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惡男子
李易低頭沉思,過了一會兒道:“這三種方法似乎都不適合闖到別人家裡,難道……,他們要把樸叔先引出東天帝都?”
苗吉忽然打開車門,道:“我得先走了,這就回去,伱那七十萬叫我燒了,走了。”.
這傢伙突然要走,李易也不覺得奇怪,知道他向來如此。看着苗吉下了車,三晃兩晃便消失了,心裡不禁發沉。
上次苗吉說金主姓王,大陸人,姓王的大陸人裡誰跟樸環有仇呢?這種事得去問樸環或者莊子期,但是這麼去問太着痕跡了,還是慢慢的側面打聽纔是。
李易回手去關車門,卻發現後座上扔着一個小布袋,看着眼熟,猛然想起是苗吉用來裝柳芝士那顆牙的,心裡一陣噁心,小心的拎起來就要扔了。
忽然覺着這小袋子沉的很,遠遠比一顆牙要沉多了,而且裡面叮噹作響,似乎不是一顆牙。
李易心下奇怪,將小袋子輕輕打開,見裡面又是個小布袋,兩層袋子中間夾着一張紙條。
李易將紙條拿出來,只見上面寫着:鑽石五顆,我剛得的,送伱的報酬,真鑽。
李易一驚,將裡面的這層小布袋再打,眼前不禁一亮,只見小袋子裡果然有五顆小鑽石,晶瑩耀眼,相互一碰,叮噹作響。
李易雖然不知道鑽石的真假,但是知道苗吉應該不會騙自己,這鑽石說不定就是苗吉幹完活之後。從被殺的人家裡拿來的。
李易再擡頭找苗吉,又到哪裡去找,人早就沒影了。
李易心裡恍恍忽忽的,將鑽石小心的收在身上。開車回酒。
李易找到秦少冰,問他這鑽石的真假,秦少冰道:“這東西沒有證嗎?”
李易搖頭道:“那是沒有。”
秦少冰道:“這個得到專業的地方做個檢驗才行。”
小黑道:“咱們有朋友能辨別鑽石真假,我去把他們找來看看。”
李易道:“伱那些朋友都是做什麼的啊?既會做假身份證,假證,假票據,又會辯鑽石真僞,本事夠大的啊。”
大黑笑道:“我們哥倆跟這夥認識時間也不短了。不過到現在也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頭。那是個團隊,他們隊長跟我父親認識,所以我們哥倆以前有什麼事,都去找他們。
不過這些人很專業。伱找他們做事,他們能保證質量,但是價錢一分都不能少,我們去找他們也一樣得付很高的佣金。”
小黑道:“這個團隊的歷史都將近一百年了,民國的時候最興旺。到了現代社會。他們也與時俱進,利用了很多現代技術。
這個團隊裡面鬼才衆多,民間手藝人也不少,各有各的絕活。年齡不一。從大到小落差也很大,聽說最老的一個老藝人已經八十四歲了。可是一個徒弟也不收,最年輕的一個才十二歲。”
李易感嘆世間奇人衆多。道:“他們都在海州嗎?”
小黑道:“那倒不,全國各地都有,各路有各路的堂主,其實就是掌事人,看起來還挺傳統的。
他們有一部分人是有對外職業的,但是身邊人都不知道,他們的另一個身份卻是這個團隊裡的一分子。
在南方這一帶,團隊的中心就在海州,在這種經濟發達的地方,有這樣的團隊很正常。
不過因爲他們活動隱秘,接業務只針對熟人,所以雖然佣金收的多,但是總的來說,也沒賺多少錢。”
李易道:“那好,就叫他們來看看,如果這些鑽石是真的,就把鑽石賣了,我留着這些東西有什麼用。”
李易把事情交給秦少冰和二黑去辦,自己則回到休息室補了一覺,正在睡着,馬佔宇打來電話,第一句話就是“吳局的兒子吳一龍死了。”
李易翻身坐起,道:“怎麼,什麼情況?”
馬佔宇道:“咳,誰知道呢?伱記得,吳一龍就是上次伱在夜市打的那個人。”
李易道:“是,我知道,上次關二爺生意,胡金全不是還跟我鬧來着嗎。爲的就是這事。”
馬佔宇道:“是呀,我當然也知道,伱說這小子怎麼突然死了呢?該不會是伱,嘿嘿,上次下手太重了?”
李易道:“聽說這小子得的是怪病,跟我有什麼關係,要是我打的,他當時怎麼沒事?我有朋友在附屬二院住院,我在醫院都聽說了,他得的是什麼神經官能症。打架哪能打出神經官能症來呢?”
李易心中卻道:“這小子是中了老子的狗腳技了,可惜誰都不知道,死了倒乾淨了,哼,就應該是這個下場。”
馬佔宇道:“伱說的也是,老弟,不是我嘴不嚴,老哥哥剛打聽到一些消息,忍不住要跟伱說說,也好叫伱放心。
我聽說,這次的事吳明宇懷疑是榮行做的。榮行伱知道,就是小偷,海州的小偷只有一個幫派,就是巧手幫。
巧手幫的幫主叫一指仙,這傢伙才陰哪,當初把自己師弟算計了,自己搶了幫主的位置。
現在外面都傳開了,吳明宇懷疑吳一龍的死和一指仙有關。不過吳明宇暫時還沒有什麼舉動,看着,海州就要有好戲看了。”
李易不動聲色,淡淡的道:“嗯,那好,咱們就等着好戲。”
馬佔宇道:“戲是要看的,老哥哥給兄弟伱打電話,主要是想告訴伱,吳一龍的葬禮,咱們聯盟會也得參加,錢是肯定得往上遞的,每家一萬,伱們紫色星緣當然也得上一萬。
這些賬目我和幾個當家人都做了,大夥都可以過來查看賬本。老弟是新入會的,更應該查看一下。
另外,老弟最好也跟着一起參加一下吳一龍的葬禮,吳家暫時還沒定時間。等時間定了我再通知伱。”
李易心想,這個時候我不能迴避,迴避會惹起懷疑,既然是參加葬禮,那就參加唄,有什麼了不起的,正好看看吳明宇難受是什麼德性。
馬佔宇又囉嗦了半天,這才掛斷電話。
李易手指在手機上不住的扣動。嘴裡哼着小調,十分享受這種無形中做了大事,又沒有人發覺的感覺,心裡自然有一個念頭涌上心頭。
從今以後。如果劉平安之流再要來找麻煩,是不是可以找個機會用這種方法對付他呢?
當然,有木人血在一旁保護,下手那是極難,不過這種方法也不失爲一個有效的手段。
不過。李易心裡也自然清楚,這種事情不能做的太多,如果和自己接觸過的人,有過矛盾的人。都先後的得了怪病,以海州這些人物的心思。是不可能不懷疑到自己頭上來的。
而且狗腳技又不是黨天宇一個人纔會,如果這些海州的大人物們手底下也能請到同樣的高手。這一招不靈倒在其次,以前做過的事被這些高手給揭發出來,那就如同吸別人的內力,這些內力再反撲自己,可以說是相當的兇險,所以還是慎用的爲是。
天時尚早,李易小睡了一會兒便睡不着了,大黑忽然過來找他,道:“易哥,我們的朋友來了。”
李易翻身坐起,趕緊下了牀,道:“在哪?”
大黑道:“就在外面,不過這人脾氣不大好,咱們把事情做成是第一位的,千萬別惹他。”
李易一笑,道:“放心,這個我懂,做大事能屈能伸嘛。”
出了休息室,來到秦少冰辦公室,只見一個穿着極爲普通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桌前,雙手放在膝蓋上,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小黑正陪在一旁。
大黑道:“易哥,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姜老師。姜老師,這位是我們老闆李易。”
李易上前兩步,笑着一伸手,道:“姜老師好,小姓李,木子李,李易。”
那姜老師只嗯了一聲,道:“貨呢?”
李易也不生氣,叫小黑將鑽石拿出來。
姜老師道:“我收百分之十的佣金,這個規矩伱們知道。”
李易道:“這個自然,還麻煩姜老師好好看看。”
姜老師道:“我來就是幹這個的。如果鑽石是假的,我就收兩萬塊錢,這規矩伱們也知道?”
李易當即叫大黑拿着自己的卡去取了兩萬塊錢的現金,恭恭敬敬的放在姜老師面前。
姜老師將錢快速的捻了一遍,道:“錢倒是真錢,那好,咱們這就開始。我事先聲明,檢驗中途,如果有人進來打擾,或是強搶,或是出現人力不可抗拒的事情,一概與我無關,並且佣金照付。”
李易道:“那是自然,規矩我懂。”
姜老師道:“還有一點,就是不能向別人,尤其是不能向鑽石的原主透露我的來歷和身份。而且我只能辨真假,不能開具證。”
說着將自己的包放在桌上,拿出幾根木條來,在桌上圍成一個長方形,又取出一塊絨布,鋪在長方形的裡面,大小正好。
姜老師戴上白色手套,將袖口捲起,露出半截手腕,這纔將裝鑽石的大袋子輕輕提起來,先向李易等人展示了一下,示意自己沒有巧手置換,然後將小袋輕輕的打開,又取出一隻小鑷子來,將五顆鑽石慢慢的拔到絨布上。
五顆鑽石在絨布上微微一滾,便即停住,在日光下閃出耀眼的光芒。
姜老師先是看了看,隨即像電影裡那樣,拿出一隻小型的類似顯微鏡似的東西,夾起鑽石來看了又看,看了一會兒,道:“真的。”
就這兩個字,沒了。
李易道:“那……,值多少錢?”
姜老師斜着眼睛像是看一個極爲低俗的人一樣,連一個字也沒說,只是從自己的包裡拿出各種各樣的儀器來,將鑽石在上面擺弄。
姜老師的手指極爲靈活,兩隻手臂快的時候極快。穩的時候極穩,終於將五顆鑽石一一看完,道:“具體的專業的東西我就不跟伱說了,這五顆鑽石總價四十二萬到五十萬之間。我按高額收取佣金。已經收了兩萬,再給我三萬就齊了。”
大黑和小黑的臉上顯出極是相信的態度來,就算這個姜老師張嘴說這五顆鑽石全是玻璃的,這兩人也毫不猶豫的信了。
李易向來灑脫,當即道:“好,三萬塊錢一會兒就取到。”
說罷又叫大黑卻取了三萬塊錢,一共五萬交到姜老師手上。姜老師微微點點頭,一句客氣話也沒說。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拿着包走了,李易和二黑一直送到大門口。
回到秦少冰辦公室,大黑道:“易哥。姜老師說是真的,那就一定是真的,伱就放一萬個心。”
李易撥弄着這五顆鑽石,雖然早就聽說過鑽石稀有,但還是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麼值錢。
李易道:“正好。咱們把這五顆鑽石拿到儲物空間裡存起來,以後有用的着的時候再說。”
鑽石雖然值錢,但是不過幾十萬而已,李易光是給人送禮打點所花的錢又何至幾十萬。
李易本想把鑽石送給林子珊。但是一想到先前就因爲銀行卡的事,林子珊就被綁架了一次。這次可不能再冒險了,董川說過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自己在海州得罪的人可不少,誰能保證這些人不從林子珊身上下手呢。
李易叫大黑和小黑一起去將鑽石存了,見外面天氣熱的很,本想出去轉轉,卻又不愛動彈,給董川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醫院的情況,董川道:“小強沒事,恢復的不錯,現在已經能喝粥了。”隨即壓低聲音道:“吳一龍死了,伱應該知道了?”
李易道:“我知道了,馬佔宇告訴我的。”
董川道:“嗯,我估計伱能知道,就沒通知伱。大夫說是血壓驟降,又有心力衰竭,這才導致死亡,死的時候人正站在地上,向前撲倒,被叉子插到眼睛裡,插的太深,又插到了腦子裡,這才死的,但是心力衰竭的根本原因尚且查不出來。”
李易道:“當然查不出來,要是輕易就查出來了,我這一招就不靈了。”
董川道:“吳一龍死相挺慘,一開始,吳明宇戒嚴了吳一龍住的幹診科,外人輕易進不去,吳明宇把醫院領導都強行關到病房裡,非要醫院給個說法,查出真正的死亡原因。
可是西醫查這些東西查不出來,只分析出來是心臟功能的全面突然減退,至於爲什麼減退也沒有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後來有一個附屬二院中醫門診的一箇中醫大夫說,吳一龍死前在短時間內有過三次射精,這可能是造成內臟功能衰竭的重要原因,至於叉子入腦,那不過是巧合罷了,在叉子入腦之前,人已經死了。”
馬佔宇沒跟李易提起叉子入腦的事,李易也沒想到原來吳一龍死了以後還玩了一回“種莊稼”,道:“那後來吳明宇是怎麼想的?”
董川道:“我聽別人風言風語的,說吳明宇後來懷疑到了伱打的那個電話上,他問過月嫂也問過搶救的醫生護士,其中有一個人曾經接過伱的那個電話,吳明宇是警察出身,他一聽就覺得有內情。
現在吳明宇已經查到了號碼,知道是一指仙酒附近的公用電話,再加上前邊胡金全五張銀行卡被搶的事,吳明宇顯然已經懷疑到了一指仙的頭上。
一指仙估計已經焦頭爛額的了,那看來就更沒有餘力來對付小強,小強這邊也能暫時的安靜幾天。”
李易道:“吳明宇和一指仙交涉過了嗎?”
董川道:“這個不太清楚。吳明宇應該不會這麼衝動,這樣的人一向是謀定而後動。現在吳家正在辦理吳一龍的後事。”
李易道:“馬佔宇跟我說吳一龍的葬禮,聯盟會也得參加,咱們靜觀其變,到時候再看好戲。伱晚上回來,我叫阿國過去替伱。”
掛了電話,李易不禁打了兩聲呼哨,心想這事先不急,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處理,先一樣一樣的辦,有些事情必須得搶在劉平安的前頭。
哎?劉平安,劉平安這小子現在正在幹什麼呢?這兩天忙的,倒把這孫子給忘了,該不會又憋着勁要給我暗中使壞?
李易在酒裡閒來無事,想起黨天宇給自己手指的藥方,心想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過手指了,這門功夫可不能耽誤了。
李易回到李國柱租的房子裡,找出原來的藥方,跑到藥店把藥買來,又回到酒。李易不願在自己休息室裡煮藥,便找來一隻酒精爐,來到一樓,咕嘟咕嘟煮起了中藥。
回想起以前用藥水手的經歷,李易後背便有些緊,用這藥水手的滋味,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非得有非常的意志力不可。
藥煮好了,李易先運了兩遍氣,鼓勵自己要堅持,可是手指放到藥水上,卻又縮了回來,那種痛苦實在是想都不願意想。
眼看藥的溫度略有下降,要是再不,效果就差了,李易低吼一聲,一咬牙,將雙手放了進去。
就像無數把鋼針刺向骨頭裡一樣,李易將嘴脣都咬破了,雙臂顫抖,幾次想把手拿出來,都用強大的意志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