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前往劇組探班，也不只是爲了鞏曼，更是爲了宣傳。
這三部武俠電視劇沒有蘇哲出演，平臺們還是有些心虛，蘇哲只能參與到宣傳中，提高關注，爲他們增加信心。
去劇組的路上，助理給他遞了一摞劇組的資料，他順手翻着。
首先是拍攝場地——
由於各地都在發展旅遊，重複開發了許多古城，如果沒有特色，沒有古代名人的話，遊客沒必要去一個現代才建造的仿古景點遊玩。
張洪偉多方考察，找到了一家古城，用於佈景拍攝。
古城也會改名武俠城，只要電視劇火了，這旅遊景點就有了吸引遊客的宣傳手段。
作爲回報，場地費全免，食宿、人工等都有極大的優惠。
同時，還能和地方搞好關係。
蘇哲忍不住感嘆：
“老張水平確實高，面面俱到，想得很全面。”
他從龍傲天帶的助理立即回答道：
“張總很厲害，但他說過，能辦成這件事，還是靠蘇總您！”
景點必須對電視劇有足夠的信心，纔會巨資投入，開發成景點。
比如前世的《武林外傳》，拍完後就將臨時搭建的同福客棧拆了，以後只能重新建一座用於粉絲遊玩。
這很正常，只有大紅大紫的電視劇，纔會有粉絲慕名瞻仰，大部分電視劇的佈景和道具都沒有留下的必要。
所以，《笑傲》和雙鵰的成績，和《倚天》等原著小說引發的轟動，纔是景點和地方的信心。
聽完助理的解釋，賈鑫感慨：
“老大，你的武俠劇已經成爲招牌了！我那些戰友都特別喜歡！”
蘇哲笑笑，又翻了翻三個劇組的演員，他雖然比不上原版央臺那般大氣，可以盡情挑選演員，但也有很多實力派演員，以及當紅演員出演。
“但鞏曼也不至於演女二啊，別說她是電影演員，咖位不小。哪怕看在我面子上，還有人能和她搶角色？”
蘇哲撓撓頭，又順手搜了一下微博，發現不光是他，鞏曼的粉絲們更加不解。
他們覺得經紀公司坑鞏曼，對她不上心，爲其他人擡轎，甚至在請願，想讓姐姐換公司了。
“這都啥事兒啊。”蘇哲無奈放下手機，想問嚴喜玲，但思考了片刻，還是放下了。
等到了劇組，先看看鞏曼的態度吧。
……
等蘇哲來到劇組後，三個劇組的明星、演員們立即羣星圍繞：
“蘇總，真羨慕你啊，說走就走！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最羨慕的是蘇總的灑脫，毫不在乎，不像我們，遮遮掩掩的，跟做賊似的。”
“畢竟蘇總現在不只是明星了。”
部分女演員們更羨慕尤夢黎：
“尤老師才讓人羨慕呢，現在圈內女明星誰不想成爲尤夢黎？”
“又帥又有才，還願意公開秀恩愛，蘇總真是圈內最佳男友。”
“國內最佳男友！”
蘇哲被捧得受不了：
“得，再說下去就是宇宙最佳男友了。”
他連忙拉回正題：
“各位老師辛苦了，我頭回談戀愛，都忘了來探班，快殺青了纔來，大家別怨我就成。”
他沒說謊，上輩子別說戀愛了，連舔狗都沒當過，都懷疑自己要進化成無性生殖的高級生物了。
這輩子桃花運旺盛，但正兒八經的戀愛還真是第一次談。
大家一起大笑，心裡暗驚：
蘇哲真是第一次談戀愛？
女演員們眼睛都綠了，更嫉妒尤夢黎了。
蘇哲嘿嘿笑着，不打擾他們爲自己工作了：
“大家先忙，否則導演要在心裡罵我了。對了，給大家帶了一些禮物，算是賠罪。”
演員們沒在乎，以爲是什麼水果、奶茶、蛋糕之類的探班禮物。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片場送這些零食就成爲高情商的代表。
甚至粉絲探班時，都會專門集資購買禮物，幫偶像打理人脈，送給劇組人員們。
有時候，禮物不僅僅是零食，甚至會有昂貴的金子等。
前世某知名主持人，就栽在這上面，收取偶像粉絲送的昂貴禮物。
但蘇哲送禮物，怎麼可能送奶茶？
——大部分明星也不敢喝啊！熱量太高了！
他直接送奢侈品！雖然是他代言的品牌，但也是真金白銀購買的，頂多有些折扣，每人的禮物都價值十幾萬。
這對明星來說不多，但也能拿出手了，而對一些尚未出名的年輕演員來說，就非常奢侈了。
當然，蘇哲只送了主要演員，但金庸劇的女主角實在太多了，尤其是《天龍》和《鹿鼎》尤其多！
他作爲投資人，又不好厚此薄彼，只好雨露均沾，這一下就發出去幾百萬！
再加上其他演員和劇組成員們，沒有禮物正常（真發不起），但也不能太不平衡吧？
所以，蘇哲又通過製片人，給工作人員們發出去幾十萬紅包，還給龍套演員們加了餐，讓他們吃一頓好的。
——這對他們來說最實在。
所以當三個劇組的演員、工作人員和龍套們，逐漸知道了蘇哲發的福利以後，都忍不住歡呼起來：
“蘇總萬歲！”
“蘇總牛逼！”
“我愛你蘇總！”
“散財童子”蘇哲聽到外面傳來的歡呼聲，忍不住調侃：
“當老闆，做什麼都是虛的，還是發錢最受愛戴。”
在一旁，鞏曼讓化妝師補着妝，失笑道：
“你個狗大戶，真有錢啊。我來這麼久，也就按嚴姐的要求，讓助理給大家買買水果和奶茶。”
她不把蘇哲當老闆，蘇哲也不把她當員工，調侃道：
“你個打工人和老闆比什麼？你演戲片酬纔多少？我賺多少？”
“我片酬不低啊。”鞏曼並沒有絲毫埋怨，大大方方地說，“一千多萬呢，嚴姐還給我降低了分成。”
“這麼多？”蘇哲立即瞪大了眼睛，故意一臉心疼，“你拿這麼多錢，戲份這麼少？太過分了！”
他故意用玩笑的態度，說起鞏曼飾演女二的事情。
對員工來說，錢多事少求之不得。
但對演員來說，爲了錢去擡轎（給名氣不如自己的演員演配角），會受到圈內和粉絲鄙視的。
鞏曼哪怕在化妝，也忍不住瞥蘇哲一眼，嗤笑道：
“老闆腸子就是繞，怕我有怨氣還得拐彎抹角地問？”
蘇哲被噎住了，翻了一個白眼：
“我這叫高情商，誰來都得誇我會說話。無論你有什麼事情，都能心平氣和地聊。”
“得了吧。”鞏曼大笑，“伱直接問，我本來也會心平氣和地聊。”
蘇哲聳聳肩：
“好吧，說說吧，公司有人欺負你？要我幫你出頭嗎？”
鞏曼想要搖頭，但怕耽誤化妝，只動嘴：“哪有那麼髒的心思？我就是看了你的原著，覺得周芷若這個角色很有意思，內心衝突和戲劇性都有趣，激起我戲癮了。”
蘇哲愣住了：
“戲癮？”
“當然，既能完成戲癮，還能拿錢，我有什麼不滿意的？”鞏曼滿足道，“我和你講，我最喜歡周芷若身上責任、野心、愛情和慾望的糾纏，尤其喜歡那一句——”
她用倔強的聲音說道：
“倘若我問心有愧呢？”
蘇哲聽到這句話，就彷彿看到一個倔強的姑娘，在師門和命運的推動下，內心時時刻刻的掙扎。
“你真厲害！”蘇哲佩服——
她讀得很透，唸的這句臺詞，甚至力壓“我偏要勉強”，成爲《倚天屠龍記》最讓人印象深刻的話。
鞏曼把蘇哲當老闆的時候，不停地奚落，現在卻充滿了敬佩：
“是你厲害！刻畫人物簡直絕了！“問心有愧”完美表現出周芷若的掙扎和矛盾，“偏要勉強”又將趙敏的執着和大膽體現得淋漓盡致。”
大部分作者寫臺詞只有敘事作用，而大神寫臺詞，卻能深刻地表現人物性格。
在鞏曼和無數讀者眼裡，蘇哲就屬於後者。
但蘇哲知道，這全靠金庸。金庸應該是從海明威中汲取了很多養分，用臺詞塑造人物性格上極其出色。
蘇哲受不住這麼激動的誇獎，轉移話題道：
“得，你看上週芷若了，來滿足戲癮！公司卻被罵死了，我都要被罵蘇扒皮了。”
“那幫粉絲好煩啊，我媽都沒這麼管我，他們操什麼心？”鞏曼吐槽道。
其實很多明星都很煩這種自以爲是的粉絲，覺得自己對偶像最好，各種指手畫腳。
某丫被粉絲逼着退出《三十而已》的女主，嫌棄這部電視劇的資源太差，結果後來電視劇播出即爆，被網友們羣嘲。
某深以玩笑口吻抱怨粉絲“多管管自己”，然後立即秒慫認錯。
蘇哲也很贊同，但也只能勸：
“你這話傳出去就等死吧。”
“我又不傻。”
鞏曼不知道被戳中了什麼笑點，突然嘎嘎地笑起來。
蘇哲無奈地看着她，着實很欣賞這傢伙。
鞏曼這戲瘋子，正當紅的時候，不考慮怎麼維持熱度、名氣和粉絲，反倒只想滿足戲癮，對公司老闆來說很差勁，不是個好員工。
但蘇哲從本心來說，很欣賞這種演員。
這種既淡泊又執着的性子，蘇哲用來給她取名的兩位大神，恐怕都沒有。
如果從前世找一個，最貼近的恐怕是梁家輝。他真的是演完主角就演配角，只看戲不看角兒，毫不在乎咖位。
（有人分析，梁家輝沒有大火，和這種行爲有關。但誰在乎呢？火的人會過氣，但優秀的角色一直都在記憶中。）
“你啊。”蘇哲看着鞏曼，突然說，“我會讓你……”
他頓了一下，賺很多錢？有很多粉絲？非常火？
“演得很過癮。”
鞏曼一挑眉，從化妝鏡中盯着蘇哲，臉上慢慢綻放出笑容：
“嗯。”
等化完妝，兩人乾脆討論起周芷若這個人物。
鞏曼滔滔不絕：
“我最喜歡周芷若的地方，就是她巨大的矛盾性。她的性格、經歷太複雜了，而且被搶婚，反目成仇，四女同舟，問心有愧，有太多值得深入刻畫的地方了。”
偶像拍戲，只在乎自己在鏡頭中美不美；
戲霸拍戲，不光看外表，還要塑造出人物魅力；
戲瘋子，卻只看難度。
蘇哲其實可以算得上戲霸，因爲這是既受歡迎、又評價高的路數，他至今演的戲，幾乎都是人物魅力爆棚的角色。
——這不是批評他，圈內能當戲霸的演員，也沒幾個！沒演技就不可能，而哪怕很多實力派演員，也沒有那種魅力。
戲瘋子就更少了。
反正鞏曼研究之細，聽得蘇哲都目瞪口呆。
“大作家，你覺得我理解得對嗎？”鞏曼期盼地問。
蘇哲：……
“我就是一臭碼字的，懂個屁周芷若啊！”
他自我調侃。
鞏曼若有所思：
“我明白了，你是說一千個人有一千個周芷若，我不能以你爲準，而要從內心中探尋我自己的周芷若。”
蘇哲：……
“你想多了。”
鞏曼看着他，彷彿被點醒了：
“原來如此！我想得太多了，如果不把這些條條框框忘記，我的表演就一直有匠氣！你還有什麼高見？”
蘇哲：……
說起匠氣，蘇哲可能是圈內最匠氣的演員，他至今演戲還主要靠觀察後的模仿。
畢竟他想象力和共情能力不夠，但肢體控制力頂級，模仿就是他最佳的表演方式。
“別說高見了，我真的沒法教你。”
鞏曼：“哦，表演不是教出來的……”
“停！”蘇哲翻了一個白眼，打斷她，“別再迪化了。”
真的很尷尬啊！
鞏曼不懂什麼叫迪化，開心地去拍戲了。
於是，不久後就傳出——
“蘇哲太厲害了，輕輕一點，就讓鞏曼演技更上一層樓。”
“他演技深着呢！別看他不演文藝片，其實演技不比影帝差。”
“聽說他都能當演技老師了，鞏曼可是京影研究生，畢業就能留校的優秀學生，這都被他點通。”
蘇哲服了，可見人到了一定地位，在別人眼裡就形成光環了。
哪怕胡說八道，都有人信，有人誇。
網絡上更加誇張——
#蘇哲豪擲千萬，劇組散財#
#蘇哲現場指點鞏曼#
如蘇哲所願，他探班的新聞火了。
但走向就有點奇怪了。
網友們很少關注電視劇，都在關注——
【蘇哲壕無人性啊！他到底多有錢？】
【老說誰誰是國民老公，我就問，誰能和蘇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