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鬱還在靜思着,車開到一半,後面一輛車像是瘋了般,來勢洶洶,彷彿同歸於盡,狠狠撞了上來,五棋忙打個轉彎,急急地避開。左鬱看着來者不善,也沒有客氣,說道:“使勁開。”
五棋點頭,加大油門。後視鏡上的不明車輛依舊窮追不捨,兩汽車猶如一隻冷箭,倏一聲串過馬路,連遠處的路人都頻頻躲閃,生怕傷了自己。
突然到了一處高架,左鬱冷靜冒出一句:“不上高架,你一直往前開,十五秒後,我們自己撞上去。”
六弈一聽嗓子眼跳到肚臍眼!這情形不是往上開纔有活路麼?驚訝望着左鬱,只見她沉着冷冽,絲毫沒有波動,卻是散發着一股自信。也不打擾,安下心看着前方的路。
然而五棋卻懂。
後方的人詫異地看他沒有轉彎,本來已經準備好跟上,此時也只得改變方向也往前走。
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五棋極爲巧妙地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旋轉漂移,小小几平方的空間,饒是對方離得再遠,那車速可是沒有減下來的,後方被嚇的呆住,連剎車都來不及。
果不其然,五棋早就這麼一停,穩當當地靠在了路邊上。對方卻狠狠撞上了欄杆,這麼猛的一個衝擊力,慣性使然,車身當然翻過去,就這麼幾秒,三人輕鬆解決。
左鬱下車,手中握着莫家明的那把槍,走過去,車上的人早就停了呼吸,前坐上是一個肥碩的男人,六弈翻過臉,原來是他。
這人是他們臨玉的第二大股東,想不到今天居然有他,莫家明和他肯定是有合作,也不知道他知道什麼,才這麼“英勇”地送命。
哼,真是沒有眼光的人!三人不屑地看着死得狼狽的人,走人。五步後,左鬱手上的鈕釦一動,後面轟隆一響,天空再次被火花渲染,要不是那轟天聲,真讓人懷疑黎明破曉將至。
乳白色早已遠遠離開,那火源處,只見一色金黃在映着光,原來是莫家明的槍,白天一來,莫家,永無翻身了。
左鬱一回來,洗去一身污濁,才躺下。今晚上的事情,真是有夠刺激,莫家明恐怕還不明所以,就會被警察抓去,她最後,可是在那人身上留了一顆子彈在太陽穴的。
一切和她這麼做對的,都不會放過,況且,莫家這麼完結,也是給A市人民帶點福利,一個大家的沒落和消失讓人惋惜,殊不知,多少人就是因爲他們家破人亡。
左鬱安穩睡下。月色清明,一旁的桌子被月光籠住,那上邊東西的隱約光閃,形狀描繪出來,恰是一副透明手套。
第二天,靜享中午時刻,左鬱端着茶杯,看着電腦上出現的新聞,淡淡一笑,那眸中的冷意毫不掩飾。漫天的報道,莫家地盤的倉庫被警察一一駐查,莫家明被帶走,那把槍可是在警察手裡了,金色的子彈,還被拿來製造出許多噱頭。
監獄裡,莫家明看着劇烈咳嗽着,胸口的痛一直難以平復,反而越來越劇烈。
看着自己的身着破舊的囚服,心裡百般洶涌。本來以爲把左鬱弄死是板上釘釘的事,可是最後走到了這麼一步。心中的疼痛氾濫,咳出血已經是常事了。
他不明白那槍上怎麼沒有左鬱的指紋,也不明白爲什麼左鬱能輕易躲掉陳傾城說的藥,要是第一步就成功,他也不會落到這地步!
憑着自己這麼多年的慈善才換了無期徒刑,只要不是死刑,出去還不是鐵定的事,眼中的恨放肆散發着,心中堅定。卻不想他是幾輩子沒積德,活命哪能容易。
左鬱閒心一上來,什麼也沒做,倒是去看了一趟莫家明。以前的精神氣已經跑到九霄雲外,此刻站在面前的白髮老人,活生生的像是一個拾荒老者,憔悴淒涼。左鬱慢步走向他,冷冷地看着,好久沒有一句話。
這個人讓自己十幾年埋在虛幻中,一切設計不過是想得到什麼,人心,還真是險惡。不過,報應,他走錯了最重要的一步。“你知道我來是幹什麼的麼?”左鬱嘲諷問道。
莫家明沒有好臉色,蒼白的老臉猙獰發狂,咬牙恨不得把眼前的人一刀刀凌遲。毒辣地盯着她:“哼,你不過是一個空有黑手的弱女子,你以爲,你有什麼大能耐?”
左鬱點頭承認,她是會點程序,會點改造,但是,不能妨礙她鬥過眼前這人,況且還有。“你以爲,你能逆天?哼,其實早就在你選擇和放棄我的時候,結局就是註定的。”
邊說邊靠近他,也不在意他身上的臭味,冷冷告知:“這所有的一切局,可是你孫子幫着一起布的,而且,我身上的毒,根本不存在過,要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麼這麼囂張?”
莫家明聽着,不可置信,心中一緊,大咳出一口血,瘋狂地看着她,卻說不出話,一個勁地搖頭,眼中的血絲恐怖展現。莫氏是在莫如琛的手中毀的,現在他還以爲莫如琛失蹤了,想不到……
左鬱好笑看着他,變得一臉溫和,手伸向胸口,拿出他心心念唸的戒指,露出清雅一笑:“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也想和我搶?真正的戒指,一直在我身上。”
說罷,左鬱看着莫家明瞪大的眼珠,留他一個人呆怔,轉身走人,一出門口,全身放鬆一笑,看着四周,覺得世界五彩斑斕。
世界上最不能接受的,既是你費盡心思爲一個背叛的人鋪路,又是,至情至親的背叛。莫家明知道自己就是這麼被對待的,怎麼會順心?最重要的一點,知道戒指,始終在她手上。他老謀深算,以爲世界都控制在自己手中,左鬱說的話,怎麼會不吐血。
這番說辭,讓莫家明心臟痛得全身痙攣,嘴中的血一直在流,極爲不甘地看着左鬱離開的方向,直到停止呼吸,眼也沒能閉上。
不明真相死亡。
第二天一早,莫家明死亡的消息傳開了,官方稱是心有鬱疾,鬱鬱而終。
衆人都是唏噓不已,一個怎麼說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這麼死了,難免有些可憐。然而,以前的兄弟和朋友卻是對這個結局歡喜得不得了。
之前莫家開始落敗,但是老根還在,也不好往死裡搶,現在是死了的老虎,哪個野獸不想去要一塊肉?紛紛撲上去,把莫家的勢力瓜分的所剩無幾,莫家根基再穩,誰也救不了了。
西鴻翎也是看了新聞才知道左鬱做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最近忙着查西元的人在A市的蹤跡,一時顧及不到,想不到左鬱就不讓他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