臺往下看,然後我看見了一輛軍用吉普正停在那裡,而身着尉官制服的唐月正站在吉普車邊,像是一朵安靜綻放的花朵,注意到我的目光,她擡起頭不好意思的對我笑笑。
“哎哎,我說你小子學校裡混了十幾年,連個中xing人都沒見找上門,這半年都是怎麼了,不但大官一個個往咋們家跑,還有妹子倒貼。”
老媽一臉感慨,我則鄭重其事的告訴她:是你想太多了,親。
打了個招呼,我披上作訓常服跑了出去,雖然有了少尉軍銜,但是在沒有確定軍種之前這玩意兒沒法掛出來,因爲作訓常服上並沒有預留掛軍銜的空間,設計上也沒考慮和軍銜的搭配,我總不能搞個505膠水硬粘上去。
“怎麼回事?”
我坐上吉普車就問道。
唐月則在副駕駛座上,白皙的十指在pcp飛快的調出一份檔案,然後遞給我。
“我軍最新的三軍機甲選型計劃,但是因爲缺乏專業人員,所以我們決定臨時請你們教導團成員也參見選型研討會。”
我“哦”了一聲,沒頭沒腦的專心看材料,可是等等,這話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三秒鐘後我慘叫起來:
“等等等,共和**不是正在自主開發機甲嗎,怎麼也開始搞外購了?難道不要國產貨了?!”
“不是,只是自產的機型還處於試飛狀態,離定型還有相當的時間,但是爲了應對…..緊急局勢,所以我軍決定臨時採購三十臺機甲應急。”
唐月解釋道,雖然她儘可能選擇了慎重的措詞,但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了大半年,我對危機的直覺已經比正常人敏銳出幾十倍,還是聽出了很沉重的不祥。
“是薩摩軍又開始活動了嗎?”
唐月秀眉微蹙,臉se也一點點晦暗下去,她似乎想否認,但是最終還是無奈地點了點頭。
我覺得自己的表情肯定也不好看。距離共和國領土不到兩千海里的薩摩軍自從舊世紀開始,一直是共和**最兇惡的對手,他們是一羣勇狠好鬥的矮個子,擁有強悍的海軍和技術裝備公開宣稱東太平洋就是他們的護城河,而同樣擁有相當實力的共和**,則成爲他們最yu除之而後快的頭號對手。爲了爭奪東太平洋的制海權,薩摩軍率先出擊,共和**在倉促中應戰。戰鬥持續了超過半個世紀,爆發過無數次極其慘烈的戰鬥,雙方動用了除核彈外的一切武器,交戰區域遍佈整個動太平洋,傷亡數字直到現在都無法jing確統計。
但是自從上一次大戰打完後,共和**海軍部隊的各艦艇在很長時間內一直處於缺編30%~40%的狀態,原因是合格的艦員大量陣亡,不但是一線部隊,就連預備役和軍校的在校生也全部上了戰場,在殘酷的高強度戰鬥中生還者不到五成。至於薩摩軍的狀況則更加慘烈——他們的海軍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只剩下幾條漁船似的小炮艇在海邊亂晃,連旗幟也不敢掛出來。
東方文化提倡心胸寬容和大度,但是自從舊世紀末開始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除薩摩人以外。
因爲這場戰鬥**和**實在失去了太多了忠誠的衛士。
對於這支軍團我也沒有太多好感,而且可以說是厭惡之極,因爲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整個教導團碰到的第一批敵人,就是薩摩軍的特務機甲,差點讓我們在半路上就住進了鐵皮棺材。
“看新聞了嗎?關於上個月的公海衝突。”
我在腦子裡過了一下情報,那是個大新聞,各個軍事論壇上已經吵翻了天,但是當時我還忙着備考,瞭解不多,大概意思是共和**和薩摩軍在公海爆發一次大規模武裝衝突,共和**一艘老式驅逐艦和兩艘老式護衛艦受中創,傷亡十餘人,基本上就是這樣。
我把這些信息說出去以後,唐月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時間地點經過大致沒錯,但是有一點卻是大錯特錯。”
“哪方面?”
“傷亡數字,實際上驅逐艦和護衛艦都是被擊沉,傷亡人數上百,而且連帶損失的還有一艘剛下水的兩千噸五百噸級近海戰鬥艦。”
我幾乎要噴出來了,驅逐艦和護衛艦倒是無所謂,畢竟都是快要淘汰掉的舊世紀艦種,但是近海戰鬥艦我記得整個共和**也只下水了四艘而已,而更強的重載艦和遠洋戰鬥艦還在設計圖上修修改改。
好在我是個結果論的人,我很想知道付出了那麼大傷亡,到底給薩摩軍放了多少血。
唐月卻搖起了頭:
“別用這種表情看我,沒有。”
“沒有?沒有是什麼玩意兒?”
“沒有就是沒有,什麼也沒有擊毀,什麼也沒有打沉,有沒有造成傷亡都難說。”
“………這算是特麼怎麼回事。”
“因爲我軍用的是艦炮和導彈,而薩摩軍用的是機甲,僅此而已。”
如果不是車廂高度有限我幾乎要跳起來了。
這特麼太扯淡了,就算是老式戰艦上的防空系統對付不了機甲,那花了上億造出來的近海戰鬥艦是好看用的啊,一臺都沒有打下來就沉到底了。
“關鍵是我軍只有戰鬥機啊。”
唐月很聰明,一瞬間就猜到了我在想什麼,苦笑着回答道。
我啞巴了,在條約軍裡混了太長時間,我差點連自己國家軍隊的狀況都忘記了,沒有裝備的近海戰鬥機,戰力大概和老式大型護衛艦一個水準。
照顧到教導團人員所處的地區和總部有相當距離,會議地址特地選在本省軍分區召開,將軍們一起屈尊南下出差,這也可以看出我們這些種子機甲兵受重視的程度。唯一麻煩的是,這些上將中將們和他們帶的上百jing衛,一下把佔地不大的軍分區大院擠得水泄不通,老鼠也跑不出一隻。
原本在這塊地盤上一呼百應,威風凜凜的上校司令官只好帶着手下在大門口垂頭喪氣的維持秩序,感覺相當慘,看到我一連軍銜也可沒有訓練兵也混進去打醬油,這位大哥當時就被雷得裡焦外嫩。
鐵牛,大頭他們都已經被拉了過來,我們照例開了幾句玩笑,這時候走過來一個人,湊上來和我們打個招呼。
“喲,jing神氣都蠻足的嘛。”
我覺得這人有點熟悉,前思後想之下,突然叫出來:
“林中將!”
我當然記得這位第一個上門招攬我的海軍部副部長林浩成,可是我記得當時他也只有四十開外而已,才幾個月不見,看上去卻像是六十開外的遲暮老人,幾乎認不出來了。
“呵呵,看來記憶力也還可以……”
林浩成略顯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我們趕緊呼啦呼啦站起來敬禮,他很累一樣揮手示意不用。這時跑過來一個緊張兮兮的軍區勤務兵,立正敬禮道:
“林部長,你的位置在那邊,這時教導團的座位。”
“沒事沒事,我只是和他們聊聊而已。”
林浩成揮揮手,讓他搞別的事去了。
“部長?哦,恭喜你晉升了。”
我說道。
“臨時頂老馬的缺而已,公海海戰失利一大幫人被擼了官,大概我是唯一的受益人,呵呵。”
林浩成苦笑道,像是喉嚨裡噎了一個青柿子。聲線裡有苦澀,也有悲憤,我們不由得收起無所謂的情緒,正se面對這位處在層層重壓下的臨時部長。
“好了,不用那麼嚴肅,待會兒只要正確表達你們的意見就可以了。”
林浩成說完就走了,我看到他原本堅挺的後背像是壓着座山一樣駝了,整個海軍失利的yin影讓這位新部長几乎喘不過氣來。
我們看的唏噓不已。
“唉,其實,官當太大也真沒意思。”
鐵牛代表我們發了句感慨。
我們還沒有從這副令人感慨的場面中回過神來,邊上又有人說話了:
“唉,其實老馬也掛得冤枉啊,海軍的軍費一直不夠用,只能給舊軍艦修修補補,開戰前老馬往上面打了好幾次報告要求增造新艦,回答都是舊艦升級後還能保持相當戰鬥力,無需更換,切,不就是嫌海軍太燒錢,結果吶,一打就死,但是沒辦法,誰叫他是負責人吶。”
我扭頭一看,竟然也是老熟人空軍部副部長,李震北中將。這下可倒黴了,我們屁股還沒有鐵上板凳吶,只好又重新跳起來立正敬禮。
“好了好了,老林都不用,老子也就免了,省得你們罵老子狗眼看人低。”
“…..靠,我們有這麼說過嗎?”
“好了好了,別瞎扯了會議要開始了。”
李震北突然筆挺地坐直,然後對我們做了個安靜的手勢,這時周圍已經在一瞬間變得悄無聲息,安靜地連根針掉地上都能叮噹作響,我們趕緊憋住氣往上首位置看。
國防部長,陳天民大將出場了,後面還跟着…..伊蒂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