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林靈與肖調金的事,楊智有所耳聞。
那時院子裡的人議論紛紛,大有蓋過林雨軍挖到彩銀的陣勢,村子裡的每一個旮旯角落都被這類消息塞滿塞滿再塞滿,似乎連樹上的每一隻知了都會講述這個損人的故事。
院子中有幾個女人倒像繼承了馬季老師相聲的衣鉢一樣,站在楊智的家門口,一說就是老半天,似乎停不下來。這幾個連師父都沒見過一面的徒弟,說起相聲來似乎並不比師父差。瞧這火爆的場面,恐怕連師傅都自愧不如!
她們能把名聲不錯的林靈損到身名狼藉,再從身名狼藉損到遺臭百年,再從遺臭百年損到遺臭萬年。
這些人的語言刻薄、惡毒,所產生的毒素甚至能毒死一塘魚蝦,“什麼不學好啦,不要臉啦,小小年紀就學會勾引男人啦……還有更要命的,說林靈早就被肖調金日了,而這個老闆恰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結果把林靈弄到手後又把她甩了。”她們還害怕別人聽不清,故意把音量調到最大,“現在這個被人玩弄過的林靈,竟然又開始勾引別家的黃花仔了!”
但這時,一個女人出現了,她就是林小花,楊智的母親,她一出來直接開始發飆,“砍腳的,砍手的,砍腦殼的,天殺的,……”。
這個俏女人的語言像一支炮兵隊,當所有的炮彈都發射出去的時候,很快就把眼前這幾個二貨的威風全滅了,“向我發難,我讓你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然後把林靈說成是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淑女,把這次跟楊智扯上關係的所有風波全部清除,閉嘴收工,最後哼着小曲,神氣地進屋去了。
楊智生前就對這些口無遮攔、落井下石的女二貨有些恨意,重生後就更憎恨了,“竟然在我家的門口給自己喜歡的女孩潑髒水,這不是故意和我作對嗎……八嘎,我要你們全部死啦死啦的!”
楊智學着電影中的小日本狠狠地說。
在林小花數落了這幾個砍腦鬼之後,楊智不管自己還是一個學生,還沒有到跟這羣二貨對罵的年紀,竟興沖沖地殺將出去,對着眼前的這羣人就是一陣諷刺挖苦,“垃圾,全是垃圾……”
這下有好戲看了,雙方都舉着一個打擂臺的牌子,接下來就看誰的鬼點子多,誰的招式最損,誰就能拿下這場決鬥的勝利。
就在林小花剛走不久,這羣雌性垃圾在楊智的攻擊下,再一次敗下陣來,落荒而逃……
但後來,林靈和楊智約會的事,又讓麗娟知道了。這麗娟就像一陰魂不散的鬼魂,時刻纏着他們不放。
這丫頭也不是一個善主,上次利用她媽媽這個工具,對林靈捅了幾刀,這次她又變本加厲的把嫉妒心發揮到極致,“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所以我必須親手毀了他!”
於是麗娟又在她媽媽面前添油加醋,“林靈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勾搭老男人滾牀單,想別人的錢想瘋了。這丫頭不顧禮儀廉恥,肚子裡竟然懷上了一個比自己的父親還大的男人的野種,真是下賤下流下作到了極點!”
麗娟的話中,有影射林靈的父親是“野種”的意思,這樣她把以前沒損過的和損過的又都損了一遍。
她目的只是爲了再一次慫恿老媽,把林靈的醜聞升級升級再升級,在輿論上殺死她所有的優勢,以達到挽回準老公的心。
在麗娟老媽的操作下,這一系列謠言越傳越盛,林靈的形象受損嚴重,幾乎到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甚至連林雨軍“英雄”的形象都受到極大的威脅,從神壇跌落下來,恢復到先前被稱之爲“野種”的狀態。
正常情況下,這位護女的父親必然會怒氣衝衝地去找麗娟老媽興師問罪,跟她理論,爲何要損人名譽?然後讓她向自己賠禮道歉,恢復女兒的名譽,這樣才肯罷休。
然而,林雨軍並沒有這樣做,他沒有動死對頭一分一毫,更沒有辱罵她半句。見了面,還和以前一樣打招呼,甚至更爲親熱。
這讓麗娟老媽迷惑不解,“不知道眼前這個跟他搶女婿的男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不知道是哪一天,反正是麗娟媽黑了林靈以後的時間,林雨軍從朋友那裡撤了回來。有人說林雨軍這次“衣錦還鄉”是因爲和老闆肖調金鬧翻了。
更有人猜測應該是兩家沒有結成親的緣故,導致林雨軍無臉留下,只好“羞愧”而去。
這件事在民間有許多版本,“王二說老闆另結新歡,不要林靈了。”“麻子說老闆想林靈想得滴口水,可林靈誓死不從……”
總之,王二和麻子各執一詞,互不相讓。
但林雨軍那裡又是另一套說辭,“自己不是一個爲了錢財而犧牲女兒幸福的人,金錢在我看來如同糞土……”他一再強調,“錢,說到底就是一張紙,一張擦屁股的紙,沒什麼神奇的…….”
有人立即鼓起掌來,聲音響亮、清脆。因爲這些人說得好聽一點是他以前的粉絲,說得不好聽就是現在的馬屁精,在這兩年的時間裡這些馬屁精的技術又精進了許多。
馬屁精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傳說林雨軍挖到寶貝後,就一直明裡暗裡纏着他不放,想盡各類“酷刑”折磨他,逼着他借錢。
林雨軍本來想在家建一扇新房,後來因爲這些馬屁精的胃口日益膨脹,終於受不了了。剛好有朋友說請他去幫忙,於是欣然諾許,爲討個耳根清淨,咬牙把一家大小全帶了過去。
現在,林雨軍爲了女兒及一家的清白,放棄了看起來光鮮無比實則是製造謠言和污穢的地方。這讓圍上來的那一坨馬屁精彷彿撿了一個大便宜似的,臉上都樂開了花。
林雨軍回老家後,這下他們有更多的時間拍馬屁,以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於是,有人說:“雨軍,幹嘛這麼辛苦……把彩銀拿出來一些,換個幾十萬現金,先把高樓大廈支起來,何必在這裡裝窮,讓別人誤會你呢?”
也有人說:“你現在該露一手了,挖到彩銀是你的本領,不要怕,是你的就是你的,別人搶不走……所以大膽把錢拿出來,成爲一個有錢的主,從此再也沒有人敢對你說三道四,說你是一個‘野種’”。
林雨軍一聽,覺得這些人說話在理,有些話是越聽越舒服,有點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意思了。於是,他當場宣佈:“今年太倉促,明年計劃建一座五層樓房。”
他身邊的女人目瞪口呆,其他聽衆也是驚訝萬分,“這下窮山窩終於暴露出一個大財主了!”此話一出,藥到病除,似乎治好了林雨軍一身的窮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