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回 存公心坦誠進諫

趙慎三被李文彬這突如其來的銳利話語弄得如坐鍼氈,面對着李文彬的一連串反問更是面紅耳赤,他雖然始終覺得自己利用公務之便搞這些生意,都是沒有損害百姓利益的事情,平素也很是問心無愧,但被李文彬這麼抽絲剝繭般的剖析出來,霎時明白了自己之前的坦然是多麼的虛僞跟站不住腳!回想起當初他在教委無非是一個小小的辦公室主任,因爲想要拿到教委家屬樓的承包權,上學期間因爲家庭條件優越,一直在他面前高高在上的同學郭曉鵬就能拉下身份不惜對他卑微祈求,還給他送了一套房子作爲答謝,這種行爲如果反過來放在他身上,已經被長期當一把手養成的傲氣能讓他彎得下腰嗎?

趙慎三默默地自問了一句之後,馬上就明白了---李文彬說的對啊,他不能的!爲了一個印章,或者爲了一個管卡就需要他點頭哈腰的衝那些腦滿腸肥的白癡職員們低聲下氣,那樣的日子是那麼的卑微,他趙慎三怎麼可能做得出來呢!

這麼一想,趙慎三心裡隱隱覺得自己自認爲已經看透人情世態的思想跟李文彬比起來,真的是如同一個剛剛牙牙學語的嬰兒面對一個智慧的老人,根本沒有可比性跟抗衡的可能,他的臉就難堪的紅了,低着頭無話可說。{小說排行榜}

“小三啊,伯伯這麼重的說你,無非是想讓你明白,除非你找一處深山老林與世無爭,否則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你所追求的那一方淨土的。官場也罷、商場也罷,都是充滿了競爭更充滿了陰謀的利益場,不會通融就不能成功,不知道變通就只能是衝的頭破血流。只能是鋒芒微露但卻對事不對人,隱忍內斂卻又不容褻瀆,用一身浩然正氣自然地獲得大衆的敬畏,這纔是我們國家的中庸之道。所以官場又如何?只要你始終保持自己的良知,保持一顆仁慈公正的心,就能夠在這種紛擾中不被同化,在變通中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在逆境中綻放你最真的自我,最終創出一條屬於自己的成功之路。”李文彬沒有等待趙慎三的回答,接着開導道。

趙慎三此刻已經佩服的五體投地了,更感受的到這位長者對他一片拳拳愛惜之心,聽李文彬說完了,就眼圈紅紅的點頭說道:“嗯,小三明白自己想岔了……謝謝伯伯開導,以後我一定秉守中庸之道,保持浩然正氣,儘可能的給百姓辦實事,同時也讓那些盼我倒黴的小人們看看,我趙慎三沒那麼容易被他們打倒的!”

“哈哈哈!這纔對嘛!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李文彬開心的大笑起來。

盧博文剛剛一直沒說話,默默地聽着李文彬開導趙慎三,此刻看到李文彬達到了目的心懷大暢的樣子,他比趙慎三更加感動,就開口說道:“小三,你李伯伯平素是多麼嚴厲的一個人啊,今天能夠破天荒的這麼開導你,足以說明他對你有多麼疼愛了,你可不要辜負他的心意啊!”

趙慎三的眼神裡已經沒有了今天以來的那種茫然跟厭倦,而是換上了他一貫有的那種堅毅跟活力,重重的、認真地點了點頭,卻並沒有做出什麼承諾,但他的表現反倒比承諾更加可信了。

李文彬看解開了趙慎三的心結,就不在說這個問題了,而是很出人意料的開口問趙慎三道:“小三,此刻伯伯作爲一個不瞭解你們當地情況的省委書記,請你很坦誠的回答我幾個問題,你能做到不揣摩我的態度,不忌諱是否會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對我的問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

趙慎三一怔,瞬間就悟到了李文彬可能會問些什麼了,雖然他對李文彬充滿了愛戴跟擁護,更想用自己的坦誠回報這個長者對他的拳拳愛心,但是事關重大,他依舊不能做到毫無顧忌的暢所欲言,不由得就在沉默中開始了緊張的權衡。

如果趙慎三不假思索的馬上就拍了胸脯承諾毫無保留,李文彬高興他的忠心耿耿之餘,反而會覺得這孩子畢竟還青澀,還不具備從政者該有的冷靜跟縝密,此刻看到趙慎三滿臉難色的沉默了,他反而越發覺得這孩子潛力非凡了,也不催促,只是默默地喝茶。

盧博文卻突然站起來說道:“李書記,剛纔高明亮約我下棋,我都答應了又過您這邊來了,現在想起來不去不好,我先走吧。”

這次因爲是系統性的驗收,涉及到好多系統,雖然教育系統關係不大,但李文彬親自帶隊,能沾的上邊的人怎麼會放過這次跟他近距離接觸的機會?高明亮對於接下來的地市調整勢在必得,這次自然是打着調研基層教育工作的旗號也趕過來了,剛剛也的確約了盧博文一起坐坐,所以盧博文並不是託辭。

李文彬擺擺手讓他走,卻滿臉不屑的從牙縫裡輕輕吐出兩個字:“市儈。”

分明聽清了李文彬的話,更加明白這兩個字就是李文彬對高明亮的最中肯評價,但盧博文僅僅笑笑就走了。<>可是這兩個字聽在趙慎三耳朵裡,卻如同兩個釘子一般在他被困惑纏繞的密不透風的心頭刺穿了兩個口子,心臟氣球般破掉了,裡面聚集着的患得患失、恐懼擔憂等等情緒全部“嗖嗖”的跑光了,心情也如同被飛竄而出的氣息帶動的飛到半空中的氣囊一般有了短暫的豪邁。因爲這兩個字,就明白的說明了李文彬也是一個人,一個性情中人,他雖然身爲一個省委書記,不得不對任何下屬都按照工作的角度去審視,但是當他脫離出省委書記的身份,單純作爲一個人的時候,對某個人的看法跟見解是否跟趙慎三一致,對趙慎三該不該坦誠的說出自己的看法起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一種知己之感油然而生,趙慎三就擡起頭,眼神亮亮的說道:“李書記,您問吧,我可以做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不怕您日後印證之後覺得我評價的片面化或者是有什麼私心雜念,更不怕會有什麼副作用了。”

李文彬倒被他滿臉赴刑場一般的悲壯給逗笑了:“哈哈哈,看你的樣子吧,我無非是想問你一些地方情況罷了,你至於這麼英勇慷慨嗎?放鬆點吧,現在你岳父也走了,就咱們倆,你還以爲你伯伯我會把你的話說給被你評價的人聽嗎?真真是小人之見。”

趙慎三不好意思的笑了,扭捏的說道:“套用一句鄭焰紅的話,我們都是小人家,自然抵不過您老人家老謀深算……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文彬更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呀,挺老實一個孩子,生生被鄭焰紅那個野丫頭給帶壞了!這妮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在首長面前居然也敢開口閉口‘小人家’的,不過也真是一物降一物,老首長居然就吃她那一套,不過這些話她說是可愛,你說可就不倫不類了!”

一番笑話,趙慎三果真輕鬆了好多,剛剛如臨大敵般的神情沒有了,李文彬這才問道:“你很聰明,已經猜到了我想問什麼,那麼你就告訴我吧,如果我不動雲都市現有的黨政班子,對工作會不會有什麼不利的因素?如果換了,又會有什麼利弊?”

雖然已經猜到了李文彬會詢問這方面的事情,但真如此直白的問了出來,趙慎三還是吃了一驚。平心而論,能夠被李文彬詢問這麼重大的問題,他該感到無比的榮幸甚至是竊喜纔是,因爲此時此刻,他作爲了解當地內情的幹部,又是李文彬深爲信任跟器重的晚輩,此刻兩人的場合又是絕對私人化的,根本不存在任何泄密的可能,這是多麼好一個抒發個人成見的機會啊!平日深深埋藏在心底的那些個新仇舊恨,如果趁此機會說了出來,那可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報仇雪恨了,如果一言能改變對手的榮辱,憑什麼就只興那些個小人們坑害他,而他就不能還之以牙啊?

趙慎三畢竟是一個人,是人就必然有本性,本性必然又都是自私的,否則的話,咱們國家亙古以來也就一直保持原始社會的共產主義了,而私有制以來,也就不會有貧富差距了!

趙慎三畢竟不是神,故而,此刻這麼一個絕妙的機會放在眼前,如果說他不動心的話,那他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李文彬臉上帶着一種洞察一切的淡然,也不急,靜靜的平視着趙慎三那雙自從聽到他的問題之後就在迅速變幻不定的眸子,篤定的一直注視着,卻什麼都沒說。

終於,趙慎三的變幻靜止在李文彬平靜如湖水一般波瀾不驚的眸子裡了,他好似經歷了一場面對巨大誘惑所爆發出來的貪婪一般羞愧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衝李文彬笑了笑,這才穩定了心神,等他的雙眼也如同李文彬一樣平靜的時候,李文彬才緩緩的問道:“可以說了吧?”

“李書記,您知道雲都市是一個以煤礦工業爲基礎發展起來的城市,建國後才逐漸成型,居民構成更是以懂各項技術的外地人陸續定居爲主,所以本土情結並不嚴重。故而,官場流行的‘本土派’跟‘空降派’之說在雲都並不明顯,所以您在考慮雲都領導班子的時候,忌諱相對可以少些。”趙慎三既然決定坦誠了,也就很清高的把自己從雲都這團大迷霧裡解脫出來,讓自己的思想跟眼睛升在半空中,俯瞰着他了如指掌的這團迷霧,以局外人的身份理智的分析起來。

李文彬被趙慎三幾句話就勾起了興趣,就問道:“哦?怎麼你會這麼認爲呢?上一屆的林茂人跟高明亮豈不就是因爲都是外地幹部而融不進當地局面,最後導致了兩虎相鬥嗎?如果沒有一個熟悉雲都情況的本地幹部坐鎮,豈不是容易引起工作脫節,當地幹部羣龍無首嗎?”

趙慎三不以爲然的搖頭說道:“不是的李書記,我作爲曾經的市委,自然對這中間的關節清楚無比,當初林書記跟高市長之爭並不是爲了政見不合,而是爲了……一些拿不上臺面的競爭,更加涉及到很多下層縣處級幹部的糾纏挑唆,其實林書記爲人耿直,高市長書生氣濃一些,前期的配合倒是很和諧的,兩人的分歧並不能簡單地用慣例去衡量。”

李文彬以爲趙慎三還會就林高之爭好一番闡述,誰知正聽得專心呢,這個人居然閉嘴說完了,他哪裡知道趙慎三想起那個到了現在依舊對他妻子念念不忘的林茂人,又想起一直都會用色迷迷眼神盯着他妻子的高明亮。而這兩個人左右雲都政壇的時候,當時他還僅僅是一個供鄭焰紅娛樂的小人物,更加沒有真正獲得這個女人的心靈,也只能用卑微卻又倔強仇恨的眼神眼睜睜看着林高二人因爲鄭焰紅明爭暗鬥,然後蘊含着濃烈的恨意,煞費苦心的幫着鄭焰紅巧妙地煽風點火,還利用跟喬遠征的朋友關係跟媒體的力量在上層造成輿論,終於使得這兩個卑鄙的男人都灰溜溜滾出了雲都,給他淨化了追求鄭焰紅的良好空間。所以,趙慎三僅僅是點到爲止的評價了這兩個人就很觸及隱痛了,又怎麼會詳細的闡述下去呢?

李文彬看他不說了倒也並不逼問,只是接着問道:“哦?據你說沒有地方外來之分嗎?那麼你再說說看現有的班子。”

趙慎三微笑着說道:“呵呵,李書記,其實對於黎書記的爲人以及行事方略,我想您問我還不如問我爸爸。郝市長嘛……倒是地地道道的雲都本土幹部,按照官場慣例來講,他們的組合應該是黃金組合纔是,可是這裡面恰恰又存在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郝市長因爲是從雲都底層一步步幹上來的,從上到下的幹部基礎就十分的豐厚,因此……需要他照顧跟提拔的親信必然很多,但惜乎人事任免權不歸他管。黎書記因爲是外來幹部,用誰不用誰自然不需要顧及任何外在原因,但是因爲不熟悉,故而對下面人的認知就容易被表面因素所誤導,有時候用了不合適的人選,就正好給了急於在人事任免權上分得一杯羹的郝市長以口實跟討價還價的條件。例如提拔我,可能就是迄今爲止我們黎書記最爲後悔的事情……”

李文彬聽到這裡,臉上帶上了一種很是玩味的笑容,但是卻依舊沒有插口打斷趙慎三,只是用鼓勵的眼神等着他講下去了。

“我身爲黎,當初僅僅被委任一個非常委的副縣長下基層,參照前任市長秘書吳克檢擔任順風區政府一把手的例子,按理說應該這已經是黎書記大公無私的最極致表現了,我的離開更應該逐漸的湮滅在上層視線中才是。可是我下去之後依舊會很不正常的成爲市政府大樓時刻關注的一個焦點,我的一舉一動都會引發牽連到鄭焰紅甚至黎書記的急劇矛盾,這就足以說明他們倆之間關於人事任免問題存在的尖銳矛盾到底有多嚴重了。”趙慎三說到這裡,眼神又一次黯淡了下來。

“唉……李伯伯,您是我最尊敬的長輩,此刻也不怕您笑話,其實我當初要求下最偏遠的桐縣,是因爲我跟鄭焰紅已經深深相愛了,但當時她還尚未離婚,我的原意還是想遠遠地離開她,省的這段註定沒有結果的感情把我們倆都折磨成灰燼……可是到了桐縣之後,郝市長因爲想要利用我打擊黎書記,就故意把原本最起碼應該副書記分管、當時正被縣長劉天地親自掌控的城建、城管以及新農村建設工作全部讓我分管,硬生生把我置於風口浪尖之上。我這個人就是有幾分牛脾氣,接了就接了,誰知道略一深入就發現這個原本是造福於民的絕好工程居然被劉天地一夥兒弄成了他們私人的搖錢樹,農民白白失去了黃金位置的地基,還得掏高價把原本就屬於他們自己的地方再買回去。這還不算,政府補貼的大量新農村改造工程款也被他們堂而皇之地納入私囊了!他們的爪牙開發商更是肆無忌憚的用暴力逼迫百姓簽訂拆遷合同,甚至還打死了一個老人,這種虎狼行徑跟土匪何異?我趙慎三也是出身跟西關農民一摸樣的小資產家庭,明白失去了商鋪就等於掐斷了一家子的衣食之路,但凡有一點良知,就不會聽任這種事情發生!”

李文彬看趙慎三漸漸激動起來,知道這個孩子的確是受了太多的委屈,也想讓他痛痛快快抒發一次,而且透過他的講述,自己還能最直觀的瞭解一下黎遠航跟郝遠方這對看似和睦的搭檔到底需不需要做一下調整。

“於是,我表面跟他們虛與委蛇,私下卻開始蒐集證據,決心替老百姓當一回靠山了。”趙慎三喝了口水接着說道:“可是……我查來查去,查來查去……卻查出……卻查出……呃,其實後來還算順利,工程還不是按時完工了嗎?李書記,我之所以說這麼多就是想告訴您,郝市長利用人脈步步緊逼,黎書記因爲根基不深而步步退讓,兩人各懷心事商議妥協,這就容易造成好多本應該涇渭分明的事情被辦成了利益化的扭曲產物,自然對工作不利。”趙慎三說道關節處,卻猛然意識到自己說的太深了,就趕緊很是倉促的扭轉了一下之後結束了。

李文彬的臉沉了下來,趁趙慎三說錯了話心神未穩,猛然間大喝一聲:“小三,什麼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面對伯伯還有什麼顧忌?說!”

“呃……我查出了劉天地他們之所以瘋狂斂財,居然是郝市長在桐縣的私人淘金窟,正因爲此,郝市長才一再的想要把我趕出桐縣的。”趙慎三被呵斥一聲之後,嚇得哪裡來得及思索,順口就說出了實情。

“哈哈!”李文彬聽完,怒極反笑:“好啊好啊,這纔是白省長跟我力薦的能員干將呢!這纔是省政府數次嘉獎的市長楷模呢!我說他不惜鑽營到京城,就爲了保留繼續在雲都擔任市長的機會,原來是要守衛他的小金庫啊!真好真好,咱們黨的工作居然被他們變成了私人的利益場,這功夫不得不說不高了!這個郝遠方在雲都的好多個縣城都做過一把手,看來這樣的淘金窟估計不止一個,慘淡經營多年,自然是捨不得放下就走的。好啊,我當然得成全他了!”

趙慎三嚇得臉色微白,緊抿着嘴不敢說話了。

李文彬站在窗口對着夜色深深地吐了幾口氣轉過了臉,卻已經平靜了下來,看到趙慎三滿臉的恐懼,也不敢一個人坐着,呆呆的站在他身後,就趕緊拍拍趙慎三說道:“小三,別緊張,坐。今天就咱們爺倆,別怕。”

趙慎三驚魂未定的坐下了,依舊僵直如木偶,李文彬嘆息了一聲說道:“小三,伯伯是心疼啊!黨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怎麼會就能被身外之物腐蝕成這個樣子呢?他們既然把心思都放在這些個歪門邪道上了,對我們的正經事業哪裡還有心思去幹啊!哈,你猜怎樣小三,像這樣的幹部,我坐在我省委書記辦公室裡,聽到的居然是一片讚揚聲,而你跟鄭焰紅這種我明知道可以爲了工作頂住壓力跟暗算的幹部,卻非議不斷,甚至都是不法辦你們難以平民憤的大問題,這可真是奇妙至極了!”

趙慎三喃喃的說道:“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大抵就是因爲我們倆的身份太過敏感,動一動我們,上面就會搖一搖吧……”

李文彬感慨的說道:“是啊,喬遠征早就告訴我過,說鄭焰紅你們倆之所以麻煩不斷,就因爲你們是生長在我李文彬這顆大樹幹上的樹葉子,故而才成爲了風之源頭。放心吧小三,伯伯不是迂腐之人,更不會跟黎遠航那個笨蛋一樣爲了自保不惜丟車保帥。行了,你說這麼多就很對得起伯伯了,明天還要沿着你搞得宗教旅遊線路走一圈,有的你忙的呢,去睡吧。”

趙慎三看着李文彬此刻倒跟他白天一樣滿臉的寥落,這種寥落讓這個一貫看上去高山一般不可褻瀆的老人分外的脆弱,就心疼的說道:“李伯伯,您也早點休息吧,下面的事情也不是能夠一朝一夕就改觀的,您可要保重身體啊……”

“嗯,好孩子,伯伯知道,你去吧。”李文彬慈愛的拍拍趙慎三,送着他出門了,自己關上門卻依舊了無睡意,就又坐到露臺上,看着天際默默地坐了好久。

趙慎三心口涌動着一種酸楚的感動,慢慢的往山下走去,心想就算是做到了李文彬這麼高的級別,尚且有這麼多的不得已跟需要妥協的無奈,他一個小小的縣委書記,論級別不過正處,論成就不過芝麻官,跟李文彬堂堂一郡的封疆大吏怎麼有可比性?比起需要協調全省的平衡,操心上億人的衣食住行這麼大的責任來,他所遭受的磨難頂多算是摔倒了磕破點皮,如果就此就想殘廢掉了手腳,簡直真的是懦夫行徑了。

“不求盡如人意,但求無愧於心,有伯伯的理解跟支持,我怕什麼明槍暗箭啊?幹他孃的了!”趙慎三高高的擡起了頭,迎着清冷的夜風,重新萌發了蓬勃的鬥志,大踏步的往山下跑去了。

就在趙慎三一腔熱血重新沸騰,想要趕緊跑下去跟妻子親熱一會的時候,半山腰的別墅門口黑暗裡卻猛然有個人壓低了聲音叫道:“小趙,過來,我有話問你。”

聽到這個聲音,趙慎三心裡苦笑了一下,只好停住了腳步走進了那人所處的黑暗之中,低聲問道:“郝市長,您怎麼還沒睡?”

郝遠方一言不發的往屋裡就走,趙慎三隻好跟着,進了屋之後,郝遠方還不放心的又回到門口看了看才謹慎的關上門,猛地抓住了趙慎三的雙肩,滿嘴的酒味撲面而來,幾乎都要把鼻子湊到趙慎三臉上了,緊盯着他不放。

趙慎三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後退,可是身後就是門哪裡能退的動,只一步就被推到了門上靠在那裡了,失聲問道:“郝市長您怎麼了?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啊?我去叫人來幫忙吧。”

郝遠方卻用一雙赤紅的眼睛盯着趙慎三,劇烈的起伏着胸口,好似在壓抑某種即將冒出來的情緒,嘴巴也半張着一口口喘息,這種種跡象卻給了趙慎三一個錯誤的信息---郝市長的確醉了,他要吐!

趙慎三自然比郝遠方力氣大,他猛地推着郝遠方後退,只把市長推到沙發邊上坐下了,才擔心地問道:“郝市長,您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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