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回 以“是”證“非”

“哦……林媚,芳兵是你姐姐吧?”鄭焰紅轉了話題。

“哎呀,鄭書記這是誇我呢?我是姐姐呀,芳兵比我小四歲呢,嘻嘻。”林媚嬌笑着說道。

鄭焰紅也笑了:“可能芳兵同志從政久了受操勞磨礪多一些吧,看起來比你還要成熟幾分,我居然給搞錯了。”

林媚被鄭焰紅的話哄的開心極了,兩人居然如同閨中好友一般在樓頂聊了好一陣子,林媚心想跟鄭書記結交了如此深入的友誼,真是不枉她煞費苦心了。

鄭焰紅手機響了,林媚趕緊聰明的先下樓走了,接完電話,鄭焰紅還是沒下樓,一個人坐在藤椅上,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的微笑……

第二天上午,到班上以後鄭焰紅就問付奕博:“小付,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齊了吧?上次幸虧出了意外咱們沒去,我看缺少的東西不少,昨天咱們轉一圈才發現,你上次弄的申報文本關於預備項目的準確座標、法律地位、行政關係等方面都不太精確,有兩個我昨天給你指到的新座標也加上,還缺了影音資料,另外對申報理由的闡述跟論證也太膚淺,還有跟世界同類項目的比對也沒有,你現在你弄出來沒有?”

付奕博趕緊說道:“準備好了鄭書記,您讓我聯繫省文物局的方處長,他很是幫忙,我跟他在網上溝通,他不厭其煩的一點點指導我該怎麼弄,昨晚幾乎弄了個通宵,一切都齊了,我拿來您看看。”

說着,付奕博回到自己屋裡,慎重的掏出鑰匙打開檔案櫃,又打開裡面加了鎖的抽屜,這才把一個密封的檔案袋拿了出來送給鄭焰紅,鄭焰紅仔細的一邊看一邊問,好一陣子才滿意的說道:“辛苦你了小付,這就齊了,你還收拾好放起來,我說走咱們就走。”

付奕博答應着放好了東西,鄭焰紅又召開了工業園項目小組的成員、河西區的黨政一把手林芳兵跟滿謙宜,詳細的聽取他們倆的彙報,結合吳紅旗給她的那一堆合同文本以及文件報告等資料,把這個項目所牽涉到的困難一一捋清楚了。

現階段這個項目表面存在問題爲:第一,原工業園當時被省裡徹底否定,此刻要想申報等於從頭開始,除了那塊地,沒有任何可以借鑑的東西。第二,當初和康集團購買到這塊地後,除了購地款,還給市裡上繳了一筆數額巨大的商業稅,這筆錢並沒有隨着上次劃撥的購地款一起退給河西區,還需要跟稅務局以及財政局協調退回事宜。第三,吳書記已經在林、滿兩人去彙報關於工業園項目文體時明確表示,鄭書記這兩天即將調整分工,他已經不再管這個項目的事情了,讓他們倆等新分管確定後再彙報。雖然已經產生了專項工作領導小組,但分管尚未確立,真正運轉起來後,還是會有龍多不下雨的問題。

鄭焰紅面對林芳兵跟滿謙宜的彙報跟分析,自始至終沒表態,聽完了僅僅淡淡的說她知道了,還問了滿謙宜一句關於玉石加工行業的概況報告合適能送來?一副沒有那個報告就無法進行下一步計劃的樣子。

滿謙宜說初稿已經出臺,回去馬上仔細打磨一下,下午一上班就送來。林芳兵也說玉器加工是河西的主要行業,所有的數值都是現成的,她回去會跟滿謙宜緊密配合,下午一定會帶來一份詳實、精確地報告的。

兩人離去之後,鄭焰紅卻讓付奕博改簽明天上午的機票,決定晚上下班就趕赴省城住下,明天直接赴京。但她囑咐付奕博暫時不要告訴市委辦,省的再橫生枝節。

關於河陽班子分工調整的事情,鄭焰紅扔了一個即將開會的煙幕彈出去,瞬間就引得漫天迷霧,籠罩其中者個個關心則亂,下午,田振申率先找到鄭焰紅,坐下就愁眉苦臉的說道:“鄭書記,您是不是想把信訪工作跟工業園的項目都交給我分管呀?按理說您這是重用我我應該高興纔是,可是……這原本就是康記正在分管的系統,我現在抓過來豈不是……而且我負責黨委辦公室這一塊已經夠繁瑣了,而且還掛着工業園專項工作組的辦公室主任,需要協調的事情我一定會盡職盡責的,就別讓我再負責這些具體工作系統了吧!”

鄭焰紅看着田振申,那眸子裡閃動着深不可測的光芒,看的田振申一點點慌亂起來,終於,她淡然說道:“誰告訴你我想讓你分管信訪工作了?工業園的項目審覈尚且八字沒一撇,我怎麼會先換分管領導呢?你今天有些無的放矢了吧振申同志。”

“……呃?那可是鄒……哦哦,既然沒這回事就算了,是我聽錯了說不定,那好吧鄭書記,您忙您忙。”田振申慌亂的說着,站起來逃也似走了,渾然沒有了一絲市委常委、市委辦大總管的氣度風範。

過了一會兒,劉萬舉部長打來電話給付奕博,很禮貌的詢問鄭書記是否有時間見見他?付奕博看鄭焰紅點頭了,就跟劉部長說鄭書記這會兒剛好有一段機動時間,請他儘快過來。

不一會兒,劉部長來了,在門口敲敲門,小付趕緊接住了帶他走進了鄭書記辦公室,鄭焰紅少有的站起來迎過來握手道:“萬舉部長,你可是第一次來我辦公室,歡迎歡迎。”

劉萬舉微笑着說道:“鄭書記這是批評我來彙報工作太少了吧?也不是我不想來,關鍵是這段時間知道您負擔重,壓力大,組織的事情說重要最重要,但正因爲重要,纔不是不辦不可的急務,也就沒有來湊熱鬧扎堆。”

鄭焰紅感慨的說道:“新環境、新任務最鍛鍊人呀,謝謝萬舉部長理解了,請坐吧。{免費小說}”

坐下之後,付奕博倒上茶,劉萬舉端起來慢慢的啜着,好似在尋思該如何開口,鄭焰紅突然一笑說道:“萬舉部長過來找我,是不是也是擔心分工問題呀?既然來了,就說說你聽聞到的我的打算跟你的顧慮和想法吧。”

劉萬舉終於放下茶杯,很誠摯的說道:“鄭書記真是一針見血,既然您猜到了我的來意,我也就不避諱道聽途說就跑來打擂臺了。鄭書記,信訪工作責任大,擔子重,沒油水,按理您給我我沒理由不接受,可是信訪向來都是跟政法掛鉤的,這是穩定問題,跟組織工作放在一塊堆似乎不好吧?如果因爲信訪問題處理基層幹部,會不會有拿‘官帽子’奪‘印把子’之嫌呢?當然,我這麼說可能太直白了一點,但我覺得根據您的爲人行事方法,我想表達什麼不需要繞圈子,就把我的顧慮說出來了。”

鄭焰紅說道:“萬舉部長既然都點透了信訪工作責任大,擔子重,沒油水,看來是懷着誠心來跟我溝通的,這讓我很感動,那麼我就說說我的看法吧。”

“洗耳恭聽。”

“首先,我僅僅跟鄒市長初步提過有調整分工的意向,也提到過信訪工作想換換分管領導,但當時跟鄒市長這麼提並不是真要換,而是一種很嚴重的警告。本意就是想告訴鄒市長,我對康百鳴同志處理信訪問題的能力很不滿意,看看河康的購房戶鬧訪的時候他是怎麼處理的?羣衆問題不耐心出面化解,武斷的就出動了防暴大隊,硬生生把請願活動升級成了敵我矛盾,這種草率的工作態度跟官僚的工作作風是我堅決不能允許的。我又不是第一天擔任市領導,怎麼連分工的基本套路都不明白呢?信訪向來都是比重很大的工作口,也只能是政法書記分管才能起到震懾跟穩定作用,我再怎麼白癡,也不會讓你這個組織部長去分管的。而且你猜怎麼着?剛剛田振申同志也來提出了跟你一樣的顧慮,說他聽說我準備把信訪工作交給他那個大總管分管。”鄭焰紅說道。

按常人的思維,鄭焰紅說到這裡不應該就結束了,而是應該分析田振申爲何也會有此種顧慮,以及爲什麼相同的事情劉萬舉跟田振申居然都聽到了纔是,誰知她說停止就停止了,看着劉萬舉等他的反應。

劉萬舉很不適應的滿臉驚訝,難以置信的說道:“……振申同志也聽到這種言論了?沒道理呀,我可是聽……那算不得道聽途說的,而且振申同志也是一個很謹慎的人,若不是跟我一樣有絕對可信的依據,應該不至於跑來跟您彙報的呀,這可太出乎意料了!”

鄭焰紅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那麼清脆,那麼敞亮,帶着無比的自信跟樂觀笑着說道:“哈哈哈,萬舉同志,從我鄭焰紅雙腳落在河陽的地面上,出乎我意料的事情還少嗎?我都麻木了,不會感到驚訝了。倒是你,地地道道的老河陽了,我聽佟國傑大哥提起你的時候,對你十分推崇的樣子,還以爲你已經不會爲這種所謂的不正常感到不正常了,沒想到你還是驚愕了,這一點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佟記熟悉嗎?哦哦,當然,從您的稱呼可以看出來了,這可真出人意料!呵呵,不好意思鄭書記,我又說這句話了。”劉萬舉先是滿臉的驚愕,很快就笑着解釋,臉上的表情都緩和了好多。

鄭焰紅意味深長的說道:“有時候,瞭解一個人並不必要花費很長的時間,畢竟,誠摯跟敷衍並不難分辨,佟大哥是個直性子人更容易看透些。我這個女人別的長處沒有,第六感還是挺敏銳的,所以我在聽到振申秘書長提起分工問題的時候,僅僅否認了我表過這樣的態度,指責他無的放矢,而對你,我就可以多說幾句的原因了。但是,你對我說話還是沒有做到跟佟大哥一樣坦誠呀!也可以理解,我上任這麼短時間,處理問題的態度在河陽官場間,就落了一個喜怒無常的好名聲。你保持幾分矜持是情有可原的。”

又是在最不該結束的時候嘎然而止,這次劉萬舉沒有迷惘,直接解釋道:“不不不,鄭書記您誤會了,我可沒有試探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實打實的說出我並不是因爲信訪工作又苦又累纔不願意分管的了。現在我明白了,而且,今後我明白該怎麼幫您盯着點了。您如果沒什麼別的吩咐,我就不打擾您了。”

鄭焰紅滿臉的蕭索淡淡的說道:“大家都按良知跟責任心辦事的話,也許天下就太平了。你去吧劉部長,放心,信訪工作還是康百鳴同志分管,我就是想讓他多幾分責任心罷了。”

也許註定了今天下午,鄭焰紅必須爲她跟鄒天賜說過的那番話付出代價一樣,劉部長剛走沒多久,吳紅旗書記連招呼都沒打,就貿然的敲門了,付奕博領進來之後,鄭焰紅坐在老闆椅上並沒有起身相迎,淡淡的問道:“紅旗書記來了,請坐。”

“鄭書記,我很感激您對我的難處的理解跟體諒,工業園項目再讓我繼續分管下去的確是不太合適,但您是不是有意思將未來的工業園負責人改換給振申秘書長啊?如果是真的,我想我必須給您提一點建議,否則等出現問題後,可就無法挽回了。”吳紅旗的來意果然還是圍繞分工問題,但他的角度跟思維模式顯然又是一種狀態了。

“說說看。”鄭焰紅不動聲色的說道。

“鄭書記,我這個人說話直,就不繞彎子了,說的不恰當您權當我是個粗人。首先,這次您安排的在工業園原址外圍建造公務員小區,那麼就牽涉到公務員小區的分配問題,振申同志原本就是黨委辦秘書長,這項事務再讓他負責的話,就算他秉公處理,日後難免會有他以權謀私之嫌,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麼?所以,讓誰管都行,還就是振申同志不合適。”吳紅旗突然做出了貌似雲都市國土資源局林曾局長的“粗人”做派來了。

“哦?那麼吳書記覺得誰負責合適呢?”

“我理解您的顧慮,無非是覺得辦這樣的事情,需要協調的地方很多,很多非公務支出沒有兩辦負責人出面不好處理,既然這樣,爲什麼不把這個項目交給政府辦秘書長姚廷貴同志呢?要知道日後協調出現了費用需要處理,還是得鄒市長簽字的,到時候順勢交給政府辦處理了豈不省事?黨委辦再**去除了增添不必要的誤會跟麻煩,應該不會給您帶來想要的方便的,您覺得呢?再或者,把這件事情交給萬舉部長也成,畢竟他管着組織工作,方方面面都會投鼠忌器,他作出的決定,推動起來相應的會順利很多的。”吳紅旗一臉的公正無私侃侃而談。

“想法很好,也很具體,更是切實可行的,我會認真考慮的。”鄭焰紅並沒有質問吳紅旗消息來源,直接認可了他的說法,做出了以上結論。

吳紅旗擺足了打擂臺的架勢,誰知道鄭焰紅說出這句話之後就一臉“你還有事就說,沒事就走”的送客態度,反倒把他弄了個愣怔,訕訕的說道:“鄭書記,您可不要誤會我的意圖,我對您讓我退出這個漩渦感激不已,給您提出這個建議完全出自公心。還有……讓姚廷貴同志管這個項目實在有我的深意,您應該能體會到的吧?我昨晚在桃園酒樓跟振申同志還有百鳴書記吃飯,就是怕他們倆有什麼想不通的地方,或者是他們會誤會我不願意丟開這個項目而存在顧慮,特意跟他們解釋一下的,此心天日可表!”

鄭焰紅笑了,但那笑容並非對吳紅旗的話做出調侃,而是很客套、很正式的微笑,然後說道:“我明白的,林媚已經告訴我你們一起吃飯以及你們大致的議題了。紅旗書記沒事的話回去吧。”

“哦?林媚當時是進去給我們敬酒了。這個女人也是,包打聽似的。既然您知道了,那我就放心了。”吳紅旗滿心指望着憑藉這一番話跟着一番心意,鄭焰紅會跟他很深入的探討這一問題的,誰知她居然輕描淡寫的輕飄飄就把他堵回來了,這讓他很憋屈。但人家的態度並沒有絲毫的不合適之處,對他的建議更是表示一定會考慮的,他還想怎樣?強拉着人家問人家到底想怎麼樣嗎?恐怕還是不敢的吧?只好站起來告辭了。

付奕博送走吳書記進來收拾茶杯,好似心裡揣着一個極大地疑惑想要問又不敢,張了好幾次嘴也沒說話,但發出了好幾次類似於咳嗽又不想咳嗽的怪聲音,鄭焰紅注意到了就問道:“小付,你是不是昨夜沒睡好咽炎犯了?爲什麼老發出怪聲?”

“嘿嘿,鄭書記,我是想問您……呃,我沒事,我出去了。”付奕博難堪的笑笑,究竟還是不敢問,怕鄭書記覺得他插手領導談話,縮了縮脖子就想出去。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鄭焰紅突然在他身後說話了,付奕博趕緊停止回頭,專注的看着鄭書記。她滿臉的調侃說道:“小付,你想問我剛剛那幾位領導過來詢問有關於調換分工的問題時,我爲什麼不作出解釋,告訴他們我並沒有做這樣的指示對嗎?”

“對呀對呀鄭書記,昨天鄒市長來,您二位談論關於分工問題的時候,您正讓我在您辦公室整理資料,我聽得清清楚楚。您僅僅提到吳書記不適合分管工業園項目以及康書記不適合分管信訪工作,關於調整除了提到田秘書長適合分管工業園項目,也沒讓他管信訪呀?至於劉部長更是提都沒提到,今天他們都這樣找您,顯然是有人故意使壞,您怎麼不解釋呢?而且之前我就發現好幾次了,遇到這樣無中生有的指控或者是質疑,您總是不做解釋,這樣不是更加增添他們對您的誤會了嗎?”付奕博憋了半天沒敢問,鄭焰紅提了頭他當然就問出來了。

“小付,我是一個市委書記,不是市井間爲了東家長西家短的疙瘩閒話就爭辯是非,表明清白的閒人。而且這些領導一個個過來找我,你剛也說了很明顯有人使壞,既然這樣,我一個個分辨解釋有必要嗎?有句話叫做‘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我如果去追究誰是這些是非的源頭,就陷進了無謂的口舌之爭,豈不是跟挑唆他們的人一樣無聊了嗎?是非是非,等有了‘是’自然就沒了‘非’。所以我不解釋,只是盡最大的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他們一個讓他們信服的‘是’,別有用心的人制造出來的‘非’也就不攻自破了,在此之前,別人想怎麼誤會我隨便,我還是我的市委書記。”

付奕博好似很難一下子理解這些話,他默默地站了一陣子,突然說道:“鄭書記,您真了不起,比男人都男人!”

鄭焰紅笑了說道:“行了行了,我可沒覺得男人比女人優越到哪裡去,你這句話我並不認爲是誇獎。小付,接下來咱們索性主動些吧,省的等下康書記想過來彙報思想還得請示,你給他打電話就說我請他過來。”

果然付奕博打過去電話,康書記很快就過來了,坐下就說道:“鄭書記您不找我我也會來跟您彙報思想的,剛好您就叫我了。鄭書記,是您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說吧。”

“首先我要跟您檢討一下,鄭書記,我知道您不滿意我對河康購房戶上訪事件的處理方法,但是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眼看失態惡化到流血事件了,若不趕緊制止出了人命怎麼辦?再說了,動用防暴大隊是鄒老闆的意思,也是當時唯一能夠想到的法子了!我們都承認,您出現之後的鎮靜剛毅太出人意料了,也太讓我們這些大老爺們汗顏了。可是當時鬧騰成這樣,我們這些熟頭熟臉的、被老百姓成爲油條的當地幹部們誰站上那張桌子,就算被砸的滿頭包都是於事無補的,更是無法平息事態的,所以這個壯舉你能做我們不能做,您做了有用我們做了沒用啊!信訪工作的性質大家都知道,也是一個人人頭疼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系統,我之所以分管是因爲我這個位置不管不成,您現在想給萬舉部長我舉雙手雙腳贊成。但是,我不想讓您誤會我是個沒用的人,該有的解釋還是得有,所以我來了。”康百鳴說着說着就激動了。

鄭焰紅在聽康百鳴慷慨激昂的陳詞的時候,那雙長長的丹鳳眼眯了起來,因爲眼睛的體積小了,反而更能夠聚攏讓人發寒的銳利光芒,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康百鳴。

“康書記,你來找我解釋想達到什麼目的?就是讓我別認爲你無能?或者是解釋當時事件處理不好是因爲你是當地幹部,而不是像我一樣是一個外來的和尚,而河陽百姓覺得外來的和尚好唸經?”鄭焰紅聽完後,並沒有跟前面幾個人來的時候那種避重就輕的態度,而是十分不客氣的盯着康百鳴,一點不停頓行雲流水般訓斥道:“作爲一個政法書記,信訪系統的分管領導,頭一天咱們召開常委會研究河康爛尾項目的時候,你也是在場的吧?對我做出的決定都是明白的吧?那麼在出現激進的請願活動時,你第一不通知我這個黨委一把手,第二不想法子消除羣衆的誤會,第三不尋根求援找出引發這場不必要的鬧劇的原因,反而是火上澆油的在羣衆正激動的時候出動警察,把矛盾直接升級爲政府鎮壓,我不相信以你的過年的政法工作經驗,會犯這種幼稚的思維錯誤。而且,從被人蠱惑的羣衆開始集結出動到他們跟河康實業員工發生衝突,中間沒有一個小時也有半個小時時間吧?我就不信你平時沒有安排基層幹部盯着信訪動向,更不信在升級爲流血事件之前你沒有得到消息,那麼那個時侯你在哪裡?你們在幹什麼?明明是誤會,解釋清楚就沒事了,防患未然的時候你們錯過了,消除誤會的時候你們又錯過了,非得等到出現流血衝突的時候纔剛毅果斷的出現在現場出動警察,這就是你要跟我解釋的不是你沒用?這就是你說的萬不得已?”

“鄭書記,我也是……”康百鳴面紅耳赤想解釋。

“百鳴書記,我一個女人能夠站到桌子上給百姓解釋,被他們砸破頭也忍着,是因爲我不願意被人看咱們河陽班子的笑話,更不願意剛來就製造出跟你們這些所謂的老河陽之間有鴻溝的印象,但並不代表我這個市委書記就會把該你們這些分管們處理的事情都兜起來自己處理,那樣的話我就不用當市委書記了,直接擔任基層幹部或者是分管領導就是了嘛!我可以明白告訴你,信訪工作是你這個政法書記的連帶責任,你面對問題的時候首先要考慮的是平息事態跟降低影響,並不是考慮誰給你下了命令,或者是你要替我顧忌方方面面的後遺症而對我隱瞞真相。我鄭焰紅覺得,跟羣衆的生命和我們整個河陽班子的整體公僕形象比較起來,個人得失太無足輕重了,我也很佩服在那種情況下,康書記還有心思考慮這些顧慮,真了不起。我跟鄒市長提起要換掉你的分管,是對你工作的極大不滿,更是一種嚴重的警告,你如果覺得不服可以跟省裡反映我鄭焰紅獨斷專行剝奪了你分管工作的權利,更可以反映我無緣無故找你的麻煩,請求省裡把你或者把我調離。如果你不想去反映,或者是反映了省裡沒給你做主,你還想或者不得不繼續跟我鄭焰紅搭班子工作的話,就給我認認真真反思你工作方法跟工作態度上存在的問題,趕緊給我拿出來一個誠懇的認錯態度來,讓我相信你對自己的錯誤有改正的誠意,我就打消更換你分管信訪工作的初衷,再給你一個機會。”鄭焰紅並沒有給機會讓康百鳴說話,而是一揮手製止了他接着說下去了。

康百鳴徹底傻了,他從鄭焰紅來河陽,就沒見過她發這麼大脾氣,那雙眼盯在他臉上,彷彿把他那張臉上所有能夠維持自尊的淡然都融化掉了一般,讓他難堪無比的青了又紅紅了又白,白了又黑的轉換着顏色,但鄭焰紅這番嚴重的指責偏偏是他一個字反駁都說不出來的,他也就呆愣在那裡了。

“小付,收拾東西我要下班了。”鄭焰紅說完,默默地看着康百鳴好久,看他並沒有做出反駁的跡象,就直接站起來吩咐一聲付奕博,率先出門走了,就把康百鳴晾在她辦公室裡了。

上了車,付奕博在心裡默默地回想着鄭書記下午面見幾個領導時不同的態度,暗暗替她捏了把汗,不知道這次鄭老闆給了康書記那麼大一個難堪,到底會不會引發更大的一輪風波。他想到這裡,從後視鏡裡偷偷看了一眼上車後就一言不發坐在後排的鄭書記,發現她滿臉的恬淡,彷彿根本沒有剛剛纔把一個根深蒂固的地方幹部訓斥的無地自容一般,這種狀態讓付奕博心裡那點子忐忑也很快消散掉了,是啊,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人家鄭書記敢這麼做,一定有法子處理的。

“小付,讓姚廷貴同志代表政府方面跟咱們一起進京,你通知他帶些經費安排明早跟咱們一班的機票,讓振申秘書長留在家裡吧。”鄭焰紅突如其來的說道。

“啊?這個……您不需要先跟鄒市長打個招呼嗎?”這下子,付奕博也被老闆這個匪夷所思的建議給弄懵了,他怯怯的建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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