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臺上衆領袖落座,墨藤族長一聲咳嗽之後,便開始了講話。
“這次召集大家前來,想必許多人都已經知道。”
“淺海墨鰻氾濫,海族朋友遭遇巨大災難,虯鮎危在旦夕。”
“原計劃對海族的緊急支援最終還是沒能趕上。”
“現如今虯鹽在外界越來越受歡迎,失去虯鹽不僅會脫離貿易部門常年在外維持的貿易鏈,我墨藤一族的發展狀態也會快速陷入停滯甚至倒退,到時將會面臨嚴峻的生存問題。”
“如今恰逢尼亞國成立,若舉族遷移與南方一衆聚集地抱團取暖,或許能更好的面對將來可能會遇到的生存問題。”
“未來何去何從,我們必須早做打算!”
墨藤族長說罷,目光向着衆人一一掃過。
“那族長的意思是?”
運輸部門的領袖性格直率,坦言道。
“原本按照與海族共同制定的防禦計劃,是要封鎖海灣的入海口,從而隔離出一片海族與虯樹的生存區”
“可如今海灣已經被墨鰻控制,以海族倖存的力量,奪回海灣應該是不可能了。”
說完這句話,墨藤族長有些失落的看了彩豚公主一眼。
此時的彩豚公主想說她可以,但想起墨鰻的恐怖,話到嘴邊又不得不嚥了下去。
“原以爲海族的皇室已經全部犧牲,正要準備與領袖們制定遷徙計劃。”
“恰巧在返回族落的途中,遇到了海族倖存的公主。”
“這也許是挽救虯樹最後的希望。”
“特別是聽到海族公主在得知族人遇難後,仍然時刻掛念着虯鮎的安危,這讓我深受感動。”
“也許我們應該聽聽我們的海族公主,看看她有什麼計劃。”
話音剛落,一衆墨藤族人齊刷刷的將目光轉向了彩豚公主。
人羣的注視讓彩豚公主有些驚慌失措,原本準備好的話卻遲遲說不出來。
“她是不是不會說話呀?”
沒過多久,臺下的人羣中又有人開始竊竊私語了。
“話應該還是會說的,就是不知道說的話有沒有用。”
也許是想開了,準備坦然面對最壞的結果,又或許是想要爲衰落的海族爭上一口氣。
她雖然語調有些生澀,但依舊語氣堅定的說出了心中的話。
“謝謝您族長,還謝謝大家。海族沒有敗,虯鮎也還在。”
“墨鰻雖強大,但缺少靈智。只要齊心力,就能戰勝它。”
“海族有辦法,能奪回海灣。需要些幫助,還要些時間。”
一次性說這麼多的話,對於不擅長說千語的彩豚來說並不容易。
說完彩豚公主又再次潛入水中,稍作休息。
這時管理部門的領袖開口了。
“這些我們都知道,我們更希望聽到具體的方案。”
“石子墊河流,效果非常好,墨鰻畏陽光,可以阻止它。”
不待彩豚公主說完,急躁的運輸部門的領袖插言道。
“這些我們都知道,難不成你要我們墊平海灣,你怕是瘋了吧!”
“不是墊海灣,不是墊海灣。”
彩豚公主連忙解釋道。
“墊高入海口,能阻隔海灣。驅逐墨鰻羣,可拯救虯樹。”
“那如何驅逐墨鰻羣呢?”
墨藤族長問道。
驅逐墨鰻的方法彩豚公主也不知道,但這個問題很關鍵,她必須給墨藤族長一方案。
“使用鬼衣花,感染墨鰻羣,可以殺樓蚺,就能殺墨鰻。”
說完這句話,彩豚公主的心臟砰砰直跳。
她說謊了,她並不知道鬼衣花能夠殺死墨鰻,但她必須爲海族爭取墨藤一族的幫助。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一片譁然。
利用鬼衣花殺墨鰻,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方法。
雖然墨藤一族日常塗抹的防蟲膏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阻止鬼衣花的寄生。
可鬼衣花寄生殺死人類的事件,在整個南方還是屢見不鮮,有時甚至會引起大規模的流行。
至於鬼衣花殺死水生魚類,他們倒是聞所未聞,也沒有聽彩豚王提起過。
或許海族公主見過鬼衣花殺死的魚類呢?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沉默了下來。
若是鬼衣花能殺死墨鰻那就太簡單了,那個昨天剛死的樓蚺可是長了一身的鬼衣花,簡直就是活脫脫的生物核彈呀,衆人如是想到。
“那我們是不是把沾滿鬼衣花的樓蚺肉扔到海灣裡就可以了,我們就擅長幹這個。”
說完,運輸部門的領袖竟直接摩拳擦掌起來。
聽到這裡,貿易部門的領袖,也就是少年的媽媽卻是有些皺眉。
鬼衣花殺墨鰻,怎麼沒聽彩豚公主說過呢,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彩豚公主背後的少年更是一呆,細細的汗珠都從額頭滲了出來。
這些變化旁人或許沒有察覺,可經驗老道的墨藤族長卻是看在眼中。
心中頓時有些惱怒,沒有理會運輸部門領袖的話,看着彩豚公主就準備出言質問。
也就在這時,一直安靜着的採鹽部門領袖,少年的爺爺話音溫和的率先問道。
“鬼衣花感染魚類,我們從沒聽令尊說過,你是不是在海灣見過呀!”
聽到這句話,再看到少年爺爺的笑容,彩豚公主連忙迴應道。
“是的老爺爺,曾經看到過,河流入灣口,粉色魚屍體。”
彩豚公主不知道少年的爺爺爲什麼要幫助自己,但她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就再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