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衡強壓下心中的興奮,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將黑珊瑚菸嘴遞迴到票販子的手中。
票販子接過黑珊瑚菸嘴,然後笑着對段玉衡道:“東西雖然只是個小玩意,但是做工還是不錯的,說實話我確實很喜歡。”
段玉衡聽到那個票販子的話,心中不由狠狠將這個傢伙鄙視了一把。
段玉衡不相信這個票販子真的能看出這個黑珊瑚菸嘴的價值來,話說如果這個票販子真有那本事,還用得着冒着嚴寒在火車站倒賣火車票?
“那個,兄弟,你這個菸嘴確實不錯,看着很古樸,就是個頭太小,送禮的話實在有些拿不出手,我看還是算了吧,我還是排隊退票吧。”
其實段玉衡並不是捨不得再給這個票販子優惠那十塊錢,因爲段玉衡知道,這個黑珊瑚菸嘴先不說做工和材料,光是這偌大的來頭,就絕對不止這麼一張火車票錢。
只是段玉衡不想讓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這裡被一個票販子牽着鼻子走,所以段玉衡決定鋌而走險。這不是十塊錢的問題,而是一個主動與被動的問題。
段玉衡雖然大學畢業纔不到兩年的時間,但自從大學畢業,段玉衡一直做的是銷售類的工作,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現在主動提出再降價的話,那麼這個票販子一定會蹬鼻子上臉的。
聽到段玉衡的話,那個票販子也是心中一緊,對於他來說半價收到一張火車票已經是賺到了,就算一會不能將這張票賣出去,自己排隊去窗口退掉,也能淨賺80塊錢呢,如果因爲十塊錢去再跟面前這個小夥子磨嘰,真把人磨嘰走了,那到手的80元也就飛了。
想通了這一點,票販子裂開嘴笑着對段玉衡說道:“算了,兄弟,咱們能在這裡碰上也是有緣,好吧,這張票80賣給我,這個菸嘴就當饒頭,送你啦!”
說完話,票販子就很主動的從皮夾克口袋裡掏出一沓子錢,然後數了八十塊,並將那個黑珊瑚菸嘴放在那八十塊零錢上面,一併遞給了段玉衡,生怕段玉衡會後悔一般。
段玉衡看到票販子的表現,心中都快樂開了花,恨不得衝上去抱着這個票販子的腦袋親上一口。
不過既然前面已經強忍了那麼長時間,也不在乎這最後一下。於是,段玉衡強作鎮定,伸手將放在上衣內口袋的火車票取出來,然後裝作有些猶豫的樣子,儘量讓自己的動作顯得緩慢的將票遞給了票販子。
票販子接過段玉衡遞過來的票,仔細看了看,然後高興地朝段玉衡說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了購票處。
當段玉衡看着那個票販子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中後,興奮地揣起票販子交給他的八十塊錢的火車票錢,然後雙手捧着那個黑珊瑚的菸嘴,在手中翻來覆去。
李翀看着段玉衡捧着那個菸嘴,跟寶貝似的翻來覆去,一臉興奮的樣子,實在有些忍不住了。
“我說兄弟,這黑不溜秋的破菸嘴有什麼好的,而且還被剛纔那個票販子用過,你也不嫌髒!”
李翀也幹了快兩年的警察了,他能看得出來,段玉衡剛纔和那個票販子磨嘰半天就是爲了這個黑不溜秋的菸嘴。
段玉衡聽到李翀的話,知道此時這個發小一定是把自己當成冤大頭了,於是拍了拍李翀的肩膀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咱們先去取車,坐車上我再給你仔細講講。”
聽到段玉衡的話,李翀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不再說什麼了。對於李翀來說,自己已經提醒過段玉衡了,但他非要去當這個冤大頭,自己也沒有辦法。
段玉衡小心翼翼地將黑珊瑚菸嘴放進了自己上衣的內口袋裡,和自己的錢包放在了一起,然後一臉熱情洋溢地朝售票處外面走去。
“當了冤大頭還這麼高興,腦子真是進水了!”李翀看到段玉衡一臉臭屁的模樣,不由小聲嘀咕了一句。
段玉衡和李翀一路來到火車站廣場邊上的停車場,取了停在那裡的警車。
坐在車裡之後,段玉衡再一次將那個黑珊瑚菸嘴從上衣的內口袋裡取出來,拿在手中把玩。
李翀看到段玉衡又拿出那個破菸嘴,一副着了魔的樣子,心中無比鬱悶地道:“兄弟,你魔障了?”
段玉衡聽到李翀的話,擡眼白了李翀一眼,然後道:“你才魔障了呢!我告訴你吧,這菸嘴可不是普通的菸嘴,是個寶貝。”
“什麼寶貝啊,黑不溜秋,那麼一點大。”
李翀顯然對段玉衡的話很是不屑,也不相信段玉衡能從一個票販子的手中弄到什麼寶貝。
段玉衡也沒有去向李翀解釋的意思,因爲如果解釋了,可能會更麻煩。就比如說菸嘴上的那兩個篆體的“又階”二字,如果解釋給李翀聽的話,李翀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問題,一定是問段玉衡怎麼會認識篆體漢字的。
因此,對於這種越解釋越麻煩的事情,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從一開始就不要去解釋什麼。
“行啦,你不懂。不過我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兒。”
段玉衡衝着李翀擺了擺手,轉念卻又想到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兒,你說吧,自家兄弟還客氣個什麼勁兒啊!”李翀也不願意再去糾結那個菸嘴,於是很大氣地說道。
“那個,關於我便宜把票賣給票販子的事情,還有關於這個黑煙嘴的事情,千萬別告訴我媽,成嗎?”
段玉衡知道,以現在自己的水平和身份,根本無法很好的解釋自己弄這個黑珊瑚菸嘴的意義,因此爲了不必要的麻煩,段玉衡覺得暫時還是隱瞞一下老媽的好。
“得,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姨的,我發現你小子在大城市呆了幾年,變得破煩起來了。”
李翀無奈地衝段玉衡點了點頭,然後一邊抱怨一邊發動了車子。
從小到大,李翀沒少爲段玉衡兜事兒背黑鍋,早已經成了一種習慣了。
李翀開着車拉着段玉衡回到了賓館,在賓館接上了段母,然後一行三人便踏上了回吳鎮的高速公路。
窗外的景色在飛快的向他們車子相反的方向而去,段玉衡躺在警車的後座上,閉着眼睛假寐,而夢璇璣此時則正坐在段玉衡的腳頭,向段玉衡講述着黑珊瑚和那個雍正朝的直隸總督李衛。
這是段玉衡一早就安排好的,在回賓館接段母的時候,段玉衡便趁着段母和李翀不注意的時候,叫出了藏在戒指中的戒靈夢璇璣,並讓她一會在回吳鎮的車上,向自己好好講述一下跟這個黑珊瑚菸嘴有關的知識。
因爲段玉衡自從得到這個黑珊瑚菸嘴之後,就發現自己對於一些奇珍古董的認知實在太少了,以後如果想要在收藏奇珍古董上發家致富,那麼光靠夢璇璣這個戒靈是不夠的,自己必須知道一些相關的知識,否則的話,自己是不可能在這條路上走長遠的。
在夢璇璣的講述之下,段玉衡得知,夢璇璣在一開始爲什麼會叫這個黑珊瑚菸嘴爲海柳。
黑珊瑚一般多爲灰黑色、黑色以及那個菸嘴的褐黑色,這種珊瑚多數是產於南海,因爲未經加工雕琢的黑珊瑚,形狀一般都長成樹枝狀,枝條纖美,質地非常柔韌,外形類似於我們常見的柳樹,因此就有了海柳的稱呼。
至於這個黑珊瑚菸嘴曾經的主人李衛,段玉衡也在夢璇璣的介紹之下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原來之前熱播的那個電視劇並不是憑空杜撰的,歷史上真的有這麼一個人。李衛,字又階,是江蘇人,他和清朝歷史上很多的官一樣,是通過花錢,在康熙年的時候捐的一個官。
後來,在雍正登基之後,開始真正發跡,在雍正朝曾擔任過刑部尚書、禮部侍郎、直隸總督等一系列重要的職務,與鄂爾泰、田文鏡等人一樣,都是雍正身邊的心腹大臣。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個連舉人都沒有中過的李衛,在雍正四年的時候,還被授予了內閣學士的頭銜,其諷刺意味實在顯眼的厲害。
不過不管怎麼說,李衛始終是清朝歷史上,尤其是雍正朝的那段歷史上不可忽視的重要人物,無論從他的捐官行爲,還是從他在雍正登基之後的行政表現上看,都是一個富有傳奇色彩的人。
黑珊瑚的質地,配合上這樣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主人,段玉衡相信,這個黑珊瑚菸嘴的價值絕對不會低。
懷裡揣着黑珊瑚菸嘴,躺在後車座上的段玉衡,心中默默下了一個決定,自己一定要好好運用戒靈夢璇璣的力量,改變自己這平庸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