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猙獰的琉璃

他趴在我的身上睡熟,我昨夜因爲沒有睡好,被折騰了兩次,眼皮越來越硬,在天亮以後竟然睡過去,睡的很沉,沉到自己被移動了都不知道。

所以,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暈暈乎乎的,動了動,身上的穴道竟然解了,扶着頭,從牀上坐起來,整個人還都處於暈眩狀態。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並不是我之前睡的那張牀,也不是那間還算雅緻的屋子。

這是哪裡,爲什麼一直覺得暈暈乎乎的,還一晃一晃的?

船?

我一下子想到這個物體!難道說我現在是在船上?應該沒錯,這種感覺的確是像在坐艙下面,有些晃盪,雖然幅度很小,但是憑我天生的靈敏感覺,我也能知道這是在船上,我當場呆掉,怎麼我就睡個覺,就被人家弄船上來了?

天啊,我果然大條到一定程度,在那種情況下竟然還能睡着?

我在艙裡面四下探了探,小而封閉,像是一個打不開的罐子。除了有一扇被鎖的門以外,絕對沒有第二個出口。我現在除了等着有人來試探我,告訴我實情以外,什麼都做不了。腦子裡思緒翻飛,獨處空間的裡的壓力好像巨大無比,從皮膚慢慢的滲透,隨着血液四處遊走~~

時間過了N久,海浪託着船身有節奏的起伏,海水拍打着船艙嘩嘩作響。我等着實在着急,坐下起來,起來坐下,焦躁不安,呼吸困難。想此時能安安穩穩坐着或者躺着的人,除非懷有絕世武功,不然應該沒人會在這樣的環境裡呆得安生吧~

雖然坐立難安,但是耳朵還是靈敏的撲捉外面一絲絲細小的聲音,一有風吹草動我便手裡舉起室內唯一的一把椅子,閃在門旁,屏住呼吸等待着,等待只會有更大的痛苦襲來,暗處有着閃爍機警的眼神在盯着我一般……

門的外面有輕微的走動聲,或者走路的人並沒有發出聲音,而是此刻的環境讓我的第六感發揮至了極限,我感覺得到有什麼在接近,一把鑰匙插進了門鎖,鐵器相互摩擦時發出了瑣碎的咔嚓聲,鎖被打開了~

門還沒有被推開,幾秒鐘的停頓。我往嗓子裡面嚥了一下,雖然什麼也沒有,好像這樣做了以後就會安全了一樣,實是我太過於緊張了。長這麼大,哪裡做出過這樣子的舉動,手裡握着椅子,就等門一推開,閉着眼睛狠狠的砸下去就行了~對,就是這樣……

在情況沒有明瞭之前萬一砸死了人怎麼辦?會不會叛刑?或者砸的半死不死,腦袋上面嘩嘩流血,我一看見血就犯暈,上次看到蘭若滄血流不止,我還是強忍着沒讓自己暈過去,現在如果是自己親手造成的血流滿地,簡直不能去想象了。從來沒有覺得時間會過得這麼的緩慢,好似停頓了一樣。

門被輕輕的推開了,帶着遲疑,發出吱噶一聲響,在這暗夜裡像是有什麼被撕裂了一般的痛苦。夾雜着海風的腥臊氣息撲面而來。我屏住呼息,靜靜的等着~結果眼前閃現的是一個個子纔有一米左右的小孩子,這讓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進來以後直奔牀頭而去,發出:咦的一聲?聲音柔軟尚且帶着童音,我手一軟,對待那麼小的孩子,我想誰也下不去手。

我把椅子慢慢的放在地方,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帶着些許的輕鬆。故意發出聲音,她回過頭來,我卻不由得睜大雙眼,呼吸簡直都要停止!那張臉的確是屬於一個孩童,如果有誰見過那張面孔,肯定是有生之年的噩夢,會一直在腦海裡徘徊不止,我從來沒有見過那張青白的一張臉,就像凍死的人,面色白裡透着青,一點表情也沒有,很淡的眉毛,或者說幾乎沒有,只有一隻眼睛,也看不到黑眼球,如果不是她離我很近,我真的只以爲她只有一隻白眼珠,另一隻眼睛被眼罩擋着,讓人不敢去設想它的樣子。

就是這樣的一張面孔向我吡了一下牙,那是怎樣的笑容,無法猜測她的本意,或者是善意的或者是恐嚇的,總之對我來講那是一個無比可怕的笑~猶如來自深海的溫度,連空氣都會被凍結。她的嘴脣包不住牙齒,參差不齊的雪白牙齒在萎縮的嘴脣下面顯然特別的恐怖,特別是她剛纔一吡,我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兩隻手想抓住什麼,卻沒有任何可以抓住的,無助的攥在了一起。

只有她的鼻子還算正常,不大也不小,挺在那裡,只是在這樣一張匪夷所思的臉上,顯然尤爲突兀,十分的不搭調。很怪異,我的腦海裡此刻奮力的搜索着,她是誰?來自哪裡?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什麼?

“若白姐姐,你害怕我了?”她像是看穿的我的心思一般對着我說話,我的手再次的抓向椅子背,手心潮溼,指節泛白,雙手不停的顫抖,我承認我的確是被她的面貌嚇到了,此時此景誰人不怕?但是更害怕的是她那隻白眼球看着我時的眼神,那麼凌厲,像要把我生生的一片片切開一樣,絕對不會手軟的,我似乎聞到了血腥的氣味,是自己身體被她眼神肢解後的氣味,令人窒息~

我不回她的話,我拖着椅子背艱難緩慢的向後退去,一直退到牆面,無路可退時才停了下來,可是我發現我之前的舉動十分的幼稚,因爲從我邁的第一步開始,她就從牀邊走過來,無聲無息的恐懼向我壓來,好像她身上隱藏着巨大的能量,她淺藍色的綢衫隨風鼓動,如同伸展無數的手臂~

我退她進,而我卻無路可退了~

我能聽到自己上牙下牙敲打在一起的聲音,這充分的顯示出我的無助,膽怯。我的嘴脣顫抖着,想表達什麼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我覺得我自己的喉嚨被人扼住,想要呼吸都很難,於是不自主的張大了嘴巴,像是脫水的魚~

“若白姐姐,你果然忘記我了,我現在的臉還是你送給我的,你都不記得了嗎?”話說得那麼輕鬆,口氣是那麼無邪,從她尖利的齒縫間透出,可是卻讓我整個神經都繃緊,努力的靠緊了牆壁,那是唯一可以依靠的~支撐的~

我的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大腿,還有疼痛的感覺,這證實了不是在夢境,然而現實是這麼的殘酷和無奈,夢境還有醒來的時候,此刻的我該怎麼辦?

“你是誰?”我的嗓音顫抖無比,從齒間擠出三個字,卻那麼無力。

“若白姐姐,你真的忘記我了,太傷我的心了,我是琉璃啊,你還說我生得美豔,太過惹眼,這樣子便不會遭人猥褻,怎麼,你又不滿意了嗎?”她再逼近我一些,白晃晃的面孔沒有一絲生氣。我卻沒有辦法回答她,我沒有絲毫的記憶,這之前就已經搜索過了讓我如何作答!

這個時候我真想有人打暈我,可是偏偏又暈不過去,該如何面對?

“若白姐姐,我從你命人打斷了我的腿骨以後,就一直想着有一人可以在你面前站起來,我想如果我再站起來,你一定會吃驚無比,卻沒想到,你竟然把我忘記了,不但不吃驚,還一臉的鄙夷,你難道對自己親手製造的傑作也感到恐懼了嗎?”她語氣明顯的加重很多,帶着某種威脅,步步爲營,我卻無絲毫反駁之力,這種感覺,沒有辦法形容。

眼前晃動一雙嫩白的手,可是我看到手指甲已經沒有了,而且分明是每指都少了一節,手指的前端有着猙獰的傷疤,那些傷疤像是毒蛇的芯子一樣,緊緊的迫近了我,要制我於死!

“琉璃,你在做什麼?”又一個輕脆的男聲響在門邊,聲音急促,而且他的胸膛在急急的起伏着,顯然他是一路奔跑而來的。

“流雲哥哥,你總是護着她!她有什麼好?她把我害成了這樣,你還護着她!”那叫琉璃的女孩終地收回瞭如蛇芯一樣的手指,負氣而又快速的向門口走去,這時我纔看清她的腿走路很慢,而且很不靈敏,走路很吃力。這聲音對我來講是深海中的救命稻草。

當她含恨的眼最後瞟了我一次,那猙獰的脣扯了一個意猶未盡的恐懼笑容,看到我恐懼的幾乎癱軟的神情,她才滿意的出了房門,她贏了,在我們的初次見面上。

當她的身影出了門後,我纔像化作了一灘泥水一樣,貼着後面的牆癱軟下來,堆坐到地面上,我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全都落得下來,之前滑過臉頰的汗水也都滾落到衣襟上面。我像是重新回到了正常的世界中來~

我不停的顫抖,很害怕,思緒正常,不知道那個有着甜美聲音的女孩子的臉是不是蘭若白造成的,如果真的是,那麼她要怎麼對付我?會不會剜掉我的眼睛,然後也割掉我的一節手指?

我蜷縮成一團,爲什麼蘭若白曾經犯下的錯,要我來承擔?這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社會?以後還會有什麼樣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一切都是未知數,我蜷縮成一團,爲什麼蘭若白曾經犯下的錯,要我來承擔?

阿官小哥,你把我丟到這個身子裡面,難道真是的對因爲出於對我長了一張與你女友相似的臉的照顧?你這是在照顧我嗎?我從進了這個身子就沒有享過什麼福,很是養病,好歹可以出府看看大好江山,卻一再遭劫,一再的讓我遇到吃驚不已的事,這就是你的別樣對待?!

你和白仙仙把我丟在這裡,讓我孤身一人,面對如此多的窘境,我是感謝你,還是要恨你!

如今恨你,還有何用?

“若白,你不要害怕,有我在,琉璃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放心好了。”那個男孩將我扶起來,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將我劫來到底是什麼目的?

“你叫流雲?”我問道。

“是啊,若白你到底是真的不記得了,還是~”他故意拉長了音,看着我的眼睛說:“這又是你另一個詭計?”爲什麼大家都喜歡問這個問題,蘭若白原來你在別人心目中竟然如此不堪。

“我是不記得先前的事了,我重傷之後,也只記得身邊的人,如果你是我以前認得的人,那麼抱歉,讓你失望了。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不想解釋。”我翻了一個白眼,不再他,一步一挪的重又回牀上坐下,剛纔那個琉璃對我的打擊實在不小,我的腿現在還一點力氣都沒有。

“若白,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他嘆了口氣,拉過椅子坐在我的面前,我不看他,只看着那扇沒有關起來的木門,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去,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出去的?

爲什麼尉遲靖寒還不來救我?是不是他遇到了什麼危險,還是他受傷了?

我的心懸了起來,不單單是因爲自己現在沒有人救,也因爲尉遲靖寒一直沒有消息。

過了好一會,他才憋出這樣一句話來,卻說得沒有一點底氣。“若白,你餓了嗎?”我搖了搖頭,胃裡翻攪,哪裡有心情吃東西,剛纔那個丫頭把我這樣一嚇,三魂跑了七魄,現在還有正常的思維就算不錯了,我恨自己爲什麼那麼膽小。

“若白,其實如果你多流露一些無助的模樣,更惹人憐愛。”流雲輕輕的說,我把目光收回來,放在他的臉上,他一臉的虔誠,我有一些感動,蘭若白都能做出那樣的事來,而他還要一再維護,還說好聽的情話給我,真真讓人小小感動一把。

不過,話說過來,他這樣是因爲着迷,還是有着某種目的?他是不是也要那個我根本不知道在哪裡的‘攝魂散’?

在這裡我還能相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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