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麗麗當即就打了電話,付奕博恰好跟鄭焰紅在一起,就照麗麗說的話複述給鄭焰紅,鄭焰紅不用想就明白丈夫這個電話的用意,爽快的答應晚上過來看演出,保證晚上下班就立刻趕過來。
趙慎三爲晚上的事情找到了由頭,心裡也是一陣欣慰,但很快,這種欣慰就被一連串的煩惱給壓制住了,胸口好似塞着一團棉絮一般不通透,這就導致他一路上,都顯得很疲憊的閉着眼不動。嚇得跟他久別重逢,有一肚子話要跟他說的喬麗麗也不敢開口了,就這樣沉悶的到達了雲都市政府大樓。
車開進大院,趙慎三第六感觸動般睜開了眼睛,他看着車窗外面熟悉的大院,看着車來車往的熟悉號牌,再擡頭看熟悉的這棟大樓,依舊沒有找回以往在這裡擔任主要領導的時候,那種主人翁感跟龐大的自信心和控制力,這棟樓彷彿整個在他眼睛裡虛化掉了,成了跟他毫無關係,仰或是他可望而不可及般的飄忽。
車跟以往一樣穩穩地停在大樓的臺階前,趙慎三平常並沒有某些領導那種高高在上的臭毛病,到地方了還非得坐在車裡面,等秘書拉車門擋頭頂才肯下車,而是自己很乾脆利落的就下車,麗麗站穩他就開始跨出第一步,恰好能落後一步跟着他,也很是和諧。但今天,趙慎三卻遲遲沒有自行開門下車,麗麗下車等了一下看後面還是毫無動靜,終於忍不住拉開車門彎腰問道:“趙書記,是不是有什麼變化了?”
趙慎三這才躬身下車,不言聲的在前面走着,路上,不停的遇到大樓裡面的幹部們,看到他都先是一臉的驚愕,轉瞬間換上誇張到虛僞的笑容打招呼道:“哎呀趙書記您回來了?太好了太好了!”趙慎三原本是一個很和藹的領導,無論給他打招呼的幹部級別如何,總是謙和的一路微微點頭示意,但今天,他卻如同黎遠航一般,直直的只管往前走,對種種熱情的寒暄一概置之不理,喬麗麗倒是幫着他一路點頭微笑,終於進了電梯。
“趙書記,您……”麗麗看趙慎三見到她開始就對她冷冰冰的,委屈的忍了一路,此刻終於忍不住問道:“您看起來那麼生氣,是不是我不該去天龍找您啊?是李書記通知我過去的,還囑咐我事先不要給您打電話的……”
“你這死妮子在家呆着些日子腦子不好使了吧?好端端的,我不高興你幹什麼,行了閉嘴,別煩我,影響我想事情!”趙慎三半天都心氣不順,此刻看麗麗沒事找事,終於生氣的訓斥道。
“哦……我閉嘴。”麗麗捱了罵反倒安心了,老闆的涵養她可是太瞭解了,若不是自己人,他絕不會爆粗的,看來,他真是在考慮重大問題,沒空理會她罷了。
進電梯的時候,原本喬麗麗想趙慎三要直接去李建設的副書記辦公室,就按了16層,沒想到到達13樓的時候,趙慎三突然按下了15層這個數字,到達停下後他就率先走出去了,弄的麗麗越發一頭霧水。
趙慎三爲什麼要罵麗麗,的確是從他一腳踏在雲都市政府大樓的臺階上,看到那一個個跟他熱情似火的打招呼,背轉身就湊在一起咬耳朵的人那種口是心非的噁心樣,心裡就涌起了一陣強烈的逆反情緒,心想丫的你們還不是覺得老子要倒黴了,以後沒準就再也坐不到紀委書記辦公室裡了,老子還偏偏要大大方方的坐回去,讓你們看看老子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整倒的!反正現下算計他趙慎三的人多了去了,蝨子多了不癢帳多了不愁,也正好讓田振林的同黨們這個膿包直接擠透徹,該怎麼耍陰謀做文章一起來,省得日後時不時來一下子的不好防備。
趙慎三走在熟悉的15樓走廊上,朝着東頭自己的紀委書記辦公室走去,一路上,辦公室的門都開了,紀委的各科室頭頭都站在門口,恭敬的看着趙慎三,這一幕格外讓他心裡很是酸楚,看來,同志們還真是都以爲他再也沒機會走回去了啊。
喬麗麗搶先一步走過去打開了書記辦公室的門,讓趙慎三走了進去,剛坐穩,高放武就走進來了,足以說明是趙慎三下車就有人跟他通風報信,否則他從13樓上來,絕對沒有那麼迅速。
“哎呀真是你回來了趙書記,太好了太好了,怪不得早上我去跟建設書記溝通明天的招標會情況時,他說明天不會讓我一個人唱獨角戲的,我還納悶到底誰會幫我呢,問建設書記他又賣關子,原來是你要回來呀!這我可就輕鬆多了!”
看着高放武的神情,乍一看真的是熱情洋溢,驚喜十足,但是略一琢磨,就不難發現深深掩飾在他眼底的那一抹失望跟懊惱,趙慎三什麼眼神?而且他自打聽到這個高放武居然會主動幫劉涵宇張羅這場不合時宜的新春音樂會,就這個連書記坐鎮雲都的節骨眼上,可以預測連黎遠航都是打不起精神來搞這種粉飾太平的玩意兒的,而這個傢伙一旦提出來了,上面還真是無法持反對態度,所以只能硬着頭皮搞了,趙慎三十分懷疑高放武的用心。《首發》
“高書記,這段時間我不在,案子的事情辛苦你了,原本省紀委的意思是讓建設書記暫時負責,可是他畢竟是黨委副書記,屬於他的職責也不能忽視,擔子就壓在你身上,現下我回來了,你的確能夠休息一下了。對了,聽說你還幫涵宇部長搞了一場新春音樂會?如果還有票的話是不是給我弄兩張來,我家鄭焰紅聽說咱們搞這個,非要回來先看看,回頭看她們河陽市是否借鑑一下經驗呢。”趙慎三從樓下到辦公室的路上,可以說短短一段路見證了機關幹部的榮辱殘酷性以及世態炎涼的諸般滄桑,也就不願意讓高放武繼續對他的遭遇幸災樂禍,直接作出我回來就不走了,屬於我的權利這一刻就收回的姿態,帶着些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說道。
果然高放武聽完後神色十分古怪,好一陣子無法說話,但很快乾笑幾聲趕緊說道:“哎呀呀,鄭書記要回來看演出,那怎麼會沒有票呢?其實你不在家,我也給你留着呢,你不信問問麗麗,我是不是給她電話過,把你們紀委的票交給她處理的?是她說她不想來班上,讓我交給紀委辦公室的。嗨,都這陣子了,估計紀委的中層們都分完了,你放心,我現在就去找涵宇部長,把貴賓席給你弄幾張過來。”
“那就多謝高書記了。”趙慎三居之不疑的答應了,轉而對麗麗說道:“麗麗,你去跟高書記到政法委一趟,把有關明天招標會的材料以及我不在期間案子的調查材料都拿回來,時間緊,我要趕緊看看。”
“這個……趙書記,情況很繁瑣的,僅僅看材料怕看不清爽,還是等下我過來咱們商量着來吧。”高放武趕緊說道。
趙慎三站了起來,走到高放武身邊,滿臉感慨跟感激說道:“高書記,前段時間我在雲都的時候,因爲剛接手紀委工作,上面是怕我經驗不足,就沒有收回讓政法委協助辦案的權限,所以我就厚着臉皮把你拉了進來,讓你陪着我一起受罪。現在不同了,案子查到了收網階段,陳書記把我去中央黨校受訓的機會都給剝奪了,讓我回來限期結案,這可是帶着軍令狀回來的,怎麼能還麻煩你老兄跟着擔責任呢?還是都交給麗麗吧,需要請教你的時候,我會登門拜訪去請教的。”
“那就是說,趙書記這次回來就不走了?那……哎呀,那敢情好啊!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那行,喬科長,你跟我來吧。”高放武一開始衝口而出趙慎三不走了那句話,意識到遺憾的味道太濃後,立刻改變態度,匆忙招呼一聲麗麗就出門走了,連告辭都沒想起來。
喬麗麗在他背後撇撇嘴,揚眉吐氣的跟着出去了,趙慎三一開始也覺得很解氣,但坐下來之後就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沖動了,漫說是現如今連書記是否真的讓他坐鎮雲都還在兩可之間,就中央黨校的那個培訓去不去,省委組織部也並未收回成命,要知道那種強制性的培訓是不需要剛好有培訓班開辦的,讓你去你就得做出去的姿態,哪怕今年都沒有了,你等到明天夏天才有班級,也得去培訓完了。當然,反過來等待中間,若是省委組織部覺得你可以回去上班了,也隨時可以當你已經培訓完了的。所以,剛剛那麼跟高放武說,還是帶着些意氣用事,足以說明自身涵養還有待加強啊!
趙慎三想到這裡,又自嘲的想**的自己前些時剛進市政府大樓,可是夠韜光養晦的,但落了個什麼下場?這人啊,該狂的時候還得狂,否則是個人都敢不把你當回事,你的威嚴談何建立?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繼續在這棟樓裡狂了,那麼,就臨走狂一回吧。
趙慎三做足了威風,才走出辦公室,朝16樓李建設的辦公室走去,大樓格局還是依照黨政充分平等的原則,東頭是市委副書記辦公室,西頭是常務副市長辦公室,但此刻,兩頭的兩個領導卻都在東頭,趙慎三踏進副書記辦公室的時候,迎接它的就是李建設跟孔令明兩張老狐狸臉。
趙慎三看到孔令明,說話立刻有了禁忌,最起碼不能直言詢問李建設連書記的下落,先疑惑的看了看李建設,從他眼神裡領會到某種信息後,馬上就笑着說道:“兩位領導好久不見,久違了,小的這廂有禮了。”
李建設神色古怪的沒說話,孔令明就大笑起來:“我的天,這滿大樓都在議論趙書記估計回不來了,沒想到你這招回馬槍殺的實在是好,看起來也沒有什麼倒黴相麼,那我只能說恭喜恭喜了!”
對於孔市長這個雲都市牌子很老的副職,趙慎三一直是非常尊敬,但是兩人的關係也就是平淡的同僚關係,孔市長是個相當有架子的領導,想當初鄭焰紅剛擔任副市長的時候,開會的時候因爲座次問題,孔市長都曾經當衆發難過,所以趙慎三在基層的時候,他一直是很高傲的,就算是趙慎三進了市委,他也自我矜持老牌子不肯屈就,今天能夠這麼豪放的開玩笑,還真是不多見的很。
“恭喜什麼啊,也不算是什麼回馬槍,無非是省裡先讓我去學習深造,現在又不讓去了回到原地罷了,哪裡有孔市長說的那麼威風。我來是聽建設書記罵我的,是因爲我,才讓他都榮升副書記了還得操心紀委的事情,所以我心裡有愧啊!如果兩位領導有事情要談的話,我等下來領罵也行。”趙慎三故意皮裡陽秋的說道。
孔令明笑道:“真的嗎建設書記?那我可要賣賣我這張老臉,替趙書記求句情,求您大人大量別罵他了,怪可憐的!呵呵,趙書記,我過來是跟李書記商談明天的招標會事宜,估計李書記叫你來也是這個同樣的目的,估計這會子罵你他是沒工夫的,那咱們就先辦正經事吧。”
趙慎三一怔,猛想起可不是嗎,圖書館項目雖然是案子調查的一部分,但說到天邊,也還屬於人家政府那邊的經濟事務,若是招標事宜政府領導一個都不露面參與,那纔是連掩人耳目都沒做到了的。
一開始趙慎三跟孔令明市長插科打諢般開玩笑的時候,李建設一直沒說話,此刻終於開口了說道:“趙書記,我看你這次回來,別的沒變化,架子好像大多了啊,我可是早就給你的秘書打電話邀請你回來談項目,你磨磨蹭蹭大半天也就罷了,聽說回來後還先回自己辦公室得瑟了一陣子?害的我跟孔市長一直在等你,你還矯情什麼來我這裡領罵?”
趙慎三臉一紅,轉瞬間自嘲的一笑說道:“嗨,我還不是看我進大樓之後,所有人看到我都一副見鬼了的模樣,一時氣不忿……對不起對不起,耽誤了兩位的時間,我賠罪!那麼咱們就開始吧?”
李建設瞪了他一眼說道:“年輕同志更要度量大些,你既然從大門走進來坐進了你的書記辦公室,那麼誰還會看不起你呢?你就是低調點也抹殺不了你的書記威嚴,幹嘛弄得人人都欠了你錢似的,惹人不待見。”
孔市長感慨的說道:“趙記在大樓裡,是出了名的謙遜,但他的威望誰敢藐視?今天能夠這麼真誠的開導你,你可別覺得他態度差,這纔是真心關懷你的。”
趙慎三點頭道:“是的是的,都是慎三年少輕狂,下次不會了,多謝兩位領導教誨。”
李建設終於收起了不高興,開口說道:“我請二位過來,是想把省裡以及黎書記對咱們這個項目的招標要求說一說,免得明天現場出現岔子,惡化前段時間就已經丟失的民衆信服度。”
孔令明點點頭沒說話,趙慎三卻頗有些玩世不恭般輕佻的說道:“這有什麼可要求的,反正這種項目的事情,不都是政府委託給招標公司,然後按照競標企業的實力來決定的嗎?左右有那幫鑑定專家做決定的,咱們就按照他們的鑑定結果做認可性表決不就行了,還能出什麼岔子。”
李建設沒好氣的說道:“趙書記,我發現你休息這一段時間後,怎麼考慮問題那麼浮躁呢?我們當然知道嚴格按照鑑定專家的結果選定承包商足夠民主跟公正,可是這個項目能跟尋常的項目相比擬嗎?這裡面牽扯着那麼大一個沒有查到底的案子,若不是省紀委想借咱們的招標進一步引出一些涉案人員,估計省裡都會徹底凍結這個項目招標的,就這樣,前兩天還不是被緊急叫停一次嗎?雖然好容易放開了讓咱們繼續搞,但也是三令五申了許多限制條件的,咱們現在要商討的就是如何在既不違反省裡的限制條件,又能夠在民衆認可條件下順利的把這次招標會辦好,你剛纔的態度可不成啊!”
趙慎三依舊是梗着脖子一臉不以爲然的樣子,卻沒再說什麼,李書記就接着說道:“這次招標的詳細情況,相信趙書記也有了一定的瞭解了,有條件競標成功的公司也就那麼三五家,但其中,卻又都或多或少的牽扯着許多社會關係,一旦處理不慎,更容易引發不必要的誤會跟麻煩,所以,省裡的意思是咱們最好在招標會開辦前,就基本上確定好一兩家穩妥的企業,到時候把項目給他們做,也免除了各方面的不良反應。”
孔市長先說到:“這個是必須的,我贊成。雖然招標要求必須按照專家鑑定結果,可是,還是有可操作性的嘛,這麼重要的項目,又牽連着肖書記的死亡案件,若是咱們處理不好,的確上上下下都難堪,我支持省裡的建議。”
趙慎三卻嘟囔道:“這樣做固然穩妥,但若是民衆對招標結果產生質疑怎麼辦?若是認爲咱們暗箱操作了招標事務,恐怕更不好善後吧。”
這次不用李書記反駁,孔市長先說道:“趙書記,雖然我們一直都認爲你是一個年輕持重的幹部,一直對你十分欣賞,但真正遇到問題,卻發現你的確還有些青澀啊!李書記的話代表着什麼?是省裡、是市委的聯合決定,咱們只能是無條件的完美執行下去纔算是稱職的,更何況李書記剛纔已經說過了,這個項目有資格的也就那麼三五家公司,咱們當然不能離譜的在毫無資質的公司裡面選擇,就在這三五家裡面篩選出兩家來應該不困難吧?他們的實力原本就符合標準,選定他們誰有話說?有什麼不好善後的!”
趙慎三這纔不說話了,李建設莫名其妙的嘆息了一聲,好久才落寞的說道:“這裡有五份有資格的標書,你們看看確定哪家吧。”
五份標書,毫無懸念的依舊是連書記跟趙慎三早就研究過的那五家,趙慎三裝模作樣又看了一遍,看完了之後就說道:“這幾家的確是實力相仿,李書記跟孔市長的意思是選定哪家呢?”
李建設說道:“孔市長談談看法。”
孔令明說道:“那個廣成貿易的負責人姚靜怡,前段時間因爲旗下銘刻集團的偷稅漏稅問題,不是被江州檢察院給帶走審查了嗎?那麼她這個公司基本可以淘汰掉,咱們總不能找一家在誠信度方面有不良案底的企業吧。還有那個鼎盛集團,董事長是原桐縣縣長,在政協退休了的劉天地,若是給了他,民衆方面肯定會有咱們看人情了的議論,我看也不適合給他。至於其餘三家,倒是誰都可以,具體的李書記定奪吧。”
李建設又沉默了一陣子,看趙慎三低着頭一直不說話,就跟孔令明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不情願的開口說道:“趙書記,你怎麼不談談看法呢?”
趙慎三悶聲說道:“我無所謂呀,李書記說哪家就哪家吧。不過剛剛孔市長說,廣成貿易因爲董事長姚靜怡牽連到銘刻集團偷稅漏稅案件中,而否定了這家公司,我倒是有點不同看法,也不知道說了合適不合適。”
“趙書記你有看法你就說吧,咱們三個是在商議,又不是我說了就不能更改了,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孔令明其實已經很不高興了,卻勉強說道。
“首先,廣成貿易是否成功收購銘刻集團,現在還無法最後認定,因爲我們掌握到的信息,是姚靜怡僅僅跟銘刻集團草簽過一個收購協議,除了一百萬的定金,根本沒有真正收購的資金過戶,這是一點。還有一點,即便銘刻集團真的已經隸屬廣成貿易旗下,姚靜怡剛剛接手銘刻集團,而江州檢察院追究的銘刻集團偷稅漏稅的違法時限,卻是廣成貿易收購前的問題,這跟姚靜怡以及廣成貿易的信用度沒有任何的關聯。有此兩點,我認爲這不能作爲咱們否定廣成貿易承包圖書館項目的確切理由。”趙慎三說道。
“是嗎,這個……”孔令明有些尷尬的說道:“我畢竟沒有參與調查案件,所以在這方面是不具備發言權的,既然趙書記說的這麼清楚,那麼我收回剛剛關於否定廣成貿易的決定。”
“還有剛纔孔市長說的第二個可以否定的鼎盛集團,這一點我也有不同看法。”趙慎三根本不知道見好就收,雖然他心裡恨不得弄根線過來,把自己的嘴縫起來,以便不繼續說下去,最終把孔市長徹底得罪苦,但是,他明白自己既然已經接了連書記交辦的任務,此刻,就算是他自己都痛恨不得不演繹的桀驁不馴角色,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演到底了。
“霍,趙書記今天意見挺多嘛,那麼,我跟李書記就洗耳恭聽,看看趙書記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見解了!”果然,趙慎三不依不饒的態度把孔市長徹底激怒了,他涵養再好,也不能忍受一個剛冒上來的晚輩這麼不尊重他,就口氣很衝的帶着明顯的譏諷說道。
“孔市長,您也別覺得我趙慎三小人得志,什麼事情都不服氣您,其實,是我經過這段時間的遭遇之後,看待事物的看法變了而已。”趙慎三終於自己頂不住了,若是不解釋一句,連書記的任務倒是完成了,但連書記終究是過路的神仙,他趙慎三可是還得在雲都政府大樓混下去的,孔市長若是徹底厭惡了他,日後這個影響可不容易消除,雖然紀委書記跟常務副市長比起來,職務貌似還靠前些,但在市委常委當中,其實是沒有主次之分的,各人的重要程度,原則上遵循的是論資排輩的通俗原則,也就是說,老牌常委孔市長在常委中間說話,比他這個後起之秀響亮的多。他就強笑着說道:“我前段時間爲什麼被拎去參加黨校學習?還不是因爲我太過耿直了,也太過在乎外界的看法,所以弄得得罪了一大波小人,被人暗算……”
李建設一直在心裡暗暗讚賞趙慎三反應靈敏,應對得宜,因爲今天叫孔令明過來參與討論,是連書記跟他臨時做出的決定。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恰恰是因爲孔令明爲人孤傲,氣量不寬,讓他參與進來,一來程序上更加光明正大,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孔令明這個人眼裡不揉沙子,發現趙慎三“以權謀私”之後,絕不會替趙慎三隱忍,而是會到處宣揚,散佈他對趙慎三的不滿,這就是連書記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