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疾馳的白船外,走出去的無逝先是感受到了從身後襲來的狂風,眼前的景象全部朝着他的前方後退,就算有所預料他一時也有些難釘住步子。
在船裡因爲有葉魚韻的靈力加持,整個船艙裡就跟平常的房間無二,所以無逝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感覺。而出來之後光是那大風就讓他有了回船裡的念頭。
但是手裡那張圖的誘惑實在太大,最後無逝還是在外面坐了下來。
運功穩住身形之後,葉魚韻給他的圖也就在他手裡打開。
符石和晶石在這圖上相互交錯,被葉魚韻用大小不同的圓給替代,剩下相連的線則是展示靈力的走向。
又像是看書一樣頭大的感覺,不過那一晚絢麗的陣法又在無逝腦海裡面揮之不去。
想要把那個陣法給做出來,想要讓自己也可以做到那樣。
自己已經都出來了,不試試還是可惜了。
拿出自己手上有的晶石,無逝先花了些時間做符石。在覺得差不多之後,無逝擡手就甩出去兩塊,然後想要用靈力將他們聯繫在一起一同調動。
不過伴隨着的是一聲巨響,其中一塊符石率先炸開,另一塊符石被這衝擊給彈開,遠離無逝所預想的地點。
“不會吧?”
看着掉下去的符石,無逝心裡忍不住有些肉疼。雖然想把掉下去說不定還能用的那塊重新給撿回來,但心有餘而力不足,眼睜睜看着它掉進密林中消失不見,而他們的船緊跟着就離開了那片地方,連那林子都看不見了。
也許不該往前拋,而是該直着朝上扔出去,這樣雖然有被炸的風險,但說不定能留下幾個。
於是一次又一次的嘗試開始了,扔出的符石在無逝的頭上不間斷的炸開,也有些因爲根本沒有觸發而重新落到了船上。
無逝中途覺得可能是自己練習的方法出現了問題,因爲符石不夠多,所以將它們都給觸發的時候才達不到像那一晚的效果。
爲此無逝特意在旁邊堆了一座山的符石,接着按草圖上擺成一片。
“該來個成功些的了吧?”無逝縮進了船裡面,而外面則是被他擺成一個大致似草圖的樣子。
忍不住的激動讓無逝一直搓着自己的雙手,仔細又看了幾遍圖,在那勾勾畫畫間無逝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的,該有的基本都有了,鼻子像鼻子,眼睛像眼睛,就差啓動試試了。
在裡面的葉魚韻也把視線移過來,而對面的舟蜇這時候躺在晶石堆裡面看不見腦袋,也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麼 。
無逝按照之前自己推導的想法,用靈力重新構建聯繫於那些符石之上,接着引動最中心的符石爲引。
藍色的光芒一時大盛,眼見着開頭不錯,接着無逝就繼續催動別的符石,同樣的,其他的符石跟着一同燃燒起來,好像是在船尾帶上了一片跳動的火花。
葉魚韻期待中稍微絢麗些的場景一個都沒有發生,就像小孩子在自己的船上燒個火,捅了個不大不小的事。
也就單純這樣而已了,一直等到了那火花燃盡,也沒有見到什麼別的變化出現。
“成功了!師伯你看到了沒?”
無逝自己在船裡面搖頭晃腦的很是得意,打開手裡捏着的草圖繼續看了起來,然後又是滿意地點點頭。
“你成功什麼了?”
葉魚韻有些不理解,拿着藍品的符石就爲了在船上放把火?自己是不是太寵着無逝了?
“不是嗎?至少也算是小有成就吧?看着還是挺像那天的場景的,只是我沒能力把它們給撐起來而已。”
葉魚韻聽完更有些懵了,這說的是個什麼意思?難道只是想追求看起來像嗎?
難道他不該看到的是那其中暗藏着的殺意,急促而高效地攻擊,還有那在天空中顯現的陣法所帶給人的絕望嗎?
爲什麼最後無逝他說出來一個挺想的呢?
“你用的是什麼符石?”
“能起火的那個,我管他叫火炎石,怎樣?是不是聽起來霸氣些?”
無逝自認爲很不錯,而在裡面坐着的葉魚韻卻有些高興不起來。
“要是讓我二師兄知道了,說不定你就會被他抓起來揍一頓。”
看着無逝有些迷惑的樣子,她突然想起來他們都還沒有和無逝說過千黎宗的事情。
“想不想聽我說說你師傅以前的故事。”
“可以嗎?師傅一直都沒有說過這個。”
嘴上說着疑問,身體上無逝馬上就坐到了位置上,乖乖坐着想葉魚韻接着往下說,至於那草圖的事情這個時候已經被無逝給忘的差不了。
眼下有什麼事能比聽聽師傅以前的小九九還重要呢?
看到無逝如此積極,葉魚韻也不好再賣關子,擡手一揮隔開躺在晶石堆裡的那個傢伙。舟蜇感受到了一道靈力,從那堆晶石裡起身的時候卻不見那兩人,嘟了嘟嘴,整個人朝後一躺就又陷進那堆晶石裡。
“你師傅很強,論修煉上的天賦可以說是我們這些同門裡面最強的。”
開頭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可無逝的印象裡師傅不是躺在牀上就是躺在那張椅子上曬太陽。
葉魚韻當然知道無逝這時候在想些什麼,淺淺一笑,又繼續說道。
“你要清楚你師傅今年多少歲,這樣你或許能多明白些。”
“那師傅應該也有百來歲了吧?”
無逝是這麼想的,白蛇,將雨,還有津北哥他們大多是一百多歲,其中白蛇聽故事裡有快三百歲,將雨也是奔着兩百歲走的人,那師傅就是再怎麼說也快一百來歲才合理些。
“你師傅今年應該快五十歲,而且這還是他一身修爲盡失後重修的結果。”
“師傅現在不也才天階麼?”
無逝在對面閉着眼睛仔細想了會,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重修一次麼?不就是達到天階而已麼?這不是依然沒有到山府境,那就是依然沒有明蜇湖的那些人厲害。
雖然知道無逝現在還理解不了其中的艱辛,但看到無逝那副淡然的樣子,還有那我上我也行的神情,葉魚韻怎麼都覺得不舒服,這樣跟他師傅當初到千黎宗的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裡挖出來的。當初那小子就仗着修煉天賦好,把他跟同年齡時候的自己比。每次取得些成績到她面前炫耀的時候都讓葉魚韻一頭黑線。
“你覺得這好像很簡單。”
“不,沒有,應該很難。”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師伯的神色好像變了變,但他知道這時候少說話一定是正確的。
“我那個年齡也就才踏入天階不久,其實這也沒什麼好說的,有時候天賦這東西差了就是差了。”
無逝覺得聽着挺有道理的,所以有些下意識的在葉魚韻說完之後點點頭,感受到了些不對之後又連忙坐正,但這時候已經晚了,對面的人已經面色無比‘和善’的看過來了。
“我說過我可以自嘲,你不可以附和的吧?”
“好......好像有吧。”
“那你這幾天自覺出去加練好不好?”
“......好。”
“不過現在你還可以繼續聽我把這個故事給講完。”
葉魚韻給自己緩了緩,然後就接下去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