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結局倒計時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加圖怒吼着揮開他們的臂膀,那些士兵們冰冷的鋼盔撞在葉芙的額角上,被她不滿的一把推開。身側的幾個灰色制服男子迅速退離半米遠,個個拔出槍對準他們。加圖見狀拿過一件衣服急匆匆幫她套上,伸出胳膊牢牢的把她互在身後。
一位身材高大,顴骨高聳面貌陰沉,上將走到他們身邊,嚴肅的雙腿並直行了個軍禮,胸前的金章閃閃發光。“哈德利先生。”他冷冰冰的警告。
加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這就是你們的態度?”他翹着嘴脣諷刺,“想利用我們的時候就給我們點吃的?想把我們甩開就把我們當做垃圾?”
上將像被骨頭哽住了說不出話,他的眼神驀地變得兇狠起來,那對灰色的眼珠幾乎凍結了房間內每一絲流動的空氣,士兵們大氣都不敢出,擁擠不堪的小屋子陡然陷入靜謐。兩隊人毫不相讓的瞪視,直到加圖打破沉默,笑了一聲。
“我是開玩笑的,上將先生。”他慢慢說,灰藍色的眼底閃過一道沉鬱的光,“但是請讓我跟着格拉芙,我請求你。”
上將沉默了很久。就在加圖以爲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審視般的看了他們一眼,抿了抿嚴厲的嘴脣,退後一步,做出無聲的妥協。
她在頭痛欲裂的間隙捏了捏加圖的手,在他扭過脖子時向他笑了笑。
完蛋了,她越來越欣賞這個會在危難關頭衝到她面前保護她的人了!
“施爲娜戰士!”那位上將用轟隆隆的聲音催促。
幾位戰士見狀就要上前拉她。加圖摟住她的肩膀把她牢牢摟在懷抱裡,她發現自己並不厭惡這種擁抱。
“施爲娜戰士!”上將擡高了嗓音。
她忍着入骨的頭疼,冷汗滑過臉上的疤痕,癢癢得難受。費力的掀開眼皮,看着那位嚴肅的上將,笑了。
旁邊的士兵們騷動不安,猜測不出她到底想幹什麼。
“施爲娜戰士,很抱歉剛纔對您的怠慢。請問您可以和我們一起走嗎?”這位上將轟隆隆的問,雙眼冒着寒光,語調強硬。
她慢吞吞的拍拍加圖保護性的手臂,暗示他一切沒事。
“上將。”她和善的說,用那雙明亮卻倨傲的黑眼睛注視着他,“我不是不會走,但是……”她看了看,向那些哆嗦着想拔槍的士兵說,“……我不喜歡被這樣壓着去。”
上將瞪着她。
就在她以爲她快成啞巴的時候,他才咬着牙說,“施爲娜小姐,來到了十三區,你就不是凱匹特的英雄了,並不是人人都要寵着你。”
葉芙的腦袋裡閃過一絲精光,她眯起眼睛,恍然大悟的說,“原來如此,那麼我們還是回二區好了,起碼在二區還是個英雄。”
“你——!”
加圖在一旁看着她,灰藍色的眼眸裡有抹驚喜的光彩。當上將鐵青着臉看着她的時候,他湊到她耳邊印製不住激動,低啞的問,“你……你都想起來了?”
葉芙聳聳肩,老實的說,“沒有,是我猜的。”
她猜十三區需要他們,她猜他們還有利用價值,她才所有的革命者需要兩個精神領袖。就算上將不喜歡他們,但只要十三區需要他們,就沒人敢對他們動手。
加圖聞言沉默了一會,那抹驚喜的神采漸漸黯淡,過了一會,他又低聲說,“沒關係,反正你這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葉芙不知道爲什麼不喜歡看見他這樣。她鼓勵性的拍拍他的腰,意外的發現這人的皮膚很好摸。加圖抖着眉毛,無視她斜挑着眉毛的壞笑,沉默了會又摸索過來,不放心的抱着她的胳膊,在耳邊低聲說,“格拉芙,別激怒他們。”
“誰說我在激怒他們,我可沒有。”葉芙笑眯眯的說,加圖發現一種獨屬於格拉芙的邪惡,從她粉紅的嘴角邊冒出頭來。
他僵住了,線條優美的嘴脣顫抖起來,灰藍色的眼裡竄起炙熱的火苗,“格拉芙——?”
“恩,我是。”她想也沒想的應下了。
加圖緊緊捏住了她的胳膊。
“但我想我還是另一個人。”她補充道,衝着旁邊陰森森瞪着她的上將友好的笑了笑。“我想,我們可以走了。”她含蓄的建議道,附帶又一個無害但卻邪惡萬分的笑意。
十三區的所有重要建築都在地底,地上建築早在七十五年前在凱匹特的連番轟炸中蕩然無存。醫院和緊急避難中心都在人造洞穴中,士兵們踢開擋在金屬隔離板中央的雜物,清掃出一條窄小的通道,通道很深,灰色的金屬板頂端有一排閃爍不定的青色小燈,微弱的光線影影綽綽,時常能聽到漏水時的滴答聲。
很安靜,沒有人講話,只能聽到呼吸撞擊在防護面具上的聲音。葉芙捂着腦袋一邊努力回憶自己到底失去了那一部分記憶,一邊由加圖引導着她慢慢走。“格拉芙,你頭還很疼?”他關心的問,雙臂像堅固的城牆,緊緊鎖着她。
過了很久,燈光慢慢從淡青色轉爲黃色,道路逐漸寬敞,漸漸有呻吟聲和低啞的談話聲傳來,不過都很微弱。它們讓葉芙想起小時候踩在靴子底扭動掙扎的老鼠,虛弱,蒼白,奄奄一息。
黑暗擁擠的通道很快被甩在身後,一道青色的厚重鐵門出現在眼前。巖灰色軍裝的上將像山一樣堵在鐵門口,把手指按在一處小屏幕上,隨着一聲清脆的“滴答”聲,鐵門的門栓一鬆,上將退了回來,身側的士兵趕忙端着槍推開了門。
刺眼的燈光令她瞳孔一縮,條件反射去套武器,伸到一半,一雙寬厚的大掌猛的抓住她的手。
“別害怕。”這位叫加圖的青年警惕的說。
她“恩”了一聲,沒有告訴他自己一點都不害怕。
入目的是一間二十多平米極其簡陋的水泥房,睡覺的鋪位是簡陋的鋼筋搭成的。三十多個穿着灰色衣服,裹滿繃帶的人蜷縮在窄小簡陋的鋪位上,一個緊挨着一個,毫無間隙。暗黃的牆紙早就掉了下來,冷藍色的天花板滴着水,潮乎乎的一片,角落裡焦黑的地方隱隱有白色的蟲子爬來爬去,地上是一灘灘的焦黃色的水漬,不知道是尿液還是什麼,病人們混亂的鞋子泡在其中,很多都爛了。
一股腐爛含混着尿騷的臭味撲鼻而來,因爲是地底,沒有窗戶,而這裡的通風系統早已損壞。電風扇咯吱咯吱轉動的聲音是這裡唯一的音樂。有的人肩膀上吊着白色繃帶,有的人失去了腿腳,有的人依依呀呀用手指伸進嘴脣裡強迫自己說話,但總是失敗。有人在痛苦的嚎叫,恨不得用手指抓爛頭皮。有的血流不止只能艱難的呼吸,有的人把自己埋在被子裡無助的哭泣。
絕望,悲傷,毫無生的希望。
這是葉芙對這個地方唯一的印象,不過很快,角落裡的一個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施爲娜戰士,別忘了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上將從牙齒裡擠出這句話,瞪着這個無所謂般聳肩的小姑娘。
“我知道。”她隨口應着,腳卻向那個身影走去。
上將一頓,終於忍不住就要破口大罵,一旁的加圖伸出胳膊攔住了他。上將硬生生定住自己的身形,看向身邊這位年輕人。
“你應該好好看着她!”他生氣的說,“不管她是什麼東西,十三區從不需要不服從組織的人。”
“給她點時間。”加圖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用一種寵溺溫柔的目光追逐着她,“……給她點時間。”
葉芙來到那團黑影前,停住了腳步。他看起來真可憐,胸膛以上都被厚厚的白繃帶包裹着,蜜色的小腹袒露在空氣中,胯上鬆鬆垮垮套了條灰色的長褲。不過當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剎那,葉芙就知道她錯了。
他一點都不可憐。
那雙棕色的眼睛凌厲,堅定,並且充滿勇氣。
那是一雙屬於英雄的眼睛。
他們定定的對看了良久,她突然笑了。
“我認得你。”葉芙在記憶中找到了這號人,“你是艾瑞克,對嗎?”
“格拉芙。”他冷淡的說,一點也不激動。
“你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真狼狽。”她譏諷。這個人似乎欺負過他,不能給此人好臉色看。
艾瑞克低哼一聲,閉上眼拒絕搭理她。葉芙瞪着他。
這個叫艾瑞克的,似乎是飢餓遊戲裡指導她的老師?
就在她皺着眉回憶時,角落裡突然響起了一聲驚喜的尖叫,“格拉芙,你是格拉芙嗎!”房間裡嗡嗡的聲音在陡然間消失,就像沸水裡被猛然倒進了一罐涼水,所有人怔了怔,掙扎着扭過頭。艾瑞克緩緩睜開眼,棕眼睛裡劃過一絲笑意。
葉芙疑惑的回頭看了一眼艾瑞克,轉頭向那個角落裡走去。在昏暗的燈光中,有一個骨瘦嶙峋的白種女人正含着淚眼盯着她。她有一頭焦紅的頭髮,此刻像枯草一樣垂在乾癟的白胸/脯前,碧綠色的眼珠像流動的水。
“格拉芙,我是莉莉啊!”那個女人哽咽的喊了一聲,伸出手想去摸索她。
葉芙壓根不記得她,但她似乎從醫生的嘴裡聽過她的名字。
“莉莉?”她問,走到她身邊,把手遞給了她。莉莉趕緊握住,把臉埋在了她手上,失聲痛哭了起來。滾燙的眼淚落在葉芙的手背後,讓她堅硬的心房震撼的動了動。
“我的家,我的家沒有了啊!”她哭喊着說。
葉芙遲疑了一下,用手輕輕撫摸過莉莉殘破的背脊,莉莉立刻像受驚似的收縮脊背,把自己掩藏在被子裡。
“啊,抱歉。”葉芙趕忙道歉說,心中苦澀的動了動。
“不,這不是你的錯,格拉芙。”莉莉隔着被子抱着她,緊緊的,快樂和希望止不住的從她碧綠的眼珠裡流淌出來,“能看見你活着真好,真好。”
“格拉芙,還有我。”
“格拉芙,你來看我們了?”
“你是特地來看我們的嗎?”
“請看看這邊。”
葉芙回過頭,望向這一張張或是被燒傷被毀容被折磨的臉,有的不過二十多歲,還有大好的前程,卻沒有了四肢,有的家中還有父母兒女,卻因爲革命落得只有自己一個人悽慘的逃亡。他們的信念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一個構建在理想中,不曾存在過的美好國家。
她缺少了一段很重要的記憶,所以並不能十分理解這些在苦難中掙扎,在灰暗中努力喘息的人。但葉芙知道他們追求的是什麼,他們希望在有生之年看到一個美好的,和平的,沒有暴力只有鳥語花香的國家。
他們真的覺得這樣很現實?
葉芙站了起來,遲疑了下,隨後笑着對他們說,“是的,我是特地來看你們的。”
看着那一張張變得驚喜的笑容,她突然覺得胸膛的左側隱隱作痛。當葉芙跟着上將走出病房時,她的大腦又痛了起來,加圖見狀趕忙抱住她的腦袋。
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醫生幫她做完例行檢查,加圖就過來陪她聊天。葉芙覺得他每天只能陪她說一個小時話的時間實在太少,對此提出抗議。
上將聽完她的抗議後反應給了上級,過了一天進來敲響他們的門,冷冰冰的說:“科恩總統同意你們每天見面一個半小時,然後加圖要按時去做工。”
葉芙看得出來很多人都不喜歡她,那是因爲所有留在十三區的人都需要工作,而她因爲是所謂的“精神領袖”和“記憶功能衰退者,”被科恩總統赦免不需要參與勞作。她每天只需要躺在牀上,和那羣被所有人唾棄的傷患一起無所事事。
日子久了,她也無所謂,有時候經常去傷患房間坐一坐。她逐漸知道了這裡每一個人的名字。
那個失去手臂的男孩子今年十一歲,是十一區逃出來的,每次看到葉芙都很高興的拉着她說家鄉的故事:“季培爾花又開啦,紫色的,一大叢一大叢,可漂亮了,我好想再看一眼。”
那個抱着嬰兒的母親是三區的,她在逃亡的過程中生下了自己第十二個孩子。“格拉芙,你不知道那過程有多刺激。”
“我想喝香檳酒。”八區的白髮老頭落寞的咂動嘴巴。
“想尿尿,褲子又溼了。”這是被炸彈炸傷尿/道的十二區少年。
葉芙和他們聊天,她發現她越來越喜歡他們。隨着凱匹特加緊的攻擊,傷患越來越多,原本窄小的病房越來越擠,可科恩總統絲毫開闢新房間的意思都沒有。
每天下午葉芙就會找來那個叫艾瑞克的聊天,他的目光似乎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當那雙棕色的眼珠望着葉芙時,她會覺得自己狂躁的心得到了久違的寧靜,這是除加圖外沒有人能辦到的事。
有一天,艾瑞克和葉芙在長久的沉默後,突然開口,“格拉芙。”他說,“你和我第一次見到你時變化太大了。”
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她應該是自認爲是葉芙,整天戰戰兢兢,每天擔驚受怕的可憐人吧。
“有嗎?”葉芙笑眯眯的說,“我不覺得我變了嘛。”
艾瑞克看了她一眼。
葉芙作吃驚狀,“艾瑞克,難道你覺得我變了?”
“我幾乎你從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了。”他眯起眼睛,仔細打量她。
“是嗎?”葉芙笑了,“那你喜歡前一個我呢,還是後一個?”
艾瑞克收回視線,想了想,慢慢的說,“前一個你太軟弱。”
雖然知道是實話,葉芙還是不高興的揚起了眉毛。誰都喜歡聽讚美人的話,她也不例外。
“哦,是這樣。”她拖長音調說,“那麼……後一個呢?”
艾瑞克看了她一眼,笑了。
葉芙瞪了他一眼,“怎麼不說了?”
棕發的青年閉上眼,微微一笑,這個笑容帶着淡淡的懷念,葉芙猛然一看竟然看呆了。
“你還記得以前我對你說過的一句話嗎?”他問
葉芙眯起眼睛,“什麼話?”
“我問你什麼叫殺戮的藝術。”艾瑞克說,“你經歷了這麼多,我知道你現在失去記憶了,但是你告訴我,你現在知道殺戮的藝術是什麼嗎?”
葉芙怔了怔,想了很久。
“我不知道。”她誠實的說。
“要我告訴你答案嗎?”他問。
葉芙看着他,不一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轉過頭,加圖的臉在門外晃了一下,他的臉色在看到她和艾瑞克坐在一起立馬黑了。
葉芙哈哈一笑,不知爲何心情大好。她離開座位,撩開頭髮,回頭對艾瑞克輕聲說,“但是我想我一輩子都不想知道了。”
就在她離開房間的剎那,艾瑞克突然擡起眼皮,問,“你現在,到底是誰?”
葉芙拉開門的手頓了頓,她轉過頭,向他眨眨眼。
“我前一個軟弱的她,也是後一個堅強的她。”
隨後她扔下若有所思的棕發青年,挽着加圖的手臂向休息區走去。
她的記憶全都回來了,包括格拉芙的,包括葉芙的。她的情感更加複雜,有時候她還會把自己搞錯,但是沒關係!她知道她愛着這片土地,也愛着這片土地上的人。
葉芙偷偷看了眼身邊的青年,後者似乎也在偷偷打量她。葉芙抿起嘴脣,大大方方的笑了。
接下來的三個月形式越來越嚴峻。
大家不得不都搬入最深層的地底避難。每個人都被劃分到不同的區域。所有人只有一套灰色的制服,一套洗漱用品,一個小手電筒。每天晚上尖利的轟炸聲都在十三區頭頂盤旋,傷員越來越多,在地面上作戰的士兵很快就折損一半。
索性逃亡進十三區的新生代士兵也很多,每天都有很多人死亡,科恩開始像三區那樣鼓勵生育。
十二月的某天晚上,所有人都蜷縮在洞裡瑟瑟發抖,葉芙剛安頓完十幾個孩子,往回走時,尖銳的防空警報像利劍般劃破黑夜。劇烈的爆破聲!一面黑色的石牆在葉芙的眼前猛的炸開,“咚——!”恐怖的衝擊力砸向她的肋骨,葉芙猛的退後一步,下意識保護住身後的十幾個孩子。
一口腥甜從她喉嚨深處冒了出來,伴隨着爆破,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頭頂,勉強支撐洞穴的鋼柱子劇烈的顫抖起來,嗡嗡的水管聲像催命的警報。
人們從自己的房間裡跳了出來,驚慌的大叫,葉芙吞下嘴裡的血,大喊:“不要慌——!”
他們都嚇壞了,劇烈的震動讓不少人摔倒在地上,他們的壓根在顫抖,他們的脊樑在碎裂。葉芙咬着牙站在他們面前,不少人仰起頭望着她,這個十多歲的女孩的身上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她的黑眼睛閃閃發光,在黑夜中閃耀着驚心動魄的美麗。
“忍過去。”他們聽到她沙啞的說,“然後一切都會好的。”
不少人崩潰的哭了,女人神經質的抱着孩子哭了起來,男人們的臉上流露出茫然和不安,但沒有人再四散奔跑。很快巖灰色軍裝的士兵出現,他們端着槍來回掃視,確定所有平民都沒有亂竄後才放下心來。
當晚葉芙被授予了榮譽勳章。
“做得好。”科恩總統說,“你很好的控制住了局面。”
葉芙受寵若驚的接受了,當晚,剛一回到臥室,她就把胸口的勳章扯了下來,丟進了小皮箱子裡,懶得再看一眼。
同時她下定了決心,也許從前的她不覺得,但是未來的她決定與十三區的人民並肩作戰。
爲了那同一個理想,那個不切實際的美夢。
消滅暴政,讓所有人活在陽光下。
——三個月後——
十三區成功滲透進十二區和十一區。八區和九區也投向了革命的懷抱。凱匹特的攻勢慢慢弱了下來,因爲八區研製出的導彈讓他們吃了不少苦。
哈德利夫人從紡織廠被調了出來,開始在廚房幫忙,葉芙每天都能吃到她特製的蘋果派,最後都吃出了蛀牙。
十三區逐漸開始擴建地面建築,人民對科恩總統的暴政越來越不滿。就在地面瞭望塔被建成後的一個禮拜,少將格拉芙和加圖艾瑞克奉命執行監測任務。
葉芙長久的凝視着窗口。
“加圖,艾瑞克。”她冷不丁的說。對面的兩個赤膊男人停下手中的工作,揚起眉毛看着她。
葉芙打開窗戶,現在他們正站在十三區唯一的瞭望塔上。柔軟的風掠過她的黑髮,她閉上眼,感受風吹拂過她的睫毛,帶走一身的辛苦和塵土,帶走不甘和痛苦,帶走疼痛和傷病,帶來希望和勇敢。她心神一震,深吸一口氣,滿滿都是淡淡青草的香,那是春天的象徵!猛然間,她感受到一種堅定的情感滑過自己的喉嚨,落在嘴脣上。
殺戮的藝術,她想她終於知道艾瑞克問題的答案了。
用殺戮制止殺戮,然後締造一個沒有殺戮的世界,這是不是就是暴戾和殘忍的源頭和終結者?
她深吸一口氣,笑了。
“你們想要創造一個沒有爭鬥的國家嗎?”她問。
他們看着她,過了好一會,都翹起了嘴角。
“我們不是已經在做了嗎?”金髮的青年走到她身邊,笑着開口問。
棕頭髮的青年拋了拋手上的小刀,坐在椅子上,把目光緩緩投向了窗外。
不久的將來,這裡不再有黑色的鋼鐵和臭氣熏天的廢墟,殺戮和鮮血將會離他們越來越遠。只要給大自然充足的時間,一切的戰爭的罪證最終都會被吞噬。欣欣向榮的景象會重新被帶回這片土地。
十三區,哦不,帕納姆將會有一望無際的柔軟青草,起伏的青山像一輪一輪起伏的海浪,孩子們帶着花環在草地上跳來跳去,小鳥在微風中伸展翅膀,每個人都快樂的微笑,因爲戰爭和分離而帶來的煩惱和淚水會被糞土掩埋,五顏六色的鮮花從骯髒糞土上冒出,被一雙雙勤勞的手摘走,去裝點每棟人家的窗臺。
老人們閉口不談往事,青年人對未來滿懷希望,孩童們茁壯成長。未來的帕納姆,將會擁有最綠的草,最藍的天,最純淨自由的空氣。
葉芙把小刀放在十三區總統科恩的脖子上,青色脈搏在鋒利的小刀下無力的跳動,反抗者內部在這段時間來早已被分裂爲兩派,一派聽從固執己見的科恩和上將。另一派的滲透則更爲
作者有話要說:喜歡開放式結局的讀者們可以到此爲止了。
因爲我囉嗦,所以後面還有很多番外。
哦對了
我的新坑:另外我的[開膛手傑克]洗完澡發現弟弟在磨刀一文會在十一月底十二月出開。
如果三個都不是你的菜,那麼就收藏我的專欄吧!
我喜歡各種各樣口味題材的同人滅哈哈哈哈
小說MM提供[飢餓遊戲]反派完全攻略無彈窗高品質全文字章節在線閱讀,文字品質更高,如果覺得小說MM不錯請幫助我們宣傳推薦本站,感謝你的支持!你的每次分享和宣傳都是我們高速首發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