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第 74 章

“呔!你個……”解夏學着水滸中關於潑皮的描述,袖子一挽,猙獰着臉,一腳踹開了門,可惜,只精彩的質問只說出個開頭就消失無聲。因爲解夏只看見一桌子酒菜,沒看到人。一愣,就收了聲。

進去環視,纔在角落裡發現一個瑟縮着一會兒抽搐一下的人,如果還能稱作人的話。那人對於解夏的進入沒有反應,頭髮衣服都亂作一團,隨着抽搐一抖一抖。因爲角落燈光照不到,一片昏暗,再加上眼前人的此種狀態,解夏並沒有看出此人的任何信息。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俊是醜?全都不知道。

眼前情景與自己想像的紈絝子弟酒池肉林的形象相去太遠,解夏愣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喂,你……”話還是隻說出一個你字就被打斷,這次打斷解夏的正是解夏熟悉並且爲之憤怒的狂笑聲。

刺耳至極的笑聲陡然在耳邊響起,就算是解夏功夫不錯,也嚇得心臟大力跳了兩下。解夏皺着眉,此時如果再沒發現問題,自己就是傻瓜了。過去伸手一點,笑聲嘎然而止。只是那個發出笑聲的身體還在做着笑的動作,笑到抽搐的動作。無聲地劇烈顫抖。

這個樣子比他笑出來還嚇人。解夏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後跟來的人,有些不知所措。卻見萬輕漠然無聲,林默然卻是一臉笑意地看着她,什麼話都沒說,一付“你怎麼做,我怎麼看”的樣子。得不到支援,解夏轉過頭,心一橫,一掌刀拍在了那人的頸後。解夏沒敢用力,就解夏現在的力氣,真全力下去,這人腦袋非直接落地不可。可就是沒敢用力,這人竟然也吐了一口血才暈了過去。

見此人倒在地上鬆開了自己的身體,解夏纔看出應該是個男人。取了燈過來照着,解夏伸手拂開遮在男人臉上的頭髮,看到這張臉,解夏一愣,半天沒說話。

“小夏,怎麼啦?”林默然說是由着解夏,卻還是不放心,上前問道。

“默然,此人竟然是長了頭髮的智虛上人!”解夏對此人印象深刻,一臉正直,說話也全是大道理,卻與玄逸師太一起在潭涼寺裡逼迫自己,一直讓自己想到嶽不羣的和尚。可如今,他竟然長了頭髮,如此狼狽地被自己砍暈,這,算不算因果報應?

“這,這是你弄的?”解夏轉頭看向林默然,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小夏何出此言?”林默然一挑眉,口氣有些冷下來。

“誒?”解夏當初聽到關於智虛上人最後的消息,正是在風雪潭涼寺之後,當時傳言說:智虛上人被衆人在妓館發現,聲名盡毀後行蹤不明。解夏下意識就覺得這事肯定是天暮宮的人做的。雖然當時不知道林默然是天暮宮宮主,也一直以爲是英洛做的。這個印象一直沒有改變,此時智虛長了頭髮,如此落魄地出現在此地,而林默然也正好出現在此地,解夏想不想歪也不可能。

“我以爲,我以爲,他在潭涼寺欺負了你和我,你會報復他,所以,所以……”解夏見林默然臉色不愉,解釋起來也有些理不直氣不壯的。

“潭涼寺?”林默然一愣。

“唔,就是咱們相遇的那個破廟,清源說,那叫潭涼寺。”說到這個,解夏就不結巴了。趕緊過去,抱住林默然的胳膊,蹭了蹭,道:“我不是要故意懷疑你,是當時江湖都這麼傳。”

“我不怪你,天暮宮行事本就不走正道,有這樣的傳言,而且讓你相信,是太正常的事了。”林默然挨着凳子坐下,道:“我們確實報復過他,不過,他這種人不值得我們這麼幾年了還不放過他,他沒這個份量。”

“誒?你是說,他在妓院被人發現的事,是天暮宮做的?”說起來,這種行事方式還確實只有象天暮宮這種任性地象小孩子一樣的組織才做得出來,除了名聲,對此人的□□一點傷害沒有,真是切中要害。

“應該是,我沒過問。”林默然點了點頭,道:“後來,我們就沒再理過他了。他這種道貌岸然的人失了名聲,什麼用都沒有。”

解夏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智虛,又看了看林默然,既然這人現在跟孩子他爹沒有任何關係的話……

“默然,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解夏從沒處理過這種事,要擱現代,這種情況自己肯定是避而遠之,可現在事情就在自己眼前,而且還有一部分是自己做的,解夏就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你說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林默然側着臉,笑意盈盈地說了句沒用的話。

自從林默然當上孕夫之後,性格就變得古怪。什麼事都要自己做主,解夏心裡鬱悶,卻也理解,懷孕的人脾氣怪,這是正常的事。而且,家庭生活完全沒問題,不涉及打打殺殺的事,哪怕是辦個鋪子什麼的,解夏也不怵。可現在……很可悲的是,這是一個武俠世界,而自己就是一個武林高手,打打殺殺的事避是避不過去的。

解夏又看了看智虛,一咬牙,起身,扶着林默然,道:“走,我們回去喝酒去。”

林默然沒有反對,笑了笑,道:“好,我們就把他丟這兒,自己喝酒去。”

被林默然這麼一說,解夏又覺得自己有些處理得太野蠻,愣了一下。正想說話,就聽到外面傳來一個笑聲道:“還去哪兒喝酒?怎麼不等我?”話音剛落,就見一個人笑眯眯地推門進來。

進來,此人也是一愣,因爲燈被解夏移到了這個角落,一眼就看到智虛口吐鮮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此人立刻擺出防備架式,厲聲喝道:“你們是何人?!把鄭兄如何了?!”說罷,一轉眼卻看到林默然這個孕夫,不由一愣,氣勢騰地就減了一半。

多看了兩眼林默然的大肚子,來人抿了抿嘴,想來也是懷疑一個行動都不便的孕夫在現場還能有什麼火爆血腥之事?猶豫了一下,聲音軟了一些,再次問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