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一幢超豪華的別墅內,十幾名西裝革履的大佬,正圍坐在一張長桌旁。
他們的視線,無一例外,全都緊緊的盯在長桌的盡頭,一個超大的屏幕上。
超大的屏幕上,映出的,是一張被處理過的照片。
而這張照片的主角,正是龜田浩二。
獰猩的面容與龐大的身軀,還有充滿着戾氣的雙眼,似乎是要從照片中掙脫出來,擇人而噬。
長桌與屏幕正對的位置,坐着一位滿頭銀髮的老者,透着高雅的貴族氣質,他的視線自屏幕上移開,掃向了坐在長桌兩旁的一衆人。
然後手指在椅子把手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嘟嘟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清晰的傳遞着。
在他身後的一位老者,明顯是他的僕人,接着就走了出去。
片刻之後,老僕人走了進來,不過此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人臉色慘白,右側頸部,有着一串觸目驚心的牙齒印痕,血肉模糊,使得他的情況,看起來十分不好。
此人正是山姆。
老僕人將人帶進來之後,便直接走到了侯爵的身旁。
侯爵輕輕一點頭:“喚醒他吧。”
老僕人伸手在山姆後背上猛拍了一把,山姆悠悠醒轉。
然後他直接就大叫起來:“湯姆,湯姆……”
可是他瞬間便發現了不對,驚恐的看了一下四周。眼神中,滿是驚駭。接着,他就一把抓住了老僕人的胳膊:“湯姆,你們把湯姆弄哪兒去了?”
“你是說和你一起的那個少年嗎?”老僕人和藹可親的笑着,柔和的聲音帶着一種難言的魔力,像是春風輕撫,讓還在戰慄中的山姆竟然是平靜了下來。
“是!”山姆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可憐巴巴的盯着老僕人,迫切的聲音。說明了他心中的期盼:“他在哪兒?”
“他已經死了,不過你活着,而且你還將永生!”淡淡的聲音,似一下刺穿了山姆的心,他頓時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慘白的臉色,無助的看着老僕人,眼中。是兩行淚。
心中,是無比的後悔,喃喃的重複着:“我真的不該太貪心,我不該……”
老僕人手輕輕的一抓山姆的肩膀,直接就將他提了起來,雙眼中。一抹誘惑之光。
“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山姆的雙眼突然變直,聲音也顯得空洞,緩緩的說着,那一天的見聞。
……
直到山姆說完。侯爵這才示意帶他出去,然後轉頭看向了四周。
緩緩的說道:“這件事。你們怎麼看?”
隨着他話音的落下,長桌旁,頓時就響起了一陣低語。
更有坐在長桌最邊上的幾位年青人,肆無忌憚的將貪婪的目光,投了過來。
其中一位長相帥氣的金髮青年,更是眼中閃過了抹血色,兩隻尖尖的牙齒,自嘴脣頂了出來,讓他的形象看起來,有些詭異可怖。
他卻好似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常,在他身邊坐着的幾人,雖然看到了,但只是微微一皺眉頭,卻並沒有太多表示。
帥氣青年伸出尖尖的舌頭輕輕一舔嘴脣,恭敬的看着剛剛發言的銀髮老者說道:“尊敬的侯爵閣下,我認爲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機會,如果我們能將這個大傢伙變成我們的血寵,那我們德考拉家族的實力,將會成爲全世界真正的第一!”
毫不意外,他的話說出了大多數人的心聲,尤其是一衆年青人,看錶情,都在躍躍欲試,顯然屏幕上的龜田浩二,那恐怖的氣息,就像是一座熾手可熱的寶山,往外透射着無盡的誘惑。
看着這羣年青人,那貪婪與興奮交織的狂熱眼神,侯爵的眼睛亮了亮,接着卻是掃向了身旁,幾位一直不動聲色的中年人。
“基伯,這件事你怎麼看?”
被稱做基伯的中年人,臉上帶着一抹濃濃的滄桑感,有兩天沒有刮的鬍鬚,遍佈在嘴脣周圍,配着他憂鬱的眼神,更顯出了一種成熟男人的味道。
聽到侯爵叫他,他這才擡起了頭,深藍色的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憂傷:“德古侯爵,我認爲這件事我們最好不要參與,畢竟那是華夏,被稱爲最神秘莫測的國度。”
他聲音低沉,有一種磁性,吸引着別人願意聽下去。
不過邊上,剛剛被貪婪的慾望燃起了心底的狂熱的年青人,顯然是不樂意聽到他這麼說。
只不過,這幾位年青人,卻只敢用眼神表達着自己的不滿,卻不敢出聲。
因爲他們幾位不過是子爵,而基伯卻是地地道道的伯爵。
很明顯,基伯對他們也選擇了無視,徑直的迎着德古侯爵的眼神,淡淡的看了過去,晰長的右手拇指與食指摸在左手無名指上,轉動着一枚極爲精緻的戒指。
這一枚戒指,帶在他的手上,顯得有些違和,因爲,這一枚戒指明顯是女士的。
他轉動着戒指,眼中的那一抹憂傷更加重了幾分:“德古侯爵,我想你還記得姬絲是怎麼死的吧?”
他的話說的極不客氣,而且這話的內容,更是深深的刺痛了德古侯爵。
他雙眼一眯,一抹泛着暗金色的血芒自眼中閃過,身上寬大的黑袍無風自動,一股極強的威壓,頓時就自他的身上向着外方透了出來。
長桌旁,除了與基伯坐在一起的三四位中年人,其餘人都一個個噤若寒蟬,駭然的看着德古侯爵,長長的尖牙,也都自口中露了出來。
基伯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他一如剛纔,迎着德古侯爵的目光:“華夏,那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國度,我們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他緩緩的說着,聲音帶着一種悠悠的滄遠味道:“驚醒了這個沉睡的巨人,天曉得會發生什麼事。”
“哼!”德古侯爵重重的哼了一聲,臉色非常難看:“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爲姬絲報仇嗎?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是在她死了之後,你卻成了縮頭烏龜!”
德古逼視着基伯,一字一頓的大喝道:“這難道就是你所謂的愛她嗎?”
基伯的表情突然變得激動,他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完全不顧身份的差距,怒視着德古侯爵:“當年,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帶着她去華夏,她怎麼可能會死?是你親手害死了她!”
“啪……”
在衆人愕然的圍觀中,德古揚起手,一聲輕脆的耳光,就打在了基伯的臉上。
然後,他高大的身軀,似乎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疲憊的坐到了椅子上,緩緩的說道:“我是她的父親,有哪一位父親,會捨得害死自己的女兒?我當年只是想讓她快些成長起來,而華夏那神秘的修士,卻是最好的血源,只是沒想到她會……”
痛苦,緩緩的爬上了他的臉龐,這一瞬,他不再是那個從容高貴的老者,只是一位悲傷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