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書記此刻方纔親暱的替趙慎三擦拭去了他衣服上滴落的饅頭屑,柔聲說道:“孩子,你來得真及時,你知道嗎,爲了明年的換屆穩妥進行,中央現在就在暗中進行需要調整的省部級領導個人情況覈查,中紀委已經派了很多外圍同志正在進行。(。)我看到中組部給出的名單上,林茂天正是擬被提升爲正部級的幹部人選,我因爲這個人很可能涉嫌違紀,想向中組部提出質疑,可是別忘了這個林茂天就是從咱們這裡走出去的,別說中組部了,就中紀委內部都是一片支持他的聲音,你要是今天不送來這個重要情況,我恐怕就頂不住了啊!”
趙慎三並沒有感到詫異,他慎重的點頭說道:“是的,我也估摸該開始了,所以我今天得到突破就急着趕來給您彙報,幸虧沒有來晚,否則讓他參與了正部級提拔考覈,咱們再發難,就有點別的意思了,恐怕上面會有想法。”
連月冷滿意的點頭說道:“孩子,你很敏銳,來的也很及時,我等下就去跟書記彙報這個新情況,若是書記認可了你的調查結果,明天上午我們就得去見首長,那就需要我趕緊做準備的,今晚恐怕就沒空再跟你說話了。這樣吧,你先去咱們的接待中心休息,明天上午若是從首長那裡回來得早,我抽時間見見你咱們好好說說話,然後你就趕緊回去繼續落實案件的調查取證,能早一天結案就早一天吧。”
趙慎三看連書記要走,趕緊拉住她,無聲的用口型叫了聲“媽媽”,然後纔出聲說道:“連書記,我有個想法需要取得您的同意,我儘快說完不影響您去跟書記彙報,明天一早我就走,我知道您很忙,明天就不用抽時間給我了好嗎?”
“哦?既然你有正常工作跟我彙報,我當然可以等你講完,你說吧。”連書記明白趙慎三的脾氣,若不是重要的事情,他自己就處理了,絕不會眼看她急着跟書記彙報案突破情況還拉着她的,就坐下來說道。
“是這樣的。”趙慎三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案件順利的結束,否則人心惶惶的反而不宜善後,就有條不紊的說道:“連書記,經過我這幾天的深入調查取證工作,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希望您能夠支持我。那就是,我覺得咱們應該實行一種‘證人獎勵制度’,對那種非主動性進行違紀活動的被脅從幹部,可以採用香港警方對待‘污點證人’的方法進行一定程度的寬大處理以作獎勵。這樣可以有效地調動他們的坦白積極性,打消他們的思想顧慮,改變以往被拘幹部總結出來的‘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坦白從寬牢底坐穿’這種錯誤的思想意識,另外,也可以消除很多不必要的節外生枝,使咱們的案件早日圓滿落幕,不至於耽誤了明年的黨代會。”
連月冷一開始還是淡定的聽着,聽到後來,她就站起來轉悠着,顯然思想波動比較大,終於,她轉過臉對趙慎三說道:“孩子,你用心良苦啊!謝謝你總是能替我考慮,明白我因爲案件的結案時間承受着莫大的壓力。你這個孩子是一個除惡務盡的不服輸性格,能夠生出這樣穩妥的想法,我明白是你的一片孝心。若是咱們有從容的時間來進行後期查證,那麼我跟你一樣的秉性,絕不會讓任何一個違法違紀的幹部逃脫責罰的,但是現在這個時機如此特殊,涉案的幹部範圍又是那麼的龐大,主犯的身份又是那麼的顯赫,若是沒有確鑿到讓任何人都一目瞭然,誰也不敢在爲他們舉起保護傘的話,想順利定罪絕非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咱們只能是保證主犯的罪行被儘可能多的證人來證實,你這個想法就非常好了!孩子,我不得不說,你這個想法極好!行,你做事情我放心,我也相信你會有一個成熟的分級制度,對某種程度的違紀人員採取相應的措施的,你回頭等送結案報告的時候,另外把你這個‘證人獎勵制度’弄一整套單獨的方案一併送來,我覺得可行的話,可以以中紀委的名義正式出臺相應的實施決定。”
趙慎三開心的小孩子般笑了:“那好吧,有了您的支持,我一定辦好接下來的事情,那麼您趕緊去忙吧,我這就走,明天就不來給您告辭了……您……您要保重身體,京城這麼冷的……”
連月冷欣慰的笑着,眼睛也潮紅了,趙慎三走到門口突然又轉回來,從脖子里拉出一個翠玉如來取出來,走過去給連月冷掛在脖子上,低聲說道:“媽,這是兒子戴了好久的玉佛,高僧開光加持過的,非常靈驗。您戴着,就當兒子守在您身邊吧……”
說完,趙慎三猛轉身就大踏步出去了,再也沒回頭,而他身後的連月冷書記臉上,則流下了兩行晶瑩的淚珠,她沒有摘下這個東西,也絲毫沒有一點下屬給她行賄的想法,而是憐惜的握住那個如來玉佛,慢慢的塞進了棉襖裡面貼着毛衣戴着了。
趙慎三走到院子裡,發現果然已經開始飄落稀疏的雪片了,京城接近邊塞,連雪花都比中原大了好多,他吸了一口涼氣,卻覺得異常的振奮。
這個玉佛,就是趙慎三在河陽偶然用2000塊賭到的那塊帝王綠,找了一個有名的師父,讓人家碾一對玉佛,誰知那石料看似不大,顏色水頭卻極其均淨,一對做好後,剩餘的石料根據形狀儘可能的成器,居然還多出來一個如來,一對玉魚。趙慎三找專家鑑定了一下價值,居然每個單個掛件都可以標價到兩百萬以上,這可把他樂壞了!
在那次跟妻子極盡歡洽之後,趙慎三就情深意切的拿出新的一對玉佛,跟妻子一人一個戴上了,並作了一番沉痛與深情並重的表白,鄭焰紅原本就不小心眼,也就接受了這番心意,血染玉佛的心結算是就此解開了。
多出來的一對玉魚,一隻趙慎三留給了小女兒丫丫,準備等女兒出嫁給她做嫁妝,另一隻則留給小虎,這也是他對兩個孩子不偏不倚的想法。鄭焰紅看他這般不分彼此,更加心裡開心,就把兩個玉飾都收了起來,等孩子們長大了再給他們,免得現在少年不識價值給摔打壞了。
趙慎三從認了連月冷做母親後,就有了給她一個護身佛的想法,自古就有“男戴觀音女戴佛”之說,送連月冷的話,多出來的那個玉如來是再合適不過了。趙慎三也就把這個玉如來放在身邊,這次下了飛機,就把自己的玉觀音取下來,掛上了這個玉如來,剛好恰到好處的送給了連月冷。
這也是趙慎三一貫的心思細密之處,慣會在這種極玄妙處費盡心思,送禮也能送的人心裡舒坦,接受了也心安理得。若是他另外弄一個兩百萬的東西給連月冷,以連書記的耿直脾氣,非但不會接受,反而會大發雷霆,甚至因此懷疑他的人品以及認母親的居心,那可就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而趙慎三在這樣匆匆見面就不得不分別的情況下,還做出臨行偶然起意的樣子,把這件精心準備的東西當成是他已經戴了多時的尋常之物送出去了,連月冷當然不會去考慮這東西的價值,以及趙慎三送出這東西的居心,老太太感受到的都是一片拳拳孝心,哪裡會有別的想法呢?這也是趙慎三的過人之處之一了,別的人送禮哪能送的如此妙到絕巔?
趙慎三出門會合麗麗後,這次鐵中立也沒空送他們了,是那個跟鐵主任一起去接的年輕人帶他們走出大院,就在附近是中紀委的接待處已經安排好了房間,送他們過去那人就走了。
非常時期,趙慎三異常的謹慎,原本想跟武宣以及霍啓明問個好,說一聲他來京了,但想了想還是誰都沒聯繫,何況他住在中紀委接待辦,即便聯繫了也沒人到這地方來找他,安安穩穩睡到早上,起來就帶着麗麗,乘坐接待辦的車到機場返回南州了。
接下來,趙慎三跟陳偉成書記經過縝密的思考,終於出臺了一個“證人保護方案”,隨即在特殊環境下公佈,方案明確的說明了516案件的涉及者,只要主動說明問題,行賄金額不超過一定數額(這個數額就不公佈了,你們懂的……),違紀性質不嚴重,就可以享受保護以及寬大措施。而且其證言專案組以及省紀委雙重擔保絕不會泄露出去,因而給他們帶來打擊報復,希望相關人員認清形勢,不要抱有矇混過關的幻想,早點做出將功贖罪的舉動來,爭取組織的寬大處理。
這個東西出臺之後,趙慎三第一個就給了馬慧敏一顆定心丸吃,通過後期對馬慧敏的監控,發現這個女人看似瘦弱,精神力還是強韌之極的,雖然日夜生活在焦慮之中,但外表看起來並沒有太大的異常,更沒有對包括高明亮在內的任何人說起她跟趙慎三的談話奧秘,足以說明她是很明白輕重的。趙慎三讓麗麗特意把獎勵措施方案給馬慧敏傳真了一份,這也是他作爲一個案件負責人做出的反應,馬慧敏因此感激涕零,更覺得趙慎三是一個說得出做得到的好領導了。
其實,通過對馬慧敏的全方位監控跟外圍調查,趙慎三越來越多的獲得了這個女人利用職權貪婪謀利的事情,就其涉案的金額,足以把她直接查辦的。但是,他並不想把這個女人的事情跟516案件糾纏在一起處理,那樣是很出力不討好的,他想,通過這次警誡,馬慧敏一定會在很長時間內不敢放肆了,那麼,就不妨讓她在夾着尾巴這段時間先逍遙法外,等516事件處理完畢,影響力也消除之後,專門再查問馬慧敏的個人問題。他明白自己的紀委領導生涯纔剛開始,日後有的是機會替幹部隊伍清除蛀蟲。
這個方案的出臺,從一開始大家觀望懷疑,一直到逐漸認可並有人試探性的自我告白,很快就得到了不予追究的處理結果,雖然這些人不會把這種不光彩的事情說出去,但是他們總也有捆在一條繩上的螞蚱般的同命人,這總需要提醒一下的。慢慢的,牽扯進來的人都心動了,主動找趙慎三坦白作證的人也多起來,他緊張而耐心的聽取每個人的彙報並作出相應的處理,還得把得到的證言彙總歸納,甄別處理後跟每個主犯以及犯罪事實相印證,就忙的腳底板生煙,連家都顧不得回了。
就在趙慎三從京城回來後僅僅一週,中組部突然做出了一項緊急調整,把h省的常務副省長林茂天調離地方,令其回京等候安置。
調令到達後,林茂天卻提出了一個要求,“園林城市”項目博覽會要在春城舉行,宗旨是讓世界瞭解中國,讓中國融入世界,全國每個省份都有專門的展廳展示地方園林特色,林茂天希望主持完h省的開館儀式再離任。
h省這個項目一直都是林茂天在負責,他提出這個要求實在是合情合理,加上他又即將調走了,臨行就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無論是李文彬還是白滿山,都沒有阻止他的意思,他就乘飛機飛赴春城,履行他作爲一名常務副省長的最後職責,仰或是使用他作爲常務副省長的最後權限了。
是年1月5日,林茂天赴春城,一開始,林茂天的行爲還是很正常的,他在抵達春城之後的第二天也就是1月6日,高調主持了h省的開館儀式,下午還以h省領導的身份跟其他省份的領導會晤交談,顯得十分意氣風發。
第三天是1月7日,又繼續以h省常務副省長的身份,參加了一個各省份自發的經濟合作項目洽談會。中午會議結束後,林茂天秘書侯洪波候在門口一直等到領導退場完畢了,也沒等到林省長出來,打手機也不接,老闆居然就此失去消息了!
侯洪波急的熱鍋上的螞蟻般四處尋找,一直到晚上,林茂天才從機場打給侯洪波一個電話,說他要到深市一趟有急事,侯洪波說要追過去隨行,他十分堅決地拒絕了,說他明天一早即趕回來,不必要隨行了。
侯洪波無奈,只好等在春城,可是1月8日上午,林茂天依舊沒有回來,手機更是處於關機狀態,侯洪波戰戰兢兢的等在那裡,祈求着林省長能夠按時出現,兩人一起返回南州。誰知等到太陽快到中天了,依舊沒有林省長的絲毫音信,雪上加霜的是,當天上午十點二十分,中組部打電話給侯洪波,詢問爲何聯繫不上林茂天本人?讓他火速聯繫上林茂天,讓其儘快回京參加1月9日即將召開的一個重要會議。
這下子侯洪波傻眼了,他急的團團轉,煎熬着等到中午,終於覺得實在不敢拖延了,沒法子只好給省政府辦公廳的秘書長弓天文打電話彙報了林省長的失蹤,弓天文自己又聯繫了無數次均告失敗後也相當傻眼,不得已彙報給了白滿山省長,而此時都已經是1月8日的14點三十分了。
白省長終究是站得高看得遠,更明白一些別人不明白的事情,一聽這個消息也是震驚的目瞪口呆,但很快就做出了決定,當機立斷的帶着弓天文一起去了省委大院,把這個事情彙報給了省委,也就是省委書記李文彬。
15點08分,在李文彬辦公室裡,白滿山說完林茂天失蹤的消息之後,接着憂心忡忡的說道:“李書記,恐怕茂天同志對這次調整有些恐懼吧?他跟秘書說要去深市,會不會從那裡赴港或者是……唉!咱們是不是思想警惕性不高,又過分顧念同僚的情分,想着茂天同志臨走就這麼一個主持開館儀式的要求,咱們於情於理都不能不答應的,但現在搞出這麼大的一個意外來,若是中組部明天見不到他去開會,咱們倆也難逃監管不力的責任啊!您說,咱們該怎麼辦?”
李文彬也十分的頭疼,不得已之下,他一拍桌子說道:“沒法子了,趕緊找吧!”
“怎麼找?到哪裡找?中國這麼大,他如果存心躲起來,咱們怎麼能找得到啊!我看最穩妥的法子,不如先給京城彙報這個情況吧,一邊彙報一邊找,也省得找不到人再彙報,耽誤了有利時機啊!”這會子,白滿山顯得格外的大公無私,好似生恐林茂天成功脫逃一般,一力主張先給中央彙報。
也難怪白滿山這麼做了,畢竟上上下下都知道林茂天是他要到h省來的,這些年更是他的左膀右臂,現下人突然失蹤,真找不回來的話,第一個被連累的不會是李文彬,絕對是他白滿山!故而,他不得不起了壯士斷腕之心,比李文彬還要迫切的趕緊把林茂天找回來了。
李文彬就是等白滿山主動說出這句話,當即就同意了,林茂天在春城開會期間神秘失蹤一事就彙報給了中組部,立刻,h省就接到上面的指令,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儘快找到林茂天。
趙慎三知道這件事比較晚,因爲他一直在一個隱秘的地點接受“污點證人”們的告白。這個地點是他精心找到的,因爲他在駐地等着的話,那些想要坦白的人恐怕被人看到陷進非議漩渦,肯定會有顧慮,也就影響了案件進程。
於是趙慎三本着“大隱隱於市”的想法,找了南州火車站附近一家賓館住進去,這個地段繁華熱鬧的,整天客流量極大,川流不息的都是人,就算是誰在這裡出現,藉口住宿也就搪塞過去了,也就消除了坦白者的思想顧慮。
這個地點趙慎三更是用一個非常高調,非常高調的法子公佈了出去,高調到什麼程度呢?是他一反以往紀委查案,唯恐神秘的不夠那種方法,居然在徵得李文彬書記以及陳偉成書記同意後,主動邀請了省電視臺法制頻道的記者對他本人進行了一次專訪,以省紀委代言人的身份,大談省紀委面對嚴重違紀人員的處理決心,在記者面前公開說出了他趙書記會在某個地點,隨時等待違紀幹部來坦白或者檢舉,並承諾會對這些主動說明問題的幹部們採取保護措施,絕不會給這些人帶來打擊報復。
這下子,效果立竿見影,上門求“寬大”求“保護”者絡繹不絕,趙慎三一直忙的氣都喘不上來,連飯都是在那家賓館吃的。林茂天被突然調離他當然是知道的,說白了,這個結果正是他本人一力促成的,這讓趙慎三十分的得意,覺得自己總算是沒有耽誤了連書記的時間,也沒有辜負了李文彬的信任,也更加起勁的進行後期查證工作了,哪裡有閒暇聽到林茂天的失蹤軼聞?
直到1月8日這天天都黑了,李文彬突然打電話叫趙慎三回省委有事情面談,他才把聽取坦白的事情交給了省紀委信訪處處長田秋爽,自己急急的趕回了省委大院。
李文彬辦公室內設的小會議室裡,此刻坐得滿滿的都是人,嚴格的說是所有的常委,不,比常委還要多,因爲政府方面的負責人也來了好幾位,這陣勢讓第一次參於這種高階層的委擴大會議的趙慎三進來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明白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夠格來這裡開會,低着頭往裡面走,想趕緊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坐下。
誰知李文彬看到趙慎三進來,立刻沉着臉說道:“趙慎三同志,你爲什麼姍姍來遲?你別往後排躲,就坐在偉成同志身邊吧。”
看着大家都一肚子沒好氣的樣子,李文彬更是如同一座一點即着的麥秸垛,趙慎三哪裡敢辯解自己接到電話一分鐘都沒耽擱就趕緊來了?灰溜溜轉過去準備找陳書記,誰知一看,李書記左側緊挨着白省長,右側第一位是省委副書記姚偉清,陳書記居然就坐在緊挨着李書記的右側第二位,右側第三位原本坐着省委辦公廳秘書長魏景山,此刻魏秘書長趕緊站起來,把自己的椅子往下首挪了挪,從背後又拉過一張椅子放好,示意趙慎三坐下。
秘書長親自給他擺椅子,位置還那麼靠前,更弄的趙慎三滿臉尷尬,侷促不已了,但哪裡由得他在那裡忸怩,李文彬已經開始說話了:“情況就是這樣,林茂天作爲咱們省尚未離任的常務副省長,居然目無紀律,在春城參加園林博覽會期間,私自關閉聯絡工具,私自脫離大家的視線,聲稱去深市辦點私人事務,就此玩起了失蹤,到如今已經整整24小時渺無音訊了!京城方面責成咱們趕緊找到人,大家的意見既然已經統一了,那麼我就宣佈,把這個任務交給紀委去完成。”
趙慎三這才明白原來是林茂天借開會去深市並且玩失蹤了,他心裡一陣震撼,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李文彬接着說道:“剛剛白滿山同志的意思是,讓紀委副書記趙慎三同志帶隊去尋找林茂天,我個人是有些顧慮的。畢竟趙慎三這個同志不單要負責紀委的信訪工作,同時還擔負着連書記交辦的專案組負責人的重任,實在是不適宜走開的。但剛纔大家衆口一詞,都覺得這個任務非趙慎三莫屬,那就讓他去吧!即便是案件耽誤幾天,我代表省委跟連書記解釋也就是了,誰讓咱們省出了這麼大一個洋相,連堂堂常務副省長都給弄丟了嘛!”
白滿山接着說道:“是的,趙慎三同志,若非事關緊要,也不會把你從專案組叫回來的,大家都對你的能力十分信任,所以希望你能夠擔負起大家的託付,盡心盡力的去把林茂天尋找回來,無論他到底是出了什麼狀況,都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找到他!我說句刻薄的話,那就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總不能真讓上上下下都以爲咱們省連個人都看不住吧!”
白滿山說出狠話後,滿屋子啞然,人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耐人尋味。
陳偉成看趙慎三一雙眼不停地看他,就沒好氣的開口說道:“慎三同志,該替你說明的難處,你沒來的時候我都已經說過了,畢竟一個人如果刻意的躲起來不讓人發現,要想在一天之內找到的確非常困難。你去可以,但有個前提,你這次去無論能否成功,在兩天之內必須返回繼續負責專案組的工作,咱們已經跟連書記承諾過結案日期了,這可是不能打折扣的!這一點剛剛大家也都同意了,所以,你就消除顧慮,盡最大本事,再求求佛祖保佑,早點把林省長找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