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李易帶着樑小好從河裡遊了上來,李易見雙陽不是哈蘭對手,便上來幫忙。
可是他們的位置卻暴露在林蘭的槍口之下,林蘭本來一直壓着秦蘭打,知道哈蘭不會輸,也就沒在意,但是一見李易出現,林蘭就知道不好,這才調轉槍口,對着李易開槍。
幸好李易反應快,步法奇特,林蘭居然打了二十來槍都沒有打中。
林蘭有個怪癖,想打的目標如果一擊不中,就死纏爛打非得打中不可。
可是也正因爲這樣,林蘭對自己的幾個關鍵角度沒有守好,秦蘭的位置看不到林子外面的情況,但是見林蘭失守,哪有不進攻的道理。
秦蘭對着林蘭一開槍,這纔給李易解了圍。
後來李易那邊擒住哈蘭,又遇到了托克蘭大教會的副主教跟那個叫文蘭的女人,這段時間裡,秦蘭一直在跟林蘭對峙。
這兩個女人不住的換位、搶位、守位,最後還是秦蘭技勝一籌,一槍命中林蘭右肩,這一下打的林蘭廢了一條胳膊,再也用不了狙擊槍了。
高手對決,一招即見高下,秦蘭沒了後顧之憂,這才放心大膽的從林子裡出來,卻見到了河邊大戰,李易就要吃虧,忙出手阻止。
她是教會裡出來,雖然要離教,卻還不想隨便出手傷了教中的重要人物。
李易問起那個所謂副主教的情況,秦蘭道:“他就是哈蘭的教官,現在已經升爲副主教了,他叫哈坤。”
李易問起那個叫文蘭的女人,秦蘭道:“文蘭跟我不是一組的,我對她不是很瞭解,她擅長摔跤,以她的身形和年紀,還能把摔跤用好,很不容易。”
李易昨晚領教了文蘭的厲害。不由得點了點頭。
董川道:“你昨天走了以後,大家都很放心不下,少冰查顧亞眠的電話,發覺他關機了,我們也猜出他當時的位置。跟你們約好的地點多半不一樣。
你不叫我們跟去。可是大傢伙哪能就這麼在家裡等着,所以最後商量了一下,還是過去找你了。
只是位置不確定,爬沙壩那一帶面積又太大。我們先是按你手機的信號,在一個小河溝裡找到了你的手機,後來又找散開打了半天,直到後來大同才碰到你。”
李易這時情緒漸穩,知道大家關心自己。對大家的心意也表示了感謝。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樑小好的下落,當然所有人都想到一定是顧亞眠的人又趁亂偷偷回來,把人給劫走了。
董川道:“雖然這夥人行動隱秘,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於林和羅副廳長跟這事有關,那就好辦了。
他們知道你沒死,這事一定不算完,可是他們想殺你也不容易,我想多半會來收買你。那這樣的話,小好也不會有事。”
周飛氣道:“顧亞眠這個狗崽子。叫我看見,我一把捏碎他的腦袋。”
李易忽然想起一事,剛纔換衣服的時候,發現那塊損壞的U盤還在身上,這東西雖然壞了。又泡了水,不過通過秦少冰他們的技術,沒準還能修好。
李易把U盤碎片交給秦少冰,秦少冰看了看。道:“損壞的挺重,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我們試試看。”
衆人正說的熱鬧,忽然王東磊開車趕到了,一進來就道:“兄弟,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李易見王東磊臉色蒼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忙請他進來坐。
王東磊一拉李易的手腕,道:“別說了,快走吧,出事了。”
周飛問道:“王局,出什麼事了,你到是說呀?”
王東磊急道:“哎呀,沒有時間細說了,總之市局要抓你,你快跑路吧,先到外面躲一躲。”
李易道:“市裡爲什麼要抓我?我又沒有事犯到趙大海的手裡?”
王東磊道:“我也是託人打聽來的消息,市局正要抓你哪,那個壓道機器死在河裡了,上邊說你是嫌疑犯,你趕緊離開海州,先別露面。”
李易料想是跟眼前的這件事有關,微一轉念,便知道一定是顧亞眠和於林他們劫走樑小好時,發現自己沒死,當然不放心,他們並沒有像董川預料的一樣,來收買自己,可是能是覺得自己性格強硬,這纔要把自己做了,所以叫官方來抓自己。
李易腦子動的飛快,本來以他的性格,就想到局子裡走一趟,可是轉念一想,可不能胡來,私下裡的事怎麼解決都行,一但跟官面兒上接觸,再要耍橫可就一點用也沒有了,反而會給對方留下口實把柄。
李易是這麼想的,像董川、董小梅這樣穩重的人都是這麼想的,好漢不吃眼前虧,可不能跟ZF對着幹。
董川道:“小易,事不宜遲,你趕緊走。什麼也不用準備了,你把手機帶着,我們隨時能找到你,銀行卡你也別用了,先拿二十萬現金,短時間內足夠用了。”
像周飛這樣性格的,雖然很想一挺脖子玩強硬,但是也知道這事不行事。
當下衆人都不再說話,起身給李易準備東西。
秦少冰加強了酒吧附近的監控,只要有人靠近,就會立刻發出警報。
時間緊迫,李易匆匆跟衆人道別,囑咐秦蘭深居簡出,李國柱說一定會保護好家裡人,叫李易放心。
李易換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把錢塞在懷裡,雙刀和手機備好,向衆人看了一眼,從酒吧後門離開。
馮倫的那輛保時捷當然不能用了,李易也不方便打車,幸好王東磊來的時候開來一輛二手桑塔納,當下帶着李易走了。
李易回頭看向酒吧門口的衆人,心裡一酸,萬沒想到自己居然要跑路,心裡怎麼想也不平衡。
王東磊盡挑偏僻的小路,兜了好大一個圈子,開出一段之後,王東磊道:“兄弟,我打聽來的消息說是羅副廳長的意思。那個壓道機器的屍體在河裡找到了,趙大海得了羅副廳長的指示。要把這案子做到你身上,其實就是藉此爲由把你除了。”
李易語氣十分生硬,道:“我知道,這事沒完,我今天走了只是暫時的。”
王東磊嘆了一口氣。道:“眼看就要到年底了。嘿,當初還說要評你爲海州十大傑出青年呢,還有什麼好市民獎,沒想到……。真是,唉。”
李易苦笑一聲,道:“我眼看就要成爲海州十大通緝犯了。”
車子是朝着貢華堡子開去的,王東磊的意思是叫李易先去東昌避避風頭。
東昌在海州東面,不過要從貢華堡子上國道。先折向北,再向南才能到東昌。
李易猶豫了一下,還是給樑華打了電話,他要上國道,總不能開王東磊的車走,樑華沒準能幫得上自己的忙。
電話接通,沒想到樑華已經知道了李易的消息,道:“李老弟,你吃官司了?”
李易道:“樑大哥。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樑華道:“我也是剛知道的,現在海州都傳遍了,警察已經到你家和酒吧去過了,不過沒找到你,現在正在市裡搜捕你呢。”
李易道:“樑大哥。我……”
樑華截住他的話頭,道:“兄弟,你不用說了,我明白。只要你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儘管說。你現在在哪?”
王東磊通過觀後鏡向李易使了使眼色,他對樑華並不瞭解,只是覺得李易這麼做有些冒險。
不過李易信得過朋友,知道樑華不是出賣自己那種人,當下道:“我就要到貢華堡子了,你能派車來接我嗎?”
樑華道:“太好了,我本人就在東嶺子區東邊,離貢華堡子不遠,你在貢華堡子老榕樹下等我,這事不能叫別人知道,我親自送你走。”
李易十分感動,心裡一暖,道:“太謝謝你了。”
樑華道:“老弟,千萬別這麼說,大家自己人。”
王東磊在前面開着車,等李易掛了電話,道:“兄弟,樑華可靠嗎?”
李易道:“可靠的,應該不會出賣我。王哥,你身份不便,送我到東嶺子區邊上就行了,我自己過去。”
王東磊道:“好,你可要小心。”
過了一陣,車子到了地點,李易見四周無人,下了車,向王東磊道:“王哥,我這就走了。”
王東磊和李易之間雖然常是互相利用的關係,但是畢竟還是有些感情的,這時一分別,以後還不知會怎樣,眼圈一紅,也有些傷感,道:“兄弟,你自己保重,哥現在可無能爲力了。”
李易點點頭,道:“麻煩王哥替我關照我的那些朋友。”
王東磊點頭答應。
李易吐出一口氣,轉身跑開。
東嶺子區十分大,海州人原來就說,“東嶺子大如腚”,這個區呈月牙形,北面是大學城,區外東北方及以上的地方,都是爬沙壩,區外東南則是貢華堡子。
李易徑直向東跑去,貢華堡子有一棵老榕樹,很粗很大,海州人大都知道這地方,方圓幾十裡之內就這麼一棵榕樹。
李易跑了一陣,一擡頭見大榕樹就在眼前,樹下停着一輛貨車。
李易沒冒然靠近,找到一棵楊樹躲了起來,偷偷向大榕樹下看去。
忽見樑華從車裡探出頭來,似乎在找着什麼,李易這才走過去,道:“樑大哥,我在這。”
樑華一見,忙把李易拉到車上,這才道:“兄弟,你怎麼惹了這麼大的禍?”
李易長嘆一聲,道:“那是有人要整我,更何況我和小好都可以做證人。”
樑華道:“小好?就是原來朱長有的那個手下?”
李易點點頭,道:“不過她昨晚丟了,叫人給劫走了。”
樑華也嘆了口氣,道:“你也別太着急,事在人爲,先把自己保住,再做打算吧。咱們去哪?”
李易道:“我想先去東昌。”
樑華道:“好,先躲躲風頭再說。”
樑華開動車子上了路,李易昨晚就一夜沒睡,還打鬥了那麼久,再加上樑小好丟了,自己又受追捕。心力憔悴,過不多時就睡了。
等李易再睜眼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樑華道:“老弟,再向前就是東昌了。”
李易從來沒過東昌。海三角三大主城裡除了海州。他只去過廣寧。
李易道:“那好,我就在這下車吧,樑大哥,這次多謝你了。我這有兩萬……”
樑華一伸手,按住李易要拿錢的手,道:“兄弟,你這樣不是罵我嗎?我得回去了,你小心。”
李易點點頭。下了車。
樑華衝李易招招手,調轉車頭。
風沙揚起,李易看着樑華的車子漸漸消失在道路的盡頭,心頭一陣輕飄飄的,又是一陣沉甸甸的。
呆立了一會兒,李易轉身進城。
這地方離東昌市裡不遠,二十分鐘後,李易進到了東昌城裡。
擡頭看去,東昌果然也十分繁榮。海三角這三座城市如果僅從表面的建設上看,都相差無幾。
李易在東昌只認識兩個人,一個是莊子期,一個是信手,不過李易現在自覺落魄。實在是不想去見這兩人,找他們幫忙。
李易肚子餓了,隨便找了個小飯館,要了碗麪。
時近年底。東昌這邊倒冷的很,李易衣服穿的有些單薄。一碗麪下肚,出了一身的汗,這才舒服一些。
吃些面,李易心思混亂,一會兒想到樑小好,一會兒想到自己的處境,一會兒想到海州那幾家店。
外面天色漸暗,李易下一步不知要到哪去好,心想還是先找一家賓館住下再說。
李易正在起身付帳,忽然小店的門一開,進來兩個人。
這兩人寸頭紋身,一臉的兇悍之色,一看就不是好人。
兩人素質很低,進來後大喊大叫的,不住口的叫東西吃。
服務員有些害怕,忙過來招呼。
李易就是混這個的,當然看的出來,知道這兩人是道上的,心想不如留下聽聽,也好知道知道東昌有什麼情況。
當下又要了一盤醬牛肉,一盤花生,二兩白酒,裝作低頭吃喝。
那兩人顯然平時囂張慣了,進來後對誰也不看上一眼,菜還沒上,就要了五六瓶啤酒,用牙咬開蓋子,對着一碰,喝了起來。
兩人打了個酒嗝,其中一個人道:“他孃的,天兒又變了,我看要世界末日了,前一陣子颳風下大雪,前兩天天氣不錯,今天又變涼了,害的老子差點感冒。皮特,那小子打算怎麼處理?”
另一個人外號似乎叫皮特,道:“還能怎麼處理,殺了唄,幹,殺個把人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他媽的狗屁記者,到了咱們手底下,全完。”
李易本來只是無有着落,想隨便聽點什麼,哪知這兩人所說的話中,竟然提到了記者,難道跟金恆有關?
金恆去找外國記者關注吳明宇的案子,到這會兒還沒有消息,李易自己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也沒來的及給金恆打電話,難道金恆真的落到這兩個傢伙的手裡了?
李易支起耳朵細聽,這兩人顯然也是大條,並不知道保守秘密,還是大喊大叫的。什麼殺人,什麼砍人,毫無禁忌,也不怕別人聽見。
聽兩人說話,其中一個諢號叫皮特,另一個居然叫朱莉。
李易本來心情不好,這一下心情可好極了,差點笑出聲來,偷眼見那個叫朱莉的長的五大三粗,鼻大脣厚,天雖然冷,可是他卻敞着懷,露着濃密的胸毛,哪有半點朱莉的影子?
只聽這個朱莉道:“皮特,那小娘們可挺騷氣的,殺了怪可惜的,今晚有沒有興趣試試?”
皮特淫笑道:“去你孃的,你就知道泡妞,你自己還戴着綠帽子呢,還想別的妞。”
朱莉道:“反正也是殺,不如叫這小妞死之前享受一下,一舉兩得嘛,我爽她也爽啊。”
皮特道:“你行嘛,我看一分鐘都用不了。”
朱莉道:“靠,不信晚上試試?先叫那個廚子做點好菜,再叫那小妞來跳個脫衣舞,靠,今晚一定很爽。”
那叫皮特的似乎還算是老成一些,一擺手,道:“算了算了,痛快痛快嘴得了,這三個人可是大哥想要的,現在留着還有用,你別亂動,要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朱莉道:“沒出息。”
這時菜上來了,兩人不再說這些,說的都是平時在東昌如何牛,如何砍人,如果霸道的事。
李易聽他們說話,似乎兩人是某個幫派的,好像叫什麼一點紅,不知是什麼意思,不過估計就是從武俠小說上抄來的東西。
以前倒是沒聽莊子期提及過這個叫一點紅的幫派,也不知他們幫主叫什麼名字,看他們囂張的樣子,這個一點紅在東昌勢力不小。
另外,這兩人提到一個女人和一個廚子,李易自然就想到了樑小好和姜豐年的身上,但是一想似乎又沒這個可能,或許只是個巧合。
想到姜豐年,李易心裡又是一沉,自打跟姜豐年通過一次電話,後來就再也沒打通,他的手機始終關機。
姜豐年留在陸亭候那裡,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如果他給陸亭候做了那道菜,按理說應該沒事了,可是人卻始終沒有被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