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不是偏聽偏信的人。
張鈺涵也是圈內老油條了，一點都不單純，蘇哲不可能一聽她的話就奉爲圭臬。
以他現在的相貌、名氣和財富，想騙他的人可太多了。
其中不乏美女，蘇哲可不能學老實人，看到漂亮女人就腦子都不轉了。
否則啊，就等着被騙光錢，再被枕邊人發一個小作文，就讓他身敗名裂吧！
但張鈺涵的話提醒了他，讓他對看似老實的田明警惕起來。
蘇哲第一件事，就是在圈內打聽田明，卻發現他的風評還可以，沒有什麼紅沙發式的桃色緋聞，口碑也都挺老實的。
這又讓張鈺涵的揣測像是污衊了。
“簡直是羅生門啊。”蘇哲無語了，“識人好難啊！”
還是作品好懂。
好就是好，壞就是壞，哪怕水軍，也只能一時混淆，不可能扭轉風評。
比如《總裁大人》，雖然這不是前世經典，只是本世界的原創劇，但沒浪費蘇哲的心力，一遍遍打回讓編劇重寫。
事實證明，哪怕不用外掛，只要用心，觀衆就能看得到：
【看到蘇哲演霸道總裁，我心裡一咯噔，生怕他和其他霸總一樣油膩，沒想到竟然很自然。】
【太好了，終於有霸總不裝逼啦！】
【不算特別經典的劇，但沒有侮辱觀衆，合格線以上的小甜劇，打發時間夠了。】
【你們要求太高了！顏值高，CP甜，不出戲，對我來就是精神食糧。】
作爲回報，蘇哲的【霸道總裁】上升至5%。
預計在完結時，還能進一步提高，但不太可能突破10%了。
畢竟對於【經典角色】，僅僅是合格的作品是不夠的，必須是經典才行。
那還得靠抄啊！沒有真心無法誕生經典，但光靠真心也做不出經典。
蘇哲下定決心，再次投入了《惡作劇之吻》的籌備中。
他和田明見面後，就開始試探他：
“田導，你對男二、女二不滿意的話，有合適的人選推薦嗎？”
田明立即推薦了一個名單，蘇哲翻看了簡歷，發現至少外貌條件都很符合，田明沒有胡亂糊弄自己。
但他再仔細研究了一番名單，終於發現了端倪：
排行最靠前的幾位，都是田明的老鄉！
蘇哲又想起，田明介紹的幾個劇組成員，也是他老鄉。
原來是人情來往啊。
蘇哲心中瞭然，雖然不滿意田明否決自己的人選，來做他的人情，但實話實說，這也不是不能理解和原諒。
畢竟水至清則無魚。
田明當導演，在不影響質量的前提下，如果連用一些熟人都做不到，也太過苛刻了。
蘇哲自己，不也想安排熟人嗎？
但兩人都想安排熟人，就必須有人讓步。
蘇哲不想讓步，心中胡思亂想着：
“不然我霸道一些：導演，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要伱覺得，只要我覺得；我說一個演員，角色就這麼定了；……”
蘇哲打了個寒顫，連忙丟掉亂七八糟的想法：
“拍偶像劇不能太入戲啊，萬一跟H曉明似的，留下人間油物的名聲，就悔之晚矣！參加綜藝被當面玩梗，多尷尬啊。”
他立即三省吾身，防止落入男明星三大掉粉特徵：
油膩乎？裝逼乎？霸道乎？
有點霸道。
算了，各讓一步吧，給他一些角色做人情。
但很快，他就改變了主意。
因爲他提高警惕後，通過查賬發現，田明介紹的劇組人員在虛報支出，做高預算！
他可以容忍水渾一些，但不能容忍別人偷他魚！
但他不知道田明是否知曉，便不輕不淡地敲打對方：
“田導，這部戲除去我和柳禾珞的片酬，只有兩千萬預算，不算少，但也不能浪費。比如，爲什麼要搭景？找個學校拍實景，不僅免費，還更真實，不好嗎？”
田明沉默了，蘇哲就明白了。
不僅明白他默許了這件事，還知道他是老實人墮落，否則不會只是尷尬地沉默着，沒有任何辯解。
還能拯救。
蘇哲想了想，覺得田明在導演功底上沒的說，只要把他介紹的劇組人員都換了，讓他只能老老實實地幹導演的本職工作，就翻不了天。於是他勸說道：
“田導，你信我，這會是一部非常經典的偶像劇，一定能幫助你的職業生涯更進一步。而且咱合作順利的話，以後龍傲天的劇都可以合作……不要爲了蠅頭小利放棄啊。”
田明看向他，感覺他在畫餅。
但這個餅，蘇哲畫起來理直氣壯，因爲他知道這真的是一部經典偶像劇，自己說的餅都會實現。
能實現的餅，就不叫畫餅，叫高屋建瓴、長遠眼光！
田明猶豫了，在那一瞬間，真的心中動搖，想要老老實實地跟着蘇哲拍攝電視劇。
但一想起自己的老鄉們勸他，老老實實地拍作品賺不到錢，隨便拿點騙點才能發家。
看看蘇哲，逮着一個外行冤大頭，就賺了一個億！
他們也得坑冤大頭才能致富！
“這年頭，勤勞不能致富，坑騙才能發家！”
田明想着這句話，還是沉默了。
蘇哲嚴肅地問：
“你來勸他們辭職，還是我親自辭退他們？你回去想想吧，過幾天咱再談。”
田明走了，心中還在感慨：
“蘇哲雖然年輕，但真老練啊！早知道就不動小心思了。可惜，總不能拋棄老鄉吧？算了算了，還真能成經典不成？”
蘇哲也在感慨：
“好累啊！”
要儘快找到可以信任的合夥人才行，他哪怕被獎勵了【管理學】，做得也不錯，但不想把精力浪費在勾心鬥角上。
拍拍戲，玩玩綜藝，和朋友們聚會，甚至呆在家裡打遊戲，不香嗎？
他又不缺錢，只是守財奴特性發作，不希望自己抄的經典，利潤的大頭卻被資本賺走而已。
在他敲打田明的時候，投資人孔義江卻很不爽。
他和橙子視頻簽訂了對賭合約，如果《總裁大人》爆了就能獲得超額回報率。
但作爲代價，基礎授權費並不高，僅僅幾千萬而已，連蘇哲的片酬都不夠。
現在的成績根本沒達到他的心理預期，也沒有完成對賭。
他吹了這麼久，卻連對賭合同都輸了，也太丟面子了。
對他來說，丟面子比賠錢更難受。
在趴體上，朋友們笑話他：
“你這不是純爲他人做嫁衣嘛！自己賠錢，卻讓蘇哲賺得盆滿鉢滿。合着你拍戲就是爲了給他送錢？”
孔義江越想越氣，在喝醉之後，一氣之下，直接給蘇哲打電話，陰陽怪氣地誇獎道：
“蘇老弟，你可真精明啊，但害慘哥哥了。”
蘇哲對孔義江的印象不錯。
在蘇哲的第一部戲《漢武帝》尚未播出時，他就肯拿出一億片酬豪賭蘇哲的未來，用真金白銀下注蘇哲。
這印象能不好？
但一接電話，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聲音，蘇哲就感到十分奇怪：
“孔少，《總裁大人》點擊量不錯吧，我怎麼坑你了？”
孔義江惱怒質問：
“不錯？連對賭線都沒達到！”
蘇哲很無語：
“孔先生，誰讓你對賭了？正常賣劇，以現在的熱度，肯定能收回成本。”
雖然賺得少，但外行初入新的圈子，又沒人領路，花錢交學費纔是常態。
真是穩賺不賠的生意，圈內人憑什麼讓你圈外人賺走？
蘇哲雖然拿了一億片酬，但一點沒坑孔義江，能讓他保本小賺（如果正常賣劇），還在圈內有了作品。
他已經仁至義盡了。
但誰讓孔義江突發奇想，去簽訂對賭合同？
這就叫沒有主角光環，還得了主角的病！
蘇哲心中不爽，但語氣還算客氣，畢竟之前相處得還行，不想完全鬧翻。
但謊言不會傷人，真相纔會。
孔義江聽到蘇哲的話，立即暴跳如雷，竟然說出一個非常奇葩的提議：
“你害我賠錢，必須得賠我！退片酬！”
蘇哲：……
他至少確定了，孔義江絕對不是好人。